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她知道,莫约再过几年。
有一个被称为派蒙的她的分身,会独立出去掉落在提瓦特大陆上,本能地引着那条会回到这天空岛的路。
成为她,取代她。
然后让一切周而复始地重来。
……
祸斗静静地坐在石阶上,身上的气息相比以往不知为何更加显得存在稀薄,但偏偏谁向着这里凝望时,那目光肯定会放在他身上。
【系统道具升级成功】
【道具名称更新:“原魔”】
他没有再去看,只知道现在他的心脏不只是保留原有的那些东西,还抓住了更多更多原本难以捉摸的事物。
他只是摊开手,照着模糊的感觉意识着什么,很快就在掌心处看见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泡泡,在慢慢地变大直至破碎。
“……布利啾的泡泡?”
祸斗不解地歪了歪头,又向着台阶拍了拍,脑海中回想着遗迹守卫凝聚岩火元素构成炮弹的过程,很快便在面前凝聚出了一颗未被击出的导弹。
“我好像……变成魔物了?”
他嘤地一声,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他现在身体中的元素量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显得比起人类更像是魔物。
元素使用的本质,就是让自身体内的元素力与自然元素结合转化,而释放出相应类型的战技,只是每个人天生偏向敏感的元素总类多是不同罢了。
祸斗的小脑瓜现在很乱,他丝毫不怀疑他现在只要想,还能学着糯米团子们吐泡泡,更恐怖的是他忽然好像能清楚糯米团子们到底咕噜咕噜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了。
这兴许并不好玩,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抱着糯米团子揉的时候,那糯米团子忽然发出糙汉子的声音怒吼喊“你扒拉啥?!”
那它肯定得和锅巴说话被香菱听到一样,被他第一时间哗地扔到天上去。
“呜呜……系统姐姐你给我的这个到底是什么啊,祸斗不想当糯米团子啊……”
他抱着小脑瓜,心里乱七八糟的。
此刻似乎恰好晚归回来申鹤远远地看见了那坐在石阶上的幼小身影,便缓缓地走了过来,用一贯清冷的声音打了个招呼。
“小师弟,是你在那里么?”
她缓缓走过来,却看见祸斗好像忽然抓住了身前的什么东西,猛地向山崖下的河流处扔了过去,感觉有些疑惑。
“二,二师姐,是我……”
祸斗转过头,结结巴巴地应着,那有些颤抖的幼崽模样在申鹤的眼中就像是在害怕她而又不敢跑掉的小兽一样。
申鹤有些愧疚般坐到了祸斗身旁,伸出素手轻轻揉了揉他十分顺滑的小脑袋瓜,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你在害怕师姐么……对不起,这些日子里师姐对你似乎并不太好。”
她的声音很轻,流露着淡淡的歉意。
“师姐并不擅长与人交流,行走于喧闹的市井中也总惯会远离旁人,我无可奈何,别无他法,亦不知自己内心是作何感受,兴许,我在羡慕。”
申鹤淡淡的说着,看着祸斗那头蓝紫色的长发,似乎回忆起了很多东西。
她缓缓从身上十分珍惜地取出了一把翠钿白玉梳,替祸斗梳理着那十分柔顺的长发,眼里带着些许温柔。
“师姐原先也是有一头青丝,师父曾与我说,今后若想斩却凡缘,踏入仙门,就用这柄玉梳梳三下头发,算作拜师礼。”
“我照做了,这玉梳过了三遍青丝,便将其染作了白发,一梳愁云去尾,二梳无喜无悲,三梳白头不悔。”
祸斗微微愣着,看着自家师姐那绝美的面容上少有露出的温柔微笑,亦是点了点头笑眯着眼继续听。
申鹤的动作十分轻缓,将祸斗的一缕一缕发丝细心打理。
“师弟无需担心此梳会将你的发丝染白,那上面蕴含的仙力早已不再,我随身携带这把梳子,只作为自身仙缘的见证。”
申鹤看着祸斗那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脸,回忆起了自己同样也是这般年幼的时候,那时的她如此刚强,如此果决不屈。
但她这个温柔和善的小师弟却是与她截然相反,总是缺乏保护的模样,她希望对方尽快变得强大,害怕对方受伤死去。
所以她的训练总是那般严格,但这样不近人情的严格,总惯是过于急促,是不对的。
“不会哦,我很喜欢二师姐的,二师姐和大师姐还有师父都很疼我。”
祸斗微笑着,钴蓝色的眼眸中到映着的是申鹤双手虎口处那似乎方才愈合不久的伤口,那是对方因他而受的伤。
“那下次二师姐到璃月港逛街游玩的话,就叫上我吧,我牵着你去把好看的地方看个遍,像我最重要的人和我说过的那样,骄傲得让整个世界都能看见。”
他十分开心地数着自己在璃月看见过的好看地方,好玩节目,学给申鹤听。
他再也不希望身边有谁,死在恶意与黑暗中,被从稻妻凌虐到璃月,还要被璃月视作不详出手抹杀了。
明明都是渴望光明,明明都应该获得救赎,明明都如此厌恶黑暗。
……
府邸内。
呼呼大睡的甘雨翻了翻身。
忽然山崖下不知什么爆炸的声音,把耳力极好的她可怜巴巴地给轰得整只椰羊坐了起来,眼里打转着委屈的泪花。
“雨儿,怎么了?”
恰好从门外经过的留云听到了屋内的声响,出声询问着。
“呜…师父……”
甘雨吸溜着小鼻子,缓缓推开房间门,十分委屈地扑到了留云软乎乎毛茸茸的怀抱里,伤心得就像是个三百斤的孩子。
留云微微愣着,也只当是甘雨做了噩梦,如同以往那般用翅膀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背,哄着她再度入睡。
“雨儿乖,为师在的……”
她早就把自己的这几个徒弟全都看作了自己的孩子,在她的眼里,她们永远都是孩子,在需要她的怀抱作为港湾时,她绝对不会吝啬这份温柔。
奥藏山上虽然清冷,但若住在山上的人心是温热的,也就不冷清了。
……
数日后的傍晚。
理水向着璃月港的方向飞着,背上的甘雨轻轻抱着小祸斗,眼里都带着喜色地看着那百家灯火熟悉的葳蕤温柔。
“削月载起人来有些颠簸,你们师父又已经闭关,恰好老胡不知所谓何事也有意寻我,总还是要我引你们一路的。”
理水缓缓飞到了玉京台停落,声音轻柔地开口,看着面色喜悦的甘雨和祸斗缓缓从他背上跃下。
“如此的话,我且先行一步,你们若是有空便可以来琥牢山看望我一遭,我那山上少了那些盗宝团,反倒少了人气”
他笑着开口,向着往生堂的方向飞去。
“师叔慢走~!”
祸斗微笑着,由着甘雨牵着他的小手一起向着头上不知为何浮现出一个“危”字的理水挥手道别。
“斗儿,师姐要回月海亭工作了哦,你在璃月港若是有需要师姐帮忙的事情,就千万不要吝啬开口哦。”
甘雨微笑着弯下腰,轻轻揉了揉祸斗的小脑袋瓜,看着对方兴奋的模样很是欢喜。
“你二师姐独自一人留守山门也不知道会不会很闷……希望师父早点出关吧。”
她看着月海亭的方向,似乎脑仁已经开始因工作疲累而发疼了。
祸斗点点头,眼睛已经望向了廊坊大街的方向,他如果没有猜错时间的话,小胡桃应该会在万民堂和小香菱一起玩。
“嗯,师姐什么时候工作疲累了想要听戏解闷,也可以来喊我哦,我可以单独唱给你听的,我也会抽时间去山上找二师姐玩的啦。”
他告别了甘雨,向着万民堂的方向奔跑着,不止是胡桃,他也惦记着那天受了重伤的香菱,若不是留云亲口告知他,对方性命无虞的话,他不知还要悲痛多久。
……
万民堂门口。
小胡桃闷闷不乐地坐着,鼓着小嘴看着那天上的夕阳,一般在这个时候,就肯定是小祸斗会来寻她回家吃饭的点了。
“阿菱,我好想念小斗,他那么笨,被骗到了山上会不会连衣服都穿不好,会不会去捡地上的东西吃,下了雨之后会不会连躲都不知道躲……”
一旁和锅巴掰手腕的小香菱歪了歪头,继而随手就把卢卢叫的锅巴提了起来,搂进了怀里抱住蹭蹭,一时半会不知该怎么回答。
“可是我记得小斗很聪明呀,每次和他玩捉迷藏的时候,他都能一手拖着重云一手拖着你回来抓我和行秋云堇,从来都没有落空过……”
她回忆着那些一同玩耍的画面,似乎判断下来自家闺蜜胡桃大概是要比祸斗笨的。
闻言,小胡桃欲言又止,失落地叹了口气。
“可是,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给我这种感觉嘛,坐在那石狮子旁浑身湿漉漉的……虽然长得很好看很好看啦……”
她看着自己绑在手上的小红绳,微微发呆。
“话说为什么阿菱你当着小斗的面都是叫他斗哥哥,在私底下和我们交流的时候就喊他小斗呀?”
闻言,小香菱脸上微微一红,把头埋在了锅巴脑袋上,力拔山兮的手臂微微用力,当场就把锅巴勒得差点说人话了。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在小斗面前我总觉得他好有种大哥哥的感觉嘛,他书读得又好,每次考试都比行秋多拿一分,感觉就像是什么都懂的样子……”
“而且他确实长得好好看唔……”
她的这些话,不知为何让小胡桃鼓起的嘴巴显得更加膨胀了起来,心里起了奇奇怪怪的醋意。
“小斗,小斗是我的啦!他都答应了我以后是他的老大了,什么命令都听哼~!”
听着这话,小香菱眯起眼睛,眼里带着疑惑。
“可上次你不还和我说你觉得说这句话很对不起他,然后和他道歉了咩……?”
闻言,小胡桃微微愣着,很气很气地磨着小虎牙,像是生气般开口嘟囔着。
“唔……反正等他回来,我肯定是他哄都哄不好的,休想带我回家~!”
蓦地,她看着像是在看神仙一样发呆没有搭理她的小香菱,感觉有些似曾相识般,将小脑袋转了过去。
晚霞中。
那里有人青衫布鞋,如踏梦而来。
祸斗带着柔和的微笑,不似先前那般显得空落,那双会说话似的好看双眸,载着的那满怀温柔,像是要将她的心捧起。
“阿桃,跟我回家。”
他又招了招手,向着锅巴和小香菱打了个招呼,笑得十分好看。
小胡桃不知为何红着脸,凶巴巴地盯着祸斗那好看的脸,小声嘟囔着。
“……不听!”
她的声音很不确定,像是虽时都会动摇,就是需要对方哄着。
祸斗缓缓弯下腰,在小胡桃完全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伸出了小手轻轻点在了她的小鼻子上,像是要压住她的小脾气。
“当真不听?”
他呀,可是会学坏的。
小胡桃磨了磨牙,哇唔一口咬住了那根小手指,却又很快松开,没有用上一丝力气,只是面色熏红地看着他那手腕上熟悉的小红绳,偏过了头。
“不听,除非你背我回去。”
她伸出双手,偏着头有些小脾气。
祸斗轻叹口气,歉意地看着小香菱,表示自己要将小胡桃借回家了。
后者则是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抱着锅巴握拳摆了摆,表示让他赶紧加油。
继而,小胡桃如愿地被祸斗背在背上,带着微笑将小脑袋瓜埋进了他那蓝紫色的柔软长发中,轻嗅着那份熟悉。
大抵他们如此年纪还未到情窦初开知悉什么是爱,却已经学会珍惜依赖了。
“唔……阿桃你是不是变重……唉唉,别打我脑瓜,我知错了知错了……”
“哼~!”
……
往生堂。
胡老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手头上的麻袋,以及那里面满满的好看红羽毛,鸟都不鸟那一旁地上凄惨落魄一颤一颤的理水。
他那一手麻袋细绳板砖三连的功夫果然还在,理水哼都没哼一声就给他放倒了,这件事肯定不会败露,自家孙女那么宝贝羽毛大衣肯定也不会穿出门。
他大步向着胡家大院的方向走去,接下来他只需要跑一趟路边茶楼,拜托无所不能的岩王爷动动小手把衣服整出来,就可以回去找自家孙女交差了。
至于理水?这不至少隐秘部位他还是给人家留了几处毛的嘛,春风一吹就都长回来了不打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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