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幸福中沉沦 第187章

一路上，众人也曾遇到过不少事情，比如在途经阿尔比斯山时遇见了山贼，在闻声山谷和魔物进行战斗。

艾西瓦娜始终躲在李二狗身后，李二狗也趁此机会观察艾西瓦娜的反应，发现艾西瓦娜无论遇到多么危机的关头，都十分冷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对此艾西瓦娜的解释是：

“因为我相信二狗会保护我，就算二狗没能化险为夷，我也可以和二狗死在一起，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

夜里，李二狗会如往日那般陪伴艾西瓦娜跳舞，在相处的这几天时间里，李二狗也渐渐开始和学生们熟络起来，七十余人的姓名，李二狗已经全部记下，每个人的个性李二狗也都大致掌握。

终于在大概一周后，众人来到了维尔纳王国首都的城门附近，由于现在夜深，因此众人打算第二天一早再进城，今晚在野外驻扎营地休息。

在这一周时间里，李二狗七十余人的队伍也不知不觉间扩张到了一百人之多，或许是因为人多的缘故，李二狗对于此次讨伐恶魔吹笛人的信心更加充足了几分。

“还觉得害怕吗？”

李二狗坐在奥琳娜公主身旁轻声询问。

“我看起来像是在害怕吗？”

“我发现你经常一个人发呆，像是在回忆些什么，每次都脸色苍白，我很担心你啊。”

奥琳娜公主瞪了李二狗一眼，看起来格外强势且具有攻击性，但是和之前相比，她在单独和李二狗相处时，已经不会再露出阴沉的表情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曾不敢面对的过去，只要战胜过去的自己就好了。”

“哼，这种漂亮话用不着你对我说。”奥琳娜公主有些脸红，似乎想起几天前遭遇吹笛人时的窘态。

当时她在听到笛声后，精神险些崩溃，泣不成声，甚至还死死抱紧李二狗的身体不放，这件事至今被奥琳娜公主视为耻辱。

“你已经忘记了吧？”

“什么事？”

“别装糊涂。”

“如果你不问，我肯定早就忘记了。”

“话说你和艾薇是怎么认识的？”

奥琳娜公主假装漫不经心的问。

于是，李二狗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从误入一场战争，到被奴隶贩子贩卖，再到在角斗场，全部都说了出来。

在李二狗眼中，这些关于自己情报稍微调查就可以得知，因此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艾薇那个婊.子真是捡了狗屎运，过去她在我眼中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对手，但现在，我也不得不开始重视她了。”

“我认为你作为一国公主，刚才的言语略显粗俗。”

“首先我是一个军人，其次才是公主，我在蔚蓝帝国的影响力仅次于伦德施泰特元帅。”奥琳娜公主格外骄傲的说，“如果你想离开艾薇，投奔我帐下，我可以为你特意开绿灯。”

“那倒不必，我之后并没有去蔚蓝帝国的打算。”

“三年后，你要回东洲帝国吗？”

“我要帮助我的恋人复国。”

“你还真是个浪漫的人啊，刚才你的侧脸……”

“怎么了？”

“我想让你当我的模特，画一张画像，只可惜我现在没有画笔和白纸，不过你可别误会，我依旧将你当作敌人，今后如果你还和艾薇站在一起，我不介意顺便将你踩在脚下。”

“我希望你和艾薇成为朋友。”

“不可能，我和她之间的仇恨唯有鲜血才能洗刷，过去的我本以为我和艾薇单方面的友谊，能让两国的仇恨彻底化解，但后来我知道我错了，个人的友谊在国家的仇恨下，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我不怪她，我只怪当时的我太天真，相信了与她的友谊。”

奥琳娜召唤出两具人偶。

是新娘和女仆，空洞的眼睛是宝石制作而成的，奥琳娜看向人偶时，露出了少见的温柔。

两个人偶轻轻将奥琳娜拥在怀中，美丽如画。

但在温柔的画面下，奥琳娜公主的语气却更加决绝。

“劝你早日离开艾薇，只要我还活着，我早晚会发动战争毁掉盛璐尔王国。”

第96章 进入维尔纳城

第二天醒来之时，周围已被白色的浓雾所覆盖，能见度几乎为零。

在这种粘稠的环境下，感觉就像是被怪物吞入了胃中，接下来的命运就是被怪物一点一点消化殆尽。

牵着艾西瓦娜的小手走出帐篷，营地内的学生们大部分都已经醒来，开始忙碌着各自的工作。

“嘿，早安，李子衿先生，这里有刚烤好的烤奶酪饼。”

虽然蔚蓝帝国的军人给人的印象十分刻板严肃，但海因茨却已经和东洲帝国的学生们打成了一片，早餐做得不亦乐乎，期间海因茨甚至还向一个长相不错的东洲女学生搭讪。

朝海因茨友好的露出微笑之后，李二狗坐了下来，接过烤饼和豌豆汤与艾西瓦娜开始就餐。

刚吃完不多一会，一支由七个国家组成的二十人侦察小队赶了回来，并带来消息，今天这场大雾的能见度只有二百余米左右，四周不要说魔物了，连只鸟都没有。

初步判断，这场浓雾肯定和恶魔脱不了关系，在这种环境下战斗，实力肯定会被大幅度削弱。

“李子衿大人，我们还要讨伐恶魔吗？”东洲帝国吕宋总督之子杜飞虎一脸恭敬的询问。

虽说是询问，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经有些打退堂鼓了，像他这样的学生并不在少数，他们自身拥有不错的实力，可却畏惧与恶魔交战，如果战胜恶魔固然皆大欢喜，可一旦输给恶魔，那么连痛痛快快的死亡都会成为一种奢望，恶魔最喜爱的事情就是一点一点将人折磨致死，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几天，几个月甚至一年。

就在这时，倚靠在树旁的血族少女梅琳忽然抖了抖手腕，银色锋芒一闪而过，随即远处传来刺耳的惨叫。

“什么声音？”

众人立刻前去调查，走上前去，看到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被飞刀命中瞳孔，在草地上不停挣扎，像是生物一样。

梅琳走上前，缓缓将飞刀从眼球上拔下来，那颗眼球很快就不动了。

“刚才那是忍术吗？”

李二狗观察到了梅琳的出手姿势，感觉与信川风华子教给自己的手里剑之术有点相似。

“血族的刺杀术罢了，”梅琳一脸淡定的看向李二狗，“李子衿大人，我们血族与忍者都是靠夜幕才能存活的，所以这种程度的手段您无须惊讶。”

“梅琳，你是怎么在大雾中看清的？”

“血族的视力天生便优于其他种族，没什么好奇怪的。”

此时此刻，学生们也都纷纷将目光交集在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梅琳身上，大家都看得出梅琳不可能只有四十七级，她在扮演弱者，就连她那土里土气的容貌也有可能是伪装。

“对了，梅琳，我想问问你，现在我们究竟该进还是该退？”

“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我们只能接受恶魔的邀请。”梅琳走到雾中，“这场大雾是恶魔创造的结界，想必不把恶魔彻底杀死，我们将无法从大雾中走出去，最终只会活活困死在这里。”

听到梅琳的话，学生们一片哗然，但能来圣痕学院就读的学生终究都是人中龙凤，很快便也恢复了冷静，宛如即将出鞘的利刃，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既然如此，那我们进城吧。”

李二狗说道。

维尔纳王国首都的城墙就在眼前，就在众人距离维尔纳城不到二百多米的时候，城门前的浓雾忽然散开，通往城内的大道清晰可见，在维尔纳城的城门口没有防守城门的士兵，被誉为艺术之都的城市散发着令人寒毛直竖的诡异氛围。

“大家最好站得密集一些，千万别散开，在这种地方一旦散开就再也找不到同伴了。”

左手攥紧艾西瓦娜的小手，右手单手持枪向前方探去，以防敌人布下陷阱，尤其是即将抵达城门口的时候，众人几乎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的观察四周一草一木，不肯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一旦疏忽，那就只剩死路一条。

终于，百余人的小队跨过了维尔纳城的城门，也就在跨过城门的同一时刻，浓雾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未有过浓雾一样，维尔纳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暖阳碧空如洗，蔚蓝色的天空就像是澄澈的湖泊。

这里是艺术之都维尔纳，这里的人们与生俱来拥有高贵的气质。

拉小提琴的流浪者演奏出的音乐堪比宫廷乐师，安详的老者正拿着画板绘画着耸立的哥特建筑，孩子们在石板小路上奔跑嬉戏，小贩用宛如歌剧演员般的歌喉叫卖着当地的小吃。

好一座城市，不愧是艺术之都。

相比于盛璐尔王国的枫露城，这里没有高耸挺拔的建筑，却拥有着秩序井然的人民。

但是面对眼前这样一派美好的景象，李二狗却无法高兴起来。

因为前一刻还身处迷雾之中，下一秒就是繁华的维尔纳首都，这样的转变太过突兀，一同而来的学生们也警惕的看向四周，就连痴迷于艺术的奥琳娜公主也不敢有半点的松懈。

“名誉和权力都是低俗的装饰~?我们将它们挂在身上~?沉重得让我肌肉都分崩离析化作泥浆~?”

朝李二狗等人走来的歌唱者是一个身穿贵族袍服的年轻男人，他几乎一边跳着芭蕾一边唱歌，身上的长袍因为他的旋转而扬起，绸带在周身画出一道美丽的圆弧。

“尊敬的贵宾们，我们仁慈的菲利普五世早已恭候各位大驾，就由卑贱的我来为各位大人引路吧！”

他操着高亢的嗓音向李二狗等人行贵族礼，在他的身后是一队身穿银色铠甲的仪仗队，这等阵仗属实气派。

“朋友，能问你个问题吗？”李二狗就像是面对老朋友般微笑道。

“有什么问题请问吧，尊贵的客人。”

“你究竟是活人、死人还是恶魔？”

“噢，多么具有哲理性的问题啊，活人、死人还是恶魔。阁下，请问这之中有什么区别吗？这世界上所有的活人最终都会成为死人，这个世界所有的死人也都曾是活人，而且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他们都拥有着恶魔般纯粹的心肠，你是恶魔，我是恶魔，路易大帝是恶魔，腓特烈大帝是恶魔，农夫汤姆是恶魔，乞丐克拉伦斯也是恶魔。”年轻男人回过头，“所以，您问的是一句彻彻底底的废话，恶魔在每个人的心中，这世界从始至终都不存在纯粹的善。”

第97章 柏卢城的“肉”

数天以前，勃兰登堡王国的首都柏卢举国哀悼，受人尊敬的国王与世长辞，就在国王下葬的同时，一块异物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市政广场上，那是一块散发着香味的“肉”。

掉落的“肉”让人们无比的惶恐，就在这时，受人敬仰的大贤者走了出来，他双膝跪地，用高亢而又沙哑的嗓音说：

“这一定是陛下的转世！”

人们顿时炸开了锅，很多人同意大贤者的说法，因为陛下执政多年，让勃兰登堡王国吞并了三个王国和七个公国，成为首屈一指的地区性强权，他们希望国王始终陪在他们身边。

但也有人持反对意见，因为无论怎么看，这块脏兮兮的肉块都无法与陛下的圣人之躯相提并论，那位伟大的王拥有着威严的面孔以及健康的身材，年少时曾是数一数二的美男。

“朕的臣民们啊……”

声音听起来无比的清晰可见，好像就在身旁。

难道这块“肉”真的是陛下？

人们痛哭不已，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无须悲痛，朕与汝等将融为一体，吞噬朕生前未曾拥有过的土地。”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双手捧着“肉”的大贤者问道。

然而，已经没有了声音，“肉”在大贤者手中疯狂蠕动，下一秒钟，肉块爆炸了，大贤者人头落地，鲜血横流，他的身体被“肉”吃掉了，吸收了大贤者的身体后，“肉”像是吸水的海绵一样膨胀，将傻呆呆站在一旁的人民接二连三的吞噬腹中，很快市政广场便只剩下“肉”与被“肉”化为废墟的建筑了。

“朕的国家将再度复兴，与朕在一起吧，臣民们，荣辱与共吧，共赴死亡吧！”

变成“肉”的腓特烈大帝的肉体如今已经占据着整条街道，整座城市都散发着肉的香味。

他从不挑食，无论是人类还是鸟兽皆来者不拒，只要是肉，都可以被他利用起来。

面对着疯狂增殖的肉，人们只能疯狂逃窜着，但是一旦被“肉”触碰，便再无逃脱的可能，因为怀孕而无法逃窜的妇人被腓特烈大帝从脚尖开始吞噬，包裹。

紧接着，柏卢城的皇宫也沦陷了，皇后一边哭泣，一边从五米高的阳台纵身跳到肉海。

“亲爱的王，这样一来我们将永远在一起了。”

将军们、贵族们听闻“肉”是腓特烈大帝，也纷纷放下武器，朝“肉”奔跑过去，骑士们一边唱着军歌，一边无怨无悔的成为腓特烈大帝力量的一部分。

王子阿尔贝傻呆呆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幕，当被告知那个怪物是父王后，阿尔贝浑身发颤，他所爱的父王是那个仁慈宽厚、雄心壮志的腓特烈大帝，而不是“肉”。

“阿尔贝，我的宝贝，你也来吧。”

忽然，阿尔贝听见了王后的呼唤。

“我的友人阿尔贝啊，快点响应陛下的号召吧！”年少时的骑士好友也发出了声音，“在陛下的体内，我们将勇往无前。”

躯体被肉块吐了出来，刚刚被吞噬的王后、骑士以及阿尔贝的朋友们纷纷站在阿尔贝的面前，一步一步靠近。

“我绝对不要成为恶魔的血肉！”阿尔贝拔出父王临终前交给他的剑，发了疯似的朝友人砍了过去。

友人的脸在这一刻，忽然变成触手朝阿尔贝缠绕过去，王后、骑士、以及将军们的身体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乌贼般的触手，似乎试图想要将阿尔贝拖进“肉”中，让他也成为“肉”的养料。

如果，阿尔贝死在这里，就不会有阿尔贝三世的历史，更不会有勃兰登堡王国的空前繁荣，就连奥琳娜公主的诞生也将被改写，因为阿尔贝三世正是奥琳娜公主的祖先。

“救命，我不想死！父王求求你放过我，我要接替你的遗志，让我们民族彻底统一！”

但是阿尔贝的话语没有任何作用，触手依旧在将他的身体往肉块中拖动着，包容万物的“肉”用慈爱的声音说：

“朕必将统一整个民族，身为王子，你也必须为我们的光荣尽一份力，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吧，反正你的诞生从一开始，也是朕赋予的。”

阿尔贝的力量无法挣脱触手，他泪流满面，乞求父王网开一面，但恶魔从来没有怜悯可言，与恶魔达成交易的腓特烈大帝是个连孕妇都会吞食的存在。

正当“肉”张开大嘴想要吃掉阿尔贝王子之时，整个宫殿立刻变成了冰窟，触手纷纷被冻住，腓特烈大帝发出凄厉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