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位面苹果
不过阿兰站了那么久,终究还是有人上前问话了。
“那个,你是?”一个警卫大叔也不确定自己该用什么语气,于是试着问话。
一个好看的少年,说不定就是哪里的富家子弟。
因为正常的家庭,也很难生出来那么好看的孩子。
好看得有点过分了。
“阿兰。”阿兰轻声说道。
警卫大叔跟身边的同事眼神交流了一下。
大家都不认识叫做“阿兰”的人。
良久之后,阿兰的父亲挽着手经过。
他们在巡视工作的情况,无聊的时候用巡视来消遣也不错。
他们惊奇地看着阿兰,真的相当不错的样子,比起很多女孩都要秀气。
不过,片刻之后,阿兰父亲就摆出不耐烦的表情。
他注意到了阿兰的衣服,那不是什么好的布料。
如果是重要人物的话,怎么也不可能穿这样的衣服出来。
这是一个碰巧长得好看的普通人而已。
“不要顺顺便便让不认识的家伙站在门前,赶走他。”阿兰父亲喝道。
阿兰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已经忘了自己了。
但是,阿兰知道,就选忘了自己,这些人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大区别。
这个家里面,本来他就跟不存在的一样。
只是看到自己父亲看自己如陌生人的眼神,阿兰竟然松了一口气。
还有母亲,那鄙夷的眼神。
啊,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即便是被忘记了自己,还是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没有任何变化,一如既往的眼神与表情。
“听到了没有,让你赶紧滚。”警卫大叔换上了凶狠的表情,语气也恶劣了许多。
阿兰只是点头。
“打扰了。”他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他转过身去,幽幽地从这座豪宅离开。
终于离开了这个地方,自己也再也不回来这个地方了。
世界关于他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了,就算从那片安静的幻想中归来,也无法让被抹去的东西重新恢复。
秋天的空气很清爽,让人头脑不由得就放空了。
阿兰走在街上,悄然打开了自己的八音盒。
他音量调得很低,放在了左耳,用心地听着。
听音乐,能够让人忘记现实,那旋律可以让人不去思考太复杂得死去。
行人匆匆地走着,而阿兰只是人群中的一部分,那被遗忘的部分。
---
一片深红的落叶飘在了格拉西姆维奇得头顶。
周围一切都恢复了原状,果然这样的秋天才是最好的。
正常的地,正常的树,正常的太阳。
格拉西姆维奇摘下落下,随手扔在地上。
一场不知道起因的奇怪幻想结束了。
结果还是没有能够赶在异变结束前重铸好那一把剑。
身为锻造师,格拉西姆维奇认为自己有点太失败了。
连夜赶工的日子,让格拉西姆维奇头发都干枯了不少。
一阵好听的旋律飘过。
格拉西姆维奇微微合上双眼,聆听了一下这轻快的旋律。
疲劳似乎扫空。
他看向了蹲在自己工坊墙角的少年。
少年有着一头粉色短发,相貌秀气得比女生还要好看。
那个少年在很认真地用左耳听歌。
“真是不错的音乐。”
“说起来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喜欢音乐了。”格拉西姆维奇一时兴起,就跟少年搭话。
“嗯...”少年只是应了一声,看上去有点怕生。
“我一直都有在这里听歌。”阿兰开口说道。
“啊?”格拉西姆维奇愣了一啊。
“一直在啊。”
“我以前真的没有发现。”格拉西姆维奇撩起了自己的头发,有点惊愕。
“嗯...”
“你这兴趣真是特别啊。”格拉西姆维奇耸肩,蹲在墙角听歌确实有点小奇怪。
“因为坐在这里有点安心。”阿兰抬起头,看着格拉西姆维奇说道。
“哈哈,是吗,这里让人安心啊。”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阿兰这样说,格拉西姆维奇很开心。
自己工坊是一个能够让人安心的地方,很有成就感。
“请问...”阿兰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吧,既然你经常来这边,也算是我的隐藏邻居了。”格拉西姆维奇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冲着阿兰笑着说道。
“我能够在你这里找一份工作吗?”阿兰试着问道。
头一次,阿兰想要尝试去工作。
从现在开始努力的话,或许会有什么东西改变。
没有束缚的话,努力也被允许。
“工作吗?”格拉西姆维奇摸了摸后脑勺。
阿兰看上去有点瘦弱。
“可以,明天就能过来。”格拉西姆维奇想一下之后,回答道。
格拉西姆维奇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让阿兰过来工作了。
不过...既然都说出来了,总不可能改口吧。
给工坊带来一点生气也不错,一直一个人工作也会厌烦。
“谢谢。”阿兰露出了弧度很不明显的微笑,垂着眼皮,看着自己的八音盒。
---
这个世界中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阿兰,将他忘记得一干二净。
连格拉西姆维奇也不例外。
可是,似乎就算格拉西姆维奇将自己遗忘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曾变化。
少年在铁匠工坊边上听歌,铁匠在门前休息。
一把剑身布满裂痕的宽剑,被格拉西姆维奇用钳子夹着举得很高。
剑被烧红,上面传来可怕的高温。
这把宽剑虽然比前身要短,可是就一把剑而言,还是相当长的。
1.3米的长度,比绝大部分的长剑都要长。
不用东西夹着的话,根本吊不起来。
为何要将这把宽剑的吊起来?
因为接下来这把剑需要淬火。
将其放置有面前的油桶中进行油冷淬火。
这一步是最后一步了,也是锻剑中神圣的一步。
“阿兰,帮我看清楚位置了,我可不想最后剑歪掉了。”格拉西姆维奇沉声道。
“我明白了。”穿着不合身工服的阿兰点头道。
格拉西姆维奇调整着宽剑悬挂的位置。
“就是这里...”阿兰对格拉西姆维奇说。
“嗯。”格拉西姆维奇应了一声,放下宽剑。
“嗤!!!!”尖锐的液体沸腾声音,夹杂着飞舞的火焰响起。
“哈哈哈哈!!就是这个火焰!”格拉西姆维奇大笑着,可是手很稳,没有一点晃动。
任何晃动都可能导致成品出现问题。
看到这个火焰,格拉西姆维奇很满意,这才是最后一步时想要看到的场景。
“浴火重生”,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一步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
格拉西姆维奇的小工坊中,布雷久违地再一次上门拜访。
不过这一次布雷是左手缠着绷带来的。
嗯,手臂也被绑带吊起来。
毕竟是手臂断了嘛,这副样子也是难免的。
也多亏这个世界的法术很便利,就算是骨头断了,好好治疗以后也不会有后遗症。
治愈系的法术真的人类瑰宝啊,因为不是谁都有高速回复这种变态能力的。
“冒险者,告诉你一件好事吧。”格拉西姆维奇靠在桌子上,得意地朝布雷说道。
布雷坐在了格拉西姆维奇工坊里的一张饭桌上喝着东西。
这张饭桌是新添置的,理由是工坊多了一个人住。
布雷抬起眼皮,瞄了格拉西姆维奇一眼。
格拉西姆维奇那么开心?
“你的剑我已经重铸完了!”格拉西姆维奇一拍桌子,大声地说道。
边上在听八音盒的阿兰,明显被这一拍吓到了,整个人微微跳了一下。
不过阿兰存在感不高,没有人发现他的小动作。
“哦。”布雷不咸不淡地回道。
“这是你的剑!你为何不惊讶一下!”格拉西姆维奇惊了,这个人的态度也太普通了吧!
不对,不是普通,是冷淡!
明明是你的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