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史尔特尔 第83章

　　——那就试着，给核弹附个魔吧！

　　“我诅咒你，自此刻起你便身为‘厄尼亚’，你将烧灼大地，毁坏一切妄言不朽之物。就如同俱卢与般度交战时所行恶事一样！”

　　少女薄唇之中，吐露出憎恶毒语。效仿古印度传说中的诅咒被施加于银白的纯铀之花，而第二气血之身便毫不犹豫地将受咒后由银转黑的毁灭之花抱入怀中，并朝着将将解决第一精气之身的苏尔特径直扑下！

　　当量，一亿两千九百六十万吨，千元之数。

　　而当它于苏尔特头顶爆发的刹那，大地之上，便骤然升起了第二……不，第三枚青色的太阳！

　　过于高温的火，不会是红色的火。而当这第三太阳诞生的瞬间，这片不知道也没人关心叫什么名字的地方便迎来了绝灭性的灾荒。

　　整座欧陆的大陆架都在震动，不知道有多少座城市，多少工坊的结界被触发。那些原本躲在在世界背面，不与凡世接触的战士以及术士们纷纷脱离工坊。套着自己最得意的保命伎俩出现在大街之上并在目视太阳的瞬间颤栗发抖。而又有不知道多少个胆敢窥探这场战斗的灵媒巫女双目染血，惨叫着倒在地上！

　　平静的世界，彻底的沸腾了。

　　连续两轮新诞的太阳，让整座欧陆大地上的生灵都心生恐慌。

　　然而……

　　“恐惧，也是力量。”——于逐渐隐去的核爆太阳顶端，炎发的少女伫立长空，长发于暴风中猎猎舞动。而于她体内，一元之数的人仙穴窍，就此汲取万千众生的恐惧和颤栗，满溢填充。

　　人仙上境，一窍通百窍。原本在伊万核爆中磨损根基的精气与气血之花，也在她头顶重新构筑回复。

　　呼吸。

　　五脏崩解，化作气息。心为火，肝为木，脾为土，肺为金，肾为水——成就人仙上境之后自然便可对自身内在循环进行改造。虽然这并不是阳神世界观的操作，但她史尔特尔小姐做得到。

　　而后，五色五气，与身周轮转不休。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以战养战，这是她熟悉的操作。

　　她注视着那升腾的烟柱涌上数万米高空，散成环状和蘑菇——伸出手，五色五气所构筑而成的庞然巨剑便落入她的手中。

　　而下一刻，巨大的蘑菇云便从正中开裂，于刹那之间，分断涌向两边。

　　动手的不是她，而是处于伊万核爆中心的苏尔特。当这火之国的巨人之王重新登临于世界之上时，它的体表有着不少清晰可见的碳化和焦糊。

　　“干得不错，吾之异体，若是集中于一点。或许可以——”

　　地表开裂，苏尔特的身形骤然出现在少女的近空。而第四炎之剑随即生成……

　　“——击败我！”

　　空间结构，因剑刃的碰撞而生成放射状的漆黑裂纹。然而这一次，五色之剑却并未在和第四炎之剑的交击中遭遇损伤。且在这次交锋中，苏尔特的剑劲，要在史尔特尔之下！

　　“什么！？”

　　神祇的眼眸中，交织着愕然与愤怒。而下一刻，下压的五色之刃便将它自天空中打入地表之上。

　　——确认，附魔有效。接下来采取大规模术法展开歼灭。

　　地面裂开，露出大片岩床。但当巨人王的双脚触碰地面的同时炎发的少女已然先一步在它的落点上赶到。然后——拦腰横扫。

　　格挡，爆炸，被击飞的巨人王嵌入一座山峦。而下一瞬间五色之刃便将山峦切开，继续追击。

　　追击，破坏一切障碍。

　　两团毁灭性质的风暴于大地之上蔓延，相互交击，碰撞，每一次都让方圆数公里的土地彻底死亡——河流蒸发，林木焚化，就连土壤也化作岩浆。哪怕是巍峨的山岭也崩塌断折，并在剑气纵横中被撕裂成熔融的土块与石浆。

　　战场，从陆地指向海洋。

　　期间似乎有个想要乱入的家伙，飞得歪歪斜斜，顶着一头灿烂的笑容和绚丽金发。他挥动着一把不知所谓的剑，试图插入两方的战场。

　　“哟，同胞——哇呀！”

　　然后便在气机牵引下同时被第四炎之剑和五色之刃斩中。哪怕他勉力格挡，也在一连串的音爆中被暴风裹挟着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应该没死？大概。

　　总之，碍事的家伙却是少了一枚。

　　不，不止是碍事。他的出现，同样影响到了交战的胜负——因为史尔特尔的力与速已然更胜一筹。而这意味着她在这气机牵引而生的一瞬空隙中，能够获得一个微小的先手！

　　既是先手，也是胜负手。

　　五色之刃在斩出那一剑的刹那便解离崩散，而下一瞬间，天地间风云涌动！

　　内五气，勾连外五气。

　　内循环，勾连外循环。

　　——风为木，无相！云为水，无常！

　　风柱和云柱骤然垂下，窥机斩出的第四炎之剑无功而返。

　　——雷为金，无滞！岩为土，无垠！

　　雷柱垂落，联结大海化作闪耀龙卷。迫近的苏尔特被强行逼退，而当它稳固身姿的瞬间，泥沙和海床汇集起来岩土之柱便挤占了它所立足的地方！

　　天和地，不知何时被风云雷土化作囚笼。漫无边际的咒力被汲取而来，哪怕它以第四炎之剑劈砍破壁，也立刻被更多的物质和能量填补满上！

　　——最后是我，我既是火，无妄！

　　而巨人王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和炎发的少女对上。

　　下一刻，少女化作燃烧的火柱，上通天，下彻海。五色五行，相互勾连。

　　削蚀万象的能量风暴随即诞生。若有人能够从外太空向下观望，便可看见一只覆盖百里的巨手朝着最中央的巨人之王，狠狠抓下！

　　“五灵摄取，此为……灵极摩柯！无量！”

　　五指，骤然合拢。

　　而在同一瞬间，巨人那满怀不甘的咆哮，响彻苍穹。

　　“莱万汀！！！”

　　神祇手中的第四炎之剑，被一把漆黑，幽暗，燃烧，规格却不同于史尔特尔所知的那一把巨剑所取代。剑刃一斩，便指向五行能量风暴中火炎最为旺盛的那一处地方！

　　足以撕毁神躯，让大陆变成群岛的能量风暴被一剑斩开。而于被撕裂的火柱之中，少女幽然的叹息，便于天地中徘徊。

　　“你输了啊，苏尔特。”

　　而巨人回以怒吼，便如流星一般，朝着那被撕开的炎之门扉迸发。

　　“不！我还没有——”

　　它的身体，猛然一僵，就在它冲破炎之门扉的瞬间，它看到了那被撕裂的天穹之上，有着北斗七星，无声闪耀。

　　摩柯无量，只是诱饵。

　　当它击破炎之扉的瞬间，躁动的心绪，让它没能够发现匿踪的少女已经出现在它头顶。并朝着百会穴处，无声按下。

　　走马灯。

　　它回忆起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被拳脚切实击中的次数，是七下。

　　七处不同的创伤，七颗不同的星辰。而在被击中的瞬间被埋入体内的劲力，在无声无息之间，蔓延至不从之躯内的每一个地方——当七伤与七星相互勾连的瞬间，星辰之间的强作用力，也勾连上了它躯壳之内能够接触弱作用力的每一个细胞。

　　而当少女的指尖，按入它的头顶瞬间，北斗之外的第八颗星，也骤然一亮。

　　第八颗星，是死兆星。

　　而以拳劲拳意为杠杆，北斗之力，便在它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分子键，每一个电子耦合中迸发扩散。

　　“北斗琉拳奥义·点星”

　　少女的身形，和它交错。而那即便面对伊万核爆也只是烧伤焦化的不从神躯，便因粒子间的崩溃而化作陶土。

　　“你，已经死了。”

　　史尔特尔，淡淡回答。

　　“我才是史尔特尔，你和你的莱万汀，都是伪物。”

　　语落，不从之神，灰飞烟灭。而被从火之国召来的另一把莱万汀也颤抖着，因不从之躯的消灭，而一同归于虚无。

　　——距离寿尽，还有一分十五秒。

　　——解除纯粹理智模式。

　　她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而当双眼重新恢复高光的瞬间，她感受到咒力的潮汐向着自己疯狂涌动。

　　“弑神者的大密仪么……”史尔特尔小姐，淡淡说道。然后，轻喝——

　　“……滚开！”

　　咒力潮汐，骤然一滞。隐约之间，似乎还能够听到委屈的声音。

　　但史尔特尔小姐不会理它。

　　她只是伸出手，朝着空中低语。

　　“莱万汀。”

　　红黑色的巨剑，于她身边无声显现。从一开始，莱万汀就在她身边，但只有在她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她撑到了最后，赢到了最后。

　　她抱住了自己的剑。

　　“啊……原来只要谁都不带，你就会在我身边啊。是了，既然我可以多带一个人。我带过去的人还可以带回赠品。那么，我就没有理由，不能够带上你呢。”

　　“果然，配得上你的，只有我一个。”她抱着温暖的剑刃，轻轻地蹭了蹭。身体随着二十七大限的接近而寸寸龟裂，鲜艳的红发，也逐渐化作灰白。

　　“莱万汀。”她轻声，对剑说道：“为我……重新铸造一具躯体吧。”

第一百二十节·魔王的崛起（二合一）

　　弑神者乃是霸主，乃是魔王。它们本是凡俗之躯，但却通过弑杀不从之神祇，得以获取力量。

　　压倒性强大的力量。

　　在这颗蓝色的星辰之上，芸芸众生大多没有才能，而少数的天赋异凛之人便可通过修习咒力的方式来攥取超自然的力量。其中，最顶尖的那一批人被称作大骑士，也就是大于其他骑士的骑士。施法者中也有相对应的层级。而一旦抵达大骑士阶，血肉之躯便可硬撼钢铁，击破要塞，并在凡俗的军阵内轻易进出。

　　然而却也就到此为止了。

　　早在后罗马时期，骑士阶级刚出现在大地上时，大骑士便是凡人武力所能够抵达的极限。然而千载岁月悠悠而过，凡人中至强的阶层，也依旧只有大骑士这种程度。

　　不能寸进，也不需寸进。

　　因为弑神者就在那里。

　　不需要知识，也不需要技巧和经验，弑神者在诞生的那一刻，其力量便远在最强大的大骑士之上。如果说一个全副武装的大骑士能够在泛机电现代地球中以遭遇战的方式对抗一支精锐装甲师，并有几率在付出惨重代价后战而胜之。那么，弑神者便可轻易地将一个强大的现代国度从地球表面抹除。

　　核爆无用，弑神者的权能通常不尊重物理规则。哪怕无法硬扛，也能够提前预知到危机而完成闪躲。而剧毒与辐射更是只能够逞一瞬之功。因为即使咒毒绕过弑神者那近乎无可破坏的体表，其躯壳内部急剧运作的适应力也会在短暂光阴内将这些杂物尽数祛除。

　　它们或许已经不能够算作是人类。因为弑神者基本也都没把自己当做是人类。

　　弑神者之所以是弑神者，正是因为弑杀了不从之神从而夺取了神祇的权能。而只要是一柱完整的，神格神力齐全的不从之神。其身周便会有对凡物绝对压制的神威环绕。

　　这是灵魂的本能，基因链上的诅咒，只要是凡人，便无可避免这一铁则。而若是想要成为弑神者，那么首先，就必须拥有着超越神威，和神祇平起平坐的真实傲慢。而一个连神祇都不放在眼里的愚者，又如何会对普通人正眼相待？

　　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毕竟世界上的奇葩为数不少，弑神者中也未尝不会出现那么一两个特立独行的异类。但就算排除掉这个先天性格的要因，还有一项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阻碍存在在那里。

　　那便是供需关系。

　　成为弑神者，靠得是自身的才能，强运，勇气，以及创立者未知但肯定不是普通人的弑神者转生大密仪。而并非地上万民的关爱与拥戴。

　　作为弑神者，其自身所消耗的资源也没有额外上升。并不存在普通人一餐一碗饭弑神者就得吃下十头牛才能够填饱肚子的，尊重能量守恒的自然规律。

　　那么，换而言之，便是当弑神者将自身和普通人区分开来的时候。它们会发现，普通人这个群体对自己既没有恩义，而自己也没有需要普通人来协力满足的需求。

　　于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了。

　　普通人对于弑神者而言，基本没有什么用处。然而弑神者对于普通人而言，却是意义重大几近于必不可少。

　　因为这世上还有着不从之神这种玩意。这种背离了神话，大多数都不再如同传说故事中那样仁善怜悯，而是肆意放纵欲望的神祇们可不会在乎散步时踩死了几只蚂蚁。它们会肆意地破坏，或者将经行的一切文明痕迹全都扭曲成自己所喜好的模样。而就如同凡人对弑神者们毫无办法一般，神祇对于凡人，也是压倒性的强大。

　　逆反的战争之神，或许会让大地上掀起刀兵抑或者让所有人哪怕被杀死都拿不起武器。

　　逆反的爱恋之神，有可能会让神目所及的一切众生都陷入狂热交媾，但也有可能使全世界所有雌雄有别的活物都无法诞生后裔。

　　神不讲物理，有时候甚至不讲逻辑。而在弑神者不现世的时代里，凡人对抗它们唯一的办法便是逆来顺受，然后等待它们兴尽离去。

　　凡人，无法对抗不从之神，也无法阻止它们现界。

　　能够对抗不从之神，将它们在造成巨大破坏之前送走的，只有弑神者。

　　而凡人对于弑神者们而言却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且弑神者那普遍唯我的性格，也让从幼年起就对所有儿童教育，让他们奉献牺牲不求回报的这一类策略成为了空谈。

　　于是，弑神者们便成为了王。不是因为万众爱戴，而是因为它们力量强大。

　　它们其实并不在乎这份王权，因为它们的权力来源于它们自身的力量而并不需要这被凡人们所强加在身上的荣耀。然而它们越是不在乎，凡人中那拥有智慧和远见之辈却越是要将这冠冕戴在它们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