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史尔特尔 第78章

　　“织好一条长围巾，交给叶莲娜~”

　　裁缝室内唱起轻快的歌，裁缝师在愉快的缝。衣服做好了一件又一件，时间飞快地流转向黄昏。

　　“最后一件，给凯尔希，修身晚礼裙，保守典雅而又华丽。”

　　史尔特尔小姐伸了个懒腰，看着自己面前的最后一项成果。白色调配绿纹饰薄纱的简洁晚礼裙，考虑到凯尔希的战斗习惯——虽说应当用不上——刻意设置成了露背的式样。当然，保暖的问题她也有注意到，所以整体采用了耐寒的复合棉质，并且附带了能够拆除下来的浅绿色披纱。

　　感觉有点像是婚纱。但那应当是错觉。

　　史尔特尔小姐偏过头，看了下时间，现在的时针指向，正好便是七点又过一刻的时光。

　　“啊，居然折腾了这么久，比预想中花费的时间更多呢。”

　　她看着堆积在自己面前的一大堆简约包装盒，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甚至叉起了腰。她在过往的两个多小时时间里一共缝制了三十多套款式不同，但肯定对符合受赠者需求的冬日套装。用以指向她在这座城市里认识的每一位同伴。

　　整合运动的新加入者们，罗德岛的老干员们……除了娜塔莉亚那只小熊才见过一面实在不好送东西所以没有准备以外。所有她能够想得到的人，无论男（赫拉格，爱国者等）女，她都给她们准备了合适的套装。

　　大工程。

　　若是交给其它的裁缝，可能现在还在画第一套的设计图。

　　但是她史尔特尔小姐不一样——专业工具人，技艺娴熟，不惧一切艰难险阻——她甚至还给在罗德岛的某位干员也做了一套冬装，用以弥补某开服六星怎么都等不到新衣服的忧郁困扰。

　　——虽然我现在还不认识艾雅法拉啦……她真名叫做什么来着？唔，之后再看档案吧。总之，我迟早是会和小羊熟悉起来的。不过……嗯，或许我可以用这套衣服作为契机，提前认识她？

　　她思考着。给素未谋面的小羊准备的是一套对于身材没有什么要求，但可以应对各种恶劣气候状况的披风。毕竟她现在也不知道小羊的具体尺寸，但小羊那习惯勘探危险火山的爱好和职业总会能够让这渗入了她些许力量的反天灾披风派上一点用场。

　　那么，万事俱备。

　　她将最后一件应当转交给凯尔希的衣物也放到了空白的包装盒里。打上礼花带，签上自己的姓名和祝福语。她斟酌再三，最终决定在凯尔希的礼盒上写下——

　　‘一份歉意的礼物，希望你在寒冬中能够被温暖簇拥’

　　她在‘歉意’这个词上考量了很久。毕竟回过头来想想，把凯尔希扔到寒风凛冽的天文台上的确有些不太地道。而且，说声道歉，大概也能够让凯尔希至少看看礼盒里面装着啥，而不是直接扔掉。

　　当然，关于某人穿着睡衣抱着枕头在她的小楼门口吹了半晚上夜风这种事，她史尔特尔小姐是全然不知道的——泊尔塞福涅抹除了那一段时间的监控记录并将所有的目击者都调动到了别处。也不知道这屑博士到底是出于何种缘由。

　　总之，这和不知情的史尔特尔小姐无关。

　　当然，不知情的史尔特尔小姐也无法预测到这在之后会引发怎样的化学反应——反正她啥都不知道。

　　她只是在封装好盒子时，本能地在脊椎上升起了一抹恶寒。

　　——不好的预兆，我的感觉不会出错。

　　——唔……果然，即便是这样，还是免不了被扔掉的命运吗？

　　少女轻叹了口气，想了想，最终决定在盒子上面再画一朵小心心——严格来说，她觉得这种小女生卖萌的行为实在是有损自己的形象。但除了这么做以外，她实在是想不出还能够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就体谅一下我这个低情商的嘴笨小姐吧，凯尔希也好，其它人也好。拜托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够怎么做了。

　　她摇了摇头，收拾好盒子后用新的擦剑布给莱万汀擦了擦——理所当然的，第一件衣服是做给莱万汀的。可惜的是莱万汀从来就不愿意接受剑鞘。所以她只好用一副手工的针织擦剑布来凑合一下。

　　莱万汀没有烧掉布，看来是接受了这份礼物。虽说常年环绕烈火的莱万汀实在是缺乏清洁保养的必要。但是嘛……有总比没有好？

　　于是史尔特尔小姐的心情又变得愉快起来——收好擦剑布，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冬日礼物一份份地送到合适的人手中。有几份她打算亲自送过去，而剩余许多不太方便直接进行接触的——五分钟前，泊尔塞福涅发邮件通知她，说一位合格的信使已然安排上路。

　　信使……

　　泊尔塞福涅，会安排一位怎样的信使呢？

　　史尔特尔小姐心里有了一个猜测。而这猜测随着她的感知延展而急剧化作现实。

　　一个心跳，一个脚步，一个轻盈的身姿。

　　不是红，但身上却有着自己的熟悉味道。

　　火炎燃烧的味道。

　　那么……

　　史尔特尔小姐抬起手，工作室的门便在那个脚步靠得足够近的时候打开。而在门开启的时候，两个简洁的礼盒落入她的手中。

　　她看见一个黑衣红发的鲁珀站在门口，伸出的想要敲门的手，停在空中。

　　——柳德米拉。

　　果然，史尔特尔小姐就猜到了是她。毕竟泊尔塞福涅许诺过会去将柳德米拉治好，而验证这份承诺的最好方式，自然便是将完好无损的鲁珀少女送到自己面前供己观察。

　　史尔特尔小姐的目光自然地从柳德米拉身上垂落——她看见这位狼小姐表现得落落大方，哪怕身上的确沾染了自己的力量气息，也没有一点被污染侵蚀的模样。

　　——我现在‘应该’还不认识她。

　　——以及，我得让她在我身边待得时间不要太久。

　　于是史尔特尔小姐微微颔首。

　　“你好，我是史尔特尔。你是……”

　　她眼中的狼小姐在听到‘史尔特尔’这几个字的时候眼中一亮。

　　“史尔特尔……吗？我是柳德米拉，罗德岛制药的新……唔，还在走任职流程的干员。博士让我将这个带给你。”红发的狼小姐，将一个封好的饭盒递给她。

　　史尔特尔小姐接过——她这才发现柳德米拉摘下了面罩。但露出的俏丽面孔却并未出乎她的预料。

　　众所周知，整合运动中蒙面的女性都是大美人。就目前而言，还没有证伪的例。

　　而递过来的食盒更是让她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冰淇淋，高热量食物。泊尔塞福涅倒是了解她的心绪。

　　“谢谢。”她对柳德米拉点了点头。“不过还有一件小事想要麻烦你……能够帮我把这一个盒子带给泊尔塞福涅吗？”

　　她递过去两个盒子。

　　“两个？”红色的狼女接过礼盒，然后注意到其中一个礼盒的表侧是一片空白。

　　“嗯，一些小礼物。那个没有写字的盒子送给你，就当是拜托你跑这一趟的酬劳？”

　　“酬劳……我？”柳德米拉捧着手中的礼盒，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史尔特尔小姐的行动显然打断了她的某个计划。以至于她的行动和言语都有些变得慌乱失措。

　　她不动声色地轻咬下唇，或许是假装没有听见史尔特尔小姐的赠礼。虽然礼盒被她抓得很紧，但语气却莫名地变得轻松而且漫不经心。

　　“嗯，我会将礼物完好送达的……史尔特尔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突然就靠得很近——近到只有半米远的距离。

　　要避开吗？

　　不，没有必要。史尔特尔有应对这种事的经验——她抱起几个特定的盒子，然后将其他的盒子留在桌面——泊尔塞福涅的无人机很快就会来接走它们。然后按照盒子表面的写着的名字将这些礼物送到正确的人手中。

　　泊尔塞福涅，在不处于敌对关系的时候，从来就可靠得难以想象。

　　而抱着礼盒的史尔特尔小姐边走边说，却是轻盈地避开了过于靠近的柳德米拉。

　　“有可能喔。”她轻松地说着，走出工作室的门，然后再朝着街道上走——柳德米拉抱着剩余的两个盒子紧随其后。

　　“我在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雇佣兵。去过许多的城市，许多的土地。抵达过遥远的北境荒原，也造访过温暖的叙拉古——说不定我们什么时候就曾经擦肩而过。柳德米拉，我可以称你为柳德米拉吗？”

　　“是，那我可以喊你史尔特尔吗？”柳德米拉忙不迭地回应到——她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某个铁石脑袋牵着鼻子走。“我总觉得，我们似乎曾经有过交情……或许你忘记了？”

　　“不太可能喔，柳德米拉小姐。我对自己的记忆很有自信，毕竟许多事情都需要牢牢的记住呢。”她穿过马路，登上天桥，朝着前方继续走——她也没说自己是否答应，但却用在柳德米拉的名字后缀上‘小姐’一词，作为了委婉的回应。

　　可惜的是这只鲁珀似乎并没有将这一层含义听出。

　　“可我觉得……”

　　“不，那应当只是错觉。”史尔特尔小姐，优雅地在十字路口停下脚步。“但我觉得我们以后可以成为好朋友。而我希望这份友谊能够建立在实际的经历上，而非是暧昧模糊的记忆以及感觉之中……你觉得如何呢？柳德米拉。”

　　“我……”试图搭讪，然后只要一被接茬就腻在对方身边的狼小姐，计划被搅得一塌糊涂。

　　而这正好符合史尔特尔小姐的需求。

　　——你现在在我身边待太久可是有可能会被我影响，从而变成奇怪的人喔。

　　——为了你我的身心健康，很抱歉，我得稍稍和你拉开一点距离了呢。

　　——希望你……不要生气。

　　“泊尔塞福涅的办公室，在那边。”史尔特尔，轻笑着指向和自己相背的马路另一头。“没有岔路可分，很抱歉，我们必须要在这里分开了。”

　　“回头见，柳德米拉。”她说道，然后轻盈地迈出脚步。

　　只留下红发的鲁珀站在十字路口，一脸的不知所措。

　　“我……”柳德米拉，喃喃念叨。双目发直，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我还什么都没和她说。只……只交换了名字而已啊。”

　　她咬了咬下唇，刚要起步朝着红发萨卡兹远去的方向追索。然而刚刚抬起脚踝，目光却又被那个属于自己的礼盒给吸引住。

　　她无声地泄了口气。低语，喃喃。

　　“算了，至少我和她交换了名字……还拿到了礼物。以后……以后一定还有更多的机会和她独处！”

　　她重新拿回了斗志——虽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执着。

　　也许……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将某个大胆而且离谱的想法抛在脑后。

　　…………………………

　　史尔特尔小姐轻轻舒了一口气。

　　很好，暂时摆脱了柳德米拉。而等到时间的流逝足以将侵蚀的后遗症抚平的时候，想必下一次的相处将会比现下这一次好很多。

　　这件事暂时可以放下。

　　她摇了摇头，开始逐一发放自己所筹备的这些礼物——目标是临时的指挥处。阿米娅所在的区域。她打算看望一下这只忙得脚不沾地的小兔子，顺便将自己的这份心意传达到切城诸多罗德岛干员的心中。

　　路上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她很容易地就找到了ACE等人，将装好了冬装的礼盒一个个送到他们手中。看到他们那一幅幅大跌眼镜呆立当场的模样，仿佛昨日的打招呼事件又在复刻。

　　M78星云 756365104

　　PRTS的论坛里面，一片混乱。各种意味不明的发言让她感觉头疼……她索性将终端的通讯功能暂时关闭。专心执行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工作。

　　她没有遇到华法琳——这很正常。下午才喝了茶，华法琳现在估计正趴在她的蝙蝠小屋。

　　而等到一切都忙完之后，她终于抵达了指挥处的深处。

　　她看见了阿米娅。

　　看见了这只忙得不行的小兔子趴在桌上意识模糊……可怜的小家伙，全罗德岛里最忙的人恐怕就是她了。当然，泊尔塞福涅不算。毕竟那家伙的‘忙’和常人所认知的大概不同。

　　——再忍一两天吧，阿米娅。等罗德岛抵达，你就会轻松许多了。

　　史尔特尔小姐没有吵醒她，而是将属于阿米娅的那一份礼盒，轻轻地放在这只昏睡小兔子的桌头——她本想轻盈离去，但稍稍思考，还是给阿米娅披上了一层毛巾，并为这只小兔子泡了一壶醒神的茶。

　　——阿米娅，今年才十四岁呢。

　　——哪怕我提前阻断了许多事件。但作为罗德岛的主事者，这份责任，对她来说还是太过沉重了一点么。

　　——看来我也有必要给自己额外加点担子了。

　　少女心想道，注视着昏睡，并且在梦中还说着呢喃不清梦话的卡特斯少女，神色温柔。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呆上太久。

　　毕竟，她手中还有最后一个礼盒——凯尔希的礼盒，没有送出。

　　——原本，我是打算让阿米娅转交给凯尔希的啊。

　　——唔，看来，只能够借助泊尔塞福涅的无人机了吗？

　　她心想道，朝着门外，便打算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不详的预感，突然在心中缠绕。

　　有人要过来了。

　　有自己不想要见，也不合适见的人，要过来了。

　　而就当她紧急迈动脚步，打算机动转移的时候，一个她在这时候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中。

　　“史尔特尔……姐姐？”——睡眼朦胧的阿米娅，拉住了她的裙角。

　　“阿米娅，这份文件你为什么过了半小时都没有回复……”——神色匆匆的凯尔希，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而她们两人此刻的目光，都映在史尔特尔小姐的手中——那写着凯尔希的名字，还画了小心心的礼盒上头。

　　啊……

　　……完蛋了。

　　………………………………

　　写过头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