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51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因为这长亭湖景,就像是涂抹的画卷被谁的袖腕擦花了一般,似乎已然很难支撑形态,唯美依旧却已不再真实。

“归终姐姐,是我,你在哪儿?”

他轻轻喘息着,来到了池中央的亭子处,却看见归终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另一边的石凳上,只是远眺着一池莲花,沉默不言。

祸斗缓缓走到她身旁,伸出小手想要扯一扯对方宽大的衣袂,却瞪大着双眼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穿过了那衣袖。

“归终……姐姐?”

就像是穿过一片虚假的幻影一般,什么都感受不到。

归终缓缓转过头,似乎是想要站起来,但尝试了几遍之后,又满脸歉意地微笑着,只是坐着伸出手揉了揉祸斗的小脑袋瓜。

哪怕她亦是没办法触碰到祸斗的头发,但似乎只要这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斗儿,姐姐以后好像没办法再教你法器了,我好像也已经记不起很多知识了,再教,只怕会误了你。”

她微笑着,看着祸斗的小脑瓜晃得像拨浪鼓那般,似乎很是欣慰。

“哎呀,不怕的,其实斗儿你的天资那么好,引进门之后最多两年你就能登大堂了,明明姐姐我还偷了不少懒的……”

她抿着唇,渴望地看着身旁放着的那本备忘录,澄澈的眼眸中唯有落寞。

“斗儿……帮姐姐翻一翻它,姐姐想听你念关于摩拉克斯的事情,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连淡忘的悲伤是什么都已经快要遗忘了那般柔弱。

闻言,祸斗嗫嚅着唇点了点头,将那本备忘录轻轻翻开,看着上面一页页那显然是归终圈起注释表示要好好记着的事情。

那些标记有些断续,像是看了后面,就忘了前面那般,有着很多重复。

“归终姐姐,你可以陪祸斗出去外界吗,帝君大人很想你,每天都在归离原上种琉璃百合,仙力都不敢用,说是怕染了那些,琉璃百合变得不似野生般纯粹。”

他的眼里带着哀求,与害怕对方忽然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惶恐。

“唔……归离原是哪里,姐姐记不清了,但他好傻,姐姐根本不是想要那片花海,我只想要他陪我同看而已,哪怕是看着荒芜也罢……”

归终有些模糊地思考着,继而轻轻点了点头,笑得十分好看。

“但是,摩拉克斯他不解开这个锁的话,姐姐是出不去的哦,而且……姐姐已经走不动了,这样子会吓到他的。”

她的眼里分明带着渴望与希冀。

“所以还是不要让他担心了,斗儿,替姐姐保密,不要把姐姐的事情告诉他好么,再过几天,锁就会自动打开了。”

她解释着,哄着祸斗不让他流泪。

祸斗眼里转悠着泪花,支吾了许久后仍是抬起小脑袋,钴蓝色的眼眸里是看着亲人那般的依赖,与浓浓的悲伤。

“归终姐姐……你可以不可以告诉祸斗,如果锁自己打开的话……”

“姐姐,是不是以后就都不在了……”

他翻着笔记,归终只是笑眯着眼不回答,澄澈的美眸只是无比认真地看着那上面的一张张钟离的照片,想要记住。

她伸出手,虚幻地揉着祸斗的小脑袋瓜,听着对方忍着不哭那般微微啜泣,心里的渴望已经变得越来越淡。

她在等什么呢,是一个承诺。

还是仅是一个熟悉的温柔笑容呢?

终于,想不起来了呢。

第七十一章:人间归离复归离 悬赏15/54

璃月港,荻花洲。

在望舒客栈里,又有了新的奇闻异事可讲,那看客们笑着乐呵着,侃侃说出了几个话头来。

比如说,说是这些天璃月港内,忽地就严查打压各种溢价垄断的生意,满城风雨,一连数日都不肯罢休。

不少投机者苦不堪言,暗中运作探听着是谁的手笔,却又如遭雷击地得知这竟是岩王帝君出面亲口下的令,那言辞中的凌厉与怒火谁又敢拂?

惶惶然,那商贾们终于发现,这块铁板分明就无法掰弯,根本没有迂回的余地可讲,一时间市朝之内风起云涌。

有人说,是上一遭魔神攻城之时,那心思各异的商贾们在为难之际悄悄在暗地里发了一笔灾难财,岩王帝君需得秋后算账,赚那些昧良心的钱财,压身。

又比如说,这归离原上的魔兽似乎都因为不时就有的轮番地震,给震慑得连连逃窜进了深山,折煞了不少盗宝团成员,也算得上是让他们遭了报应,众说纷纭。

有人说,一切福祸报应定有帝君的深意,贤明如他,决意是不会有着私心与偏颇,璃月的病他要治,那就是应当治了,那祸害人而只利己的勾当,害命。

但又有谁知这尘埃起落,涤荡的是谁人的思绪,承载的是怎样苦涩的厚重呢?

望舒客栈楼顶。

魈低垂着那双柳叶眼,只是拨弄着手上的和濮鸢。

他似有所感地抬起头,远眺着归离原的方向,眼怀歉意地笑着。

“小师弟,看好帝君大人这一职务,可当就负担在你身上了。”

他的声音很小,只是静静听着楼下住客们谈论着那玉京台中的风风雨雨,循帝君之意在心头清算着,尽他一份督查的薄力。

眼前的碧水原微风荡起,荻花洲上波澜般漾起的涟漪。

便是他想要的犒赏,此便知足。

玉京台月海亭。

只因帝君不满,璃月七星终于令人分摊去了甘雨的职务。

对于璃月七星的话,钟离已经缺乏了些许信任了,想来也是。

这偌大一座璃月港铃铃朗朗,却几乎大半数的事宜最后都要摊在甘雨身上,本就及其不合理,有数位许七星人员甚至都成了退休养老的模样,终日垂钓偷闲。

这无论从哪个方面上看,那颇多的理由根本就不足以称为理由,完全是将压榨甘雨的意图分分明明端放上了台面,只贪见惯嬉笑着欺她的良善。

叹璃月书香门第人才辈出,却终是因谁人权倾朝野把控了官场,秘书阁算入的人员,竟然被压剩了十余人,这说不是为了日渐拖垮甘雨的盘算,谁信?

半仙之人居璃月港千百年久未曾融入该有多蹊跷,绝非没有外因。

这一回帝君动了火气,撞到枪口上的这些盘算,也算是被他顺手一并清了。

“要一个人治的璃月,就先得治人。”

这便是帝君的原话,其中夹杂的不耐呼之欲出,莫说七星,整座璃月港都算是终于怕了,谁曾想过这岩王帝君终于不再尘世闲游时,挑露的诟病居然已经足以至此。

……

此刻,甘雨坐在书案前时也终于显得轻松闲暇,亦是轻叹着望着窗外。

身是半仙之躯的她,虽说不至于无法前去帮手,奈何璃月港内终须有人坐镇。

“所以……我果然并不适合留在官场,我看作平常的劳累,原来竟是身边人的压榨么?”

她蜷缩着抱着腿,想念着留云温暖的怀抱。

“师父,我好像给岩王帝君添堵了……还没小师弟能帮忙呜,这个大师姐当得太失败了,好想啃清心,好想躺在暖炉被窝里睡大觉……”

她发出了椰羊般的悲鸣,继而忽然感觉头上有着什么软乎乎的翅膀在轻柔着她。

“……师父?”

甘雨红着眼眶,惊愕地抬起头。

留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办公室中,凤眼就这么含着温柔地站在她的身旁。

“为师听闻近日璃月港风波四起,心系着你而夜不能寐,便想着前来看看,方才旁经门外听见了你的悲鸣,着急着动用了仙法进来。”

她展开臂膀,将甘雨轻轻揽入了怀抱中,轻轻揉着她的脑袋瓜。

“为师知道人间疾苦,世行险恶,雨儿你和鹤儿斗儿一样,都是内心澄澈良善的孩子,遇见的刁难兴许会比旁人多少些许,但为师仍是以你们为荣。”

“涉行险路,莫忘归途,为师的怀抱,奥藏山上的府邸永远都会是你们的庇护所,何时真当被嘲哳厌了,万不要辞这一身风尘便不来了,为师会心忧的……”

留云温柔地轻拍着甘雨的背,听着她那断续的呜咽声渐渐放开。

“师父……呜……”

甘雨委屈地哭着,小脑袋只是埋在了留云的怀里,脸上淌落着晶莹的大滴泪珠都化在了那温暖的怀抱中,颤抖的臂膀像是心中的积累有了释放的港湾般柔弱。

“我以后会更努力的,会变得更坚强的,会变强大的……”

她的话留云都听,都信的。

“我会成功融入璃月港的,师父不要为我担心好不好……我有在努力……”

留云心疼地看着甘雨显然憔悴消瘦的身形,暗叹着不知该如何说得平常。

“嗯,为师信你。”

她轻轻抱着泣不成声的甘雨,静静地看着窗外迷离的月光。

这世间万物,都言仙比人薄情,都叹仙比人孤远。

偏得这半仙半人的可怜孩子,却要被同情的人迫害,寻薄情的仙诉苦。

世道……何以至此?

……

归离原的月光清幽得像是哪处池水,像是在等风吹来云霭化作游鱼荡起它的涟漪那般。

在被谁从水面打捞起之前,它仍是温柔无比地倒映着这整片归离原。

比起前段时日,此刻原本已经日渐变得与往昔大不相同的地貌,不知为何在这些日子里被谁颠覆回了原本模样。

一山一石,一花一木。

似乎偏执般不肯罢休地都被挪改着谁人记忆里那已然模糊不清的境况,像是就是要与流年作对,与岁月的磨损抗争。

月弯下,清光布在石上。

钟离缄默着坐在那块石头上面,轻轻地搂着躺在他怀里歇息的小祸斗,温柔地揉着他的小脑袋瓜,只是看着眼前遍布山野的花蕾,守望着这些琉璃百合生长,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帝君大人,执念究竟是什么……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祸斗躺在他的怀里,睡眼惺忪地抬起小脑袋问着。

“明明归终姐姐还能思考还能说话,这不是活着么?”

他抱着那个狐狸面具,轻轻抚摸着那再也回不来的念想,不解地问着。

“……执念不同于灵魂,它不能承载情感的厚重。”

钟离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地解释着。

“没了情感,灵魂固然是空壳,但即便是这个空壳也要比执念要牢固太多,最起码它能支撑得起时间的考量,一旦一个人魂飞魄散了,那留下的执念再强大,也只像是临终前的挣扎。”

他看着自己身上那在收敛一切力量去劳作的过程中被擦破的衣衫,与祸斗那有些沾了灰的小鼻子,淡淡的眼里有着温柔。

“小斗,其实你不必那么辛苦地要来帮我的,这是我对她的亏欠。”

“我未曾想过,我畏缩在璃月港的这些时日里,曾答应过她护好的遍山花海……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人非……物亦非,终是我必须给她一份交代。”

他缓缓摇了摇头,只是轻轻揉了揉祸斗的小脑袋瓜。

继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月光下被清风吹动的琉璃百合。

待到月半昏沉。

钟离轻轻抱着终于已经沉沉睡去的小祸斗,缓缓回到了璃月港。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个孩子,用那双历经了数千年岁月的眼眸端凝着对方那心头上的磨损,颇有些叹惋地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看遍布裂痕的玉石。

他大概是无法理解,这显然是由无数大悲折磨到了数次崩溃的孩子,为何还能如此相信且善待这个世界,纵然心魔难免,这良善的一面又是如何诞生的呢?

“兴许……你这颗温柔的心并非巴尔泽布给的,所予者另有其人。”

他呢喃着,步伐缓缓停住。

站在他面前的锅巴轻轻提着两坛桂花酒举了举,笑眯着眼。

它看着祸斗,淡笑着轻出了口气。

“你大概都猜不到,这些孩子们为了你究竟在这阵子费了多少心力。”

“想好要怎么去见归终了么,这一次可由不得你紧张退却了哦,老友。”

它颇有些感慨地开口,与钟离一并而行。

闻言,钟离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似乎也是清楚了为何在这阵子,他总能隔三差五地寻到在原本已经无法从地脉中感知到的琉璃百合,成色都还相当不错的原因了。

“……确实,这一次该轮到我追逐那为我停留的她了,就如她那时一般。”

“那时,我还太过懵懂,未能看透这般世事,亦不懂何为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