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雷泽有些苦恼地点了点头,又把有些担忧的眸光放到了可莉身上,
连听到烤肉都无法让她打起精神来,一定是藏了很多烦恼吧。
似有所感的,一直闷闷不乐的可莉这才抬起头向雷泽和班尼特委屈地开口。
“雷泽哥哥,班尼特哥哥……可莉不想留在这里了,可莉想去找琴团长。”
可莉巴望着裁判席的位置,忽然有些生气地拽紧了小书包的背带。
她在祸斗与阿贝多的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辨认出了后者的身份,这就意味着她最喜欢的其中两位大哥哥忽然打了起来,而且好像打得很凶很凶。
要不是祸斗叮嘱过她蹦蹦炸弹的威力实在太大,贸然使用会炸翻全场。
估计她已经哒哒哒跑到台前,一边喊着‘你们不要再打啦!!’一边把背包里的蹦蹦炸弹直接往两人的脑门送一趟清醒了,好在有雷泽在旁一直默默看着她。
“可莉不高兴了,风花大比是场坏比赛!!下次可莉一定要上去劝架!!”
她那凶巴巴的稚嫩声音无比认真,气得肉嘟嘟的小脸蛋都鼓了起来。
小背包的蹦蹦炸弹都一晃一晃,似在同仇敌忾。
闻言班尼特与雷泽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了一眼,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说回来祸斗怎么还没回到参赛者大厅,都这么久过去了。”
“奇怪,赛场距离大厅的路并不是很远才对呀。”
班尼特环顾四周嘟囔,却始终找不到分明翩然于鲜花掌声中离场的祸斗。
……
参赛者大厅接待处,员工轮班休息室内。
凯瑟琳弯下腰轻轻抚摸着祸斗的小脑袋瓜,轻声安慰着显然不太高兴的对方。
“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小祸斗,姐姐知道你是不会轻易落泪的。”
她温柔地摩挲着眼前少年那粉黛的眼角,不由得感到有些心疼。
那被泪水炮烙出的颜色分明要比先前更明显了些许,在一众凯瑟琳与对方失去联系的这几年里对方一定经历了太多太多悲哀的事情吧。
闻言,祸斗微愣着抬望起眼眸,嗫嚅了半晌唇瓣才故作漫不经心地回应。
“我……没能够学会他的技能,没能够。”
不知为何的,这一声回应很轻很不甘也带着几分嫉妒的哭腔。
“但这不重要了凯瑟琳姐姐,其实现在我已经不太在乎这些事情了……这一阵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负面情绪好像起伏得很夸张,我不该如此不成熟了。”
“大概是他沐浴过比我更灿烂的阳光,但我也同样有着很多关心我的人……凯瑟琳姐姐,我有些事情需要提前离开赛场,可以替我去和班尼特他们说道个别么?”
他抱着一大捧塞西莉亚花塞到了凯瑟琳怀里,抿着唇笑得牵强。
对于眼前的至亲之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瞒骗得过这份难以释怀的悲伤。
闻言,凯瑟琳歉然微笑着把那鲜花放到身旁。
继而毫不犹豫地展开臂膀把祸斗揽入了怀抱,给他一个他最渴望的简单拥抱,轻柔着他的小脑袋瓜温柔地轻声安慰,安慰着眼前已经足够坚强的孩子。
她知道对方那颗名为“原魔”的心脏可以模仿乃至获取所有魔物亦或是归类为不完全是人类存在的技能,这是系统留给他用以与命运叫板的资本。
假设阿贝多的技能无法被其复制过去,那大概就只能表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如今的阿贝多在各个层面上已经被世界承认是确确实实的人类,而非刻薄意义上的炼金人偶……对方已经不必模仿乃至逼迫自己去适应这已然融洽的环境。
凯瑟琳轻轻拍着他的背,有些心疼地看着对方分明流泪却面无表情得不似在哭的模样,眼前这个孩子已经不会允许自己在所有的温暖里放弃抵抗。
为了将一切乃至痛苦都埋葬在黑暗中,他要为自己的归来积攒力量。
“你跟他不一样,你要更耀眼……你是姐姐唯一的宝藏。”
她非常认真地一字一句,以无声的岁月永远支持对方。
听了这话,祸斗缓缓低垂下疲惫眼睫浅浅笑了笑。
他并没有作任何回复地缓缓离开对方的怀抱,向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继而转身离去,眸光望向了那窗外一眼万里的晴空,从这个位置他可以看见阿贝多缓缓抱起了可莉,揉着她的小脑袋瓜像是在安慰着她什么。
此刻的祸斗很清楚他无法答应或承诺凯瑟琳些什么的,或者说他已经再不愿意连累对方而让对方又一次因自己而死去。
所以他终究会选择离开凯瑟琳的身旁,如他离开璃月那般。
「我跟他不一样」
他向着廊道的阴暗处走去,不再去艳羡那生活在阳光下的同胞。
至少不同以往的是他承认自己艳羡的阳光,也终于学会不去仇视它了,即便这种领悟的代价便是愈发难以释怀的孤独。
……
蒙德北风长街,暗巷内悄然寂静得没有半点声响。
空眸光凝重地半蹲在房梁顶上,紧紧盯着巷子里停下脚步的祸斗。
在见到对方一边随手把披肩长发熟络挽上高马尾,一边无声环顾着周遭时又警戒地把头压低,同时屏住了呼吸以最大程度隐藏自己的踪迹。
蓦然间不经意的风吹拂起细碎遮盖在祸斗瞳孔前的发丝,他浮露出那眉目间的森冷似是咬牙切齿地左顾右盼,分明已然对眼下的情况感到棘手。
已然于暗处走出来的劳伦斯家族打手们神色凝重地将他层层包围,却又似是因回想起上一次同僚惨烈无比的收场而全身肌肉都崩得紧紧,并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舒伯特,你把那些原本应放去风花大比的打手放到这儿不会显得煞风景么?还是说这就是你们劳伦斯家族邀人前来时所善的待客之道?”
那虚张声势的声音实在过于不自信,就像是强烈比赛过后强弩之末的模样。
闻言,舒伯特带着险恶笑意大步从那暗巷里走出。
他万分有底气般一步步径直走到祸斗面前,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掌就这么忽然伸出继而揉捏起祸斗前额的蓝紫色发丝,在少年那愈发不善的眸光中随手放开。
“有把柄在我手底你还敢这么嚣张?!真以为在那该死的迪卢克手下作威作福惯了你就当真了不得了?怎么……不敢说话了?”
舒伯特列起嘴角目光凶狠地看着祸斗无声攥紧的拳头,对对方此刻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感到十分满意,继而又向着后方的一众拥入使了使颜色。
心领神会的那佣人只一点头,随即蓦然从一旁取出了一身熟悉无比的女仆装。
见到这身女仆装时,不禁祸斗的眼底浮现了几分不解与阴沉。
那伏在房梁顶上把一切声响看在眼底的空更是愤懑得紧紧皱起了眉头。
继而那身女仆装就这么蓦地甩到了祸斗怀里,意图图穷匕见。
“听着,现在你就把它给我乖乖换上!!”
舒伯特那得逞的低吼声显得不怀好意,贪婪的眼眸只是不住上下打量着祸斗的身影,分明像是已经在看得手之物般趾高气昂。
“换上它我就给你一百万摩拉!!”
闻言,攥着女仆装的祸斗已经懵在了当场,茫然地歪了歪头。
可那错愕的神色却只让舒伯特以为自己的诡计已然奏效那般,变本加厉地开口。
“两百万,把它换上——!!!”
这可恶至极的声音,早已让房梁顶上的空攥紧了拳头。
这一刻连一直消弭踪迹的派蒙都忍不住浮现身影,咬牙切齿地趴在了空的身旁气呼呼地盯着舒伯特那险恶的嘴脸,像是恨不得上去踹上两脚。
“好可恶……他一定是想诱惑倾奇者小姐,等她换上女仆装后就会马上拍照,然后,然后就会变卦要挟她然后把那些摩拉要回去,最后骗她去没日没夜地耕地!!”
派蒙动了一下非常聪明的小脑袋瓜,登时就明白了舒伯特的险恶用途,像个博学多识的向导一般顺势推导出细胳膊细腿的祸斗拿着锄头被迫种菜的画面。
“到时候他一定会让倾奇者小姐天天吃胡萝卜,然后偶尔给她一两口牛奶让她妥协当走狗,这样下去的话倾奇者小姐的精神一定会崩溃坏掉的!!”
她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伙食惨淡的祸斗在尝到甘甜牛奶时,要面临多大的考验了。
就像是把她饿上好久,忽然给她块蛋糕吃然后又告诉她只有听话才能天天吃得到这样,这种考验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能承受得住?!!
第二百六十一章:距离稻妻还有一年 悬赏64/80
继而两人就这么愤愤地趴在房梁顶,看着祸斗如遭雷击般面露错愕。
闻言祸斗深深吸了口气,在心底拼命告诉自己忍住不要生气。
他大概知道舒伯特无非就是想在某种层面上踩迪卢克一脚,以此让自己内心的某些快意得以宣泄而已,早已谙识人心的他对此十分清楚。
因而他即刻借机应变,像是遭到打击那般攥着女仆装惊恐地后退了几步,随即用一种分明像是想要鱼死网破的眼神环顾着周遭的一众打手。
舒伯特把这一幕看在眼底,已然笑得十分得意。
他可是十分清楚的,对方早已经入了自己的圈套,这一刻只要他示意让这些手下们全部退下,那么担惊受怕的祸斗肯定就会因折中心里而被他步步引诱。
“全部都退下吧,即刻回到家族去把该说的话替我传到。”
一声令下,那些打手们便毫不犹豫逃也似地跑没了踪影。
见鬼的这个舒伯特是脑子被巴巴托斯啃了还是被特瓦林踹了,眼前这个怪物那第二场比赛他们可看在眼底,也就只有舒伯特毫不在意就提前离场将之错过了。
对方只要一个不乐意他们都别想跑掉,偏偏这还有个不怕死的主。
这一幕同样被屋顶上的空和派蒙看在眼底,看得一清二楚。
空看着派蒙不解的模样,贴心地小声向她悄然解释。
“这个舒伯特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料定了倾奇者小姐完全不敢向他出手……最开始摸她的头发时就已经试探清楚了,此刻让手下退下只是因为不需要这道保险了。”
“同时他这样也可以让倾奇者小姐放松警惕,更好地攻破她的心防。”
他看着暗巷里祸斗渐渐放松的模样,心绪已然沉到了谷底。
“恐怕接下来他又会抬高那个价格,让现在急需摩拉赎买自己以摆脱奴隶身份的倾奇者小姐动摇,真的实在是太过歹毒了……”
随他话语落下,暗巷里果然又有动作。
舒伯特狞笑着把手掌按在了祸斗肩膀上,声音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五百万摩拉……把它换上,以后劳伦斯家族有更多好处给你。”
他的声音,让这暗巷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祸斗咬牙攥着女仆装,颤抖着强忍着像是先前比赛中摔在地上的魔导书那般一巴掌把对方拍到墙上的念头,用一种记仇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五百万摩拉的话,大概是可以给自家阿桃更好地改善生活……也可以买更多有营养的食材做食物放在尘歌壶里供荧享用的。
为了自家可爱的两位未婚妻,他姑且忍了。
却在舒伯特眼底就像是所谓的倔强,是妥协的前兆。
他后退数步,那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已经在解开衣衫的祸斗。
那房梁顶上,派蒙急忙一把把空的眼睛遮住,同时紧紧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接下来可能有些悲哀的一幕,不能在此刻暴露计划的两人心都沉到了谷底。
“不行的空,如果现在你出去的话先前我们为倾奇者小姐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还会让她陷入更险恶的境地的,冷静,要冷静~!!”
她感受着已经就要下去救场的空,也是已经快气哭那般小声叮咛着。
却不知此刻暗巷内,蓦然出现的两扇雷光狐面悄然无声地将祸斗严严实实笼罩,也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那狐狸面具就无声消失。
“……这样你满意了吗。”
祸斗咬牙切齿地涨红着脸,钴蓝色的眼眸不善地眯起。
那几近是被羞辱到难以忍耐的声音,低哑可怖。
舒伯特却是得逞地哈哈大笑,一时间都感受到心底翻涌起由衷快意。
他终于是狠狠羞辱了迪卢克一番,一下子感觉到了扬眉吐气的舒适感。
继而他定睛看着眼前,此刻的祸斗本就因年岁不高而显得偏娇柔的体态换上这身女仆装从外貌上根本已经辨不出是男子,柔顺蓝紫色的长发垂落在脑后。
对方那攥着裙摆,分明精致脸庞都羞红得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何其可人。
“我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迪卢克会看上你了,可真是个好货啊……”
这一刻房梁顶上,两人才静静端凝巷内。
空咬牙切齿地看着舒伯特险恶的笑容和身穿女仆装时祸斗已经颤抖的肩膀,只感觉自己那分明已经历经了无数岁月而古井无波的内心都掀起怒浪。
尤其是在舒伯特从兜里翻出支票签下姓名,随后得逞快意地用其轻轻拍打着祸斗那精致脸庞时,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险些失控。
“明天继续再来这里,劳伦斯家族很赏识你……假设你是个聪明人的话一定懂我的意思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荣华富贵。”
舒伯特把那支票塞到祸斗衣领里,贪婪地看着对方那带着倔强神色的俏脸。
“对了,到时候你得穿着这一身过来~你可要想清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的自由哦,迪卢克可不会那么好心给你那么多摩拉吧。”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祸斗,继而便如大功告成那般神清气爽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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