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史尔特尔 第62章

　　“这位是莫娜，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一个占星术士。”史尔特尔抬手，引动一条气流，将敞开的房门带上。“她……应该是受到了某种惊吓。有可能是在占星时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差错。被吓到，于是激活了生理上的自我保护措施。可能一时半会，不会醒来。”

　　炎发的少女，稍稍犹豫了一下。

　　“我和这家伙也算是有几面之缘吧。她昏过去……可能也和我有一点关系。而根据我在白天的观察，这座村镇中应当是没有比我更懂医学的治疗师。所以，抱歉……今晚她可能要在这间房子里挤占一点空间。”

　　“我没关系的喔，史尔特尔。”阿丽娜摆了摆手，露出微笑。“在北境的荒原上，挺多时候我都是要靠着石头，坐在火堆前入睡的呢。床对我来说并不是必需品。而且，对付受到惊吓的孩子，我其实挺有经验的呢。”

　　“嗯，那就拜托你了。”史尔特尔给昏过去的少女盖上被子，同时让壁炉里的火烧得更旺盛了一些好歹让这个即便在昏迷中也瑟瑟发抖的可怜女孩稍微舒服些——她轻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注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虽然是多此一举的行动，但在确认了附近仅有扬动之风后终究还是放松了些许。

　　“夜晚并不适合寻访名医，不过我猜测其它的占星术士，抑或神之眼的持有者可能会对她这种情况提供一些参考意见。如果她明天还未苏醒，那么我就去寻求一些专业人士来处理一下她身上的特殊情况。不过在那之前……”

　　她给自己拉了个椅子，坐下。同时向给她倒了杯茶的阿丽娜小小地道了声谢。

　　“阿丽娜，这个世界，我怀疑它可能出了什么问题——我发现了一些令我感到不甚安稳的预兆和变故。无论这位莫娜小姐明天是否苏醒，我们都可能要改变先前的计划，提前离开这里了。”

　　她看见阿丽娜歪了歪头，但却并不是很疑惑的模样。

　　“离开这里？”小鹿的角，在炉火的映照下泛出微光。“我们不去找塔露拉……唔，是发现塔露拉所在的方位了吗？”

　　“不，”史尔特尔小姐摇了摇头。“寻找塔露拉并与其汇合仍旧是当前的要务。但我觉得塔露拉很有可能不在蒙德。因为我和某个不靠谱的家伙有过默约，而以那家伙所持有的能力而言。若是塔露拉真的处于蒙德域内，那么他现在至少会给我一个模糊的情报。”

　　她偏过头，看向身侧。在靠近壁炉的附近，有一团流动的风正逐渐从模糊转向清晰。

　　“你说是吗？温迪。作为能够号令一切风息的神祇，如果你想要找个人，那她只要还在蒙德境内，便只是一瞬息的事，是吧？”

　　她说道，然后看见翠衣的少年出现在变转的风涡里——和先前相比，少年的手中捧着一把流溢风息的竖琴。而这竖琴联结着他的气息，让他的力量振幅了相当程度的比例。

　　“准确来说，是风龙废墟以外的蒙德呢，我要找人，只需要一个呼吸就行。”

　　风中的少年朝她稍稍欠身，然后向保持了镇定的阿丽娜点了点头。

　　“但那座遗迹例外，因为那里有特瓦林，以及上一任风神的力量残留。我的权能唯一不能够完全生效的地表区域就在那里。”

　　少年歪了歪头，眨了眨眼睛。

　　“所以，有兴趣接手一份委托吗。什么都做得到的‘万能帮手’小姐？”

　　……………………

　　啊……66恢复了……但还是改了不少_(:з」∠)_

第九十六节·这就是我的攻略路线嗒！

　　史尔特尔小姐的回应十分简洁。

　　她甚至只说了两个字，代表着这份委托她已然接受——

　　“内容？”——她问道。

　　“还真是爽快干脆呢。”翠衣的风神抚掌轻笑。视线中浅显的那一部分很清晰地呈现出了赞赏。“很好，我喜欢你这样的风格。那么，我将委托的详情告诉你。”

　　他顿了顿，也不避讳还在一旁的静默旁听的阿丽娜。而当他开口的时候，史尔特尔小姐也并未打算将阿丽娜从对话中排除。

　　于是他继续说。

　　“内容很简单。在风龙废墟内，盘踞着一些强大的魔物——遗迹守卫，丘丘人部落，深渊法师——它们守护，或者被遗迹内的几个节点中所逸散出来的强大元素潮汐所吸引。请打败它们，破坏掉那些节点。然后，风龙废墟外的大结界就会被破除。”

　　他做了一个手势，用风构建出一座细节模糊，但却不曾疏漏的俯视图，上万平方公里的浩大区域就这么干脆利落地给投影在了一侧的餐桌上。而在投影内中有几个发光的坐标点被格外标注。

　　“破除结界之后，我就可以呼唤遗迹中盘旋的悠久之风。它们会协助我，以及西风骑士团的一些人手来唤醒特瓦林。同时，我也能够通过它们巡查遗迹区域中的每一处细节，而这样一来，你的朋友只要在蒙德境内，我就可以找得到她的下落。”

　　他合拢五指，地貌的投影便化作一枚精巧的风球。不流散，不崩解，宛若一枚精致的玻璃珠在桌面安静的停留。而地图的全貌依旧在球体内完整的呈现，显然，这是他作为风神所能够提供的帮助。

　　史尔特尔点了点头，拿起了那枚风构之珠。

　　“就这样？”她问道：“不需要我帮你摆平那条龙？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我还可以帮助你击碎掉那条风龙脊背上的所有污血，从而让那条龙的思维能够正当的运作——我觉得当我破坏掉那三个元素汇集节点之后，那条龙对我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威胁。还是说你有别的什么计划？”

　　“喔，这点我承认。”翠色的少年看着她，视线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惊叹。“明明只是一天，不，大半天不见。你的体质，你身周所缠绕的元素，相比起上午时至少强出了三分之一的程度呢。如果你能够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增长速度，那么就算是全盛的特瓦林想必很快也将不会是你的对手——

　　——但是，抱歉呢。击败并救治特瓦林的人选另有其它。毕竟你的火炎虽有奇效，但将它施加到特瓦林身上还是太过残忍了一些。相比起那个能够以柔和的方式净化特瓦林身上污染的孩子，你……有点可怕呢。”

　　史尔特尔小姐，稍稍挑眉——毋庸置疑，温迪所说的那个孩子，应当就是在原剧情中就能够以独有的力量净化龙躯污染的正经主角，身为旅行者的荧。而她虽然觉得这兜兜转转居然又绕回原剧情的这种展开有些奇异，但她向来懒得搭理这些东西。

　　反正，哪怕她不去管，身边也自然会有去管的人——某人露出的马脚，都多到了似乎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的地步。而既然如此，那便不如将这份繁琐的工作交付给一看就很有兴致的某人手中。

　　于是她偏过头，看了阿丽娜一眼。

　　而阿丽娜早已露出温润的笑坐在桌边。

　　“史尔特尔。”发梢银灰的小鹿轻轻触碰着桌面。“你打算接下这份合约吗？”

　　“我已经接下了。”史尔特尔点头回应。“进入风龙废墟，清扫魔物，破坏节点，最后确保结界降下。同时全程不和那条风龙打交道——就是这么个流程，没错吗？”

　　“嗯嗯，的确是这样呢。”怀抱宝琴的吟游诗人连连点头。“只要结界降下，我就立刻帮助你们在风龙废墟里寻找你们的同伴。只要她在，那就肯定找得到。而她即便不在，我也能够为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也就是说，这份委托，在寻人之外，还有其它的报酬？”

　　“这么理解倒也没错啦……”吟游诗人挠了挠头。“付出和收益总要均等才好。这样才是交朋友的道理呢。”

　　于是阿丽娜点了点头。

　　“那么，这个话题就的确有些讨论的余地。”她偏过头，看了眼自己的同伴。“史尔特尔，接下来是比较繁琐的谈判环节。你打算留下来旁听吗？”

　　而最怕这种麻烦的史尔特尔小姐直截了当地摆了摆手。她甚至故意没有提及和莫娜相关的哪怕一个字以免制造出了一个人工的破绽——反正她相信只要自己不碍事，坐在桌边的那位肯定能够搞定当下的问题并且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过去如此，现在亦然，只要愿意支付信任，那么未来想必也不会改易。

　　“直接告诉我结果就好。”——她推开门，便向外走去。“我去楼顶上面坐坐，你们慢慢聊。”

　　她离开，而且毫不犹豫。

　　而当门扉合拢的时候，房间内的气氛便骤然变转。

　　蒙德的风神召来一张椅子，坐下，和桌边的另一位少女保持着一个对于双方彼此都很安全的距离，纯澈的双眸之中，满是凝重。

　　“所以。”他的声线，低沉而锐利。“你想知道什么？你又想要些什么？”

　　在他的眼中，鹿角的少女宛若刀锋堆积而成的山峦一般可怖而且锐利。哪怕那看上去只是一具平平无奇的血肉之躯，其躯壳内中，也隐藏着某种能够威胁到自身，甚至脚下这整片国度的秘密。

　　他看见少女有着紫色的长发和碧色的瞳眸。

　　………………………………

　　——果然，我就知道泊尔塞福涅想办法插手我的梦……看来她在昨晚和我说的那种‘特殊观测手段’还真的不是随口瞎掰。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至少现在，她的确出现在了这里。

　　——只是，这种手段……啧。

　　炎发的少女坐在旅馆的顶端——她不怎么喜欢喝酒，所以她准备了清茶代酒，并借以消愁。

　　愁。

　　有什么可愁的呢？

　　因为泊尔塞福涅给阿丽娜……给所有在切城里可能入梦的人都安排了保险？因为她将诸多细节漏洞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因为她做得太好了，所以自己要为之发愁。还是说，因为她没和自己直截了当的说明，就这样擅自闯入了自己的梦？

　　——不，她和我说过了。她既然让我回去睡觉，那她就必然做好了相应的准备。这种事于我于她都是心知肚明。根本就不存在先斩后奏的说法。

　　——但是……

　　少女叹了口气，将微苦的清茶慢慢地倒入喉中。冰冷的液体并没有如同冰淇淋一般让她感到愉快，反倒是某种更为隐晦的郁闷愈发地涌上心头。

　　“但是……但是啊。”

　　“明明都约定好了的。”她小声地嘟囔着。“明明先前都和我约好了，不会再肆无忌惮地‘安排’罗德岛的大家。至少也不要让他们意识到……这家伙真是讨厌，立下承诺却又将其践踏。明明都已经从我手上拿到了‘代价’。却又这样。”

　　她托着腮，无聊地注视着眼前的广袤大地——夜幕之下，点点星火在平原的表侧闪烁飘摇——有些是从窗户里漏出的灯光，有些是萤火虫的群落，而还有一些，则是各色各样栖息在野外或者近郊的元素生物——光并不强烈，甚至大多有些冷冽。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却意味着和平和安宁。

　　——原神……原本应当是一个比较轻松的世界观才对啊。

　　——是那种巨龙袭击城市，无一死伤。古老的魔神复苏，除却爆了座奇观以外无一伤亡的轻松世界。是可以安心的度假，旅游，偶尔殴打一下小怪兽但绝对不会被什么烦人的事情给缠上的世界……原本应当是这样子的啊。

　　——死亡对我来说本是家常便饭，哪怕一开始出了事故。我最开始的打算也只有保下阿丽娜，会和塔露拉。然后在这片大陆上展开一段轻松冒险并稍稍改变一些不顺心的事件，或许慢，或许快，但最终，我会推开两界之门，带着她们两个，以及一段美好的回忆，回返泰拉的世界。

　　她又叹了口气，视线上移，投向天空。皎洁的明月映入眼眸，但月色却稍显晦暗以及某种先入为主之人会感到厌烦的阴郁。

　　——明明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哪怕目前看起来，一切都风平浪静。但是……如果不是时局紧迫到不容姑息。泊尔塞福涅又怎么可能毁弃和我的约定。直接将对阿丽娜的‘安排’放到明面？

　　——泊尔塞福涅，泊尔塞福涅……你让我该怎么和阿丽娜以及塔露拉相处，解释这所发生的一切？还是说，连这也在你的安排里面？

　　她将冰冷的茶一口闷下了半壶——明明只是普通的茶，她却隐约地感受到了某种微醺。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而既然人自己要醉，那么连酒都无又有何妨？

　　喝干它吧。

　　喝完这一壶，还有下一壶。若是腹中有所不适，那就以火炎在肠胃内将其汽化，然后任由其在呼吸之中逸出——这也算是对内脏强度的提炼。能无视蒸汽的肠胃，自然也就不会畏惧部分的诅咒或者蛊毒。

　　有点用。

　　但也没多大用。

　　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史尔特尔小姐便放弃了思考和顾忌。也懒得理会场合，就这么坐在屋顶上，以自己擅长的方式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神之眼也好，神之心也好，本质都不过是调动元素的媒介。是外置的魔力器官，是在使身躯免于负载的前提下支配元素的前提。然而若是换一种说法，那便是只要躯壳本身便能够承载元素力，则神之眼便是不必要的物件。

　　元素生物没有，也不需要神之眼。因为它们的躯壳，绝对能够承载得起同系元素的冲刷且不需媒介。

　　那么，只要采用同样的方式修改自身的躯壳。使其如同元素生物一般获得一个足够庞大的承载上限。那么，力量自然也就可以落入自身的指尖。

　　——变成史莱姆的远亲了呢。

　　史尔特尔小姐心想道，她主要擅长用火。于是她便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法，修正着先前临时用来应付并且升了几次级的内置融合炉，让自己的躯壳朝着某种和火史莱姆部分类似的方向进行改变——这很有效。但她也不能够让自己弱水，感雷。所以，有许多内在的细节还要继续调整修正。

　　——还好我有经验，虽说世界规则不同。但我好歹也是当过史莱姆的……啊，也不知道莉姆露那个萌王现在过得怎样了。虽说这家伙天生就是个当魔王的料，但果然还是卖萌更加适合它一些……

　　思念转动着，躯壳修正着。

　　力量于无声中在体内汇集，每一秒都比前一瞬间更加上涨些许。

　　经历得多了，死得多了，成长便不再是一件困难的事。温迪对她的猜测并非完全正确，只要她愿意，那么在抵达限界之前，她的成长函数随时可以从倍数变更为指数。

　　提升，提升，继续提升。

　　然后——

　　有一缕风从旅馆下的窗户间流出，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远离了她的感知区域……啊，看来谈判已经告一段落。如她所预料的一般，是泊尔塞福涅的大获全胜呢。

　　而下一刻，少女温暖的手指便触碰到了她的指尖。

　　于是，运作中的提升工序就此停滞。

　　“是阿丽娜，还是泊尔塞福涅。”她问道，也没有收回手。

　　“现在是阿丽娜。”——身侧传来温暖的感觉，少女和少女，肩并着肩。“在我在城市里被风卷起来的时候。她帮我挡住了风中的杂物。而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会被那只龙给盯上。然后，在树林中，阿尔你……离开的时候，我激活了她。”

　　阿丽娜头顶的角轻轻地碰触着身侧少女的发梢——她还记得泊尔塞福涅在天台上的最后一句告诫——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不要犹豫。操之过急虽然危险，但最起码也要先抵达一个合适的距离。

　　距离……如何拉进一块磁石的距离？

　　既然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那么，就想办法，更改自身的磁极！

　　“我是主动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她的。”埃拉菲亚的少女，自唇间吐露言语。“她将一切都告诉我了。而我在仔细考量后，做出了选择。”

　　“——我答应了。”

　　小鹿偏过头，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她没有隐瞒任何事，而我也觉得必须要倚仗她的才智，才能够更好地在这个世界上帮助你。”

　　她看见史尔特尔小姐微微皱起了眉，似乎是苦恼，但却又好像有点放松。

　　“所以……”史尔特尔，挠了挠头。“是阿丽娜你放她出来的，是你在做决定。而不是她强硬地占据了你的躯壳？”——这家伙没把你给强行安排了，是我在错怪她！？

　　“嗯。”她看见小鹿柔顺地低下头。“让她和你说吧。”

　　“我从不做收益低于支出的事，史尔特尔。”而下一刻，小鹿的声线便骤然一变，柔和敛去，锋锐尽显。属于泊尔塞福涅的那股子气势在她身周盘旋。“我既然和你立下了约，就不会反悔。难道你以为我会背弃承诺，破弃誓言？”

　　史尔特尔，略微尴尬。

　　“看来你真的这么想了呢，史尔特尔。”身侧少女的音调稍稍压低，稍稍地流露出有点悲伤的感觉。哪怕知道这根本就是24K纯装。某只红毛的心中却也突然浮现出了上课看小说时被班主任突然抓包的慌张！

　　“呃……抱歉。”她下意识地偏过头。

　　“光是抱歉是没用的。”顶着阿丽娜容颜的少女博士语气淡淡，但却态度坚决。

　　……某种不好的预感爬上了某人的心头。

　　“我要补偿。”她说道。“风神答应治疗那只占星术士，但在今晚，她占据了我用以休息的床——史尔特尔，作为补偿。我要睡在你大腿上。”

　　某人倒吸一口凉气。

　　还有这种操作！？

　　用别人的身体来谋求这种……奇怪的奖励。她难道吃错药了吗！？

　　她难道不知道这么做，问题很大，后果很严重，而且头疼的绝对是自己而不是她！？

　　难道这不仅是补偿，还是惩罚！？

　　“可你是阿丽娜……做这种事，塔露拉会怎么想！？”——心念电转，该蠢物试图垂死挣扎。然而所有的可行渠道在此刻都无法适用，蠢货的心中，只剩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