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奔狼领沿途的道口恰好没能关上,但是我需要那颗果实……”
她的解释很吃力,大概她也觉得这种决定很让她痛苦。
“如果王兽赢了……你会变成我记忆里熟悉的那个国崩,我铭刻在你身上的诅咒会让你本能地赴往雪山,去寻求杜林心脏里的强大生命力。”
“因为可以抗衡诅咒的就只有这个,那本会变得完全的王兽将会和奥赛尔有一场战争,那碰撞产生的强大能量会让忍冬之树彻底升上天穹。”
“成为继寒天之钉后第二个支撑天穹的脊梁之一,那样直到未来天空再次塌陷的时候,蒙德才能保留住文明的火种……”
荧柔弱又深情地凝望着祸斗好看的眼眸,她很喜欢那片钴蓝的温柔。
“夫君,还记得吗?前世的我目睹了与天理直到最终的战役,那时我见证了诸神的残暴,我看见了提瓦特倒悬在火海上方灼烤。”
“映入我瞳孔的每一处立足之地,都是熟悉的人们在哀嚎。”
“所以对不起……剩下的我真的不能解释清楚,但是即便你会用无数种方式阻止我,我也会竭尽一切地把这个使命执行到最后。”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支撑不下去……所以你能够不要真的阻拦在我的面前吗?因为那样的话我必须战胜你,哪怕我恐惧你。”
我恐惧你这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荧分明看见祸斗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钴蓝色的眼眸流落下了空洞的泪水。
因而她歉意又温柔地把那滴泪水擦干,深情地凑上前在他的额头吻了一口,又揽着他的脖颈把他搂到了床上贪恋地珍惜他的气息。
其实她想要做的,仅仅只是自己能做的而已。
……
“喂喂,发什么呆呢?不想说的话我也不问你了!”
莫娜晃悠着手掌,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反正不管怎样你接下来都是要去龙脊雪山那边的对吧,我会跟着你去的……放心好了,自保的手段我还是有的。”
她看着沙发上悠悠转醒的祸斗,刻意轻哼着别过脸。
仿佛就是在无声警告着对方不要提起方才在意识空间里时两人说过的任何话语,否则她将真的不会原谅他那恶劣的玩笑。
即便她还是很在意所谓背后的真相,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于事情的先后顺序有所判断。
祸斗闻言点了点头,他只知道荧刻意留在自己身上的那似有若无的深渊气息,也应该完全可以瞒过龙脊雪山的所有警戒。
同时他也绝对不会把那些事情告诉眼前执着于命运的莫娜,对方有她坚持的东西,自己也一样有,每个人都会有也都放不下。
但至少常会恰好的,人们总会于疏道中同途偶遇。
其实他想要做的,仅仅也只是自己能做的而已。
……
龙脊雪山,星荧洞窟某个塌方处。
布利啾攥着手底的法杖,左敲敲右扒拉地捣鼓着周遭雪地。
它用小爪子轻抚着那岩壁上的字符,眯起了小眼睛借着雪地倒映的光亮解读着上面的坎瑞亚古文字,孜孜不倦得似十分投入。
“赚大发了这下可,捣鼓捣鼓没准我还真能找出来把那倒霉娃子手脚治好的方法,干完这票我回头就跳槽璃月港~混个仙人的名头当当。”
它咕咕笑着神气叉腰,一身新换的雪白色羽毛厚实得不畏风雪。
毕竟深渊法师本来就有着适应元素环境的种族天赋嘛,它都要冻死了哪还管得了什么羽毛颜色的问题,大不了明年再找机会变回水蓝色就是了。
“啾啾不多军师,你又搁那儿捣鼓啥呢?来干饭了喂!!”
远远的,约翰挥舞着大手高喊着招呼它。
“还有鲍里斯让我问你,除了食物和御寒衣物以外你还能不能变出医疗用品来?不然光是只有绷带的话治不了鲍勃的腰疼。”
约翰看着远处那圆滚滚胖乎乎的布利啾,心底如今可是把对方喜欢得紧,对方真就是个大天才,雪地冰天里像个百事通一样干啥啥精通。
穿针引线、起锅架火乃至各种生活小知识比他们三个加起来还要懂。
他可算明白过来为啥对方看着不太聪明都能混得膘肥体壮了,这要真给对方一块地和一把锄头没准对方真能制造个奇迹出来。
“你仨真以为咱在度假呢?!哪能要啥有啥!还有本大爷的名字叫buliqiuqiudibuliduo~!不是什么啾啾不多!!”
布利啾气鼓鼓地挥舞着手里的法杖,声音尖锐地嚷嚷。
它拽起了身旁那精心编好的篮筐,里头满满当当地放着许多从雪地里刨出来的飞禽走兽,慢悠悠地飘向了那炊烟袅袅的营地。
“真是……一个两个就只会消遣本大爷,不就是座破雪山嘛,本大爷是绝不可能倒在这破山旮旯里的!!”
只是很显然的,它还总是时不时揉着自己那被鲍里斯一锤子砸到的位置,即便它是魔物,有些伤势想要恢复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尤其是在如今它隔着这层羽毛都能感觉到愈发寒冷的前提下。
它摸了摸那被它放在身上小布兜里藏得最宝贝的祸斗小布偶,唯独只有这个小布偶不能被冰雪覆盖,这便是此刻它心底最不乐观也最坚定的念头。
第二百九十四章:彼此活着走出这片雪山的念想
避风的岩洞内,燃起的篝火仍是葳蕤。
布利啾笑眯起小眼睛一边唱着让人一头雾水的歌谣,一边熟络地攥着勺子捣鼓着锅里煮了一半的肉汤,里边还有些胡萝卜和土豆片也已经炖烂。
那一副熟络得分明像是天天掌勺的模样,在此刻的愁眉苦脸的鲍里斯三人眼里真的很像是当年查耶维奇养的老母鸡。
因为起初他们一整船的人都以为那玩意是只鹦鹉,结果养了一阵子养大了之后才发现它居然是只染了毛的假货色,气得查耶维奇嗒吧了三天闷烟。
而此刻,布利啾那过分魔性的尖锐嗓音夹杂着岩洞外呼啸的寒风,莫名也会让人不免感到心底泛起些许烦躁。
“害!啾啾你可快别扯你那破公鸭嗓了……嚷的都是些嘛儿玩意都?”
鲍里斯掏了掏耳朵,愣是听了半天没听出对方唱的那些个‘蓝蓝路’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神色凝重地望着岩洞外如鹅毛般的大雪又叹了口气。
“和哥几个讲讲小斗子的事情呗,要早知道你也认识那倒霉孩子……咱们部队也就不会把你当野鸡撵了,话说回来魔物原来也有会说话的吗?”
他寻了个在意的话题,虽说真不知道眼前的这深渊法师到底为啥能那么乐观,眼下这明摆着连条可走的路都没的雪地冰天根本活不了人的。
何况乎那躺在篝火旁馋巴着树莓的鲍勃脸色也很白了,很显然此刻的他根本就已经没有了行动能力,甚至救援不及时必然是撑不了多久。
但既然对方这般显得气定神闲,兴许总归还是有些办法的。
这也是此刻三人能与布利啾达成微妙同伙关系的原因之一,但更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彼此几人都把自己当做祸斗的自己人。
因而相处起来只要提及与对方有关的事情,关系总不会闹得太僵。
“都说了本大爷的名字叫……唉算啦,我就知道你们人类果然是记不住的~我可是教团里头有名的音乐家,是你们仨呆瓜玩意不懂鉴赏咕!!”
布利啾气鼓鼓地嘟囔着,不满地揣着手底的汤勺。
随即它眯起眼睛望向了此刻终于还是没忍住啃吧了一口树莓的鲍勃,后者身穿着毛茸茸外衣时那满意十足的表情它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那边那个你叫鲍勃是吧,瞧瞧你这点儿出息,还搁那儿念叨你树莓呢……本大爷我都真不知道那酸不拉几的玩意有啥好吃的。”
“先说好!你们身上的那几件外套可都是本大爷我特意做给小祸斗的,要是弄脏了的话本大爷绝对饶不了你们,都听到了嘛?!!”
只是它那凶巴巴的模样,在三人眼里怎么看都像是无能狂怒的糯米团子,此刻三人也都弄明白了其实眼前的布利啾脾气其实特别好。
那偶尔暴躁的嚷嚷也从不会往心里去,被无视的话还会自闭。
某种意义上来看也算是挺可爱的,就是不知怎的越看越好吃……
“害~反正知道哥几个是在喊你就行了啾啾不多,啥时候可以开饭啊……话说回来你不是鸟来着么?到底啥品种的鸟能够喝肉羹啊……”
约翰凑过去薅了一下布利啾此刻那蓬松软乎得完全能把他整个手腕埋进去的毛茸茸羽毛,眼底露出了由衷羡慕的表情。
“真好啊,我说军师你有这身玩意一开始还装什么雪地鸡呢……早点把羽毛变成这种白色的话在这雪地冰天你要躲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就我们那在雪地挨冻了老一阵子的大伙估计眼看见白色的都犯迷糊,你也真不走运……被谁看见不好偏给女士大人看见了。”
他估计是此刻三人之中对于对方最有好感的,总有些糙汉子对于毛茸茸的小动物毫无抵抗力,何况是爱干净还啥事都能干的毛茸茸小动物。
“不过你的羽毛长得未免也太快了,即便这些哥几个都能理解……你脸上那欠了二八五万似的鸟脸面具是咋修复回去的,总不能也是你捡的吧。”
很显然对于眼前已经算自己人的布利啾,三个大汉心底都好奇得紧。
比起追究对方的身份,他们更热衷于对方手底神秘的小把戏。
总有些糙汉子,对于这种很酷的特殊小技能也是毫无抵抗力的。
“哼~没见识了吧,本大爷的面具又不止一个!!”
布利啾只是神气地叉腰,从身上蓬松的羽毛里扒拉扒拉又在三人麻木的神色中掏出了三五个鸟脸面具,各种颜色的款式都有。
“制作这东西可是很费时间的,本大爷才不是什么鸟类~是黑暗、强大且神秘、伟大又无所不能的深渊法师~!!”
为此它甚至还攥着法杖摆了个自以为很帅气,但在三人眼里就像是
“怎样,听见深渊法师这个名号你们是不是感到害怕了?就在本大爷身前战栗吧~!愚蠢的人类~咦嘻嘻嘻嘻!!”
它得意得一身蓬松的羽毛都像棉花球一样抖动,笑声奸锐嚣张。
闻言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底看见了茫然发懵。
“啾啾军师,你说的道理哥几个都懂,但是你还是先告诉我们深渊法师到底什么鸟?哪块地产的?你总不能是这雪山里的本土生物吧。”
鲍勃憨憨地挠了挠头,对于眼前的布利啾能从羽毛里翻找出乱七八糟东西这件事已经感到见怪不怪,毕竟他们三人身上毛茸茸大衣就是对方掏的。
而当他们好奇伸手进去掏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找不着,为此他们还闹出过让对方表演把一些东西藏进羽毛里,然后他们仨横竖都翻找不出来的事情。
估计这个谜题除非是将对方身上的毛拔光,否则是解不开的了。
“你们仨是问题宝宝嘛?!咋事情比那巴娃子还多……不用特意装作很惊讶样子,要不是那本大爷被偷袭~准有你们好果子吃!”
布利啾没好气地嘟囔着,身上的羽毛都有些炸开。
很显然对于自己威严不足这件事情,它已经在意了很久了。
但也许也是在意久了,它的脾性也终于还是不再去在意了。
深渊法师没有未来,假设没有了教团的指引的话就再无去从,因而唯独仅有可以感受到些许温暖、可以报团取暖的深渊外它们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里,它终于也还是暗暗叹了口气。
“本大爷不是鸟类……非要按你们的说法来说算是魔物,而且本大爷我的羽毛也不是说换就换的,一开始我真就没打算在这破山旮旯呆多久。”
“这要换了现在这身,等到走出雪山的时候他帅大爷我准得给热昏在路上,至于颜色你们就理解成和长毛期灌入的元素种类有关就行。”
布利啾盛好了自己那一碗肉羹汤,找了块石头啪嗒一声坐下。
“刚刚鲍里斯你是问我小祸斗的事情对吧,我最开始碰到那倒霉孩子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哪家不懂事的富家子弟,准备拐卖出去来着……”
“结果那倒霉孩子脑瓜子都被你们这些可悲的人类祸害得不清醒了,后面我就把那娃子丢到璃月港了,下午就听见那些个穿得黄不拉几的千岩军们说他被某个大户人家收养了……后面的事情嘛……”
像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布利啾身上的羽毛也耷拉了下来。
“不说那些了,你们难道不在意我是你们的敌人嘛?!如今你们整个大部队可都是因为我才掉到这地方的,难道不记恨我吗?!”
它没好气地盯着眼前分明对此显得不以为意的三人,反过来询问。
“别闹了啾啾,你不都答应暂时加入我们这儿当军师了么?再说了你连我一锤子都挡不住,这雪崩难道还能是你引起的啊。”
鲍里斯喝了一口这称得上别有风味的肉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对于自己砸了对方一锤子这档事情其实他更加在意,但先前三人逮住对方上下其手的时候他也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骨折伤,也算松了口气。
但是暗伤估计终归是难免的,这也是对方没有第一时间逃跑的理由吧。
“你自己不也说了你就是一只魔物而已……不过话说回来魔物是不会死的吧……我看书里说是个魔物就终有一天都会从地脉重生来着。”
“真要哥几个都躺这里了,你活过来之后可千万别向小斗子提起我们的事情,毕竟我们仨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了……不值得惦念。”
鲍里斯轻叹了一口气,心底说不怪罪对方害得他们掉队那是假的。
但一码归一码,对方这阵子横竖过来也救了他们不止一命,即便口中说着爱搭不理,能尽力的那些都也已经做到了最好。
愚人众在这雪山里转悠这么久,每人都有心理准备说会闹出事。
只是包括罗莎琳在内,谁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吧。
“……就因为这个,魔物的命在你们人类眼底就变得不算命了?”
布利啾面具下的神色变得很认真,声音也因情绪的起伏变得尖锐了些。
“魔物一样会死,从地脉活过来这种说法和你们人类会投胎转世是一个概念,重新活过来的那个存在啥都不会记得,是不是你还是另一回事。”
“你们也就只会找个理由,去从魔物身上割取所谓必要但实则都只是为了卖弄显贵的东西了,在我听来……生命能重来那都是骗小孩的。”
它将其中一个布满裂纹的面具扔进了篝火里,看它燃起。
听了这些话,鲍里斯三人也不约而同陷入了半晌沉默。
“这些个大道理我们仨没法解释,但至少我们尊重生命……”
他看着那腰间悬挂的邪眼,尊重生命这几个字说下来时也都感到口舌干燥,最终也还是不了了之地只是埋头喝着肉羹。
良久过后,尖锐的声音才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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