作者:伊吹瓢
淡蓝色的光芒笼罩着安睡的瓦列莉亚,就像是埃斯用手掌柔和的抚摸熟睡幼儿的脸颊一样,轻巧又小心翼翼。
“坚守到最后,为了保证没有任何知情者离去,我们也作为了圣神的陪葬品,一同被埋葬在了这个曾经AGITO们的圣地,也就是郑毅你称之为遗迹的地方。”
第一百七十四章:消失的第五人
北极遗迹,怒火之刘所镇守的要处。
原本那由绚烂的特殊晶体所构筑出来,如花团锦簇一般凝聚着多重美感和艺术价值的庞然殿堂,如今已是荡然无存。
在这个巨大的空间之中,遗留下的只有宛如火山刚刚喷发过后,流淌着浓稠岩浆的坑坑洼洼。以及遍布着或大或小裂纹,混杂着深深沟壑的狼藉岩面。
这惊人的种种景象,正是那一场激烈交锋所弥留下来的痕迹。
趴伏在地上,全身上下只有胸膛还能以剧烈的幅度上下起伏,此刻的刘不再是最初展露在狮心王亚瑟八世和玛丽皇后面前时,那烈火熊熊宛如恶魔临凡的恶形恶状。
他终究是被击败了。
作为曾经AGITO集团中最强大的四人之一,刘的力量毋庸置疑,全力以赴放手一搏的他完全有着能和柱级平起平坐的能力。
强大的身体能力,几近于望不到头的能量储备,威力惊人的高温和火焰,并不是多么复杂的力量,却汇聚出了一个足以颠覆小型国度的可怕个体。
然而,胜负这种事,不只是看自己,也关乎对手。
“嗯……虽是如癔症般可怜之人,却有着如此手段。”
荡开剑身上残存的犹如岩浆一般的灼热液体,那是刘的血液。
狮心王转过头,直视着仰面朝天的刘:“老朽收回最初对你的妄断,你是个优秀的战士,不知名的守护者。”
这头老迈却依旧雄健的狮子已然不复最开始时那般半梦半醒的模样。
原本雍容的金边华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套厚重且工艺优美的全身甲胄,精巧的关节设计让这件全身甲不同于传统的骑士板甲那样带着些臃肿的味道,反倒是渗透着一股文学作品和幻想画作中神兵宝甲的非凡气息。
甲胄上少许焦灼蚕食后的刮擦,搭配着于热流中缓缓张扬开的银色发丝,亚瑟八世老当益壮的面容上那些大战过后的痕迹不但没有让他显得狼狈,反倒是衬托出了一种更甚一层的威严。
就像哪怕隔着牢笼,哪怕上了年纪的雄狮在睡梦中表现得多么老态龙钟。
当老狮子完全睁开眼睛站起身时,没有弱者敢于去忤逆。
这场战斗,将亚瑟八世唤醒了。
“谁说不是呢,人家可是吓得不轻,要是小莉莉娜和莫德雷德这样的年轻人受伤了,那可就不好了。”
在他身后,玛丽女皇却仍是那副巧笑嫣然的模样,甚至连裙摆都纤尘不染,仿佛刚刚的战斗中她从未存在于这纷乱之地。
任谁也想不到,正是这么一位看似格格不入的女性,在整整数分钟的超高速战中,一边护着自己的女儿,一边为狮心王敲下了赢取胜利的最后一锤。
压制了刘的时狮心王那无物不断坚不可摧的剑,但真正终结了战斗的,是玛丽女皇无形的矛。
在刘试图与众人同归于尽的最后一击里,玛丽女皇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战机。
躺倒在橘红色的岩浆里,连最后一丝能量化的力气都已经在数秒前被自己榨出了身体,如今的刘只能像这样如死狗般躺倒在滚烫的岩浆里,感受着曾经充斥着力量仿佛无所不能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孱弱又沉重。
他其实已经听不清这些闯入者到底在说什么了,耳边只有忽近忽远的模糊声音。
这不是刘第一次感受这种步步紧逼的无力感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黑暗。
在遥远……不,或许并不遥远,对不是被催熟,而是在捕捉计划中一点点失去了妻女的刘来说,痛苦的往昔永远都像是就在昨天。
在自愿成为了承载【愤怒】的容器后,至今已经过去了多久?
刘不知道。
从那一天开始,直到现在,他只有在这濒临死亡的瞬间,才终于是重新拿回了属于自己的理性和心。
可只要像这样拿回来这些,往昔就会追上来,就像影子,无论你是苟活于光辉下,还是溺死在黑暗里,你都摆脱不了它。
若是不愿意去面对,那你能做的就只有把光都熄灭,让自己满目所见皆是黑暗——那样的话,就再也分不出,究竟哪一份漆黑是纠缠着你的影子。
逃避可耻,但也有用。
不过……
刘突然动弹了一下。
这让战斗白热化后就完全插不上手,只能和莫德雷德一起目睹了全过程的莉莉娜皇女下意识摆出来戒备的架势。
没办法,刚刚的战斗给她所留下的心理映像太过深刻。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遇上一个如此疯狂悍不畏死的柱级,也是她第一次切身实地的见证柱级之间的交锋。
然而作为战斗的主力,亚瑟八世和玛丽女皇却完全不为所动。
就好像他们清楚,刘现在已经没有战斗能力了一样。
……这是正确的判断。
贤者之石被狂躁的力量挤压破碎,身体内部用一团糟来形容可能都说得上乐观,除却最后需献于圣神的部分,刘的身体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异形的身体在蜕变,当着四人的面,那狰狞的躯体正一点点的从右手和右脚开始蜕变回人类的模样。
刘没有去看亚瑟八世和玛丽女皇,他只是用唯一还算完整,尚且维持着AGITO模样的左大臂臂骨划拉着粗糙的地面,在由他的鲜血所化作的岩浆里拖行着身躯。
他在远离亚瑟八世和玛丽女皇。
但,在场的四人都看得出来,那不是试图逃跑,也不是垂死挣扎。
一定要去形容的话……
就像是那只最后的平塔岛象龟。
活到了最后,见证了妻子的先去,见证了子嗣的早夭,见证了友人的沉眠。
终于,轮到他了。
所以……他想回去,爬也没关系,只要能回去。
回到那个破破烂烂又没意思的水坑。
一米,两米,三米,就这么靠着裸露的臂骨难看的扭动着,刘终于在爬行了五米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的脸紧贴着地面,那是在整场战斗中,地面上唯一没有被波及的地方,也是最初殿宇中最中心的位置。
从模样来看,似乎是一座祭坛的中心,而刘紧贴的地方,雕刻着一个赤红色的纹样。
有些狰狞,却也是寥寥几笔营造出的栩栩如生。
贴着那里,刘紧闭上双眼。
拿回理性和心,就代表往昔会再一次追上来。
可这一次,刘终于有了第二个选择。
“气煞我也……哈哈哈……总算、总算能去找……”
呢喃渐低,刘没能说完最后的话语,就连躯体,都只有一半回复了人类的模样,似乎是因为死亡,左侧的躯体仍然维持着那可怖的姿态。
玛丽女皇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对于敌人的死亡,她没有或正面或负面的表达。
亚瑟八世肃然面容,不言不语。
但熟悉他的人却知道,那是他对合格战士的一种祭奠与认可。
而伴随着刘身上最后一丝生机褪去,他的身体开始燃烧,就像一开始由火焰组成一样,他的身体开始重新回归火焰的模样。
并且,悉数向着下方那个巨大的纹样钻了进去,似乎是通过它前往了某个地方。
这个过程很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完成了。
随即还残余着温度的圆形石板以纹样为中心,亮起了一道赤红色的光柱。
如果是RPG游戏的话,这大概就是通往下一关的通道了。
但这是现实,因此狮心王等人并没有傻乎乎的就往里头钻,而是准备靠近了稍稍做做研究。
“玛丽女士,您可以关闭护盾了。”
“哎呀,那就好,要一直维持的话,人家也会很累呢。”
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于在场四人的感知中,某种围绕着他们的巨大精神力产物瞬间向内收束,如巨鲸吸水一样灌入玛丽女皇娇小的身体。
也就是这个瞬间,莫德雷德和狮心王几乎是同时看向了玛丽女皇。
“嗯?怎么了老亚瑟,小莫德雷德也是,为什么这么严肃的看着人家?”
“……”
莫德雷德仍旧沉默。
但老狮子却直言不讳,他微微皱起眉:“玛丽女皇……”
“你为何要用认知干扰,来协助那位伊利斯大的代表少女脱离队伍。”
第一百七十五章:争分夺秒的马拉松
一个利落的翻滚避让开身后呼啸倾盖下来的弹幕骤雨,一枚枚反器材武器口径的可怕弹丸在特殊燃料所发出的嚎叫下粉碎着海东上一瞬刚刚翻过的岩面。
伴随着烟尘和碎石,结实的藤蔓和密集的苔藓在刹那间被怦然炸裂的巨大力量绞断,内里包含的水分也被迅速蒸发。
单手撑住地面,在崎岖的地形中如同对待平面,海东迅速以左手、左膝和右脚为支点,顺着翻滚的余力和爆炸袭来的冲击扭身而起。
明明是刚刚从剧烈的运动状态下定格在半蹲的姿态,海东却是在抬起枪口的瞬间就锁定住了身后紧追不放的熔火。
“尝尝这个,健美先生!”
【ATTACKRIDEBLAST!】
同Diend驱动器搭档走过了多少死斗的场合,海东在闪转腾挪间隙使用卡片的技术早已经是娴熟无比,在受身同时插入卡片更是信手拈来。
他扣下扳机。
霎时间海东手中的驱动器绽放出了数个靛青色光纹交织成的枪身幻影,虚虚实实之间,却是绽放出了不弱于方才熔火弹幕密集程度的光弹豪雨。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被反击,依靠着体表喷射口悬浮于空中紧咬着海东的熔火兀然顿住身形,紧接着便是一个无视惯性与重力一般的倒退动作,试图依靠喷射口提供的强大作用力避让开这由下方而来的攒射。
然而就当熔火的身体偏离了常规情况下海东的射击线时,那些窜入半空的光弹竟是猛地一转,如同嗅到了鲜血味道的鲨鱼,兜着圈子再一次咬向了熔火。
整个身体倒转过来,熔火霎时间拉扯开了和海东之间的距离,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些仍然追击着自己的光弹。
和热感追踪弹类似,但显然并非是能依靠热能干扰弹拦截的东西——一边在空中做着足以搅碎精英飞行员内脏的剧烈机动,熔火靠着资料库和经验判断出来应对的方法。
不能硬接这些光弹,虽然根据最开始的尝试,那些奇妙武器的单一轮次射击并不能突破第一装甲层,但其击中后所导致的影响却无法避免。
且若是遭受连续针对单一部位的射击,熔火判断有很大概率导致装甲的损毁。
无论如何,被直击的话,在这个三足鼎立的局面里都会引出最麻烦的可能。
双肩三角肌的位置突然向外翻起,自身体里钻出来两门拳头大小的银灰色正方形发射口,发射口内齐整的排列着三列赤红色的圆头弹。
紧接着,疾驰中的熔火抽身一转,正面朝向追击来的光弹豪雨。
“发射。”
一声令下,左右各三列一共六列的赤红圆头弹迸射而出,在光弹仿佛差之毫厘就能触及到熔火的前一秒,组合成了一面无法跨越的高墙。
光弹与圆头弹相撞,随之而来的便是炫目的光火与燎人的高温,以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尘埃与火焰遮挡住了熔火的身影。
不论是否受伤,又伤势如何,至少短时间内熔火似乎是没法再继续给海东添麻烦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怪盗先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ATTACKRIDESLASH!】
不待这边站起身来的海东喘息一下,闪烁着品红色重叠光影的利刃从侧面劈斩而来。
这是一招势大力沉的右上段,立足未稳的海东堪堪侧过些许身子,根本来不及挪动身体躲避,唯有在剑刃临身的前一刻抬起右臂,试图用小臂和上臂的甲胄构筑出一个类似于强剑身的应急防御面。
然而就像是早已预料到了海东的反应,看似已然贯注了全部力道的剑身竟是在即将落位的刹那,被利刃主人的手腕与肩背肌肉所带动,灵巧的错开了这个临时构建的防御架势。
刀锋像游鱼一样穿过漏洞,径直劈落在了海东另一侧的肩膀上。
强烈的金铁交戈声和飞溅的火花,剑身上所携带的力量当即碾压着架势崩塌的海东,使他歪斜着向下单膝跪倒,险些匍匐在地。
“可别说我偷袭哦海东,大摇大摆的露出脖子的可是你自己。”
用身体的重量透过剑倾轧在海东身上,盯着海东仍然攥在左手里的神之心脏,士在口头上的攻击也不遗余力:“好了,赶紧把那个难看的吊坠交出来,我没时间陪你继续玩下去了。”
“那可不行啊,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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