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湮
而史尔特尔小姐便轻轻地拍了拍红的小脑袋瓜。
“好孩子。”她称赞着,同时回味着红那一头柔顺灰发的顺滑质感——那摸起来实在是很舒服。如果不是这里的情况特殊,那么史尔特尔小姐肯定要把红抱起来好好地RUA一下。
——不过这种事也不急于一时。毕竟她已经决定好了要回罗德岛了。而作为一把再锋锐不过的尖刀兼工具人,她和这只小红帽显然还有着大量的接触时间可用。
而后,她朝房间的内部迈出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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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破千了,好
申推被驳了,忧伤……(下午五点更正,原来我在推上啊)
……但还是之后再考虑二更的事罢_(:з」∠)_
第二十二节·人与人之间,存在引力
泊尔塞福涅。
泊尔塞福涅是史尔特尔在这个世界上曾经遇到过的,最强大,也是最可怕的对手。
她是当世顶尖的策士——能够用一支斗志全无的散兵游勇在巷战中击溃一支数量在前者二十倍以上的精锐军士。她能够轻易地洞穿人心,看透繁杂的阴谋和布局。而一切可被她接触的事物在她眼中都为棋子,哪怕是逃兵的哀号和逃窜,都能够成为她设伏的利器。
她是绝无仅有的源石学者——她能够一眼便看出复杂机械结构中的力能变化。能用几块金属和石头拼出源化武装并投入战场。常人连看都看不懂的学术论文在她眼里和儿童课外读物没有任何差异。而若是泰拉大地上有着类似于彼界的诺贝尔奖一般的世界知名奖项,且能够确保公正性。那么在她活跃的这些年月中,源石学术领域上的获奖名单便只会有她。
她还是一等一的暗杀者——她很少动手,少到绝大多数知道她的人都认为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策士。然而所有因为她那软弱的外貌和刻意放出的名声而被误导的刺客便也因此尽数在她手下折戟沉沙——她能够在飘落的雪花上慢步行走。能够在发狂的蜂群中悠闲散步,并在特定的蜂翼上用针画出山水画。而被她斩断首级的人,甚至在逃出十米后才能够意识到身体和脑袋分了家。
她很强,强得离谱的那种强。
除了不会使用过于复杂的专属源石技艺以外,她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少有力所不及的事项。因为在以上那三点以外。她还掌握着一件简直可以归类为作弊器一类事物的,可以说是完全不要脸的超级外挂。
史尔特尔最接近死亡,或者说已然在死境中走了一个来回的一次,就是和全盛下的泊尔塞福涅互为敌对方交手的一战。而在那一战后,她们便放下武器,成为了可以互相信任,支援,偶尔背后捅刀的盟友。
毕竟……
“你打不过我。”史尔特尔淡淡地说道,视线越过洞开且内部空空如也的石棺机械并看向安置厅的另一个方向。她随意地抬起手,一重火焰盾便骤然在身侧升起,且挡住了数道高速投射而来的锐物。而她自然地向前踏出半步,漂浮在她身周的莱万汀凭空一斩,便挡在了一道朝着红无声射去的阴影上。
啊,没错,你打不过我。
哪怕你是顶尖的策士,绝世的学者,至强的刺客且手中拿着不要碧莲的外挂。你用上这一切伎俩,你也依旧打不过我。
所以你我才会握手言和。所以我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有耐心和你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屑博说话。
扑向红的影子无声敛去——红吓了一跳,但在要做出反应之前却又被史尔特尔小姐轻盈地按住了肩膀。
而后,影子构成了人形。
紫色的长发,碧色的双眸,宛若鳗鱼一般平坦而且娇小的身姿,以及那张淡漠且不显露出任何情感的清冷的脸——有时候史尔特尔小姐真的想要直接喊这家伙为‘Nozomi’。因为这家伙和她在前世逛泥潭看安可贴时看到的某位倒霉博士实在是过于相似。然而两者之间确是终究存在着一些区别,而最大的差异,便是性格以及天运。
能够让泊尔塞福涅吃瘪的人很少——除了我。
能够让泊尔塞福涅认输的人很少——我例外。
过去如此,现在也如此。
而一圈燃烧着的火随即从史尔特尔小姐的身周散开,点燃了一根根悬挂在空中,连看都看不到的,简直就可以归类于微雕工艺的线——或许只要一阵呼吸等级的风便可将那些线无声扯断,而当它们被尽数点燃的时候,源化的爆燃现象也在一瞬间尽数迸发!
炽热的光和火,充盈了三方所在的视野。
史尔特尔没有动,泊尔塞福涅没有动,红被按着不能也不敢动。而在这三者之外,整座大厅内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区域都被源化爆燃现象所覆盖。炽热的高温和热流四处散逸,而金属制的地面也就此出现巨量的熔融。
风在流溢。
热量被拘束,阻断,萦绕在石棺机械周遭,构成壁障。
而那双宛若恶灵一般的冷寂双眸这才泛起些许波澜。
“你认识我。”泊尔塞福涅的声音轻盈,柔软,甚至还能够听出一点脆弱,简直就像是个被不良搭讪的好学生JK——然而史尔特尔小姐不为所动。
毕竟在她这个LSP眼中,泊尔塞福涅是她唯一不会妄想,且始终维持着警惕的对象。
而且……
“这不是你会说出的话。”史尔特尔小姐淡淡地说道,抬起手,轻盈地抚摸着悬浮在身周静默燃烧的莱万汀。
“你这句话会透露出数个讯息——第一你不认识我,第二你不认识自己,第三你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如果是过往的你,绝不可能在言语中透露这么多情报。除非这从一开始就是你有意为之,想要将这种印象灌输入你的交流方。”
“听上去我以前不是一个常规意义上的好人。”泊尔塞福涅微微颔首,但却是用的陈述句而并未表露出多余的情绪。“而且你以前认识,并且了解我。”
“所以你在猜测我到底是你的敌人还是盟友。”史尔特尔轻轻地笑了笑。“而且你不喜欢被动,你总是期望把握一切。所以当你从石棺中醒来的时候,你所下达的决策便是第一批赶来的人无论强弱敌友你都要将它们拿下,甚至不惜造就一些死伤。”
泊尔塞福涅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身侧的石棺机械……那巨大的机关正保持着开启但却停机的状态。而石棺外侧和内侧都没有出现任何破损的现象。
显而易见,她脱困的过程很顺利——至少‘这一次’很顺利。
“所以你是我的盟友?”她问道。
“目前不是敌人,仅此而已。”史尔特尔小姐回答。“原本会出现在这里的并不是我,而是某位对你有着真切好感的好孩子。我原本也不打算赶在她之前见你,但你既然已经提前苏醒,考虑到你的行事手段,我觉得还是过来打个预防针,以免之后大家尴尬。”
史尔特尔小姐的话有些语焉不详。站在一侧的红已然是眼睛发晕,一副听天书的模样。
然而泊尔塞福涅不会。
泊尔塞福涅很清楚史尔特尔说得是什么——那是她最大的秘密,是她胆敢如此行事,胆敢不论敌友,先杀了再说的倚仗和外挂。而这让她真切地蹙起双眉。
“你……对我真的很了解呢。”她的话中仍有着一些试探。
但史尔特尔小姐已经懒得再和她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她已经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泊尔塞福涅已经失忆,或者说她必须要维持着‘失忆’的状态。而这意味着她并不打算也不能够透露和特蕾西亚的计划,就如同以前一样。
哈,预料之中。史尔特尔小姐倒也不算是有多失望。
“我的确很了解你,比你的朋友更了解你,也比你的敌人更了解你。毕竟你能够死亡回归这种事在世上本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我甚至知道你一天最多只能够回溯三十次因为演戏卷只有三十张!”
她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泊尔塞福涅的心脏,有着一次剧烈的震颤。而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情感表露,就如同她第一次看穿泊尔塞福涅的秘密,而在战局中反败为胜时一样。
然而泊尔塞福涅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所以,你是我的宿敌。曾经彼此厮杀,然后又因为特殊的缘由而在胜负决断之后握手言和?”
“正是。”
“我在不久前分析过自己的心理,我的取向应该趋于同性。所以,你和我握手言和是因为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死了,所以我才会躺在这架被你称作石棺的机械里面?”
“正是。”
“那个女人的死和我有关,所以你不喜欢我。但那个女人……”她将话题有些生硬地调转了一下。“而你刚刚说会有一个好孩子会来看我,那么,那个女人应当组建过一个庞大的势力。而那个孩子是继承者?”
“正是。”
她扫了红一眼,那像是大姐姐一样‘温润如水’的目光却是让红汗毛直竖,下意识地便躲到史尔特尔小姐的身后发出可怜而又虚张声势的低吼——而她随即将目光偏转,只在红身上的罗德岛标识处稍作停留。
“这个孩子是哨兵,而她应该不是和你一起来的……看来那个组织中还有另外一位支撑者。原来如此,前任死掉后就重组了么。那么这应当是牵扯到了政治斗争之中——以你所表现出来的强度进行评估……那个女人是公主还是女王?”
“应当是女王,但死前是公主。她的名字是特蕾西亚。”
“原来如此。”紫发的博士微微颔首。“看来我是自愿躺进石棺的,我的记忆也是被我自己抹去的。而你在特蕾西亚死后应当也脱离了那个组织。而现在两方一起来,显然是那个组织如今的经营不甚良善,并且继承者已经成长到了需要试炼的阶段——你之前说的那个好孩子应当就是继承者吧。”
“她叫阿米娅,她过去一直都很依赖你。”
“明白了。”泊尔塞福涅点了点头。“那我的确不应该用这种姿态和她会面。我也不应该用杀伤的手段来试探我的同盟——如果你不来的话,那个孩子应当会被我杀一次,或者拷问折磨到我弄明白所有我觉得应当知道的情报吧——难怪你的手一直都按在剑上。”
“你知道就好。”史尔特尔小姐回答,剑刃上燃起片片火炎。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名字是什么?”
“下次再告诉你。”
“…………”泊尔塞福涅,挑了挑眉。
而下一刻,燃烧着的炎剑已然在红的惊呼中穿破长空。破开了所有的掩护,诱导,伪装伎俩,就这么径直贯入了紫发女子的心脏!
“我说过,我比你强。”史尔特尔小姐,在她耳边低语。并在后者的闷哼声中,将剑刃旋转了九十度角。
“哪怕算上你的脑子,你的学识,你的技巧,你的权能,我也一样比你强——少乱动坏心思,你这混账。在别人眼中你或许只是个神经质,柔弱,但却待人温和的博士。但在我眼中,你所做的一切扭曲龌龊卑劣的勾当我都清清楚楚——
——你杀了特蕾西亚至少十次,一次是为了战局,三次是误伤,而在剩余六次里你狠狠地虐待并且将她折磨至死,理由是你觉得她扰乱了你的思考!——现在你失忆了,忘记了我当时如何予你回报。但你别想将同样的事做在阿米娅身上!”
史尔特尔,神色冷漠。
而她所获得的回馈,宛若坚冰。
“感谢提醒,我会铭记于心的。”泊尔塞福涅的声线,没有任何起伏。
于是剑柄又转了九十度。
“记在你的脑子里,你这种东西,哪来的心。”
下一刻,涌动的火炎从泊尔塞福涅身体上的每一个孔窍处迸发。而紧随其后,史尔特尔周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且混沌起来。
…………………………
她又回到了那条街上,回到了还没来得及吃冰淇淋,也没能够看到红的那个时空坐标。
啊……没错。就是这样。她比泊尔塞福涅要强,因为博士专属的死亡回归干涉不到她的记忆和应有的力量。所以她从来不畏惧泊尔塞福涅,也从来不会相信泊尔塞福涅身上用于掩盖的伪装。
——所以,在当初特蕾西亚死掉的时候。赶回罗德岛的她,第一反应便是将泊尔塞福涅挫骨扬灰。
——所以,哪怕W说了要来找泊尔塞福涅‘叙旧’。她也从未担忧过这个屑女人的存亡而是将其果断卖掉。
但时局的变化却总是迅速的。
“不见黄河心不死。”她喃喃说道,偏过头,看向石棺所在的区域。按照第一次回归时的感触,这时候的泊尔塞福涅才在试错后将将打开石棺的内部闭锁机构。
而生性多疑的泊尔塞福涅,现在会做的,必然是在第一时间内脱离石棺区域。化明为暗并试图从更多方面掌握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如果她真的失忆了的话。
“而我现在就要让你死心。”
下一刻,黄昏的色泽和硫磺的腥恶染遍了天的彼方。
遮天蔽日的火炎风暴卷了起来,在好不容易冷静一点的切城人惊恐绝望的尖叫声中。径直果断地扑向了石棺区域所在的方向!
第二十三节·背刺注意!
还是同一栋楼,同一座大厅。
同样的两个人,不同的时间点。而当史尔特尔乘着火炎和硫磺直接撞破石棺外墙和诸多防护措施直接突入核心区的时候。泊尔塞福涅才将将从棺状机械中脱离,身上甚至还缠绕着冷冻解除后的雾气。
她看向史尔特尔,神色复杂而略微有着期待。
“你的名字,是泊尔塞福涅。”而史尔特尔小姐给了她一个她所期望的回应。用以昭示自身的记忆和意志都并未在死亡回归中消泯,自己的确在力量上凌驾于她的事实——炎发的萨卡兹弹了弹手指,一行火炎汇集而成的纹章随即构筑,并将其字样昭彰。
——‘Persephone’
泊尔塞福涅的眉梢,稍稍一挑。
“有熟悉的感觉,看来这个名字的确和我紧密相关。但是……还不够。我觉得这应当不是我的真名。”
“的确不是。”史尔特尔点了点头。“这是你自己给自己的取的名字。泊尔塞福涅,上古神话中的冥界神后。而这和你所持有的特殊力量非常吻合,因为你的确和死亡相伴,说是死亡这一概念的配偶并不为过。”
两人的交流很愉快,丝毫没有先前那剑拔弩张的模样——这是理所当然的。既然一方有死亡回归,而另一方掌握着超乎其上的视角和感知。那这便意味着一切过激的情绪或者行动都在此没有多大价值——史尔特尔很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因此养成了和泊尔塞福涅相处时的对应习惯。而泊尔塞福涅想要看穿这一层则更为简单。
于是她询问。
“那我的真名是——”
“我不知道。”史尔特尔没在这方面含糊。“你说你忘了。不过在特蕾西亚问你相同问题的时候。你有一次的答案是【或许我从来就没有过真名】。”
“原来如此。”泊尔塞福涅,略有所悟。并且注意到了史尔特尔小姐说话时的一点微妙语气变化。“看来形势很严峻……你似乎也有和我类似的状况?”
“嗯,我的确忘了自己的真名。”史尔特尔没有在描述时用一个‘也’字来将自己和泊尔塞福涅划分为同一阵营。“不过这在这个世界上并不会惹人注目。因为这世上的人们总是习惯准备两个名字,一个是真名。一个是工作用代号名。这是习俗,两个名字间并不存在上下差异,而我的代号名,是史尔特尔。”
“这世上的人们——”泊尔塞福涅轻轻咀嚼着这几个字,她是故意说出来的,而她也知道史尔特尔并不在乎。“你的名字,听上去和【Persephone】并不属于同一个词根。”
“对,我名字的拼写方式是【Surtr】。”史尔特尔小姐用另一团火炎构筑出一个稳固的拼写字样。“出典也是古代神话。不过是和你不同的另外一支神话。其所指代的对象是一位灭世的火巨人,挥舞着灾厄之剑,终结了一个世代的历史和神话。”
她看到泊尔塞福涅的视线微微偏转,看向了她身后悬浮着的红黑炎剑。
“嗯,这孩子就是那把剑。其名为莱万汀,是我的手脚,我的延伸。也是我所司掌着的一部分力量。”
“而你的另一部分力量窥破了我的底牌?”——她指的是死亡回归。
“你可以这么理解。”史尔特尔回应:“当然,具体的细节我也可以透露给你。不过不是这里,不是现在。”
“你很有把握。”紫发博士的眉梢轻盈地挑了起来,她的指尖撕扯着空气。而数道灰白色的气刃波就此斩出并轻易地在墙壁上切开了一块巨大的破口——那原本能够衔接一条走廊,并且从走廊末端的窗户直接看见切尔诺伯格的城区风光。然而在此刻,破裂的窗外却只有黄昏一般的火炎壁障。
没有人来打扰她们的对话,没有喧闹的声音来影响这大厅内的安静。城中的混乱噪杂被一点不漏地被这坚固障壁尽数封锁在外。且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撼动它。
于是紫发的,种族不明,但很有可能是Lilin的博士轻轻抿唇——那唇瓣如刀锋般锐利,明暗交错的瞳光昭彰了她高速思考的心绪。
窗外,静谧的火墙一动不动。
厅内,思考的哲人悄然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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