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湮
“啊……顺便告诉你一件事。特蕾西亚没死,她好着呢,只是不方便见人——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能够猜得到所以就没和你说。不过现在看来,或许过去的我,高估了你的智力?”
而下一刻,火光乍现!
炎发的少女消失在升腾的云端之中,只留下绿色的猞猁小姐注视着她那绝情的残影,落泪,无言。
泪水从脸颊不住滴落,而内心的痛楚让她连号哭的力气都被剥夺——她的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音,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手却终究只能够僵在微热的空气里。
她的手摔落在了地面上,她的身体也随即软倒。她已经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她只能够让自己那瘦削的躯壳在越来越冷的寒风中颤栗。像是濒死的小兽一般一抽一抽。
希望已经远离了她。
她已经收获了自己所能够想象到的最坏的结果。
她逐渐的不动了,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躺在林地间,只有沉默。而时间便也随之推移,走向另一个刻度。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当正午的阳光从天空顶端泼落的时候,如同死尸的她,终于猛地抖了一抖。
她沉默地站起身。
她看了一眼史尔特尔离去时的方向。
然后——
‘啪——!’
一记耳光,她的手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右颊上,嘴角立刻就溢出血沫,这一下,比擂台上的殴打还要沉重。
“我……这几年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她向自己问道。
她自己并没有回答。
然而她整个人的气质却在变化,从一只被驯养的家猫,变成一只掠食的猛兽。从瞻前顾后,变成冷静肃然。
她看向洛斯里克王城所在的方向。
“时代更迭,旧势力会因对抗新势力而联手。但世界的延续,需要柴薪。”
“旧势力之间并非铁板一块,这片大地,也处处都是燃料和火星。”
她喃喃自语道,淡绿色的双眸不在为情所困而重新变得锐利。
“我需要进入王城,我需要接触被废黜的妖王,我需要挑起纷争,这样我才能够进入洛斯里克的大书库,才能在影响这支势力的同时攥取最大的利益——属于我的利益。”
“白教是一个好掩护,幽邃的覆灭是我的筹码。因为我的确斩下了埃尔德里奇的首级。而我的先民特征和源石技艺能够为我提供助力。”
脑海中构思出了一个方案,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在迈出步伐前停顿了半下。
“谢谢你,史尔特尔。”她说道,然后离开,并且毫无留念。
而在五分钟后,她所思索之处的周边,才悄然地明灭了一枚火星。
…………………………
M78星云 756365104
ps:总之凯喵的内容告一段落,让42打女人这种事我写出来还是挺犹豫的。啊……明天要开始还债了。希望这个月能够有个好点的进度_(:з」∠)_
第二百零六节·超凡·道蚀现象
史尔特尔小姐睁开眼睛,结束了对彼方的观测。在看到凯尔希重整旗鼓,离开树林的所在走向洛斯里克王城的时候,她终于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心下的一块石头落地。
——这是一步险棋,用这种方式让她打起精神,若是失败,后续的处理会非常棘手。不过还好,她终究是挺过来了。
炎发的少女轻轻地掐灭一枚火星,这枚火星和凯尔希周边跃动的那另外一枚有着同样的颜色和光彩。她在先前的数小时里一直用这种方式监视着凯尔希的身体以及心灵的变化。而之所以不是亲身靠近,则是因为共享了Mon3tr感知的凯尔希有可能会发现自己。
——凯尔希……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能够恢复一些。
——不期望你变回原本的模样,但至少……把你自己放在第一位吧。
史尔特尔小姐注视着自己的手,手掌的末端还有着猞猁小姐脸颊的触感残留。她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为自己而生气,因为自己居然真的动手打了她,也因为自己哪怕是伪装,竟也居然真的能够表现得那样绝情。
讨厌凯尔希吗?厌恶凯尔希这绕着自己转,陪着小心,甚至伏低做小的姿态吗?
怎么可能!自己之所以做出决断,之所以放开心灵而接触世界和身边的人,其最初始的动机便是不想再按照游戏中的人设来看待身边的朋友,而是想要相信自己亲身所感受到的那一份份心意。而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会拘泥于那所谓的‘人设’,抑或者是近格的‘过去’?
不可能,喜欢就是喜欢。自己在前世对那只猞猁小姐抱有着纸片人脑婆的感情,自己在过去对她则抱有着由前世兴趣和今生经历交织而成的好感。无论她变成怎样,是讨厌自己,还是亲近自己,甚至憎恨,忘却自己。自己对她的观感也不会改变,改变的只会是和她相处的方式以及距离。
——喜欢我……么。
——啊,如果你抵达切尔诺伯格的时候,便和我说……不,那时的我一样会燃起焚时之炎。毕竟我连你的亲吻都会逃避。但如果……
少女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那只手燃起火炎,一点点地烧得只剩下骨头然后又重新生长。这并不是自我惩罚,因为她早就习惯了各种被火焰烧灼而成的苦痛。她只是……不是很喜欢这只在几个小时前打了凯尔希一巴掌的手。
——我在做什么呢。推卸责任吗?既然已经做下了,那么自然就应该承担这一行为会招致的后果。呵……说起来也真是奇妙。明明心里想着念着和凯尔希亲近,然而当这恋心终于被表露,我却又亲手将她从身边推离。
——可笑。
她转身,走向密林的深处。在干掉那几只骷髅面具骑士——或者以这个世界的特有名词来描述:深渊的走狗·吸魂鬼。的时候,她顺便从残骸上截取了一些气息,而这些气息如今成为了她的向导,指引她朝着法兰的深处前行。
——如果我在数个小时前选择接受,那么现在,凯尔希就会跟在我身边,陪伴着我吧。
她想到,只是想,并不后悔。
——当然,她会因此而彻底的依附着我,会把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骄傲全都献给我。对外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罗德岛主事人,或许还会因为找到心灵支柱而更加的刚强坚毅。她只会对我献媚,只会对我放下一切掩护和防御。而我……
——其实并不排斥这样的结局。
火炎在身边缠绕,气息随之调整。力量随之汇聚,而知性也愈发的凝聚。
——我喜欢她,她喜欢我。那么,私下的相处便是我和她之间的问题。
——我并不介意和她像矜持的宾客一样相处。发乎情,止乎礼。在午后的茶会中指尖轻轻相触,感受彼此的心跳和空气中的暧昧气息。我会在舞会上向她邀请,和她共舞一曲后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喜欢。然后在起哄和祝福的声音中,将她温柔的抱起。
——我同样也不介意和她的关系如同主人和奴隶。不准她穿衣服,蒙着她的眼睛,用锁链牵着她的脖颈让她在被清空的夜市街区中爬行。让她在平日保持着正经,但却即将血肉和机械埋入她的身体里并在公众场合给她刺激。用鞭子抽打她,一边办公,一边让她在桌子底下侍奉。让她一天不闻到我的气味就难以呼吸。
——我并不介意。我本来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类道德观念……世界那么多,什么规矩都要守简直毫无意义。而常驻泰拉的我,本来就有资格任性。
一座废墟遗迹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是一座城塞,城塞周边到处都是青教的木质标识。空气中弥漫着些许阴暗的气息,而气息朝着城塞的深处汇集。
她看到了一些不死人,一些士兵。它们哪怕在这火炎还未衰微到支撑不起时空动荡的时代里便出现了活尸化的痕迹。而它们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眼眸中有着猩红光辉闪现。
眼冒红光,深渊侵蚀的反应。它们身上的铠甲有着法兰当地的纹饰,而这意味着它们是不死队的仆从军。它们在失控前镇守在这里。
它们朝她扑来,而在身形交错之后,碎裂的残骸,便在坠落地面后剧烈燃烧。
枪无用,剑无用,盾无用,逃无用。
见到她,就只有彻底死去。
——但是我并不开心,我不喜欢不可控的感觉。
——凯尔希喜欢我这件事,的确让我欣喜……虽说有些龃龉,但有什么是不在把她好好欺负一番后还解决不了的呢?只不过是嘴臭而已,她又没坏我什么事。又没有在我完成工作时背刺我。也没有因为闹情绪而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是,她为什么会在我身边,变成这样?
——我真的有这么大的,简直就像是扭曲人格的诅咒一般的魅力?
检视废墟残骸,从尸块中寻觅蛛丝马迹。一条新近被破开的道路随即呈现在视野中,而这道路原本位于城塞深处,并被牢固封印。
走进去,深渊的气息愈发浓郁。入眼所及之处像是一座监牢,而监牢中不少的区域内只剩下活尸的枯干遗骸,以及铠甲的零散碎片。
这里,是不死队在过往某个年代关押犯人的监牢。而被不死队所关押的囚犯,无疑是类似于霸王沃尼尔一般被深渊侵蚀,却又没有办法用简略的方式将其歼灭,令其死去。
她在监牢里看到了许多战斗的痕迹。
——我一直都感觉有些奇怪。
——我并不是白痴,在泰拉大地,在切尔诺伯格。身边许多女性对我有着好感我并非无从感知。但是,有些问题。
——为什么喜欢我的都是女性?无论是直接表露心意的,还是遮遮掩掩不敢言明的。她们全都是女而非男。在梦界偶尔还有些例外,但在泰拉。男性只会尊敬我,爱戴我,但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却几乎都不会觊觎我的身体。
——我应该算是长得挺漂亮的类型,但为什么一个男的仰慕者都没有?
——我身边的漂亮女性总是对我抱有好感,这也就算了,就当我气质特殊,格外招惹同性的蜂蝶。但为什么,她们一个个的,越是和我相处,越是符合我的‘兴趣’?
检测战斗的痕迹,结论主要是枪。被困顿在这里的活尸基本都是一击致命。而最初的战斗痕迹,则起源于一间被从内向外撕开,但却明显没有囚徒痕迹的牢房之里。
啊……看来是很明显的痕迹。费莲诺尔通过传送的方式抵达法兰,但落点却在这座法兰的牢笼城塞里——她打破封印,顺手清空了囚笼后离开。但在破封而出的时候,却又导致了深渊的局部泄露——那些守卫士兵应该早已死去,却被深渊诅咒而化作活尸。而那些吸魂鬼,则应该是感知到了深渊的泄露,所以才从隐秘之处脱离,顺着她的气息尝试追击。
原来如此,原来前因后果如此简易。如果费莲诺尔并未成功和自己立下约定,那么凭借这个引子也足以让她找到理由和自己同行。
——女神的小伎俩吗?看来她猜到凯尔希会撞上那些吸魂鬼,而她顺手便给我安排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啊……的确,危急时刻,从天而降,凯尔希的好感的确会抵达临时的峰值。而我只要表现得强势一些,这只猞猁的确会向我顺从。
——打得倒是好主意,但这似乎只对我有利……又是绕着我转的,而且还符合我的审美的漂亮妹子吗。虽说有着神族的特殊性质,但这属性也未免太过熟悉。
握拳,从体内流出的火烧尽了所有的深渊痕迹——罪业之火的确可以将深渊也当做燃料烧灼。因为它本来就源于幽邃之地。
踏足,走向门外。她感知到了城塞外一缕正在逼近的气息——既然这里是不死队曾经的监牢,既然这里遭遇了破坏和深渊的泄露,既然不死队已经苏醒。那么,剩下会发生的事自然也就是显而易见,而这样的变故自然也源于被费莲诺尔所废弃的考虑。
她感知到了火焰的逼进。她察觉到了薪王的气息。
——很奇怪啊,真的很奇怪啊……凯尔希,塔露拉,叶莲娜,斯卡蒂,甚至包括这里的费莲诺尔。她们明明都是有着理想,有着坚持,自尊并且自爱的女性。恋爱并非不可能,但却很奇妙的在我面前都展现出了脆弱,卑微,甚至完全不在乎爱的分享,一心只想要在我身边陪伴并且主动期盼被欺辱的待遇。虽然并不是不能够找到对应动机,但同样的事情出现那么多次,我真的很难不怀疑。
向外走,走入大厅,大厅空旷而安静。而袭来的火炎气息在城塞之外散开,包围向城塞的每一个方向和区域。
她在大厅的中央站定,轻呼吸,扬起的气流便吹散了大厅内的灰尘和砂砾。将这一片方圆数百米的密闭战场选定。
——我被诅咒了吗?我被算计了吗?
——不,不太可能。如此明显,如此不做掩饰。与其说是我被算计,不如说是我身边的人被算计。而动手的人,或许……就是我自己。
‘蚀’——她想起了泊尔塞福涅所发现的那种现象。自己的力量,自己的火炎,在渗入他人体内后,哪怕将所有的痕迹都抽离。对方的精神和肉体也会产生后续变异。因为那不是她在污染对方,而是对方的身体,意识,精神正在模仿她,正在改造自己。就像是藻类会适应太阳,让自己能够光合一样。毕竟那样庞大的能量源就在那里,自然便应该向着能够吸收它的姿态产生变转!
低位的生命会适应高位生命所带来的生态环境,这道理并非不能够理解。
——所以,哪怕我什么都不做。我的力量,我的意志,也会如同辐射源一般改变我周遭的环境。而在我身边的知性生命,便会向着符合我需要的,符合我喜好的方向变迁吗?
——啊……还真是让人笑不出来的结论呐。虽然以前一直都有类似的猜想,但这一次的凯尔希,却是太过有力的佐证……啧,前几天还会耍小性子,进入梦界便开始争风吃醋,而在几小时前甚至为了在我身边,连放下尊严当奴隶都毫不在乎。是因为我受了伤,所以对身边的影响反而自保性地加重了吗?若我没有及时将她赶走,将她打醒……呵,泊尔塞福涅这家伙,到底埋了几重算计?
——但这也证明了我的‘蚀’对她影响轻微。也算是个好消息。
史尔特尔,轻轻地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剑。
她并不后悔,也不自责——生命层次的晋升会影响周边环境,这本就是如同鲸落一般的自然道理。但既然自己超越凡尘的进展已成必然,那自己就应当负起这份责任。
——爱是真的,我身边,那些被我所喜爱的人,她们的确也喜爱着我。
——这次回去之后,我……不能够再自欺欺人了。因为不是我在改变她们,而是她们以恋情的方式在适应我……超凡魅力,原来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啊。
——呼,还是沿用泊尔塞福涅的研究成果吧……蚀,被我的生态所侵蚀。或许我可以称这为态蚀……不,这个名词有点奇怪。还是稍微修正……
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而自唇间,吐露出清晰话语。
“……道蚀现象。”她说道。
而在同一时刻,大厅内的所有门和窗,伴随着袭击者的出手而尽数炸开!
第二百零七节·约战·并非约战
袭击者披着红色披风,身着群青铠甲,一手巨剑,一手匕首。而它们的头顶都戴着尖顶的铁帽。
法兰的不死队,总数……十九。
——根据凯尔希所查询的资料,不死队的总数,在传火的那一次,一共有两百零三人。
剑袭及身……
史尔特尔小姐抬起手,横握的螺旋剑挡住了法兰巨剑的斩击。在挡住一剑的同时又有着另外三把剑从不同的角度以刁钻的技法斩落。而常人根本就找不到闪避的空隙。
常人找不到,但是她能。
因为她的行动比巨剑挥动的速度要更快些许。
侧身,格挡,气势爆发。燃烧的火炎化作强压,将数位不死队成员逼退。而罪业的烈火随即在螺旋剑上燃起,然后,注入地面。
‘轰——!!!’
整座城塞都在从内部向外急剧膨胀的火炎冲刷下龟裂。而十数个人影则被从窗或者门的裂口处被毫不容情的抛出。而当它们像是被装在投石机里的石块一般砸向地面,树林,留下深坑或者树干断口的瞬间,城塞的顶端,便既熔解!
乘着火炎的少女升入空中,高举的螺旋剑汲取所有逸散的火炎化作巨大的实体炎剑。她的目标是在场的每一个不死队成员。而当剑刃砸落的瞬间,火炎的风暴便将这处城塞的遗迹和周边的林地尽数席卷!
实力相差太大,便是碾压。
哪怕不死队的战斗力远超幽邃的圣者。但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数量,完全不能够作为一个完整的薪王对她产生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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