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那一身红紫相间的戏服与深紫色的眼眸,成了她不知爱恨的心病。
她带着哭腔,哽咽着一字一句说着每场噩梦里都会碎碎念的抗拒。
“国崩……你真是货真价实的……
那眼睛噙着痛苦的泪水放弃抵抗般闭上,她真的已经太过疲倦了。
“恶魔啊……”凄美的悲哀已经压垮了她的希望。
那最后的三个字,她呢喃得分明如此轻微,却让祸斗的身影分明如遭雷击。
继而祸斗低垂着眼睫,就这么看着那美得不可方物的荧那还在颤抖的身体。
他松开其中一只手轻抚上前将她的发丝撩过耳后,低垂下头无比温柔无比轻微得像是试探一般轻轻吻着她的额头,温柔得本该不似他。
继而尘歌壶又浮现在他的掌心,被他掀开了壶盖笼住了这一方天地。
这让荧那眼眸像是被刺激到那般睁开,怀揣着恐惧颤抖挣扎又是顺势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渗出的鲜血没能让他有丝毫的畏惧。
周遭几度变换,两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小房间的洁白床上,柔软的床被分明如此温暖,却让荧睁大了无光的美眸拼命挣扎。
祸斗脸色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呢喃的话语很轻也很好听,分明打消了对方心底的惊恐,他只是搂着怀里像是被受到惊吓般不断颤抖的荧,轻拍着她的背。
“别怕……我不会再对你做你不情愿的事情了,但至少现在……请你休息一下吧,荧。”
漫长的晕眩渐渐让他听不清声音,直到对方那牙齿终于无力地松开。
那啜泣的泪花都还留在荧那疲倦的睡颜上,她却又不知为何并不抗拒地把身体尽量缩在了祸斗的怀抱里求取哪怕一点儿安稳。
若这份爱是病态的,那就两个人的温柔一点一点地把她医好吧。
“睡吧,尘歌壶里的日夜与外界相隔……我为你可以一直留在白天或黑夜。”
那被子被他轻轻盖到少女柔弱的肩膀上,依偎着她入眠。
朦胧中,荧那微不可查的呢喃传到他的耳畔,这让祸斗缓缓睁开了又变回钴蓝色宝石般的眼眸,无比黯然。
“不能输……哥哥……就由我来让凯瑞亚……”
“我不能输……还不能休息……”
荧像是漫无目的地挣扎般挥舞手掌,最后被祸斗轻轻攥住时都还在挣扎。
朦胧中,祸斗像是看见了璃月总务司最深最偏的牢门里,那其实分明已经浑身遍布裂痕的少年不断颤抖在一片黑暗中,嘴里呢喃着的声音断断续续。
何其相似,何其于渺小中拼命坚持着不肯倒下。
「获斗……不能输……」「不能输……」
原来这一切都是难以治愈的过错,偏都比他的命还要崇高。
“仅靠你是不够的,如果让我堕入黑暗能换你回到光明……我必然是答应的,如果你希望看见那一幕的话……”
“那就睡吧,直到我把那些一定要荧回来的事物攥于掌心,带到你的明天。”
嘴唇轻抿,祸斗那身上的戏服也渐渐消失变回原本的蓝衫,那腰间悬挂的邪眼也黯淡了颜色变得平平无奇,这大概也是属于他的“魔王伪装”。
这一刻祸斗笑得分明很好看,粉黛眼影下那墨点般的泪痣都被轻轻牵动,鲜艳如他脖颈上烙下的那咬痕一般显眼,却又无怨无悔。
尘歌壶里的日夜不会轮换,外界的时间也过得分外缓慢,而这无比漫长的依偎与憩息一连在壶里过了足足七天,少女早已到了不需要进食都能生存的程度,而少年则凭着那必须陪伴在她身旁的意志力支撑着。
直到那壶外光景终于明媚了阳光,透过窗棂撒在房间里的白墙上。
荧缓缓睁开美眸,像是很久都没有这般放松过那般看着眼前像是昏迷过去又已经虚弱得脸色苍白的祸斗,那散不去的咬痕还烙在他的脖颈上。
梦境中罕有的美好旅途一定都是对方搭建的,她一直都没有去戳破对方刻意维持却在她眼底破绽百出的傻傻经历,大概这份心思自己也解释不清。
她缓缓坐起身恍惚地环顾左右,又走到窗边放眼望着窗外一望无垠的阳光草地,清朗的微风吹起她那绝美的及腰金发,也让她久违浮现出了温柔的笑容。
曾经她也很喜欢在壶里赖床,直到身边的派蒙喊饿把她摇醒继而继续那遥远的路途,这是她几百年来除开上一次把对方占有在身旁过后唯一一次安稳睡眠。
那床头柜上的小纸条被荧拾起,上边娟秀好看的字迹也是十分熟悉。
「我把尘歌壶记录下了你的气息,需要休息的时候你随时都可以打开裂缝来到这儿,我会一如既往过来仅仅只是陪伴着你……无论多久」
「也许我真的是国崩,我承认那个身份与他犯下的错……这世间只有你记得我犯下的罪孽,所以我会一直追着你,直到你愿意嫁给我为我守住一世秘密为止」
「我知道你离不开我了,早晚我会从命运的手中把你荧回来」
似乎是透过纸张看到背面还有字体,她又将其翻转了过来。
「我没办法对你做坏事的……其实我还未成年,才刚满十三岁……」
迟疑了片刻后,荧悄然攥紧这纸条把它藏在了裙兜里。
她缓缓来到床边,看着那站起来还要矮他一个脑袋瓜的祸斗恬静的睡颜,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那带着婴儿肥的小肉脸,果不其然听见了他那加速的心跳。
对方一直在装睡,大概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温和的模样吧。
“不过,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有我不得不执着的前方,我不确定自己究竟是爱你还是恨你……但你说得对,我确实离不开你,但不我得不离开……”
“无所谓你对我是好是坏,我很清楚你已经发生的改变。”
她俯下身在少年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口,把那床头柜上还冒着热气的佳肴菜盘端了起来放进了属于她的空间背包,莲步微移翩然如梦地离开了房间。
“……对不起,夫君。”
直到那深渊裂缝消失过后,床上的祸斗才缓缓睁开眼睛。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尽管第一次你让还是获斗的我产生了裂缝、第二次折去我的四肢让我有了破开心魔的契机,大抵奥赛尔也是因你才会突破封印。”
那缜密的思绪让他皱着眉头理清那冥冥中的一切,如此无力。
“但命运会让我醒来,也会让我强大,我迟早能追上你。”
“你有要挽回的东西,我同样也有要登上天空岛的理由,但至少这一次能让你明白我们不必为敌,谁能想到它就在暗之外海那海面倒悬的天空处。”
祸斗坐起身子暗暗叹了口气,看着那床头柜上遗落的白花发饰。
他知道这是荧一直别在头顶上的白花,意义大概比他想象中还要沉重。
……
【任务道具:“因提瓦特”——这一切故事皆因提瓦特而起,那欺天的神像之所以因欺天而倒悬,是否象征着这个世界本就是倒悬的谎言呢】
【补充说明:最好不要去揭穿,承担真相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
“大概荧还原谅不了我,再见面时我与深渊仍会是模糊的敌友不分……但至少开了个好头,我抱着她好像已经睡了大概……”
过了许久,他又吸溜着小鼻子终于延迟到头缓缓流淌的鼻血,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被亲了一晚上那般脸红得支吾半天不会说话。
“这下完了,回去怎么和阿桃解释,胡家祠堂跪完了我该不会还要去空那边再接着跪吧,归终姐姐和帝君大人一定会把我当沙包打怪我学好不学好……”
祸斗碎碎念着拍了拍滚烫小脸,他像苦恼的小椰羊一般呜咽出声。
他又无奈轻叹着地用纸巾拭去脸上鼻血,抚摸着那不知为何至今都没有半分消退迹象的脖上咬痕,大概深渊也有他不清楚的力量吧。
感受外界的时间,这似乎也只是过了一个晚上。
“着眼于现状吧,仅凭这点力量是不够的。”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编排的闹剧还没有落幕,他又笑得有些讥讽。
……
蒙德城,清幽的某处别苑院内。
丽莎抱着臂膀神色不耐地来回踱步,浅绿色的美眸直盯着门外。
她十分清楚获斗究竟只通过一日之间就已经布下了怎样一盘挑不出纰漏的局,至少从那可怜的小狼孩脑壳上盘出的话组织起来大抵可以窥见。
而对方之所以毫不掩饰地刻意把这一幕展示给她看,无疑就是有着向她证明他有颠覆什么的力量,而至少目前并没有为难蒙德的心思。
提前亮牌便可以让她抱有准备,这无疑是对方的诚意。
这也让丽莎愈发好奇对方究竟有着怎样的幕后身份,至少这份城府与年龄无疑挂挂不上钩,在她面前表现得如此听话又会有怎样的意图呢?
继而她像是望见了什么,又轻叹着靠在了墙上静待着少年走近。
“诶嘿……丽莎姐姐,我不小心迷路了所以现在才回来……诶疼疼疼……”
祸斗傻乎乎笑着挠了挠脑袋瓜企图萌混过关,那小脸蛋却在下一刻就被丽莎逮住揪得变形,装成不太聪明的泪花都疼得冒了出来。
丽莎的神色仍是那般慵懒,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显得不怀好意。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是真的蠢吗,我亲爱的小可爱表弟,你迷路又能……”
她的声音渐渐变小,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事物那般直盯着祸斗那雪白脖颈上衬得诱人的咬痕,那樱桃小嘴的大小似乎已经无声表明了一切。
“哦豁~原来是迷路了啊,真不愧是你。”
丽莎那脸上慵懒的笑容渐变揶揄,眉头却又阴暗了不少。
祸斗还以为自己已经算是过了这关,暗叹着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以后不会迷路了嘛,毕竟我才刚到蒙德还没几……”
他说着说着,那小脑壳上忽然传来了搬家的声音。
“你也知道你刚来蒙德没几天啊小可爱~你最好赶紧给姐姐我老实交代清楚哦~”
“我我我我被坏女人打晕绑架回家欺负了一晚上了呜呜,一醒来就在大街上了,全身上下都疼……不止是第一次了所以才不说的呜呜呜……”
而在这之前,丽莎早已悄然洒落了些许元素药粉,这类药粉在面对人撒谎时的心率起伏会产生些许反应,但此刻却分明哑然不动。
也就是说,眼前祸斗哭唧唧的解释似乎确实不是谎言来着……
“……嗯?”这一刻,丽莎那双浅绿色眼眸里已经露出要吃人的凶光。
毕竟不管怎么说,对方现在的身份确实是她的弟弟来着,这事算是彻底惹到她头上了。
并且无论怎么想这错的必然是带孩子失责的老板迪卢克,如若不然难道还能是错在她精明的蔷薇魔女身上?!
她今天就要把那不懂情调的该死扑克脸活活打进医院,谁都拦不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幕后牵丝的戏码
西风骑士团总部,办公室外的廊道座椅处。
可莉眨巴着眼睛偷偷把小脑袋瓜探出拐角,眼底流露些许难过与担忧神色地巴望着那呆呆坐在座椅上自闭的祸斗,在对方望过眼眸时又悄悄躲起。
她揣着手里刚托凯亚摘来的日落果,暗戳戳地为自己迈出小步伐的勇气鼓劲。
只是那小书包上名为“嘟嘟可”的挂饰玩偶仍是非常不争气地露出了小尾巴,她那头顶金色的呆毛也十分可爱地暴露了她的位置,这让祸斗都不知该不该揭穿她。
“可莉你出来吧,哥哥看见你了……”
见状,祸斗长长叹了口气,伸手轻抚着自己脖颈上不知为何只变得淡了些许但仍旧十分显眼的咬痕,心里暗暗估计着它大抵没有十天半月是无法消退的。
兴许是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现,他并未把它看得太过严重。
结果丽莎居然带着和善笑容直接抱着他一脚踹开了骑士团总部大门。
一边揉着他的脑袋瓜一边准备帮他抓住真凶,直吓得恰好今天值班把守的布鲁斯与霍夫曼两人手底的扑克牌都落了一地直呼完蛋。
好巧不巧的,代理团长琴自昨夜外出后不知被谁拐跑以至于至今未归。
于是乎,他就被丽莎勒令呆在了骑士团,她自己则是已经撸起了袖腕向着蒙德城外那晨曦酒庄的方向快步走去,以那高跟鞋落地时都能砸个坑的势头来看……
大抵今天,有哪只正义红毛垮脸椰羊要凶多吉少了罢。
此刻,可莉这才有些踌躇地慢慢走到了祸斗面前。
她低垂着小脑袋瓜,稚嫩的话语委屈巴巴显得十分失落。
“唔……祸斗哥哥对不起,都是可莉玩烟花玩太久了,可莉不该把你一个人落在外面的,害得你都被大魔王抓走了……”
继而她把藏在身后的日落果捧了出来,仍是不敢抬头。
“呜呜怎么办……祸斗哥哥不干净了……”
那苦恼的悲鸣声断断续续,却又十分清晰。
闻言,祸斗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那双钴蓝色的眼眸都渐渐失去了光泽。
完了,真的完了,现在连个五岁大的小女孩都知道他不干净了,大抵这一出下来自己的名声是真的毁了,以后都没法见人了罢。
他轻叹着摇了摇头,又伸手接过那个日落果轻轻掰了一半递还给了可莉。
“哥哥我没有怪可莉哦,而且非要说的话哥哥应该是被自愿绑架的啦。”
祸斗伸手揉了揉可莉的脑袋瓜,这才让可莉慢慢把小脑袋瓜抬起来。
“别不高兴啦,再过阵子哥哥送个鱼塘给可莉当风花节的礼物怎样,那样你就每天都能炸鱼丸了,不过话先说好,那些鱼要是炸光了你得自己重新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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