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道安
“公爵，弗罗茨瓦夫城投降了。但是他们说，城里已经没有多少资金、货物，全都被波列斯拉夫给抢走了。”阿德莱布带着宪兵们垂头丧气的回来。
这座城由波西米亚人建立，波兰人征服，德意志人在这里做生意，还有到处都有的犹太佬在放贷，维京人在这里销赃，因此霍腾早就知道，弗罗茨瓦夫百分之百受不住的。
“谁让你进去了？把我们的人都喊回来。告诉城里的家伙，战争还在继续，接着打，不准停。”霍腾踹了阿德莱布一脚，好笑的吩咐。
“什么？”
阿德莱布一步三回头，好奇霍腾的脑袋出啥问题了。
城都投降了，为什么还打？
况且城里真的不剩下多少粮食和军队了。那些被刮地三尺的盐商、银商、犹太人，几乎没剩多少钱财。
霍腾这边，却喊来了一群直属于自己的刺客，吩咐他们出去散播假消息。
很快，这些刺客就带着霍腾的任命飞奔向了波兹南、格涅兹诺等北方中心城镇。
他们告诉那里的人，在弗罗茨瓦夫，远道而来的霍腾军队因为缺乏攻城武器，并且军心涣散而久攻不下。
据说城之所以死战不退，是因为城里还有整个西里西亚地区今年生产的盐与银子，那是一笔上帝看了都发疯的财富。波列斯拉夫来的时候，他们将其藏了起来。结果霍腾来势汹汹，把这笔钱财堵在城里。现在那些商人发了疯，宁可花重金购买维京人为他效力都不投降。
这两个消息互相印证，又互相联系，编的有鼻子有眼，勾引着波列斯拉夫。
“不不不，我绝对不去。”波列斯拉夫刚刚从格尔利茨城的伏击战惨败的阴影里勉强爬出来，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上霍腾的当了。
直到他听说，他已经被波
兰国家教会、迈森教会、哥廷根教会联合宣布开除教籍，他的国王之位已经不被基督文明世界所容许。
霍腾...准备把波兰王位留给自己的私生子以利亚。
波列斯拉夫要疯了。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天卡文了，好在写了出来。
第四百零四章 到底是谁的加冕
波列斯拉夫备受折磨。
他蹲在房间的角落，十分纠结的拽着大把大把的头发，琢磨到底在一场惨败之后，是否应当再次到南方的西里西亚地区与霍腾一战。
“我要出兵，我不能出兵...”
没有人比他更纠结了。
虽然他已经决定脱离基督教体系，并找来了一堆斯拉夫神话的德鲁伊之流来为自己张目，但自从小时候开始的基督教教育还是带给他很大的心理压力。接受斯拉夫神话，就意味着要回到那种茹毛饮血，没有先进科技，没有精神慰藉，连酿酒技术都十分落后的状态。
接受基督教，接受以罗马文化、罗马-日耳曼文化为主导的先进体系，接受他的全部。
抛弃基督教，抛弃先进的文化体系，抛弃他的全部。
说的真实一点，波列斯拉夫根本没准备离开基督教的光芒，他只是需要反基督教的旗帜，来聚集反抗军来和代表基督教的霍腾对抗。
等对抗结束，该基督化还是得基督化。
正是经典战术，假意改信，日后悔过。
但基督化的主导权，将从德意志转入到波列斯拉夫的手中。他要主导基督世界，要进入德意志，甚至还要当选为国王与皇帝，取代曾经赏识过他的奥托三世。
正因如此，霍腾逼迫各个地方教会宣布波列斯拉夫要被开除教籍，不再被允许成为国王的行为，完全命中了他的死穴。
他可以接受霍腾上他老婆，战败者就是这个待遇。他也骑过别人的老婆，没有心理负担。
他不能接受霍腾除他教籍，这可是事关君王地位的命脉。
老婆可以没有，权势不能不有。
他太纠结，以至于只用了几天，就大把大把的脱发，把自己本就高昂的发际线，从两颊偏高，退成了u型地中海。
在弗罗茨瓦夫，也就是西里西亚的首府，霍腾正在优哉游哉的望着远处的城墙。
正常的攻城战，守军总是要警惕戒备，而弗罗茨瓦夫的守军，却是恨不得双膝跪地，恳求霍腾不要再玩什么攻城战了。
每天哥廷根军都要敲锣打鼓，推着攻城塔练习攻城的步骤。尤其是经历在格尔利茨的埋伏之后，如何去锤炼年轻新兵的战斗意志，也成为一个课题。让新人士兵们推着云梯和攻城锤，向弗罗茨瓦夫的城墙发起冲锋，就是一个十分良好的锻炼机会。
只是实在苦了城里的守军，每天都要被攻上城墙暴打一顿。
不抵抗吧，要被打。
抵抗吧，被打的更惨了。尤其是那些被迫推攻城锤的倒霉蛋，累得半死不活也要踹他们几脚。
“看，现在负责攀爬城墙的就是来自卡塞尔的猎人百人团。他们爬树是个好手，连云梯都不用。”格雷布将军非常自豪的展示自己的下属。
但霍腾抬起望远镜仔细一看，发现队徽上刻的是‘巨熊’，那是从属于巨熊骑士的异端教徒，诺亚百人团的标志。
“你拍错马屁了，那是巨熊纳图尔的人。”霍腾无情的吐槽，带起纳图尔丧心病狂的哈哈大笑。让格雷布无地自容。
“这里距离城墙太远了。”格雷布为自己辩护。
霍腾把玩着手中的筒子，仔细观察城墙上守军的表现：“但我有这个，纯天然水晶磨制打造的望远镜，十分珍贵。我知道是哪个百人队在努力作战，哪个在懈怠。”
来自波西米亚的水晶、马赛克玻璃，正源源不断的通过皇帝商路的水道，进入哥廷根。为了更好的绘制出完美的宗教壁画，罗姆尼森工程师又发挥出一项新的技能，他挑选几个巧手工匠，联系打磨水晶、马赛克，先从边角料开始，疯狂练习好几个月后，赫然产出不菲。
打磨水晶的技巧工匠，很快就会成为哥廷根城里收入最高的工匠职业之一。
霍腾手里的水晶望远镜，就是他们的产品。
今天的攻城模拟很快结束，城里人已经连卫兵都不想凑了，霍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他们累了，杀头就杀头，何必如此折磨？
弗罗茨瓦夫城其实不算大，城里有数百个犹太人，这些犹太人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听闻以利亚加冕的消息，立即凑人凑钱，主动举着霍腾的旗帜到城外营地里恭贺以利亚王子的加冕。
这一招果然有效，德意志移民、波西米亚人与波兰人都纷纷派出代表，前来恭贺，营造出万民来朝的氛围。
借着这股东风，恩尼尔达带着以利亚一抵达，霍腾就迅速宣
布加冕仪式开始。
霍腾在码头边，看到了恩尼尔达凑出来的几千个贵族与士兵。
靓丽的红发闪烁，恩尼尔达抱着以利亚来到霍腾面前。
“好久不见。”恩尼尔达将孩子放在霍腾手中，低声说：“为了你的儿子，我可是费尽辛苦。”
“我可想死你了。”霍腾将恩尼尔达搂在怀里，却也小声笑着：“没事，等下我要用我的剑册封你为波兰女王。”
什么剑？
那当然是康诺莎、歌蒂斯迪乌都使用过的那把‘大宝剑’了。
“我会把我的账单寄给你。”恩尼尔达露出讨好、献媚的小神色，小鹿依人的模样如此特别。
霍腾也不着急：“没事，再来一个孩子吧。”
别开生面的见面会后，霍腾与恩尼尔达默契的开始合作。
霍腾填平了恩尼尔达在失去波兹南的领地后亏损的账目，恩尼尔达也在霍腾身边表演起了贤妻良母。
按照霍腾的理论，由于波列斯拉夫已经不配再成为国王，他的教籍被开除，不算是基督徒，所以恩尼尔达已经可以合理的提出离婚请求，彻底脱离原先的波兰王系。
但又因为恩尼尔达是波兰王国的女王，故而她将携带波兰王国的宣称权，作为未成年的王子以利亚的监国，继续监督这个国家的存续。
这一套比较绕，可在操作上是合乎规范的。
两日后，霍腾与恩尼尔达一起在弗罗茨瓦夫的教堂里，为以利亚举行加冕仪式。
虽然理论上，弗罗茨瓦夫还是没有陷落，这里是敌国范围。
在敌人的城市里加冕为君主，十分黑色幽默。
波西米亚人、波兰人、德意志人、犹太人、维京人，本城的五族居民三千多人派出代表，也代表西里西亚整块区域，向坐在主教席位上的以利亚王子行礼。
恩尼尔达王后...不，女王陛下，开幕致辞。
“波列斯拉夫背弃了上帝，而上帝也将惩罚波列斯拉夫。愚蠢者终将死于他的愚蠢，但虔诚者永远不会被上帝所抛弃。因此，我恳求大家继续追随王子以利亚的脚步，保卫波兰王国的法统。而与此同时，我只是一介女人。圣经上说，女人应当服从自己的丈夫。我已没有丈夫，但我还有霍腾?博文登...”
恩尼尔达女王转身牵着霍腾的手，向众人恳求：“请求大家，支持哥廷根公爵对波兰王国的监护权。”
监护权？
大家的命都挂在霍腾的手上了，还谈什么监护权？
“我们支持您的决定。”西里西亚的代表们一致赞许。
拉迪姆?戈登主教，重新穿戴起他波兰主教服饰，手举着火红的绒垫，出现在加冕仪式的后方。
其上，摆放着一顶仿制的波兰王冠。
拉迪姆叹了口气，感慨着自己的晚节不保，出面道：“遵循着上帝的旨意。无耻的波列斯拉夫已经被革除教籍、驱逐出基督世界的行列。然而上帝不允许一个王国没有国王，正如一个家庭不能失去丈夫。所以，王子以利亚，登基吧！”
此时，旁边的神父送上象征世俗权力的权杖，以及象征基督掌握世界的金苹果宝球。
按照仪式，原本拉迪姆应当发表三声讽谏，以警示国王不可胡作非为。
可对一个小孩有什么说的？
拉迪姆举起香炉，里面燃烧着亚麻。
燃烧的亚麻，会迅速干燥成灰。
隐喻着王权并非永恒，哪怕是生命，在上帝面前也不过是一瞬间。所以作为君王，不可以放纵自己。
这是罗马教皇、罗马皇帝加冕时都要经历的传统环节。
但对于一个三岁，只知道吸奶、拉屎的孩子来说，让他理解这一层道理，远比教化一个正常成年人要难得多。
当亚麻的灰烬落在以利亚的头上时，恩尼尔达有些难以自控。
只有站在加冕仪式的正中央，才越发理解权力的意义。她从被霍腾的军队俘虏，到爬上霍腾的床，不正是为的这一刻吗？
突然，以利亚手一松，权杖和金苹果一起掉落。
恩尼尔达眼疾手快，抓起权杖紧紧的搂在怀里；霍腾也猛然伸手，托举起金苹果。
奸夫淫妇互相对视，尴尬一笑。
于是，当加冕仪式到结束的时候，变成了异常滑稽的场面。
恩尼尔达作为波兰王后，手里抓着象征世俗权柄的权杖；作为哥廷根公爵与波兰事务大臣的霍腾，手里举着象征宗教权威的金苹果。
仅有三岁的孩子以利亚，他蹲在绒垫上，头戴着沉重的王冠不知所措。
一家三口，如此离谱。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天是端午节，就发三千字的大章吧，让俺也体验一下节日的快乐。
第四百零五章 监国与睾丸
权杖，象征着掌握世俗的权柄。
恩尼尔达一
手拿着金色的权杖，一手抓着银剑，在弗罗茨瓦夫的教堂后殿中欣喜的回转。
权杖从很久以前的巴比伦时代就被认为是权利的象征，由神的代行祭祀们掌管。教士的牧羊杖、罗马的奥古斯都权杖、法西斯束棒，这个棒棒总是如此迷人。
金苹果宝球，同样是罗马人带来的特色。
这是一个由一横一竖的‘t’字纹路包裹的金色宝球，象征着整个世界。
在古典时代人的世界观中，整个世界被划分为亚细亚洲、阿非利加州与欧罗巴洲，‘t’字纹路一横一竖切开宝球，上方两个小的部分，分别是非洲和欧洲，下方大的部分则是亚洲。
这是因为在希腊-罗马人的世界观中，他们所在的世界中心为地中海，希腊、罗马代表欧洲，埃及、阿非利加、突尼斯等整个地中海南侧区域代表非洲。两者看起来都不大，反而是容纳了波斯、亚美尼亚、小亚细亚、印度、秦等大国的亚洲最为广博。亚历山大大帝可以见证。
之所以非洲在左上角，是因为宝珠上的方位不同。左南右北，上西下东。
这并不代表他们认为地球是圆的，只不过金苹果的确表现出了一部分圆的特征。
在基督教统治罗马之前，宝珠上没有十字架。
但当基督教上位之后，将各种各样的多彩文化完全改造为基督教内容后，宝珠便被冠以十字架，因为三个区域暗合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而十字架在上又代表着上帝掌握全球。
一般的国王要左手抓宝珠，右手拿权杖。只不过不是没有特例。查理曼大帝登基的时候，就没有拿权杖，而是握着他的宝剑。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象征宗教统治世界的宝珠不会少。
因此，宝珠也被恩尼尔达抓在手中。
不过很快，美丽的波兰王后就被霍腾抱起来，完全的掌握住了她的两个半球。
对于恩尼尔达，霍腾总有一种破坏性的快感。就像红杏出墙后的人，会感到背德般的刺激。
“你知道吗？奥托大帝的父亲，捕鸟者亨利皇帝，他的外号是无柄之剑。因为他的登基仪式并不正规，甚至没有经历过涂抹圣油、祝圣仪式。因此教皇称他为‘无柄之剑’。我们的小以利亚也没有经过涂抹圣油与祝圣祈祷，你说，他的外号会是什么？”
严格来说，奥托王朝从奥托大帝、历经二代三代而终止。但实际上，以萨克森王朝来论，奥托大帝的父亲，捕鸟者亨利才是整个王朝的开创者，对查理曼开创的加洛林王朝起到继往开来的转折。
查理曼大帝曾经屠杀萨克森王国的人，以迫使他们臣服并转信基督教。
而他的王朝崩塌后，来自萨克森的捕鸟者亨利、奥托大帝父子，反而继承并扛起了他的旗帜。现在同样来自萨克森的霍腾，也要再次高举罗马鹰旗。真是一个绝妙的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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