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他正憧憬未来,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便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刚想讨老婆,一个绝美的白衣少女就站在门口,月光为她深蓝色长发添加了几抹银色,淡紫色双眸带着几分迷醉,又泛着几分清醒,腰间还挂了个很大的酒葫芦。
“你看我作甚?”少女随口说着,口音有些古怪。
赢秦口音?
到底是专业小二,职业素养让他赶紧恢复正常,殷勤的点头哈腰道:“客官,小店今天已经打烊了,不过您要吃饭的话后面还有些饭菜,我帮您热一热。”
“你不想让我走?”少女含笑问道。
小二被人看穿,顿时脸红,梗着脖子道:“不敢,您肯定是哪家的大小姐,像我这种小人物,能在这碰到您,这已经是在做梦咯。”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如果想都不敢想,又怎会梦到呢。”少女看小二一副听不懂却大受震撼的模样,便施施然走进店中。
“菜就不吃了,我梦到这里有好酒,可有剩下?”
前半句听不懂,后半句小二却听懂了,白天的那场活动可让人记忆犹新。
“您在说龙泉酒?被一个客官给赢走了。”
龙泉酒?好像在哪尝过。
少女有些回味,摇了摇头:“可惜,来晚一步。”
“要不您等等?那位客官像是不爱酒,说不定您花钱能买下。”小二话很多,却没想到少女爱酒却不痴迷。
“酒虽好,但不可强求,再说天下之大,哪里没有好酒。”少女有种独特的洒脱,提着酒葫芦就踏出门去,唯留小二在店中掐了掐手,好像在做一场梦。
长街静谧,听不到任何声音,少女独行在街上,仿佛要夜游山城,可没走多远,她的脚步又悄然一顿。
那张脸有几分恍然,夜游几分洒脱,慢慢解下酒壶饮了一口,晃了晃长枪似的灯笼。
“我不犯人,人却犯我吗?”
当她脚步停下,静谧长街中渐渐有了声响,道路两侧房门各自打开,走出一群一群身穿红袍的人影,他们像是等待多时,其中有个颇为雄壮的人影挤出人群,拎着把金环大刀,就这么拦住去路。
少女瞥他一眼,淡淡笑道:“要酒的话,我可不给哦。”
男人抬起头,借着月光,能看到一张布满伤痕的脸,他的皮肤呈古铜色,每一个表情都会带动伤疤。
“你不该留下。”
“这么热闹,我当然得留下。”少女话中有话,好像不在乎警告。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只能带你去京城。”没有过多的言语,他慢慢扬起了手,可尚未挥下,一道银光从侧面飞来,恰好落在双方中间。
叮!
那是一把红柄长剑,镜面似的剑身反射出月光,让人遍体生寒,所有人本能的望去,见一侧巷子中走出个剑客,他仿佛没看到剑拔弩张的气氛,阔步而来,轻声低吟。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好诗。
少女眼前一亮,不顾身前敌人,只饶有兴致的看向来者。
但剑客并没有看她,反而错身而过,来到长剑旁边,继续吟道: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雷恩莫名的出现,莫名的吟唱,莫名的挡在少女之前,就当所有人疑惑的时候,他探手握住了剑。
“谁越过此处——”他拔剑一震,依旧莫名的说道。
“谁死!”
第五百二十七章 侠客行
长街漫漫,薄雾之中双方静静对峙,行裕客栈的三楼已有窗户打开,杜遥夜正探头去看。
她见到有人当街拦住少女,提起刀就想去行侠仗义,可手却被郑清钺给死死握住。
郑掌柜没说一句话,只是沉重的摇头,杜遥夜活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养父如此严肃过,连她的手也被握疼了。
别去,去了就死!
曾经的问霜客走过不少路,见过不少人,当然知道双方谁都不好惹,正骇然之间,一声剑吟又让他们转过头去。
略显熟悉的人影走到了长街中央,恰好把双方隔开。
是他?
杜遥夜眸子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此刻,又恰巧听到了诗吟,父女俩双双愣住,所有的疑惑烟消云散。
天下风云出我辈?他想干什么??
且不提父女俩的震撼,令唯有浓浓欣赏,击掌赞道:“好一个天下风云出我辈,这诗算不得工整,意境倒是豪迈,不过论诗的话,现在可不是个好时间。”
她不认识这人,更搞不懂他跑出来干嘛,对面那些大炎鹰犬可不弱。
雷恩还是没说话,只留下个孤冷的背影,而旁边又蹿出个人来,几步跑到令的身边。
“呃,你能不能跟我去办件事?”老鲤额头冒汗,作为一个小老板,也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递上名片。
一个剑客他已经看不明白,这个少女他同样看不清楚,就好像平时的情商全部失灵了那般。
为天下计,不想让我动手吗?
以令的聪慧,她立刻明白了雷恩的立场,正因如此反倒迷惑,本地官府是肯定没这能力的,如果说是那位太傅的人,司岁台没道理不退。
走还是留?
雷恩的出现提供了一个台阶,她思虑两秒,果断和老鲤一起跑路。
杀司岁台不难,可双方撕破脸后,敌人杀之不绝!
“想走?!”疤脸壮汉顿时怒了,他刚才也在浮想联翩,矛头最终指向太傅,可箭在弦上,这人身份已经无所谓了。
杀!!
杀气从身后传来,老鲤忍不住转过头,只见一袭黑影顺着长街冲来,速度快的惊人。
这种气息,边军精锐?
他正在愕然,骤然听到‘铛’的一声巨响,瞬起瞬灭的火花让他眯起眼,只见那残影已经停住,长剑正拦在大刀之上。
“不管你是谁,想活就走!”壮汉僵硬的扭过头,看到长剑拦在刀身,对方双脚已踩裂青石板地面,退后了半米有余。
警告严厉,无论是谁卷入朝堂党争都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剑客只看他一眼,点了点地上的窟窿,淡淡道:
“你过线了。”
“过你吗的线!!”壮汉一阵暴怒,力从足下起,顺着腰传导至手臂,往上一荡。
一刀斩升龙!
力量聚为一线,压在身上的剑立刻松开,雷恩轻飘飘的飞起,顺着惯性,以剑杵地,整个人荡了起来,对着冲来的红袍战士就是一记飞踹。
砰!
脚与手臂相交,各自后退几步,只是壮汉身体伏下,恰好让出射界。
雷恩滑出几米,刚刚站定,就见五六个红袍人抬起法杖。
地裂!
重压!
湮灭!
三道强大的法术作用在身上,地面裂开仿佛张开嘴,头顶空气变得如铅般沉重,将他整个人压进地缝,而刚才裂开的地面又随之合拢,把剑客吞没。
石板恢复如初,平整的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壮汉甩了甩手,低喝道:“追!”
一声令下,红袍人顺着长街追去,前面的都手持大斧长戟等重武器,红抛下的盔甲哗啦啦作响,但他们刚跑了几步——
轰!!
拔起而起的银色弧光切开地面,斩断长街,青石板碎片泼洒的满天都是,两人避闪不及立刻被刨成两段,而其余人则四下散开。
三位天师合击而不死!?
壮汉眼角一跳,随即不断后退,只见青石板地面被持续分开,那剑光如影随形。
哗啦啦——
碎石夹杂着泥土乱飞,这一退就是十余步,然后剑光一收,一个黑影从地下跃起,飞到他的头上,双手持剑重重下斩。
铛!!
沉闷的音爆声中,百米内的窗户全部碎裂,壮汉的小腿已没入地中,金环大刀崩出个缺口,脸色涨红,耳畔嗡嗡作响,他看剑客再次举剑,集中全身力量于双手,结果剑光并未斩下。
沉重在瞬间变化为轻柔,扭腰斩向身后。
哗——
剑过,头飞,一个挺戟偷袭的秉烛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瞬间变成两截,而左侧双手持斧的秉烛人连忙止步,可惜雷恩比他更快。
滚刀!
身体伏下往前一滚,厚重长剑贴地扫过,两条大腿顿时遗留在地,他正往后仰倒,雷恩却抓住了他的袍子往身后一甩。
轰!
一道湛蓝的雷电照亮长街,又在空中与这人撞上,顿时炸的血肉横飞,那团血雾在刹那间遮蔽视野,又很快被一道黑乎乎的东西给洞穿。
噗!
释放雷电的天师还没看清楚情况,就感觉整个人飞了起来,整个人飞到百米之外的墙壁上,余光瞥见胸口插着柄长戟,脑袋一垂,死了。
雷恩并没有看自己的战果,甚至没有丝毫的停顿,长戟脱手,他又往后一跃,碎石已经将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汇聚,形成了一个石棺。
他倒着走,速度却比冲锋的敌人还要快,数秒之后,又豁然顿住。
哗啦!
足跟后的地面忽然炸开,一个手持小臂粗铁索的人跳了出来,他瞪着眼,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作为捆缚者,只要用零点一秒就能用镔铁锁链把敌人困住,结果这剑客居然‘脑后长眼’!?
‘我没有预知能力,但我有透视外挂。’雷恩笑着挽了个剑花,长剑换做反手,二话不说就往背后捅去。
寒光在捆缚眼中放大,兴许是生死激发本能,粗壮的锁链捆住长剑往身侧一掠。
缚剑!
咻——
尖啸在耳畔响起,剑光贴着脸擦过,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涌现,他感觉整个人就旋转起来。
荡剑。
雷恩转动着手腕,以绝对力量带动几百斤的物体做离心运动,双脚生莲,以连环步连续后退。
雷光在面前炸开,腰刀斩在身前,可他如唱戏般转动着身体和手腕,忽的一顿。
去!!
锁链脱手,如同掉落的电风扇一样高速而沉重的扫过大街,那两名斩空的秉烛人还没收刀,就感觉劲风刮到了脸前。
砰!砰!
几声闷响次第响起,骨骼碎裂,鲜血狂飙,一侧房屋骤然被砸破,响起声女性尖叫。
锁链脱手,雷恩的旋转也已经停步,足尖一垫——
砰!!
爆鸣声中,他向前疯狂冲刺,明明后动,却追上了先前抛出的锁链。
链在前,人在后,似有万钧之力的锁链乌拉拉的扫过长街,哪有人敢强行挡下,便纷纷四散躲避,然而躲过了锁链,接踵而至的剑客却闪不开,只觉得黑影从身侧闪过,一抹血光在空中绽放。
壮汉终于把自己的腿抽了出来,见到这一幕双眸通红。
沉重的锁链,迅捷的剑客,长刀掠过,一颗头颅飞上天空,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了一句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雷恩冲回了行裕客栈之前,终于追上了锁链,长剑一挑,手腕反着拧动,那飞速旋转的锁链竟然停了下来,随手抛到旁边砸碎一面院墙,紧接着,他又挽了个明媚的剑花,反手将长剑插回之前的窟窿里,这才清冷的抬起头。
十余具无头尸体散落各处,鲜血顺着石板缝隙流淌,待站直身体,那目光不言自明。
过界者,死!
长街死一般的寂静,悄悄窥视的郑清钺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立,既有悚然,也有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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