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等分的欧洲亲王 第127章

作者:余道安

你几个女人,根本就不应该独立,应该被我们男人领导!

所以哈尔伯施塔特主教阿努尔夫,就对奎德林堡耿耿于怀,一直宣称他对这座修道院有‘精神领导权’,这里的女人必须听他的话。

长公主还没死,他就干这么干,长公主要是不幸走了,阿努尔夫不得派遣教士们杀到修道院里强行接管?

杰弗里顿时生气了,拍着剑柄叫唤:“伯爵的妈您别着急,我记得奎德林堡修道院院长可是皇帝御赐,坐在帝国议会上首,不受任何人管辖的院长。我这就调集我的人马,去哈尔伯施塔特城教训那狗主教一顿。”

安德尔海娜被杰弗里三番五次的扣帽子给激怒了,她端庄得站起来,厉声训斥杰弗里:“不许再胡说。我从来都没有嫁人,也没有生儿子……”

这时,居住在这里的女贵种们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长公主和霍腾的关系,根本没有杰弗里意会得那么亲密。

但是有聪明人站了出来。

她咬着长公主的耳朵:“长公主,我们奎德林堡修道院是法律明确的独立世俗修道院,那阿努尔夫都敢不断骚扰您,您想想您妹妹,索菲娅公主的甘德斯海姆修道院,总是被当地的希尔德斯海姆主教骚扰,这骚扰都已经持续13年了,您不如认下霍腾,让他来帮助您姐妹俩摆脱主教的骚扰。”

这让长公主左右为难,一时涨红了脸。

奎德林堡的法权明确,争端还不算大。但是隔壁更加富裕的甘德斯海姆修道院,可是从13年前开始就被当地主教持续骚扰,不断声明男人对女人有领导权。这场争端甚至成为最近几年帝国内的最大争议事件,引得国王公爵们也侧目其中。

这件事的起因,是当时年龄很小的二公主索菲娅坚持她的任命应该由美因茨教区的大主教,也就是布尔嘉德的老师威利基斯来祝圣。但甘德斯海姆修道院在初创立时,是在希尔德斯海姆教区的。可四年之后,修道院挪了挪位置,跨在美因茨教区的边境上。

于是,在美因茨大主教与希尔德斯海姆主教之间的冲突就不可避免的爆发,从二公主,到大主教,以及萨克森公国,这场争端持续13年还不止,去年二公主实际到任修道院长,反而让争端愈演愈烈。。

它还会再持续30年,用43年的时间去解决。

所以在目前,二公主索菲娅只能为之头疼困扰。

面对这种境况,长公主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她只能捏着裙角,低声抓起杰弗里,柔声吩咐:“我就……勉强认下吧。但我命令你,让霍腾亲自到奎德林堡来看望我,我有事情吩咐他。”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打他的,我赚我

杰弗里当然无比同意长公主的垂青。

但聪明机智又不要脸的杰弗里,也并没有忘记他惹下的大麻烦。

临出门前,杰弗里抓着身边人,低声道:“你带几个侠义骑士,找一些干净的、不惹是生非的好军队在这里为长公主站岗,千万不要开小差也不能骚扰民众。这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事,决不能耽搁了。”

属下们很不情愿,光站岗有啥劲儿?况且还得吃饭啊。

“吃饭?”杰弗里气笑了。

“嘿,你小子几个真是蠢不可及。哈茨山城寨里有什么?那是荒山野地,只有狗熊、野猪,铜矿和土匪。这里可是奎德林修道院,是全国最富裕的文化圣地。你们还害怕长公主不给你们吃的?”

于是就在杰弗里离开的第二天,长公主站在钟楼上,意外发现修道院周围出现了大量来自哈茨山子爵国的侠义骑士率领的流民军。数以百计的战士穿着破旧但还算干净的衣服,取代了之前守卫们站岗的位置,虎视眈眈的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信徒。

安德尔海娜派遣侍女前来询问,发现这些不要脸,也足够无耻的哈茨军,竟然向过路人自称是霍腾派来保护奎德林堡的长公主之军。还恬不知耻的到处传播霍腾作为长公主养子,以及身为奥托家近臣的光辉事迹。

顺带,他们还驱逐了从北边过来的,任何身上带有哈尔伯施塔特教区标志的教士,把那些持续不断骚扰这边女性的‘男权’主义者全都驱逐了回去。

长公主为此又羞又恼,但终于不被骚扰的贵女们纷纷拍手叫好。她们有钱,看外面那些悍勇之军有的连鞋都没有,直接掏出小荷包,在奎德林堡的织衣裁缝这里,给外面的军队一人发了一套制服。

没两天傍晚,二公主的车驾光临奎德林堡。以‘骄傲固执’著称的二公主可不好伺候,所以与门口的侠义军还起了摩擦。

“姐姐,外面那些老兵是哪来的?”索菲娅女士高挑的倩影人未见,清亮的凤音先飞至殿上。

“哎呀,还不是霍腾那个小子送来惹我麻烦的。”安德尔海娜一边生霍腾的闷气,但却对霍腾多了份特别的感觉。至少这股直接派军队粗暴上阵,暴打哈尔伯施塔特教区人手的行动就很让人解气。之前前后骂了两年,都解决不掉这件事,现在几百个兵痞就完美搞定,长公主真实体会到了武器之批判可以取代批判的武器。

二公主看大姐还在憋闷,找其他贵女们了解情况后,又掐着腰痛骂霍腾:“怎么光给奎德林堡派呢?这么偏心呢?难道我小时候没有带过他吗?快写信给霍腾,再给我甘德斯海姆派一批,凡是当地主教区的臣仆全都乱拳打出。”

“慢!”

大公主还是拦住了妹妹纤细的腰。她对贵女们吩咐:“你们出去,给他们换上奎德林堡旗帜服色的衣物和旗帜。这批军队虽然是霍腾的,却得让外人认为是我们的。顺带也多发粮食和金钱,多慰劳他们,要让他们忠诚于我们的修道院,我们姐妹,明白吗?”

心细如发的大公主大概清楚霍腾耍这些小手段的目的,无非是从她这里赚些名头来。可守大门的军队却不能轻易让霍腾掌管,不如笼络入自己的裙边。

自然,不会笼络到裙下那么近,这位置不会留给一般人。

二公主连连点头。

出过门,索菲娅公主又询问了奎德林堡驻军的数目,派人给霍腾的信上多添了几句。

“她的驻军要比姐姐多一倍!给长公主献了半个哈茨山,也得给她从鲁默河到甘德斯海姆的良田、桥梁和磨坊。”

霍腾拿到信之后,人都无语了。

他踹了杰弗里几脚,又气又笑地骂道:“真是有你啊,又是下跪又是叫妈,还给人派了五百个守军,你是恨不得赶紧去叫安德尔海娜妈,住奎德林堡那繁华销金窟吧?”

“哪会啊!”

杰弗里连连喊冤:“我就是完成您给我的任务啊。”

“你这完成得也太多了。现在好了,二公主非要比大公主强,要从我这里带走一千人军队,你说呢?我情急之下怎么安排她的防务?我要掏多少钱?”霍腾又踹了他几脚才解气。

当然,也不是没办法解决。

霍腾知道二公主也拿那些男教士没办法。给他几百个打手即可,但将领这方面得仔细一点,弄点忠诚可靠的老实人过去。

“去,你亲自到米尔豪森去挑选800名身家不错的难民,让他们带着家人妻女到甘德斯海姆修道院去。顺带选8个忠实可靠的骑士,我把那边的土地采邑分给他们,务必为二公主守好大门。千万要记住,必须告诉二公主,她的待遇比大公主多一倍。”

霍腾准备给这些人装备一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和鲜亮锃亮的甲叶,糊弄糊弄二公主。

杰弗里急忙翻身逃跑,继续做事了。

在围帘后坐着的阿德莱德与琼丝纷纷笑容满面的恭喜霍腾,阿德莱德更是一阵相逢扑面,贴到霍腾的胳膊上:“真是好主意,您的主意太妙了。”

这不是你的主意,什么时候推到我身上了?

霍腾虽然有点肉麻,但还挺受用。要不说这聪明的女人会做事呢?

“好好,你也出了不少力。这样,你以后就是我们宫廷……哦,现在还算不上宫廷,你也别住修道院,就担任咱们家的智囊,帮忙给内政外交出主意。”

激动兴奋的阿德莱德竟然当着琼丝的面,亲了霍腾一口,才扭着小腰妖娆多姿的出门。

而后面的琼丝这才大步走出来,霍腾急忙擦了擦吻痕,对自己的第一位妻子笑道:“笼络人心,逢场作戏嘛。”

“切,我还不知道你?”琼丝赏了他白眼,却搀着他的手说:“这女人诡计多端,但本性还算可靠,毕竟是康诺莎的堂姐。我呀,只怕她回头给你孕育孩子的话,她和国王之兄的女儿不好安排,而且毕竟是私生子。”

“没事儿,她又没名分,我知道怎么控制她。”霍腾安抚着琼丝,送她也出门。

阿德莱德要去修道院里会见城里的代表,琼丝则要出门带着军队,到隔壁的哥达城去巡查,实则是想要控制住那个城市。

次日,长公主在奎德林堡宣布感谢霍腾的赠与,并再次表态,她和霍腾只是关系亲近,并无实质养母关系。顺带把他的军队也收归旗下。

这一刻,霍腾的感觉就像便秘。

不只是因为和长公主的交往不能操之过急,还得徐徐图之,也包括时局下的各方乱局。

于战事上,波兰那边,波兰人的骑兵相当强大,可他们也缺粮,于是只能在东部附近活动;萨克森人,粮食运不到前线,军队饿晕一半。两方可谓是卧龙对凤雏,大家一起饿个半死强撑着。

于内,伯纳德坚决拒绝交出图林根的爵位;长公主、二公主,还只能说是恢复往日的联系;图林根贵族对霍腾也半鸟不鸟,普遍觉得霍腾还算不上老大。

这于内、于外的主要战略,全都卡在半道上。

“唉,这都是什么破事。”

捏着下巴端详地图的霍腾还在发愁如何破局时,便有信使从南方而来。

是巴伐利亚公爵,亨利五世,也就是霍腾情妇的小舅子,结盟的卢森堡家族的长子。

他派人告诉霍腾:“西法兰克国王罗贝尔二世还没牵到未婚妻的手,就因近亲结婚,被教皇开除教籍。上一周他终于口头上放弃婚姻,但却私下里准备在兰斯大教堂成婚,可兰斯大主教不但严词拒绝,还将其曝光出来,惹得教会全都在痛骂罗贝尔毫无廉耻之心与虔诚之意。”

这番话的言下之意,恐怕就是西边的上、下洛林两家,要更深一步的牵扯到西法兰克王位之争上,让国王康拉德无力抽身。

而霍腾突然有个好想法。

“伯纳德他不给我爵位,我正好借着机会,找康拉德讹一个出来。他打他的,我赚我的!”

在屋里徘徊两步,志得意满的霍腾突然又看到长公主的信。

他的手指放在上面敲了敲,戏谑道:“就像和长公主的攀亲戚大戏,那也是她打她的,我赚我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再吞魏玛

包岑,罗马尼亚帝国的东大门。卢萨蒂亚边境领的首府。

在939年,伟大的格罗狂飙突进的超级大东征之前,这里是斯拉夫人索布族的家园。

那一年,出身卑微,作为奥托大帝的庭臣,父亲原先是奥托大帝父亲的教父,伟大的格罗则仅仅是普通的边境军事领袖。格罗却在这一年,做了一次可怕的鸿门宴。

他邀请了30个斯拉夫酋长,然后在宴会中一个不留的斩杀,仅有一人意外逃窜,死里逃生。二十九个酋长,以及数以百计的仆从和奴仆全被格罗斩杀殆尽,比冰与火之歌的血色婚礼更加朴实无华,却也更加血腥。

从939年到960年,21年的时间里,伟大的格罗凭借自己组织的‘追随者军团’,这一完全脱产的战士团体,按着斯拉夫人从南打到北,大概是德意志东征最早的践行者。这足足有冷战时东德共和国般大的国土,都是格罗打下来的,所以在他手上创立的藩侯国与边境领,被合称为格罗尼斯藩侯国,他死后分裂出了北方、东方、迈森、梅泽堡与蔡茨五个藩侯国。他活着的时候,甚至被认为是萨克森人中的最伟大者。

尽管他出身不高。

相比这位20年干下一个东德的超级猛男,霍腾还算不上什么。

不只是霍腾偶尔会这样想,连波兰大公波列斯拉夫也是这样想的。

包岑城下,被波兰的格涅兹诺大主教任命为上卢萨蒂亚伯爵,投靠波兰人的埃卡德家的冈瑟林,被一根马鞭砸到头上,憋屈的倒在地上,却不敢有所抗言。

“哈哈哈,真是个废物。让你找二百车粮食你都搜集不到,我要你和用?霍腾小贼不足挂齿,区区被蝇头小利拌住腿脚的势利小鬼,手提带甲五千不敢进入梅泽堡,躲在图林根的花花繁荣世界里数钱,和你一样是个废物。等我粮食凑足,上有半人马战将、奴隶巨人、奴隶野兽武士,下有波兰骠骑,克拉科夫森林武士,我上万大军推平迈森岂非信手拈来?而你却耽搁了我的大事。”

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小巨人傲然战立在山岗上,训斥着以冈瑟林为首的一批投诚派。

冈瑟林无语凝噎,没想到向波兰人屈膝换来的伯爵之位,也没那么好过。那些更加倒霉的德意志化斯拉夫贵族就更不满了,他们围绕在大公身边,三跪再拜:“伟大的波列斯拉夫大公,请您明鉴!夏季暴雨,淹死您的半人马战将数十头,奴隶巨人两头,还不断征发粮食,我们的部落民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蠢货,叫国王陛下!”波列斯拉夫勃然大怒,连打带踹,将权贵们打得屁滚尿流。

除了这些投诚派,另一些在小雨中,被枷锁着脖子的奴隶面无表情的望着波兰军队。他们正是在格罗东征时,沦落为农奴的斯拉夫奴隶。

一开始,罗马尼亚皇帝宣称他们不信仰上帝,所以必须沦为奴隶。

然后他们皈依基督教,发现就算成为基督徒,还是要当奴隶。

于是他们寄希望于同胞亲族的波兰人,能带自己脱离农奴境地。谁成想波兰大公来了之后,非但不解放这些可怜的斯拉夫奴隶,甚至还将他们粗暴无礼的抓起来,逼迫农奴们饿着肚子,帮王室军队运送粮食。每一辆从东向西的运粮车下,都有一具农奴的尸骨。

不止如此。

死掉的农奴,他们的家室妻女马上会被波兰军队侵占,他们的尸骨会被拖去喂养豺狼和奴隶野兽人,生前凄惨,死得更加毫无尊严。

耀武扬威的波兰王室辖下权贵们咯咯肥头大耳,腰粗若水桶,陪着他们自封的波兰国王在包岑城里胡作非为,早已惹得天怒人怨。

民心?

统治?

对于国王来说,只要军队在手,哪怕将包岑压榨到一丝不剩,也是无所谓的事。

包岑,很快就民不聊生。不管是斯拉夫人,还是德意志人,民众纷纷西逃到迈森领境内,追求那一丝一毫的求生尊严。

再这么搞下去,上卢萨蒂亚眼看便要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了,波兰大公国的国家首相,格涅兹诺大主教拉迪姆·戈登,看在眼里,也忍不住找国王讨论问题。

拉迪姆·戈登,虽然是波兰的大主教,却是波西米亚公国的王子。因为那边发生的政变与针对贵族的大屠杀而北逃。

他望着相传有巨人血脉,因而粗悍到骑不上马的国王,低声恳求:“陛下,不能再这么肆虐下去了。农奴得不到解放,农民刚收割的粮食就被一扫而空。到处都是空置的村落,卢萨蒂亚眼看要变成无人鬼区。我们不是为了扶持冈瑟林的继承权,以兄死弟及的理由使其继承迈森吗?”

谁知在外人看来粗鄙狂野,善于玩女人生孩子的波列斯拉夫国王,却露出奸诈的笑容:“这就是你不懂了。罗马尼亚势大,我们波兰势小。我的要求不多,就是割让包岑附近还给我们,其他的卢萨蒂亚地界留给冈瑟林。现在榨干这片土地,是为了防止他们给法兰克人当狗腿子。我先让它荒无人烟,那罗马国王才会割给我啊。”

“这……”王子大主教对这残酷的理论感到憋闷。

可他也没有办法阻挠,只能尽量调配粮食,让波兰人的大军得以填饱肚子。

传说巨人大多愚笨不堪,这波列斯拉夫却精明如鬼,真不知是巨人绿了他祖宗,还是他祖宗绿了巨人。

无论哪一个,都说明他祖宗和祖母的体格应该很棒,不管是牙签搅大缸,或是小人骑大马都撑得下。

……

在波兰人貌似粗悍,实则没有多少动静的耀武扬威中,这个冬天逐渐到来。

德国冬将军的威力,虽然远没有莫斯科那么残酷,却有着缓慢而致命的寒冷。

这里冬日的平均气温在零下到零下五度徘徊,但丰沛的水汽却让这寒冷刺入骨髓,不敢呆在室外太久。魔法般的微妙寒冷时常让赶路者倒毙于路途。

在这样的日子里,图林根人只会躲在家里一边痛骂混乱的时局,一边迷茫的探寻前进的方向。

在埃尔福特城下,几个下层权贵卫兵操着手蹲在一起烤火,顺带聊天。

其中一个说:“听说了吗?魏玛主教因为贪污腐败,被霍腾抓起来扭送到美因茨教廷审判去了。这霍腾也还真不错,可算是把那老贪官给整走了。”

“切,都是假的。我跟你们说说里面的门道,霍腾那是个什么肉都吃的恶狼,魏玛伯国绝嗣了,主教也被他抓去审判了,你说魏玛还剩下什么人?还不是被霍腾收入囊中?”旁边的人对霍腾没好感,诋毁不已的痛骂。

“唉,要说霍腾人也不错。”

“我觉得不行……”

几个人吵吵嚷嚷着,突然看到一骑西来,大群农民骑弓手踏破初冬的暖阳,带着一批土匪的人头回到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