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露薇
伊苏嘉德同意了这个意见。他们似乎看起来，这让杨浩更加庆幸的同时，也让特蕾莎发出了一声吐槽：
“就连海对面的国家都知道你的价值，这蛮子……嘶，算了，不说了，我都觉得胃疼了。”
“胃疼了？特蕾莎，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吗？我单独在这里也没问题的。”
“行了行了这种事情我们回去再说，现在工作，工作！”
让陡然开始关心自己的男人继续工作，特蕾莎嘴角瞅了瞅，嘀咕着谁敢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亚瑟的故事历历在目，这精灵既然可以不择手段争抢喜爱的对象，那这芬为了将他永久性留在精灵王国，怕不是要直接生米煮熟饭咯……
自己可得在这儿看着，省得家里的狗狗被拐跑。
特蕾莎小声地嘀咕着，伸手挽住了杨浩的臂弯，而杨浩对此只是看了她一眼后，便稍微把小修女往自己所在的地方拉了一点。
不远处，琴娜又一次进入了这已经成为办公室的会客室。这次她带来了很多的宵夜，同时带来的，还有罗曼帝国境内的情报。
“芬，杨浩陛下，特蕾莎修女——罗曼帝国发生了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情。”
“蛤？”杨浩挑了挑眉毛，表示自己不太想继续关注那过几个月搞不好就要变成占领区的地方，除非那是跟小女皇有关的消息。
对此，琴娜只是略微思索后表示：加森亲王在德雷克港与伊苏嘉德商船进行接触后，便用女皇的名义大肆宣传海对面的粮食即将过来，让旱情区的难民再坚持一段时间后，好日子就会来了。
而且听说他们正在中央区实行粮食配给制——结果农民手里拿到的全是木屑面包，城市贵族们手头的蛋糕虽然消失了，但他们却反倒是吃上了烤猪和烤鸡，甚至是来自西方畜牧区的烤羊肉与牛肉。
杨浩闻言只是和特蕾莎无言相视：“暂且不提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暴乱吧……到时候，来的不是装满粮食的商船，而是满载士兵的战舰——为什么他们总觉得自己很强大？
觉得已经坐上铁甲舰的帝国会平等看待自己这个只有木质帆船的国家？甚至自己这边连饥荒都搞不定？我给他们留下的灌溉管道总不至于全拆了吧？”
“毕竟是蛮子。谁知道呢？”
他们将这件事暂时抛在了脑后，在确定了一些细节后，杨浩和特蕾莎和芬打了个招呼后就先回去休息，为明天前往橡树矿场的行程养精蓄锐。
而也就是在杨浩洗澡的这段时间，特蕾莎一如既往的跪在光明的水晶塑像前进行一边祈祷，一边寻思要不为了避免芬生米煮熟饭，自己这边先下手为强算了——但就在这时，她却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光明在呼唤自己。
“我主啊，你都快嗝屁了，给我神启有鸟用啊？”
史上最不敬畏信仰神明的修女嘀咕着，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感受着来自我主的神启。
然后，她傻了。
因为「光明」告诉她，祂已经让特蕾莎拥有了直接夺取光明神教神力的能力——
只是作为代价，接下来「光明」会沉睡很久，很久……直到特蕾莎为祂带来足够多的神力，又或者说最后的灭亡来临。
是否要让「光明」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完全由特蕾莎说了算。
毕竟真正的神可不会命令信徒做出违背心意的事情。
第二十章: 工业改革的种子，精灵完美下的黑暗
【9000字大章节W】
第二天清早。
当杨浩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身穿轻薄睡衣的特蕾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环抱着他的脑袋，他的下巴就这么深陷在她的胸口处固定着，脸上传来的是酣睡状态从特蕾莎口鼻中呼出的热气。
这段时间他们晚上都会这样熟睡来着。虽然这里有两张特意准备的双人床，但不管是杨浩也好，还是特蕾莎也罢，他们都没有分开的意思。
只是这样一来，尴尬的地方也出现了。
杨浩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特蕾莎也不像是喜欢女人的女人。
虽然双方直到现在都没做过更进一步的事情，但为了避免自己丧失理智，杨浩还是希望找个合适的场合，在可以给特蕾莎一个安稳的生活后向她求婚的来着……
求婚之前就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杨浩思索着，曾经普利修拉也没跟他做过——但转念一想这样一来似乎自己才是特例？算了。
现在还是先起床吧。
“特蕾莎？早上了。”
“唔嗯……”
还没醒来的小修女下意识把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一些，知道杨浩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还捏了一下她的耳朵后，这个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修女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这是只有杨浩才能看到的场面：一个迷迷糊糊的姑娘打着哈欠慢慢坐在床上，灰白的眼眸里满是茫然困惑，甚至为了确认周围的安全还得一直抓着他的手臂……
属于他的美景——男人感慨着，而总算清醒过来的特蕾莎则是又打了一个哈欠，毫不在意的开始在杨浩面前换起了衣服。
“姑且我还在这儿。”
“嗯？噢——早上好。”
“早上好。唉，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有什么关系吗小狗狗？反正之后哪天我们估计还得光着身子在被窝里打闹一两个小时才起床——哈啊……今天的路程是要去城外考察吗？”
“是哦。我打算带娜鲁佳一起过去——毕竟之后我们未必可以让她们无所事事的生活下去，能找到哥雷姆的用途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
“约瑟夫先生呢？”
“他们还得照顾伤员——毕竟听说断肢生长对魔力器官有些麻烦。”
“噢……”
她脱下了睡衣，然后利索的换上了自己的修女服，并在床边穿好靴子后，她突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回身抓住杨浩的衣角示意他过来一下。
杨浩照做了。特蕾莎总是时不时会有奇特的想法，他已经习惯了。
这次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看着面前的小修女，小修女则是若有所思的表示——或许这次出门，他们得改一下彼此之间的称呼才行呀。
杨浩倒不用改，但特蕾莎反省说自己还是改一改比较好。
“毕竟怎么说呢？虽然我们两人相处的时候，我叫你「小狗狗」其实是关系很好的体现——但姑且在外人面前还是得保持尊重的哦？”
“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杨浩耸了耸肩，“而且我觉得特蕾莎你不用顾及这些……”
“但我很在乎噢。”特蕾莎神情严肃，“我不想让外人误会我们之间的会有什么上下级关系，更不希望有人会把你误以为是我的「物品」而非是单独的人来看待——想来或许是我先前对你的爱称带来的祸端吧，所以这件事必须要了结才行。”
既然特蕾莎都这么说，那杨浩倒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他只是摸了摸特蕾莎的手表示鼓励，询问她到底想怎么做后，他的下巴却被特蕾莎捏住了。
“呃……”小修女用深沉的眼神凝视着杨浩的双眼。在用她的纤纤细手轻轻地摩擦着刺痛女人皮肤的胡渣摩擦了好一会儿后，她的脸上冒出了一股红色：
“虽然在外面我还是直呼你的名字会比较好……但我们私自相处的时候，我想叫你……亲爱的。”
她闭上眼睛主动的拥抱了过来。
感受着自己唇前叠着的湿润，杨浩也抱住了她。
……
将穿着精灵常服的聆族族长娜鲁佳一起带到外面后，杨浩等人在弓箭铺那儿等到了亚瑟的到来。
他的腿已经在魔法的作用下痊愈了，但不知为何，他脸上戴着一个金色的面具——结合他的金色长发，让这个本就英俊的男人更是平添的一分神秘的色彩。
在出门的时候，他还跟薇娅亲昵地亲吻告别。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好，除了夫妻之间有奇特的爱好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正常的家庭。
“陛下——我们走吧。前往橡树矿场，我们需要乘坐角鹿又或者骏鹰……诶？这位是？”
“她是聆族族长娜鲁佳，我们路上说。”
空中花园芬格尔有面向所有精灵的骏鹰飞行枢纽。通过乘坐骏鹰，精灵们可以免费且快速的在精灵之森的区域中快速行动，只是前往重要地点的时候仍需要出示一些证件。
杨浩手里有芬交给他的认证书，所以再把那份文件拿出来后，一切都变得非常顺利。
他们在当天上午10点整便抵达了精灵的橡树广场——肉眼看去，这其实就是由无数的橡树盘绕而成的奇特景点。但如果飞上高空，并在树梢层稍作停留的话，便可看到景点内部的真相。
只见被橡树包围的，是比近百米高的树林稍矮一些的石质小山。
树的根须在山的周围盘绕，挤进了每一个裂口，并将棕褐色半透明的导管捅进了地下。
在光的照耀下，这宛如肠子一般的棕褐色根须正有规律的蠕动着，将里面的矿砂一点一点的往树心的位置转移。
亚瑟介绍说，那便是精灵的橡树矿场——这座距离芬格尔最近的矿场出产了加帕里亚超过七成的魔力矿物与常规铁矿，银矿，铜矿，还有深埋地下的宝石矿。
这里其实就是精灵矿产的心脏，一旦失去这座矿场，精灵将会在未来十年的时间里陷入矿物资源不足的窘境，别说是生产甲胄了，就连箭头的供需都会变的极其不稳定。
在降落后，杨浩和亚瑟忧心忡忡的从骏鹰上爬下来。没等杨浩开口说什么，戴着金色面具的亚瑟一边驾轻就熟的在前方引路一边说道：
“陛下，这里矿物资源丰富，但是你应该和我想的一样……太密集了。真的实在是太密集了。
一个王国七成的矿物资源都由这里产出，不仅是矿物资源，就连配套的军工业也建立在矿场的周围。
这就好比人类的心脏和大脑在同一个地方运作一样，一旦这里被人为的破坏，那么精灵而军工业就会直接完蛋。”
在罗曼帝国，现在被拆掉的蒸汽工厂其实也算是密集型工业区，但杨浩和亚瑟还在罗曼帝国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把至关重要的蒸汽工厂「就近」建立在矿场周边。
一方面是为了避免更进一步的环境破坏与人口拥挤，但最重要的却是为了避免被敌人「一网打尽」。
如果敌人只是摧毁了原料产出地区，那么工厂还在，他们还能在资源耗尽之前用最快的速度生产装备，征求短期解决入侵者。
如果敌人只是摧毁了蒸汽工厂工业区，在原材料产出区没有被破坏的情况下，他们还能进行长期作战的准备，虽然武器生产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高效，但至少他们可以源源不断的小批量进行生产应对长期战争。
但像是精灵这样过时的，将「半数以上的原料产地」与「半数以上的手工产业」聚集在同一地区的布置……这毫无疑问是一件蠢事。
这意味着如果有敌人对原料产出地区造成破坏的话，能顺带把手工产业的聚集地也给扬了。
同时失去原材料产出和产品输出的情况下，这个国家就只能用储备的产品与资源打最后一场确定生死的决战了……
或许精灵们考虑的是过去他们就是这么做的，现在他们也这么做，这很完美——但要杨浩说，这种过时的完美还不如直接扔了会来的实在。
“陛下，您知道的……这就好比一把完美的石刀——但我们已经进入了使用蒸汽的时代了，再用石刀有什么用？
我宁愿精灵用不完美的铁刀，都不想看到他们拿着石器走上战场，更别说罗曼帝国现在的蒸汽工厂……”
“蒸汽工厂？全没了，都被拆了，蒸汽步枪都被扔的一干二净又或者被卖了，所以某种意义上现在精灵们是在用完美的石刀对抗教区生锈的铁刀。”
“哈？！被拆了？！他们傻了么？！”
被杨浩突然抛出的重磅消息冲昏了头脑，亚瑟傻傻的站在原地，就连娜鲁佳和特蕾莎两人经过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
或许这对亚瑟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毕竟再怎么说，蒸汽工厂也凝聚了他的心血啊，就像是亚瑟和杨浩的孩子一样，虽然已经没机会回去看看，但他在心中依旧是颇为自豪。
结果罗曼帝国驱逐了摄政王不提，还把蒸汽工厂给拆了？这谁想得到啊……
他傻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一边嘀咕着「反正我都是精灵王国这边得了」，他一路小跑回到了杨浩的身边。
也就是在这时，他们来到了一颗中空的橡树入口前，向守卫展示了手里的文书后，他们进入了内部，仔细观赏起了由古树全自动生产的「金属锭」。
杨浩在心中默数，亚瑟则很是时候的直接说出了答案：
“古树生产金属锭的速度没有我们在罗曼帝国建立的工厂快。直接用宏观的角度来说，橡树矿场整体的生产实力只有罗曼帝国「拥有蒸汽工厂」前提下的三分之二。
不过考虑到两国之间的人口和资源需求的差距，精灵王国综合起来会比罗曼帝国更好——但罗曼帝国整体体量更大，毕竟人口众多嘛。
缺点就是上述，优点如您所见，我们只要让人把生产好的金属锭分类装填然后运出去储存就好了。
而在成本上，我们只需要给古树们定期输送魔力，对外种植橡树种子，时不时进行灌溉即可。而且也不用担心地下矿洞会因此坍塌。”
“地下矿洞……这里的资源大概有多少？”
“每人知道。不过精灵们说，这里的橡树矿场和手工作坊已经运作了上千年了，从古代的魔灾战争持续到现在。
我个人估计，这地下是只有精灵才能获得的富矿。但我必须要跟您说清楚……这矿脉，要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脆弱。
我们根本就没办法通过人力采掘底下的资源，除非我们把整座山挖平，然后再往下倔出大坑洞，就跟罗曼帝国东侧的银矿那儿一样……”
“也就是说，这里不仅是精灵的心脏，还是他们至关重要的命门啊……”
杨浩重重地叹了口气，嘀咕着，如果只是心脏的话，那大不了在受到重创后让法师释放治疗魔法保命，连续释放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但「命门」一旦被破坏那就是当场死亡，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亚瑟和杨浩商议着，将这里的「密集混合产业」进行分割的议案必须得尽快提上日程——虽然这会影响生产的效率，但总好过一个遭殃了，另一个也遭殃。
随后他们聊起了让橡树变成类似蒸汽工厂构造的可能。但在此期间，亚瑟严肃的表示，杨浩必须要在初期就确认方向。
毕竟古树可不是人类建造的工厂，它们生长需要时间，而且一旦长成，除了进一步扩张外，就基本不可能改变内部的结构了。
所以是打算像现在这样生产金属锭一样，全自动但效率缓慢，但是却可以不需要任何人进行监管永无止境生产产品的「自动化工厂」呢？
还是说像是蒸汽工厂那边一样需要人手加工，却能快速获得产出的「半自动工厂」？
杨浩想了想，认为自己对精灵王国还不算了解，所以他虚心的希望亚瑟能「不顾及脸面」的提出建议。
“这么说……我更加认可效率缓慢的全自动工厂。”
亚瑟耸了耸肩，拍了拍自己脸上的面具：“毕竟精灵的人口总数不能为我们提供大量的劳动力，而且精灵是一个随性的种族，你或许可以时不时邀请一位精灵出门看月亮，但如果你说每天都去看月亮，他只会甩头就走……”
“换句话说，他们不可能在流水线上做枯燥的手工活……我知道了。谢谢，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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