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史尔特尔 第116章

　　“因为你是斯卡蒂。”她轻笑着说道——态度温和是为了在回到现实时不要被收拾得太过凄惨。“这个理由还不够吗？你再想要理由，我也说不出了。”

　　——没办法，那些理由实在是没办法说出口来。被当做脑袋有病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后，她感觉空气中的气氛有那么一瞬的凝固。

　　虎鲸小姐睁开眼睛，深红色的眼眸中映照着史尔特尔小姐——也只有史尔特尔小姐的倒影。

　　“……我记得，我在罗德岛的职位，是你的贴身生活助理。”

　　“呃……似乎没有‘生活’两个字？”史尔特尔小姐，眨了眨眼睛。

　　然而斯卡蒂似乎并不打算更正这点问题。

　　“在回到现实层后，我会好好地履行我的职责的。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心意。”

　　她松开了史尔特尔小姐按在自己胸口上的手。

　　“现在，请无须顾忌。为我治疗吧……”

　　“……史尔特尔，我的……小姐。”

第一百五十九节·斯卡蒂·IPO

　　气氛变得奇怪起来了。

　　史尔特尔小姐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她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哪里不对劲。

　　她总感觉自己似乎被卷入了一场糟糕的战争之中，而自己在这场争斗之内却是罕见的不占据任何优势上风。

　　很奇怪。

　　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膝上的斯卡蒂变得温顺，不再像是以前一样烦人，甚至不像是十几个小时之前一样固执而又死板——不，这不是超出她预想的变化，这反而像是和记忆中的那个，原本只存在于游戏设定里的那个斯卡蒂靠近了不少。

　　不再是一个铁血钢心的战士，不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追猎者。史尔特尔小姐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如果自己这时候开口说想要摸斯卡蒂的头发，那么这只虎鲸小姐便会如同游戏档案中所说的一般，将发辫放到自己手中，并对那柔顺的发质进行夸耀。

　　——变得亲近了。

　　——是因为我救了她吗？

　　——唔……英雄救美的确是古今中外通用的套路。不过我好像算不得英雄……那美救美应当也不错？

　　——我觉得我还是挺美的。

　　少女歪了歪脑袋，从指尖继续涌入的火炎驱散着斯卡蒂体内的寒霜。和先前治疗小狗小鲨鱼时不同，斯卡蒂的创伤并未深重到需要将火炎寄宿其中，融入血肉的地步。除却腿上最深的那一抹创伤以外，其余的部分都在咒毒脱离后便迅速地恢复如初。

　　身侧的莱万汀传来温暖的感觉，仿佛是对她心中那个‘我挺美的’的念头的认同。于是她的心情便变得更加轻快了一些，从体表逸散出的炎气也越来越多。

　　“唔……”

　　斯卡蒂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声音。像是鲸鸣，又像是某种低沉的歌。放在过去，哪怕是五分钟前的过去，从斯卡蒂的唇中从来就不会流露出这样的音调——她那曼妙的身姿稍稍地扭动了一下，让自己的身体躺得更加舒服了一些。而那一头柔顺的银发也随着这个小小的动作而自然垂落，发梢的末端，轻盈而又调皮地拂过史尔特尔小姐的脚踝。

　　痒痒的，麻麻的。明明已经是深秋时光，这微小的动作却像是春日的暖风一般扰动着史尔特尔小姐的心跳。

　　深秋……现在真的是深秋吗？

　　或许在意识层中，季节的变化并未运作到冬日抵达的前兆？

　　史尔特尔小姐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脚下意识地，悄悄地，朝着更远一点的地方稍微伸远了一点点。

　　然而这似乎并不是什么有效的策略——因为阿戈尔的银色长发似乎具备某种活性，当她的脚踝偏移的时候，那一抹璀璨的发梢也稍稍摆动了一小段距离——它们仍旧落在了史尔特尔小姐的脚踝上，并且还稍稍地缠上了小半圈。

　　“呃……”史尔特尔小姐不太理解这家伙是否是有意为之。所以她姑且还是换了一句稍微婉转一点的说辞。“……治疗很快就会结束，再稍微忍耐一下就好。”

　　她获得了一个预料之外的答复。

　　“那……你希望我怎样忍耐呢？”斯卡蒂抬眸看着她，原本锐利的眸中似乎染上了一层淡薄的水雾。语调也稍稍变低，似乎带上了某种奇妙的磁性。

　　——我感觉这家伙在挑逗我。

　　——淦，我在泊尔塞福涅那里都没见过这种操作……等等！为什么我会认为泊尔塞福涅会挑逗我？

　　脑海中一团乱麻，内心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心绪在扰动。似乎有什么奇妙的事物在孕育，在滋生。像是在春雨中萌芽的种子，在滴答作响中探出坚韧的兆头。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这样就好。”史尔特尔小姐，言辞中十分含糊。“呃……你躺着就行，躺好，不要乱动就可以。”

　　她或许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应对方式。

　　“躺好，是……这样子吗？”她看见怀中的少女将身位再度调整了些许，肢体舒展，呼吸变化。美好的身段因为这小小的动作而更显妩媚，而她在下一刻便感觉自己的腹部贴上了一团柔软。

　　有件事情，必须再度强调——在某一方面，斯卡蒂的战斗力，要比泊尔塞福涅高出五倍。

　　至少五倍。或许更多。毕竟那微妙的挤压感实在是让某个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的家伙心神摇动。

　　某只家伙咽了口唾沫。

　　“那个……我指的并不是这一种……”她感觉自己的治疗流程都有些不够稳固。

　　然而斯卡蒂只是眨了眨眼睛，一脸装模作样的懵懂。

　　“那么需要再换一个吗？”来自深海的少女歪了歪头，上一刻还束在一起的银色长发就这么悄然散开——它们像是一团纯粹的瀑布一般簌簌落下，像是无数纤细的小手一般抚摸着史尔特尔小姐的小腿和脚踵。

　　这很好。

　　史尔特尔小姐现在可以确认，她现在所在的意识层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所代表的季节。是早春而不是近冬了。

　　…………………………

　　史尔特尔小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结束这份治疗的。但她感觉这次疗伤的全程应当消耗了她大约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或许改成十五个月，十五个年头比较合适？

　　史尔特尔小姐是真的有点难以适应这种情况。这突如其来，宛若暴风骤雨一般的剧烈变化——如果斯卡蒂不是伤重在身那她大概直接就会拂袖而去。然而现在……

　　最后一抹伤口随着火炎的抽离而愈合，除却那难以避免的衣物破损以外，虎鲸小姐身上的伤势已然全数化作乌有。所有的创伤都在海洋之女的再生能力之下恢复。而活力和行动力也一同归属在了这位阿戈尔小姐的手中。

　　她已经恢复完好，除却还有那么一点虚弱，并且很快这点虚弱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除以外。她的身体和力量已然可以再度投入运用。

　　于是某个红毛玩意轻咳了一声。

　　“基本上没问题了，可以站起来吗？”她问道，同时伸出手，做了一个虚扶的姿态。

　　虚扶，只是礼貌。

　　然而当她听到一声带着些许慵懒的鼻音之后，这虚扶却变成了真扶。因为这只明明应当已经康复的虎鲸小姐在站起身的时候又突然一阵脚软无力，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倾倒向她史尔特尔小姐的胸口。

　　“呀。”一声毫无诚意的惊呼，出自斯卡蒂之口。

　　她趴在史尔特尔小姐的身上，小脑袋瓜紧紧地贴着这只红毛货色的胸脯！

　　“抱歉……”她的声音又糯又柔，受伤最重的那只脚歪得有些别扭。“……我的腿，好像有些使不上力……”

　　——你一个能徒手开山的人形盾构机跟我说肌无力！？

　　史尔特尔小姐，额头迸出一个漫画风的‘井’字。

　　“不用担心，我会扶着你。”——然而她嘴上还是很温和地说——她伸出手，不着痕迹地将斯卡蒂的身形挪移到自己的侧边。用手搀住肩膀，好尽可能地减少这只虎鲸小姐和自己的接触。

　　她不是很理解当前的状况——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过是救了这家伙一命就获得了一个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这完全不符合她对斯卡蒂的认知。反而更像是她不久前她才决定，不去盲从的游戏人设的那一种。

　　她不懂。

　　所以不懂就要问。

　　与其继续维持这个尴尬的状态，还不如将问题解决在一切的开头。

　　于是她体内那躁动的血液平静了下来。

　　“斯卡蒂。”她尽可能轻声问道。“我想知……”

　　“看来你们这边相当顺利。”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她。

　　她抬起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

　　“泊尔塞福涅。”她看见泊尔塞福涅身侧并未跟随着其它的人物——于是她稍稍皱起了眉头。“事情不顺利吗？”

　　“不，很顺利。”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出现在恰到好处地方的少女博士摆了摆手。“我遇到了一些鱼人，然后我斩杀了它们。而再然后，我发现了一位……用锯子做武器，穿得像是个教会圣职的深海猎人。”

　　她的视线偏向突然眸光一亮的斯卡蒂。说：“和你长得很像，银发红眸。长发梳理成发辫垂在背后。”

　　“是她！”银发的少女险些就要忘记继续假装柔弱——但她终究还是忍住，没有撑起自己那只其实已经好得没什么问题的腿。

　　“她……她还好吗？”她压抑住了情绪。但眸光中仍有期盼。

　　“她很好，我和她谈了一小会。过程相当愉快……这是她给你的信物，而她现在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去做。”泊尔塞福涅，扔出了一枚细小的事物。那看上去像是一个徽章，在空中打了一个轻巧的旋后落入斯卡蒂那满载惊喜的手中。

　　“幽灵鲨，是这个代号是吧。”少女博士微微颔首。“她在和我谈过之后表示愿意加入罗德岛制药。提供战术支持而我们回馈以医疗协助。相信不需要多久，你就会和她在罗德岛本舰上碰到。或许你们还能够在同一个岗位上继续协作？”

　　史尔特尔小姐，下意识地咳了一声——她对斯卡蒂小姐现有的工作岗位，有些过敏。

　　而泊尔塞福涅这才朝她偏过头。

　　“有件事要告诉你，史尔特尔。”她说道，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不过不是在这里，我得回到现实层才能够和你共享这份情报……你在这，还有什么别的事要做吗？”

　　还有什么别的事要做？

　　啊，当然有。

　　虽然被打断，但史尔特尔小姐还记得自己在几十秒前的计划和行动。她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而如果情况是她所不喜欢的那一种，那么……

　　“嗯，是有件事。”她点头，说：“斯卡蒂……”

　　“斯卡蒂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然而泊尔塞福涅，第二次地打断了她。

　　“哎？”

　　“深海猎人的意识探索术式有缺陷，想要回归现实层还得回到降下的入口才能够毫发无损地离脱。但我刚刚改良了她们的仪式，现在完全可以在这里回到来处。”

　　“等等！我说的不是——”

　　她没能说完这句话。

　　因为就在她说了一半的时候，眼前的泊尔塞福涅便双手一合，将术式激活。

　　而下一刻，三人便在切尔诺伯格的废弃城区中睁开眼眸。

　　泊尔塞福涅，站在史尔特尔小姐的边上。

　　史尔特尔小姐，伸出的手紧紧地按着斯卡蒂的胸脯——她甚至还因为上一刻那挽留泊尔塞福涅的行动和想法，下意识地五指收了收，揉了揉。

　　啊……好极了。

　　这下，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

　　4/71

　　推一本书——《我的老婆是不死的黑蛇》，方舟的后宫文。时间点是正史开始的几十年前，目前基本没有涉及到多少原作人物。故事很有趣，桃子很多，经营的部分很吸引人。相当推荐。

第一百六十节·对石脑特攻手段

　　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只化作一句想要脱口而出，但却做不到的怒吼。

　　——泊尔塞福涅！！！

　　史尔特尔小姐简直就要痛骂出声——怎么以前就不知道这只紫毛玩意也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呢？连续打断两次不说，还直接了当地开启未验证的术士回返现实层……要说她不是故意的那连猪都不会信！？

　　——你干什么要害我！？

　　内心深处，一阵暴躁。然而比起发泄出这等怒火，更重要的是应对当前所发生的，所需面对的糟糕事项。

　　自己的爪子可还按在斯卡蒂的胸上呐！

　　“斯卡蒂，我……”她努力地想要组织一下语言。

　　“显而易见，改良的仪式运作得很成功。”——泊尔塞福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没有幸灾乐祸，没有落井下石。只有老学究式的，冷静和淡漠的研究者类清冷。

　　她的身周浮现出用源石技艺所雕琢的而成的诸多符文，而大批量的无人机也随着她的意志而沉降，释放出各式各样可见或者不可见的探测光——明明是在废弃的城区，这荒凉的低语却因她这冰冷的行动，而变得像是最顶级的封闭实验室一样。

　　史尔特尔：“？？？”——这是什么操作？？？

　　少女博士的手指随即回到她原本应该放着的，史尔特尔小姐按在斯卡蒂胸脯的手背上。然而和普通的……非礼行为不同，许多混杂着阿戈尔语，萨卡兹语，泰拉异种语的符文字段以源石技艺为载体在斯卡蒂身周浮现。并将这还有些搞不清楚当前事态的虎鲸小姐给重重缠绕。

　　“不要断开联结。”她对史尔特尔小姐说：“降格的运作需要保持身体的接触，我正在检测斯卡蒂干员身体以及意识的完好程度。虽然我有九成九以上的把握但仍存在灵肉不能够完全相融的可能性。在此期间请继续保持接触。”

　　史尔特尔：“！？？”——还有这种操作！？？

　　原本看上去很是暧昧的场景，因泊尔塞福涅的这一番操作而变得专业而且气氛全无了。因为哪怕是再多愁善感的文艺少女，也是不会在下一秒就要被开刀而且医护人员全都一脸庄严肃穆的情景下还有心思悲春伤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