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但说是拜访,他老歌德无论怎么看那都像是丽莎带着骑士团的人踹门过来查房后大义灭亲就是了,就这么一想这严厉的管控也是很不容易的。
“那边带着宠物熊鬼鬼祟祟躲起来偷看着这儿的那人是你的朋友吧,平日里还是得多在意慎重交友的,不要和奇奇怪怪的人随便走到一块。”
老歌德望了一眼那缩在酒馆拐角处伸出个脑袋瓜往这儿巴望的温迪与锅巴两人,察觉到这点的锅巴当即缩了回去,温迪反倒是招了招手像是在打招呼。
随即后者脑袋上就挨了一熊掌,愣是给拽着衣领提进了角落。
这一幕让老歌德又是深深吸了口旱烟,原本还想着嘱咐两句什么,最终却还是把目光停落在莫娜身上,那眉目间的忧愁似乎完全是烟都埋汰不去的了。
继而裹着浴巾的祸斗亦是顺着望向了身旁不明所以的莫娜,凝望着她那古怪的斗篷与宽大的怪帽子,眸光最后缓缓停落在对方那玲珑有致的紧身服饰上。
就以这瞬间莫娜因此而羞愤着直瞪他的模样来看,他大概也能明白过来一件事。
那就是对方八成是因为这雪地冰天而冻着脑袋瓜子了。
想到这里,祸斗看待莫娜的眸光里就多了几分关怀。
殊不知在老歌德眼底,裹着浴巾就能站在飘雪晚风里像个没事椰羊一样的祸斗分明更像十成十的已经把脑袋冻麻了,大概思考什么都不利索了。
道理他也懂,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穿得特立独行彰显自我。
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他当年也是蒙德城里的最靓的舞王啊。
因而在老歌德看向眼前两脑瓜都指准有些毛病的两人时,昏花老眼早已溢满了怜悯,最后也只得摇了摇头弓着老腰转身离开。
“唉……我也知道你们俩不容易,这样吧,这个月的租金过会儿我退还给你一半,都留着去多买些吃的穿的吧……现在的年轻人呐……”
在他离开过后,这场面又陷入了良久的沉寂。
莫娜扶着额头鄙夷地瞥了祸斗一眼,苦恼地叹了口气后率先打破了僵局。
“看什么看?!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占星术士服饰……限制物欲是占星术士修行的一部分,只有简朴地生活,才能窥探到世界的真实。”
“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你受罚……明明吃亏的是我好吧,你就不觉得冷吗?!”
她嘟囔着撇过俏脸,辩解的话语分明也不太自信。
闻言祸斗回望过那双如钴蓝宝石般好看的眼眸,怀揣着几分欲言又止。
“这种程度的寒冷已经很难影响到我了,上一次我因为冰雪而感到寒冷的时候还是我的二师姐把冰史莱姆当毛巾来为我擦脸的时候。”
“不过后来我抱着那几个冰史莱姆自闭久了,也就变得不怕冷了。”
他呢喃着那些听起来都显得很可怜的当崽经历,声音也有些小。
听着这话,莫娜这才多看了对方两眼。
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对方的外貌确实过分精致好看。
“刚刚那个可怕的女人应该不是你的亲姐姐吧,你是哪儿得罪了她么?”
在意识到自己心底有这个想法之后,她也不由得羞愤得交着臂膀傲气地轻哼着抬起下巴,那凶巴巴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不自然。
“其实蒙德这边的风气似乎有些不同,我也并不再认为我还是个孩子。”
“如你所见,我装一装可爱在这块地还是挺有成效的……大概吧。”
祸斗那轻声解释的话语,声音很轻也很好听
“还有方才的事情其实吃亏的是我吧,丽莎的话大概是真的已经把我当作了亲弟弟看待,即便方才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她。”
“晚上你睡房间,我睡客厅沙发就好……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失陪一趟了。”
他分明温柔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距离,听着很能让人放得下心。
“我怎么觉得……你在平日里就常做些不让人省心的事情?明明你的年纪也已经不算小孩子了吧?那份佯装的乖巧怎么可能还能起效?”
莫娜将信将疑地将占星师大帽取下轻轻拍掉上边的落雪,凭着直觉反驳。
但在她回过头时,却见祸斗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那身熟悉的蓝衫布鞋。
那换装的速度若非是在戏台后有着几年变装经验,分明也是做不到的吧。
“这也是你用占星术了解到的事情么?”
祸斗反问的声音很平静,闭上眼睛把长发轻轻撩过耳后又十分珍惜般把缭绕在左手手腕上的小红绳取下,为自己系上了高马尾。
有意无意间,他藏起了自己钴蓝眼眸底的神色。
闻言莫娜识趣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所占卜的内容并不涉及他人的前尘往事。
占星师的规矩便是不去探听他人苦衷,以免让自己的判断因同情出现失误。
因此她那不甚在意的模样,似乎也显得并不希望聆听他的故事。
这让祸斗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也不再继续讲。
因为那是一个受气包在璃月用温柔佯装了几年病态疯狂的自毁旅途,说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他却始终把一个脆弱的美梦竭尽所有保护到了最后。
在这个悲与喜共存的世界,谁都没有理由去体解对方的过往。
“回去休息吧莫娜,能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
这句意义有些不明朗的话语落下时,他的身影已经走远。
半晌过后,莫娜这才幽怨地回过美眸。
远眺着那一袭蓝衫布鞋的身影踏入茫茫黑夜,她的心里如猫抓般在意着方才对方眼底那对于所谓过往不甚在意的神色,那一定是故意的吧。
“上午不是才见过面吗……我又没说我不听你讲你的故事,坏男人!”
她不满地嘟囔着,十分小孩子气地跺了跺脚后才闷闷不乐地走回酒店。
“又是二师姐又是学戏剧的,就算是为了生存你也必然不会去掌握那些嘛……”
只是她真的好在意,到底对方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秉持成如今的模样。
如果是作恶的话,对方一定过得比现在更加轻松愉快吧,即便她也反感对方这样的命定道路,也分明很想让对方守护着这份良善就对了。
命运没有善恶,但是她的心底眼底一直都有。
……
酒店拐角处,一处长椅上。
锅巴感叹地晃了晃它那虎胖的脑袋瓜,唏嘘不已。
“干点正事吧巴巴托斯,你要真让摩拉克斯那家伙知道小斗崽子在你蒙德这边不出一个月就学坏成这样,你就等着他拽着若陀当武器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吧。”
没想到这才一个月过去,在璃月时纯情得被胡桃抱着亲一亲就会流鼻血的小祸斗也已经学坏了,已经开始勾搭起女孩子然后玩跳楼跑路的把戏了。
想到这里它顿时都感觉脑袋瓜愁疼了,这可该怎么管教回去啊。
“怎么这样~!马科修斯你是知道我的,蒙德的发展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温迪不满地嚷嚷着,那双碧绿的眼眸却已经凝望着漫天渐落渐大的雪。
他轻轻翻覆着掌心的风旋,一把呈竖琴模样的法器已然落入他的手中。
“不过托你的福,我还是偷偷把这老家伙带出来了。”
……
【名称:天空】
【装备类型:法器】
【星级评价:★★★★★☆(以蔷薇木打造,星铁为弦。外表装饰美观,在曲木两侧有对称的花形装饰,曲木中间镶嵌有绿色宝石)】
【注释:本质上仅是一把普通的六弦里拉琴,但其承载的意义予了它不属于俗物所应有的力量,或许承载着飞鸟对于自由诗歌的热爱】
【词条:“代我飞到高天之上”——触发任何元素扩散反应时,该敌方单位将失去所有与之相关的元素抗性,且催动该相关元素时所需使用的元素力翻倍】
【一首不知名的歌谣:
飞翔吧,飞翔吧。
就像飞鸟那样。
代我看看这个世界,
代我飞到高天之上。】
……
也唯有在轻抚这把竖琴时,温迪脸上的笑容会柔和很多。
“很久以前的第一次风花节还是羽球节来着,我忘了……那时候应该用它弹奏,只不过如今原本我已经决定让它成为蒙德的至宝留在西风大教堂。”
“即便它是我的力量,我本就不愿也不肯定自己会不会变成高塔孤王那样的暴君,我只愿自己在下雨时喜欢踩水坑玩,雨过天晴时还会觉得天晴的太早。”
“就像和他一样,在下雪时想要打雪仗、刮风时想要飞一飞。”
温迪呢喃着,感受着自己身上渐渐算得上可堪一用的力量却只觉怅然若失。
“我想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吟游诗人,去替他唱这提瓦特大陆里所有已经失传的歌谣,去所有热闹的氛围里成为低调也最显眼的焦点……也替我而高歌。”
那话语里带着由衷的热爱与希冀,那是他心底名为自由的愿景。
马科修斯安静地听着,并不去加以任何点评。
就像它不会去质疑钟离身上过于沉重的那些契约一般,有些事物之所以会被一直坚持,那背后一定也有着千万个不约而同的执着在编织着梦。
即便是尘世的神明,也有着在权柄之外的死角去做梦的愿想。
“那巴巴托斯,你以后要是有空就也把我写进诗歌里吧~就卢卢卢地唱,正气凛然地卢卢卢就行,毕竟灶火升起的时候就是这种声音。”
锅巴嘟囔了一句,不等温迪反应过来就从座椅上蹦跶了下去。
它就这么展开了臂膀迈开了小短腿冲着那远远走来的祸斗哒哒哒奔跑了过去,睁大的眼睛哗哗地冒着思念的泪花,虎虎生风得那身后的雪都扬了温迪一身。
“卢卢卢——!!!(小斗崽子——!!!)”
这一刻锅巴真的已经飙泪了,它要说不想念祸斗那绝对是假的。
天知道对方不在璃月的这些时日里它替着对方挨了多少薅,这一趟来璃月也许还真要多加一个避难的缘由,当吉祥物绝对也是个劳累活啊。
香菱的力气真的越来越离谱了,它都快被勒得进化出脖子来了这谁敢信啊。
锅巴那如瀑布般从两旁哗啦啦飞出的泪水,真的足以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见状祸斗也不禁心头温暖地张开了臂膀,弯下腰让浑身都肉嘟嘟软趴趴的锅巴一脑袋扎进他的怀抱里,蹭着他的小肉脸一边卢卢哭一边蹭个不停。
他感受者自己那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肉脸被蹭得变形,笑得是那般甜。
曾几何时自己也不过和对方一样高,如今也已经到了能够抱起对方时候了。
即便抱起对方这种事情,大概五岁时的小香菱就已经做得到了。
“在的在的,锅巴……我也好想你,阿桃和阿菱这些时日里还有没有欺负你?”
祸斗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十分享受地抱紧了怀里手感奇好的锅巴。
在璃月的时候他其实早就想这么做,只不过碍于不愿与香菱无声争抢,因而也就只是偶尔会馋巴巴地揉一揉对方的耳朵,就像大伙都想揉他的头一样。
不过自从有天卯师父用力过猛薅下了他一根头发之后,他就不让人摸头了。
只是其背后的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胡桃而珍惜这头发,还是因为它是自己的造物主留给自己的礼物,他不愿其有所闪失吧。
“卢卢卢!!(你快回去管管胡桃吧,那姑奶奶早就不干人事了!天上的群玉阁她要掏,地上的玉京台她也要骑!再过两年怕不是海里的南十字号她都要逮去煲汤了!)”
锅巴卢卢哭着,把胡桃用往生堂阴间套餐去给钟离抵债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又把这些日子里它连偷吃留云贡品都要提醒吊胆的委屈也说了出来。
听着听着,祸斗脸上原本轻松的笑容也渐渐变得呆滞。
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胡桃开不起往生堂,蜷缩着抱着烧火棍可怜巴巴地哭晕在胡家祠堂里的画面,自家爷爷也一脸失落地托梦过来责备他的画面了。
“卢卢卢!!卢卢!!(这些时日那姑奶奶在璃月横着走,太阳出来她晒太阳,月亮出来她晒月亮,太阳月亮都是被晒的那个!!!还自称小巷派顶尖打油诗人!!)”
锅巴抹了一把泪水,熊掌啪嗒啪嗒拍在了祸斗的脑阔上。
“卢卢!卢卢?!!(还有一大帮暗自信奉着什么夜叉神教的小鬼头们见着她就喊她大姐头!就喜欢半夜三更在屋后边传唱什么大丘丘嗷~让不让人睡了?!!)”
“卢!(她愣是凭一己之力让璃月的每条夜路都没人敢走了啊,造孽啊!!)”
“卢卢卢……卢卢……(你真快点回去治治她吧乶,现在连归终都跟着她一起胡闹了,上到璃月七星下到街坊邻居就没一个不怵她俩的,摩拉克斯都不敢吱声……)”
听着听着,祸斗脸上原本呆滞的神色也渐渐变得惊恐。
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胡桃开不起往生堂,只好另辟蹊径在璃月混起了黑道当大姐头后沿途手保护费,自家爷爷也一脸抓狂地托梦过来嚎啕他的画面了。
那不远处坐在长椅上的温迪懵逼地歪了歪头,轻抚着下巴开始寻思。
最后他还是觉得一门神奇的卢语对于提瓦特大陆的人们而言,想要掌握还算为时尚早了,眼前这两人能够做到对话大概就已经是最大的奇迹了吧。
……
璃月港,古朴宅邸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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