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魔物只能干坏事，除了干坏事以外真的有人以为它有得选吗？
不干坏事的魔物就不会出现在人类面前这种说法，前提是那些个人别有事没事就往荒无人烟的山地里跑，不抢它的菜不追着它打啊。
“……咕！！你走开！！我讨厌你！！你怎么那么笨！！璃月港那么美好你都会伤成这样？！以后你都不许来见我！！”
布利啾茫然地看着小祸斗那双因此而忽然变得无比空洞的钴蓝色眼睛，那双眸子像是在问为什么要让他回去死掉，就像他回头就真的会死掉一样。
它攥紧了法杖，它只知道让对方跟着自己那才真的是十死无生。
法杖有些用力地敲打在小祸斗头上，流淌下的一滴鲜血如此刺眼。
最后法杖还是啪嗒掉在了地上，它哭得比明明受了伤的祸斗还要伤心。
它其实才是那个被赶走的人，连沾一沾璃月的阳光都会是错误的人。
「我想带你走啊…可我是魔物…你是人类……」
「你早就比那些看着像人的人类，更称得上是人了，笨比小崽子……」
……
那一瞬间，本已经昏迷过去的布利啾艰难睁开了小眼睛，绷紧了身子狠狠砸落在雪地里一连翻出了好几圈才磕碰到石壁停下，又是浑身发麻地不住发颤。
它那其实很锋利但一直都被它藏起的利爪扎进了雪地里，像是在凭借着元素的气息模糊地感应着什么东西，那染血的毛茸茸胸膛剧烈且紊乱的起伏着。
可能是在找它的小祸斗布偶，也可能是在找石头想要拿来扔对方。
罗莎琳缓缓地迈步走到它身旁，又是一脚把它像是踹破麻袋一样又踹飞老远。
“只派这么弱小的一个魔物来到雪山未免也太可笑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封印到底藏在哪了……我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在她身后，鲍里斯起手里的重锤又回头向着那后方发动短途瞬移的岩使游击兵们打了个手势，表示目标已经得手可以不必再耗费元素力。
他正欲转身，忽然望见了那地上模子一看就眼熟的小布偶，在将其拾起的时候他的心绪瞬间就乱成一团，对方分明可能是自家小斗子的朋友亦或是重要的人。
就在他想要求情的那一刻，手中的重锤几近变得更加沉重。
他沉默了，这些年来他也明白过来了查耶维奇口中那句至冬国不相信眼泪是什么意思了。
即便是解释了，祸斗的存在在女士罗莎琳看来也根本不如眼下的情报重要。
那么自己的做法，就是在对身后一众兄弟的不负责。
一时间掩盖身形的屏障落下，愚人众队伍的身形又出现在了雪地中。
布利啾艰难地靠着石头坐起了身子，觉得自己圆润的身子也不冷了。
可能和那乱了一地的羽毛有点关系，明明距离换毛的季节还有大半年。
其实每年换羽毛的时候深渊法师都是可以另选择想要转换的属性改变模样的，但它就是一直保持着水深渊法师的那身天蓝色羽毛不想要改变。
祸斗认不出来的话是一回事，它最担心的还是其他深渊法师佯装自己去哄骗他，那小崽子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哪还可能认得出自己。
照这么个说法它还得去见他，不然留了那么久都特意洗干净的羽毛可就浪费了。
布利啾抬起了碎裂的面具，感觉到自己已经没力气说出那句‘就这儿？！’的话来了。
它只是艰难又缓缓举起了爪子，竖起了中间那根朝着愚人众们的方向不屑地重重比了比，随后利爪狠狠扎到了雪地上。
下一刻，剧烈的轰鸣声从愚人众队伍们站立的位置蓦然撼动。
罗莎琳微愣了一瞬间，忽然反应过来如果非要说本是毫无根据地出现在此的对方会因那棵巨树的异动而出现，那么对方起初的位置只可能是地下。
也就是意味着，对方刚刚在摩挲雪地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法杖钻进地壳的缝隙乃至接近那颗本就不稳定的心脏，以此对它再度造成刺激。
因为对方，对于龙脊雪山地下洞穴的构造绝对比他们要更清楚。
“所有岩使游击队伍与镜仕女们，现在马上朝着那棵树的方向转移位置！！”
她正要命令的那一瞬间。
布利啾也已经拖延够了积攒水泡术的力量了，虽然很弱小。
但是他大爷的水泡炸开的那瞬间，同样也是有伤害的啊铁咩！！
……
地底洞穴中，不断鼓动的杜林心脏里。
似乎有着一道满怀怨毒的执念在疯狂挣扎，有着九个如水流般构筑的头颅在咆哮着想要复仇的渴望，同样恐怖的生命力几乎是完全在适应着这颗心脏的脉络。
但是干燥的地底下不存在水元素，它难以完全占据这毫无意识的心脏。
这一刻的奥赛尔本能地明白，这将是它唯一复生且拥有比以往更恐怖实力的唯一契机，同样也是那位公主留给它向璃月港施加报复的最后机会。
它若是无法成功，它的执念将会反过来变成这颗心脏的养分，届时这颗心脏的活性将会变得比以往更强，那条东风之龙身上的毒血也会被彻底活化而招致发狂。
这是自己与它博弈谁将成为深渊战争兵器的唯一机会，也是残酷的机会。
这一刻出现在它意识深处的，是那时海面上身穿一身戏服对着它手握刀刃的那个少年冰冷的钴蓝色眼眸，与他那嘴角扬起的戏谑笑容。
那样的轻蔑，身为漩涡之魔神的它绝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
这一瞬间，那忽然出现又缭绕在杜林心脏旁边的数个水泡。
齐齐炸裂的水元素能量，如此清晰。
……
下一刻龙脊雪山如同整座都在地震一般，裂谷翻涌雪崩不息。
罗莎琳与一众愚人众队伍脚下的冰面几乎瞬间塌陷，连带着一同坠落向了这深不见底的裂痕中，于一阵震耳欲聋的地鸣声里不见了踪影。
而布利啾则是拼命用水泡裹住自己竭力漂浮，最终还是无力地看着它在颠簸中破开。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小祸斗崽子……」
它在空中如愿抱紧了它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的祸斗牌小布偶，最后失去重心地到悬着坠落了下去。
天空中的寒天之钉也分明像是下坠了十数米，又勉强止住了身形。
那棵仍是在向着天穹伸展的奇异古树，分明就像是想要延伸枝干把它触及一般。
而且若是从远处细看，那棵树分明就像是从地里探出的龙爪一般狰狞可怖。
第二百八十章:至冬国不相信眼泪
清幽别苑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丽莎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满意地端着祸斗特意为她买来的下午茶茶杯轻轻摩挲着，那双浅绿色的眼眸只是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也就是说，小可爱你并不知道刚刚自己做了什么吗？”
而在她面前乖得像椰羊幼崽一般蹲坐好在地上不敢吱声的祸斗、诺艾尔与芭芭拉三人都完全不知道该不该抬头，该不该解释些什么。
“用礼物讨好姐姐我也是没用的哦，因为姐姐现在很伤心呐~”
“明明姐姐我就只是走开了一会儿，你们的感情就已经变得那么好了呀~”
她慵懒地呢喃着，玩味的眸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芭芭拉和诺艾尔两人的身影，这让后者两人的脸色瞬息间就变得红润滚烫。
毕竟假设祸斗是因为初来蒙德而对于本地这些约定俗成的事情完全不知情的话，那么从小在蒙德长大的这两个小女孩脑海里到底有什么想法似乎也就欲盖弥彰了。
闻言，祸斗用无辜至极的小眼神抬望起。
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小嘴巴，揣着小手最后还是委屈地低下了头。
“姐姐，你还是大发慈悲地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事请吧……”
他都感觉自己的小腿跪坐得有些发软了，只怕再不开口他就要和芭芭拉诺艾尔两人一直跪倒晚上饭点了，到时候负责下厨走动的自己肯定是第一个遭罪的。
在他发问的那一刻，芭芭拉与诺艾尔的小脑袋瓜几乎都快冒出热气来了。
她们抬望起求情的可怜眼神巴望着丽莎，羞得白袜裹着的小脚丫都在不住摩挲。
在方才真的是芭芭拉一时兴起起了作弄的心思，有些呆萌的诺艾尔见状有样学样地跟着捉弄对方而已，以眼下的情况说出来真的会让人很难为情的。
见状，丽莎轻轻抚着额头叹了口气。
其实若是可以的话，她并不希望诺艾尔与芭芭拉两人与祸斗有过深的接触，后者如今虽说已经通过了多次试探与信任考验而可以认定为对蒙德无存害心的人。
但其破格级别的实力与于善恶之间完全形同分裂般摇摆不定的性情，再加之那人畜无害的怜人外貌，组合起来都可以让其成为各种层面上的危险人物。
如今看来对方分明在少女芳心纵火这一方面的能力，同样不能忽视。
“都起来吧，不过你们三个应该都很清楚现在你们的年龄才多大吧。”
她正想要补充协什么，突如其来的剧烈响声就已经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
几乎整座蒙德城内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被这裂石穿云般恐怖的鸣响覆盖，轰鸣得整条大街都仿佛在不断颤抖，不少走动在大街上的游人甚至因此而险些撼得假死。
分明就像是山峦崩于眼前，蒙德城内居民于煞白脸色中也终于明白此刻真的渺小如虫蚁的无力，几乎身体的每一处部位都在这时候忘却了抵抗。
恐怖的风压同样让蒙德城内的所有绿化林带中的繁枝茂叶都被扯得向一边倾倒，呼啸而来的凌冽寒意甚至让这清幽别苑窗口处的玻璃都结霜破碎成片。
丽莎被颤得眼前发黑两耳反馈，棕金色长发上的魔女帽被寒风吹得飞到一边，在她似有所感地侧过脸颊时眼底的余光看见的便是那闪着星点寒意的玻璃碎片。
那些向着自己的身影穿刺而来的玻璃碎片因蓦然凝起的霜华而变得如刀刃般锐利而致命，在她神志都还未拢过神时想要躲开分明已经有些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一扇雷光狐面顷刻间拦在丽莎身前将那些玻璃碎片尽数挡下，未能被遮挡住的零星碎屑飞到那墙壁上竟然都硬生生钉在了期间。
亦是这一刻，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这才于轰鸣中渐变得沉寂。
唯于耳鸣不断中，屋里因胸闷而剧烈喘息的几人才恍惚地抬起了头。
祸斗喘息着攥着那被狂风扯落的小红绳，环顾这几乎瞬间就被风刮成了一片狼藉的屋内，钴蓝色的眼眸最后停落在了地上的那成了碎片的下午茶茶杯处。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好在历经过与魔神正面战斗的经验与强大的身体素质不至于让他在这种骇人的轰鸣中失去反应能力，即便他在上一秒也没有任何防备。
“龙脊雪山那边传来的声音，这到底是……”
他散乱着蓝紫色长发抬望起头，却发现两耳鸣颤中他连自己的声音也无法听清。
同样恍惚过神来的芭芭拉与诺艾尔则是捂着自己被巨响刺痛的耳朵，众人只能在恢复过来之前通过阅读彼此唇语来达成当面交流的目的。
而丽莎则是心有余悸地看着那缓缓散去的雷光狐面，回望过美眸看着她那顶被玻璃碎片钉在了墙上的魔女帽，她能感受到空气中流动的那些似有若无的元素力。
比起摄人心魄的剧烈轰鸣，突兀袭来的这股寒风仿佛真的在这瞬间让她感到如坠冰窟般难以动弹，四肢百骸中流淌的元素力也被影响得迟缓。
“……芭芭拉、诺艾尔，你们两个马上去骑士团那边帮忙。”
“蒙德城内现在无疑出现了太多需要处理的异状，同时离雪山方向最近的清泉镇乃至晨曦酒庄必然是重灾区，因受惊紧随而来的魔物浪潮会第一时间到达那里。”
她向着缓缓站起身的诺艾尔与芭芭拉很慢地开口，心有余悸的两人在意会过后便毫不犹豫地点头，随即向着门外迅速跑去。
拥有神之眼的人，身体从异状中恢复的能力注定是要强于常人的。
这样的风浪无疑会让不少人于不经意间落入险境，严重者甚至会遭遇到像方才丽莎险些碰上的意外伤害而有了生命危险，急救行动必然不得迟疑。
何况乎若是距离雪山分明也有如此距离的蒙德城都遭受到这般的波及，那蒙德境内其他地方栖息于山野林间的魔物定然也会因地脉紊乱而发狂暴动。
兽潮、可能将至的雪崩乃至引发这场事件的危机都无疑成了眼下最为紧急的高危事项，人员匮乏的骑士团要肩负起的重担可能是这数百年来最重的一次。
“祸斗，你刚刚有没有感受到什么容易被忽略的东西？”
丽莎的神色中再不见方才的慵懒，唯有无比的凝重。
若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人就是对方，那么以他对于元素的亲和力兴许能察觉发现到某些端倪，追究下来或许可以提供最为有用的情报信息。
闻言，终于能听清声音的周遭也渐变静谧。
此刻祸斗他那双钴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不敢置信，亦有着几分寒意。
“……我从那个方向感受到了魔神奥赛尔的气息，那是在璃月云来海上肆虐的古老魔神……完整的魔神，这个气息我是不会察觉错的。”
他抿着绛唇低垂下的眼眸，藏匿于细碎发丝下的精致面容看不出喜怒。
只是最后呢喃的清冷话语，已经倾诉尽了他此刻的态度。
“它杀了我最最重要的人，在我面前。”
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同样已经随丽莎走到了窗前。
展现于两人眼底的蒙德城，街道上零落的飘雪分明已经浸寒透了风花节的盎然意味，更是不约而同的已经把这份寒意带到了每个人的心底。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放眼蒙德城外那原本是一望无垠的碧绿原野。
此刻已经被刷洗成了一片无瑕纯白，凌冽的寒风刮过每个人的耳畔，像是在拍碎着一场场不愿轻信的梦，但此刻无论如何挣扎这都已经不是玩笑。
“丽莎，倘若是奥赛尔挟着雪崩、甚至是地冻天寒的场景中将要面临兽潮的波及蒙德城，还有余力顾及愚人众乃至幕后黑手们的盘算么？”
祸斗下意识翻开了手底的系统荧幕，神色恍惚了一刹那。
他当然知道原本任务内容中，空是会在两年后才抵达蒙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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