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露薇
一切只为了重回地面。一切，只为了他们的女皇。
第十五章: 过去的属下与精灵的变革之火 上
……
5月4日……
在结束清晨与芬的会议后，杨浩告知留守碧绿庭院临时房间的聆族人和约瑟夫一家人今天出门的时候接受精灵的指导且要注意分寸后，便以工作的名义带着特蕾莎离开了碧绿庭院，前往芬格尔的商业街与工匠街了解精灵的状况。
毕竟要对一个古老完美的国家进行改革，不进行实际考察是肯定不行的。
而且昨天特蕾莎一直抱着自己赌气，这让杨浩倍感亏欠，也觉得现在一边工作一边进行二人世界的约会倒也挺好的——
在种种想法的带动下，他邀请特蕾莎一起出门走走，而特蕾莎则是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后，便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挽着他的手一起出去了。
芬格尔是一座充满活力的城市。行人们看起来异常的强壮，真正意义上的国富民强，只是不知为何杨浩总能感到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他们吃着千年前的小吃，穿着千年前款式的衣服，房屋的款式也跟千年前差不多——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完美……过时。”
特蕾莎一边吃着从食品店里买来的肉类小吃，一边在杨浩耳边呢喃着。
“某种意义上跟我们在外生活的世界简直就是两条时间线上的城市——真的让人有一种活在千百年前的感触呢。”
“所以芬才会那么盼望改革。完美的木刀可没办法对抗有缺陷的钢剑，更别说铁甲舰了。”
“说起来，铁甲舰是什么啊？昨天你跟那位琴娜一起出去后你的脸色就很糟糕哦？能跟我说说嘛？”
“就是……”
杨浩用简短的词汇向特蕾莎解释了昨晚琴娜告诉他的大事。
海面上隆隆的炮响，照耀黑暗海面的奇特法术，以及被精灵亲眼目睹的，被击落的黑色巨龙。
杨浩对此充满了担忧，因为他明白，当年的不安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现实：海对面伊苏嘉德的发展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们已经组成了由铁甲舰组成的舰队，现在正在跟海面上同样有铁甲舰的国家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海战。
这对杨浩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他并非对罗曼帝国还抱有幻想，但罗曼帝国要是被伊苏嘉德变成了殖民地，那么精灵王国这个古老完美的「新家」也肯定逃不过被入侵的命运。
精灵的弓箭非常强。
但跟舰炮比起来，就是一个臭弟弟。
所以杨浩忧心忡忡，又一次陷入了过去曾经进入过一次的焦躁中无法自拔。
但幸运的是这一次他身边有一位愿意一起承担压力的爱人，精灵们虽然顽固但也接受改革，最重要的是，他们与伊苏嘉德之间现在隔着罗曼帝国一个巨大的缓冲带。
这真的是一个好消息啊——杨浩嘀咕着，更是告诉了特蕾莎一个重磅消息：
“那条黑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当年与我签订了密约的伊苏嘉德研究所部长妮娅——
我们签订了密约，我尽力让罗曼帝国看起来比较强大好诱骗伊苏嘉德选择成为罗曼帝国的盟友而非当做敌人看待……
现在我走了，罗曼帝国内部狼烟四起民不聊生，很快伊苏嘉德就会获得这个消息。
而黑龙如果幸运活下来且来到德雷克港发现无法让我过去会见的话……这密约估计也作废了。”
“密约？嘶……你直接告诉我结果行吗？我不太懂这些。”
“简单来说，如果我还是罗曼的摄政王，我可以拼尽全力维持密约，没有意外的话，最好结果就是与伊苏嘉德成为同盟，最坏结果也能延缓伊苏嘉德的入侵，至少在他们看破罗曼的现状之前能熬个五年，坚持到工业化完成让罗曼也拥有生产火枪与铁甲舰的能力——但是现在……”
他展开手，将修女抱在怀里然后往旁边轻轻一送以方便一群行人经过后，他嘀咕着：
“已经完了。罗曼帝国最好的结果就是沿海军区的德雷修卡能把人挡在海岸线上，最坏的结果，估计除了教区以外的其他地方都得变成伊苏嘉德的殖民地。他们全完了，但我们现在反而有了时间。”
“则……但为什么教区排除在外呢？”
“地理因素它最靠北，中间夹着无数贵族地主，皇室，军区的地盘作为缓冲。军事实力上虽然教区没有出名的将军，但那些……吸了毒的信徒的士气某种意义上比正规军还高——更别说牧师在主场打仗的优势了。”
“这倒也是呢……”
小修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零食塞进嘴里后，她对现在艾露西亚大陆上的现状有了更深的理解。
一个是已经注定要死的蛮子，一个是能用蛮子尸体进行缓冲的精灵王国，还有北方不知现状的异族……则，怪麻烦的？
所以当务之急是让精灵也拥有伊苏嘉德那边的技术吗？
特蕾莎用眼神发出了询问，而杨浩则是带着她来到了一家精灵制弓店中。
“欢迎——卧槽？！陛下？！”
“亚瑟？？”
然而没想到，这一进来竟然就碰上熟人了。
杨浩与坐在柜台后面轮椅上的金发男人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那男人直接放下了手里擦着的玻璃酒杯，直接两手拧着轮椅一溜烟跑到了杨浩面前，情绪激动的伸手抱住了杨浩的老腰。
“卧槽陛下您竟然还他妈活着？！我都以为你已经死在那群混账手里了，结果您竟然还活着？！”
“我还活的好好的。比起这个，你的腿是什么情况？”
杨浩倒是比较冷静，一方面亚瑟是当时他最信任的手下之一，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特蕾莎无时无刻释放的安宁术——
在冷静下，他只是拍了拍曾经属下的后背。随后他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惊讶地打量着亚瑟的腿。
亚瑟的左腿明显是被打折了，但在精灵王国，治疗这种骨折伤势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难道他在精灵王国遭人欺负了？
杨浩的困惑，让亚瑟颇为尴尬的挠了挠头：“被老婆打的。当时我跟药店的老板娘不小心……嗯，干草碰上烈火还能咋样嘛？然后我才发现老婆就在家门口看着我们做了两个多小时，然后……额，就这样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断腿很是尴尬：“老婆打断了我的腿，说她怨气打消之前不能擅自去治疗，我理亏，所以就常备了轮椅……”
“你竟然还常备了轮椅而不是发自内心的忏悔？！”
小修女面面相觑，明显对这位亚瑟先生的生活作风感到惊愕。
……
亚瑟，姓氏不详，是被杨浩从底层拉起来的能人干将。
他对外交与工匠技术有自己的造诣与见解，但与自己能力形成正比的，就是这个男人比最放荡的女人还要来得的放荡的心态。
虽然这个男人有【人妻不碰，有男朋友的不碰，未成年或没有自我自制力的女人不碰】的三大原则……但他的放荡哪怕是在罗曼帝国里也是出了名的。
用三天时间把整个妓院50名名媛全都玩弄了一遍的夜之帝王是他，在被杨浩提拔之前把八名贵族子女肚子搞大甚至其中还有几名人妻的采花贼也是他。
但罗曼帝国有史以来第一个获得精灵尊敬的外交官也是他，为杨浩所说的「蒸汽工厂」完善细节的能人也是他。
亚瑟就是这样的男人——他的能力比天高，他的放荡也比天高。
但就这样的男人，竟然在精灵王国有了一位精灵老婆不提，甚至还敢在精灵老婆面前出轨？！
这，是多么不怕死的精神啊？！
杨浩和特蕾莎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为他们泡茶的亚瑟。而亚瑟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杨浩：
“所以，我的处男陛下终于从处男毕业了？我早就说了夜之魔女那个只想研究魔法的人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现在陛下您能破处，那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宣扬我曾经跟陛下您一起在床上嫖过娼，跟陛下您一起物色过女人……”
“去你妈的！我跟我男人啥都没做过啊？！杨浩，你的手下怎么这样啊？！”
“我已经习惯这样的诽谤了。他哪天正常了，我反而会赶紧让最好的医生过来检查他的脑子……”
杨浩重重地叹了口气，牵住小修女的手让这位巴不得立刻把圣书砸到亚瑟脑门上的暴躁女人冷静下来后，他回过头继续说道：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精灵那么守旧顽固……我很难想象你竟然能活下来而不是只断了一条腿。”
“你说这个啊？”亚瑟眨了眨眼，将两杯绿茶放在桌面上递给两位后，他露出了羞涩的微笑：“这跟精灵的社会习俗传统有关哦。毕竟陛下您来到精灵王国后应该知道了吧？精灵很重视「承诺」。”
“所以我就搞不清楚你是怎么活下去的。”
“就是跟我结婚时的「承诺」有关啊——我结婚的时候，我跟向我求婚的我老婆说，我这人就是那么浪，每天不去跟女人上床就浑身难受，所以我肯定没办法守贞的。我老婆在这种情况下也接受了我的缺点，只是她也说了，她发现一次就打断我腿一次。”
“冒问一句，你被打多少次了？”
“今年大概五十多次吧。”
“现在才他妈5月4日？！”
这下，就连理应最平静的杨浩都差点尿了。
亚瑟今年已经被老婆发现出轨50多次了，但是今年才刚到5月初没多久啊……
一个月30天来计算，124天出轨50多次……
我是该感慨精灵的心平气和，还是说你命大好？
杨浩看着亚瑟的眼神已经夹带了无数的怪异，而亚瑟也只是笑了笑颇为自豪的表示：他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至少在精灵的眼里是这样。
“毕竟精灵可是遵守承诺的种族。”亚瑟再次提醒道，“我并没有违背承诺，她也没有违背承诺，所以在精灵的三观中我们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额，就是必须要承认，我估计下半辈子都得在轮椅上度日了……比起这个，陛下您过来是？”
“我在罗曼帝国发生了什么你也清楚，现在我接任加帕里亚摄政王的位置，准备协助芬进行改革。”
“原来是这个啊——这个倒还好，精灵们是很支持芬的改革的，所以陛下您工作应该没什么阻力……”
一个优秀的属下不会过问上司的痛处，亚瑟显然非常的优秀，除了好色。
“实际上我也对精灵的「完美」感到非常苦恼——你也知道，我家是制弓匠，我负责卖货，老婆制弓。
但是嘛……精灵是把武器当作是「艺术品」而非「简单粗暴的产品」来看待的，这就导致他们一把弓就要制作一百年。”
“一百年？”
“您看看墙上的弓就知道了。您看看上面的浮雕花纹，再看看那些金箔的赞颂词和圆柱画，再看看那些装饰——精灵喜欢把一切做到完美，但就我的看法，这是没必要的。
武器就是应该尽可能简单，抛去所有无用的部分，剩下的全是有用的——
但精灵的艺术品明显不是武器，至少不是我们认知中装备军团的廉价实用的产品。
太过追求完美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战争的阴云密布天空的时候的确如此。
它看起来价值连城，但在现代，唯一的价值也就是当观赏品了……”
这位对工业有很深见解的金发发情野兽说到这里的时候重重叹了口气：“这就是精灵的武器，完美，但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我们需要的是能每天量产500支的箭矢与长弓，而不是100年100支的精美箭矢与一把长弓——现在早就不是单兵完美就能熬过战争的时代了。”
“这也是芬急迫的想要改革的原因。”
“但比我们好的地方在于，精灵王国没有刁民，罗曼帝国不仅有，还有一群……唉。算了。不说那边的事情了——所以陛下您要我带您出去转转吗？想要了解需要改变的地方，没有熟人是不行的。”
“那你的店呢？”
“门开着就行了，反正有人打算买东西会直接往上面放钱。”
说罢，亚瑟将绿茶一饮而尽，直接豪气的在柜台上放上「店主不在」的立牌后，他推着轮椅带着杨浩两人离开了他的家。
第十六章: 精灵的变革之火与树人 中
亚瑟在芬格尔生活了多年，他在精灵中颇有人脉，尤其是女性方面的人脉。
几乎每路过一个街角就由年轻漂亮「实际上不知道多少岁」的女性精灵害羞的与她打招呼，而亚瑟也会在杨浩与特蕾莎不约而同露出的丢脸表情中自豪的用充满个人风格的方式进行回应：
“早上好大姐，这几天就别过来了，我老婆看到你的时候脸都绿了，而且再打下去我第三条腿怕不是也得折了。”
“老奶奶早上好啊，前几个月多亏了你帮我拦了一下老婆大人，不然我可就……”
“您好——”
看着第二十个路过的女性精灵偷偷摸摸又或者光明正大的捏了一下亚瑟的胸口，特蕾莎忍不住嘀咕着：
“看来得把我的小狗狗看好才行……”
“特蕾莎？”
“没什么。”
她抱住了杨浩的手臂，看着所有女性精灵的眼神充满了女人的警惕。而也就是在这时，亚瑟带着他们来到了芬格尔的幕墙处。
通过一扇敞开的大门进入了幕墙内部后，这个脸上满是唇印的男人一边拿出手帕擦拭着满脸的唇印，一边指了指幕墙的射击孔说道：
“这里可以直接看到下面的农场——要想了解精灵的社会，我建议陛下您在这里看个十分钟，或许您就有跟我一样的想法了。”
杨浩颔首，随后走上前。通过那扇射击孔的俯视，他能清楚地看到芬格尔下方的郊区农场似乎正在举行比武大会。
亚瑟解释说，这是精灵们的「日常娱乐」——一群不满三十岁的精灵孩子用长弓射击百米开外的移动靶，根据上靶的次数，命中的数目与分数决定胜利者，是精灵孩子们的娱乐游戏。
亚瑟停顿了一下，缓了一会儿说：那些长弓的磅数很大，如果让普通的人类弓箭手来玩这个游戏，不出一小时，拉弓不超过五次他的手臂就要彻底废了。
而精灵孩子们动不动一轮就要在一个小时里射空40支箭，然后还对此意犹未尽。
听到这里，杨浩猛地眼睛瞪大指着那些百步穿杨的「孩子」表示：你跟我说这些比罗曼帝国最精锐国军禁卫弓箭手还强的射击训练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
“这可是精灵啊，我的陛下。他们视力最差的人都比人类视力最好的弓箭手要强、别看精灵们身材纤细，但实际上下面的门一夹紧我的第三条腿指不定哪天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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