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琪亚娜，你不会想在谈判会上刺杀混蛋主教吧，别想了，那个混蛋主教就是来参加谈判，来的也只会是分身。”然而，芙蕾雅看穿琪亚娜想要隐瞒的事情。
虽然运用情感力量的琪亚娜能容易看穿人心，可芙蕾雅同样了解自家的小姐姐。
琪亚娜此时坦然的笑容只能说明她要搞一件大事。
琪亚娜也坐了起来，用手抚摸装睡的欧若拉的小脑袋瓜，目光突然变得十分冰冷。
“就算只是分身也没关系……就算是分身也比没有强。”
“琪亚娜……”芙蕾雅没有抚平对方内心仇恨的办法。
原本就十分仇恨奥托的琪亚娜，在凯文的影响下，她对奥托的仇恨也越发强烈。
话虽如此，在芙蕾雅看来，比起奥托，自然是自家小姐姐更重要。
可谈判日终究不能乱来。
君不见某位叛逆少年在别人开会的时候非常嚣张的跳出来，结果差点就被别人给打爆了。
虽然下午的谈判凑不齐五个大人物，但原本三大组织的首领外加现文明纪元的最强者，怎么也算豪华阵容。
谁敢在三巨头外加三分之一小终焉的谈判中捣乱，还不直接被打成原子级别。
可芙蕾雅转念一想，三巨头里瓦尔特是自己人，老祖宗怎么也应该站在琪亚娜这边，而自己肯定支持琪亚娜，也就说……哦豁咯。
“琪亚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参加谈判，到时候我们一起怼奥托？”
“哈啊？”
琪亚娜本以为会劝阻自己的妹妹，却突然抛出奇怪的提案，弄得她有些懵圈。
“你不是不想插手我和奥托之间的事吗？”
身为姐姐，琪亚娜又如何不知道芙蕾雅对奥托所怀抱的复杂感情。
“怎么说呢，那个混蛋主教坑了我不少次，加上海渊战争，也该让我们献祭一个分身……”
“我当然同意参加谈判。”琪亚娜只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下来，她最担心自己与奥托的仇恨令妹妹难看，事实证明，妹妹还是更看重自己更多。
323.你说的那些事都是这个混蛋主教的错
谈判开始前需要的准备工作很多。
当前世界最强的两大势力进行谈判，无疑牵动着整个世界的命运。
芙蕾雅披上大主教的长袍，还花了一点时间整理妆容，然后才与用黑斗篷隐藏样貌的琪亚娜一起传送到神州。
这次谈判的地点选在了神州。
虽说神州与联盟同样有很深的合作关系，神州传说里的仙人也是联盟的一员，但神州并不会因此偏袒联盟，加上神州内还有一个不与任何一方结盟的方士组织，所以神州正适合作为两大势力的谈判场所。
当芙蕾雅传送到神州的时候，实际距离谈判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她先与丽塔汇合，然后偷偷与瓦尔特交流…瓦尔特看了一眼跟在芙蕾雅身后的琪亚娜，原本想要劝止她们鲁莽的行径，可他仔细一想，也认同奥托就该吃亏一次的提案，答应在这件事上当个旁观者。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芙蕾雅与瓦尔特向神州政府准备的会议室移动，等两人到达会议室，奥托与凯文也刚好抵达。
进入会议室的刹那，凯文看了所有人一眼，只是他的目光在芙蕾雅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看来这次…你不会什么也不听就发起攻击。”
凯文最无奈的就是自己刚脱离量子之海，正想通过言语与联盟建立合作关系，结果…芙蕾雅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直接掐着他的脖子冲出海渊城，然后双方在马里亚纳海沟里进行赌上性命的战斗。
正因为这样，才有之后一连串的意外，所以当他与芙蕾雅面对面，即便是前文明的最强战力，在这个时候也一样心里没底。
“哦？也就是说…听了之后就能发起攻击咯？”芙蕾雅微微一笑。
随后释放具有敌我识别能力的反崩坏波动——
反崩坏波动十分克制融合战士，同样也克制用崩坏能驱动的魂钢分身，以及体内拥有大量崩坏能的律者。
凯文皱起眉头，他注意到奥托与瓦尔特脸上并无出现难受的表现，立即判断出芙蕾雅的能力只针对他一个。
“我的后代，你想在这里与我再次开战吗？”
“狭义上，我可不是你的后代，顶多是你后代的克隆体，至于在这里开战……你以为我不敢吗？”芙蕾雅露出狞笑。
利用反崩坏波动继续向自家的老祖宗施加压力。
下一刻，半径十数公里的崩坏能开始向会议室的所在范围聚集。
庞大的崩坏能被凯文吸引，并与笼罩在他身上的反崩坏波动发生相互湮灭的反应。
芙蕾雅微微皱眉，凯文的应对方式让她的一张底牌失效了。
虽说反崩坏波动并不算自己的真正底牌，但在通常状态下，反崩坏波动的特性十分无赖，不仅仅可以识别敌我，更能极大程度削弱崩坏能及其他能量的强度。
芙蕾雅沉默了片刻，就直接收敛反崩坏波动。
凯文凝聚大量的崩坏能并不能直接抵消反崩坏波动，但他可以通过操纵自己所凝聚的庞大崩坏能去消耗反崩坏波动的力量。
反崩坏波动的力量源自芙蕾雅体内流动的圣血。
圣血具有最高级别的崩坏能绝对支配能力，所以，圣血才能完全抹消崩坏能。
芙蕾雅体内的圣血早就不是奥托改造的沙尼亚特圣血，而是芙蕾雅独有的圣血，当然，也可以称呼为‘终焉圣血’或‘崩坏圣血’。
但圣血的力量有限，过度消耗反崩坏波动会急速消耗圣血中的力量。
为了预防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意外，芙蕾雅并不打算将自身的力量消耗在争执上面。
“我可爱的芙蕾雅，不用那样剑拔弩张，凯文·卡斯兰娜先生是带着诚意而来。”奥托一脸愉悦的在桌前坐下，一副来喝下午茶般的轻松表情。
凯文点头道：“就如天命大主教所说，我是带着诚意而来，诚心与联盟建立合作关系。”
说完，他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伴随凯文入座之后，芙蕾雅与瓦尔特也坐了下来。
一张精美的圆桌与四张真皮靠背椅，如此简单内部布置的会议室，竟成为决定世界命运的场所。
芙蕾雅坐在自家老祖宗的对面，自然冲对方龇牙咧嘴。
而她左手边坐着的瓦尔特，则不怀好意看着一脸微笑的奥托。
当四个人都落座以后，时间过去整整五分钟，但他们谁也没有先开口。
芙蕾雅冲着凯文面露冷笑，瓦尔特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奥托，而奥托除了一开始与凯文有过视线交流，之后就一副高僧入定的模样，直接无视了瓦尔特的笑容，另一边，凯文则从头到尾表情淡定，就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海渊战争，他也没有差点被芙蕾雅打死，俨然一副与芙蕾雅等人初次见面的态度。
一场看不见的争锋已经在谈判桌上开始。
望着凯文淡定的表情，芙蕾雅犹豫了片刻，便决定打破这个僵局。
“先祖大人，没想到你的身体这么快恢复。”
芙蕾雅的笑容充满恶意。
事实上，前一秒她还在估算凯文的身体状况。
虽然她与瓦尔特是来和凯文谈判的，但如果凯文的身体还未恢复，芙蕾雅不介意联合瓦尔特在这里消灭对方。
即便这样的做法非常不要脸。
但只要能杀死凯文，那么世界蛇组织将再次打回原型，不…这一次将彻底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杀死凯文的好处这么大，就算让自己的名誉受损，芙蕾雅也认为值得。
她连生命都能放在天秤之上，何况是从未爱惜过的名誉？
就如两个国家爆发战争，在各自的统治者的领导下，战场持续了数年之久，这时，一方提出停战谈判，却在谈判过程中暗杀另一方的统治者，接着在失去统治者的国家反应过来之前发起进攻，原本应该再持续数年的战争只在几天内结束……
然而，芙蕾雅却没从凯文找到可乘之机。
芙蕾雅仔细审视来谈判依旧身穿作战服的老祖宗。
此时的老祖宗与刚脱离量子之海时候的他有些许的不同。
在他脑袋的右侧，长着一根黑色犄角，与卡斯兰娜特征的白色头发形成强烈对比，除此之外，他的左臂整体稍粗一拳，他那身作战服原本不露肩，但此刻却为了左肩膀的黑色角质层开了个口。
身体向律者进化的芙蕾雅拥有特殊的感知器官，自然注意到老祖宗的不同之处。
或许对方体内的崩坏能很少，但对方的肉体强度却超乎想象。
芙蕾雅很怀疑自己的亚空之矛能不能突破对方现在的肉体强度。
虽说比亚空之矛强的招式有很多，但是比亚空之矛更强的招式对环境的破坏也就越强。
就如自家小姐姐看穿的那样，芙蕾雅确实为那些不幸在海渊战争罹难的民众感到内疚，她无法掀起与海渊战争相同规模的大战……
“真是太可惜了……”
发出这样感叹的芙蕾雅，也打从心底这样认为。
感受恶意扑面而来，凯文无奈的摇了摇头。
“天命的代理大主教……对你而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还是自己的好恶？”
面对凯文的反问，芙蕾雅嘴角微微上扬。
而这个时候，奥托也很巧合的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一丝对瓦尔特的讥讽。
过于相似的表情让凯文感到惊讶。
如果不是能感受到芙蕾雅体内流动的卡斯兰娜血脉，凯文甚至产生芙蕾雅是奥托主教后代的错觉。
凯文的迟疑只持续片刻，他继续说道：“这次谈判的重要性你不会不明白吧？海渊战争虽然只是一次意外，但你们所谓的联盟也确实展现出现文明人类的力量……”
“我的挚友曾对我说过，身为前文明的我们没有在这个世代肆意妄为的资格；我们的文明，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毁灭了……即使圣痕计划成功，幸存者成为新的物种，重新定义‘人类’——这也根本不是什么文明的延续，不过是牺牲现世代的文明，让前文明的僵尸苟延残喘……”
或许是凯文口中的挚友令他无比怀念，表情一直十分冷漠的凯文眼中也多了一抹柔和。
而那一抹柔和正好与某位少女只在姐妹面前表现出的神情相互重叠。
芙蕾雅此刻发现自家的小姐姐，与这个老祖宗是多么的相似，都是外冷内热类型的人。
属于这类人的情感很少表露出来。
“他认为我们这些‘先行者’应该做的是平等对待这个世代的人，和他们一起找到对抗崩坏的方法，而不是像神一样擅自决定他们的命运……这个世代的命运应该交由这个世代的人类自己决定……”
凯文看向了瓦尔特，也看向了奥托。
在这次的谈判中，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是能够影响现文明命运的人。
所以这次谈判，从某种程度上也确实决定了人类的命运。
“我曾反驳……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人类一定要战胜崩坏。或许你会认为我不理智，但是，现文明纪元的人真的了解崩坏吗？能比前文明纪元的我们更清楚崩坏的威胁吗？”
说到这里，凯文的语气中夹带一丝轻蔑。
现文明纪元的人类光是与第二律者战斗就险些惨败，人类文明一度处在毁灭边缘，甚至第二次崩坏战争如果没有他的介入，或许这场战争的结果就会不同。
“在没有‘先行者’与‘前文明遗迹’的情况下，前文明纪元战胜了十三个律者，最终败给终焉律者……而现文明纪元既有‘先行者’，又有‘前文明遗迹’，可面对第二律者就一败涂地，如何让我相信这个世代的人类可以消灭崩坏？”
凯文的嘲讽仍在继续，但芙蕾雅和瓦尔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奥托。
而注意到两人目光的凯文也确实没有饶过奥托的意思。
“现文明的人类只会考虑自己，甚至为了个人的利益而发动战争，其中能改变这个世界命运的天才和可控的第一律者牺牲在‘纽约事变’，数亿人在第二次崩坏战争中罹难……”
凯文在苏醒之后特地了解了一下几个大事件的详细内情，正是因为这些内情让他对现文明纪元人类最后一丝好感都散失了。
“等等，老祖宗，你说的那些事都是这个混蛋主教的错。”
芙蕾雅突然能够理解凯文的心情。
如果说之前凯文对自己的决定还有那么一些犹豫，可当他了解自己被困量子之海后一千五百年来发生的事，就彻底对现文明纪元的人类失望了。
这就好比凯文这些‘先行者’辛辛苦苦攒下的基业，一下子被不肖子孙给败光了。
要知道天命组织也是他创立的组织，即便奥托成为天命大主教后的功绩可圈可点。
但他的痴情令人动容，可他的恶行又何尝不让人愤怒？
正是因为他拖后腿的行为，才导致人类在对抗崩坏的过程中没能占据一点优势。
“你们从旁了解到圣痕计划的危险性，可你们仔细想过没有，在前文明纪元的人类迎战终焉律者的时候，幸存下来的人类甚至比理论上在现文明纪元执行圣痕计划后的圣痕觉醒者还要少……”
“你们会觉得我的行动很疯狂，但你们又何尝不是小觑了崩坏？是什么让你们产生了不付出代价就能战胜崩坏的错觉？”
凯文平静的嘲讽显得那样刺耳。
只不过，芙蕾雅与瓦尔特的目光越发古怪。
毕竟在场中符合对方鄙视对象的人物也只有奥托。
显然凯文对奥托同样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