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幸福中沉沦 第323章

女神往日慈祥温柔的嗓音变得无比暴躁戾气。

杀人……

教宗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杀人了。

——唯有杀了他，世界才能得救，为了更多人能好好活下去，你必须杀了他！

“他是谁。”

教宗双膝跪地，虔诚的聆听女神的话语。

终于，她听到了女神下令自己杀死之人的名字。

李子衿。

教宗记得李子衿是谁，那是一个拥有狼一般眼眸的男人，其实教宗对那个男人并不讨厌，相反还有些好感，教宗也清楚他不是坏人，不过女神既然下令杀死他，那么教宗只能行动了。

女神是全知全能的，绝不可能出错。

“对不起了，我会尽量让你死得轻松一些。”

离开教会后，她凝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双足踩在海面，犹如踏在结实的地板上。

她感知到了李子衿的存在。

距离圣痕岛越来越近了。

以女神之名，她开始了行动。

……

……

大海上满是浮尸，就在刚刚李子衿遭遇了一群海盗，生龙活虎的海盗们在看到船上的李子衿等人时，以为是女神保佑。

论相貌，李子衿、艾西瓦娜和信川舞华子可以当作极佳的商品进行贩卖，干完这票，他们这辈子都将衣食无忧，况且在卖掉之前，还可以拿来好好“使用”一番。

可惜，实力最强大的六十级海盗船长自信满满的跳上甲板，却不及一个回合，就被李子衿的长枪贯穿了心脏，随后像是垃圾一样被踢下了甲板，小喽啰们李子衿也没有放过，雷电将大片的海域变成了死区，全过程不到一分钟，他们便见识化作灰烬。

他擦拭着秘银长枪，目光望向远处，从容一笑。

“你果然还是来了，盖乌斯小姐，好久不见。”

第16章 与教宗的战斗

月光皎洁，海面凄凉，黏腻浓稠的血液像被稀释的颜料一样在大海中扩散。

教宗见过比眼前这一幕更加可怕的场景，她与恶魔战斗过，曾见过被无数铁桩穿刺的尸体，也见到过满城的尸骨，恶魔一直都是充满恶趣味的存在，他们以如何优雅且残忍的杀死人类而绞尽脑汁，仿佛人类只是玩具。

第一次与李子衿见面，是在盛璐尔王国的枫露城，女神告诉过她，李子衿是恶魔，但却是无害的恶魔，无须杀死他。

不到一年的时间，曾经慈悲的女神，也终于发号施令——杀死他。

她的目光望向那艘船的甲板。

李子衿单手持枪站在那里。

清秀儒雅的五官可以令人联想到东洲帝国吟诗作乐的风雅之士，可唯独那双暗藏在黑发下的狼眸，却极具侵略性。

“没想到最终还是要杀死你，李子衿……”教宗终于抵达李子衿的面前，精致的面容不由浮现出一抹哀伤。

“你绝对无法杀死我，我知道你的战斗模式。”

“在这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女神对我说，我能杀死你，”教宗水蓝色的秀发下，是极不情愿的复杂表情，“临死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或是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有的话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可能帮助你完成的。”

李子衿看得出这并不是她的做作，她说出这些话，完全是出自真心。

教宗拥有漫长到令所有人都汗颜的寿命，可是作为一个被软禁在教会鸟笼中的金丝雀，她其实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李子衿轻笑一声，也跳下了船。

出于担心，艾西瓦娜也打算紧随其后，但舞华子却用手拽住了艾西瓦娜的胳膊。

“现在的子衿足以一人战胜她。”

漆黑的电流在海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李子衿的黑色军靴踩在大海，犹如踩在蔚蓝色的地毯上，手中的秘银长枪在夜色下，闪烁着比月光更加耀眼的光芒。

大陆最强的少女就站在李子衿的面前，不过望着她娇嫩的脸蛋，李子衿却丝毫没有恐惧，水蓝色的连衣裙下，是雪白瘦长的小脚，宛如玉笋。

“请原谅我即将杀死你，不过在此之前，请你信教可以吗？”教宗柔声说，“相信宗教，你会被女神谅解的，我杀死你，不是因为我憎恨你，我是要代替女神，洗净你身上的罪孽。”

“我何罪之有？”

“啊！永生的您！”教宗悲天悯地般深情的说，“《传道书》称您为万能，《马加》称您为造物主，《以弗所》称您为自由，《诗篇》称您为真理，《福音》称您为光明，《列王》称您为天主，《利朱》称您为神圣，我们称您为女神，而您真正的名字是慈悲，您最美的名字也是慈悲。”

眼泪顺着她湛蓝色的双眸滚落，她在哭泣，也在微笑，令李子衿不由为之动容。

上一世的记忆中，盖乌斯也是这样，她将女神视为她的唯一，狂热的信奉着。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如果对女神产生了怀疑，那么她漫长的寿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赎罪券让教会的神职人员们纸醉金迷，修女是贵族们玩乐且不必付钱的发泄道具，民智也在教会与王权的压制下变得畸形。

哪怕是住在桥洞下的流浪汉，当他站在灯红酒绿的首都街道，看着教会威严耸立的女神雕像，仍会情不自禁感到骄傲，高呼祖国万岁，女神万岁，却全然忘记他可能第二天就会饿死。

有时候统治者为了转移矛盾发动战争，善良的百姓也会为荣耀与忠诚，将刀锋挥向另一个国家无辜的老弱妇孺身上。

世界上，从未有过盛璐尔人，北海人，斯里兰卡人和东洲人，有的只是国王，教会，贵族，富商和平民。

女神将人当作玩具，假装佩戴神圣的面孔，却嘲笑人类的无知。

“盖乌斯小姐，我不会皈依教会，我也不会忏悔，我这辈子的确做过许多错误的事，但忏悔毫无意义，唯有不停迈步，才有明天可言。”

在李子衿身后，狼群再度出现。

成千上万的狼犹如服从李子衿的臣民，骄傲的睥睨着教宗。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你不相信女神，我真的很难过……”

“我相信女神的存在，不过，她不是什么纯洁的白莲花，”李子衿冷笑道，“所谓女神，只不过是披着神圣外衣的婊.子，如果她真的深爱人类，她应该把自己卖到妓院去。”

“你竟然这样说女神，不可原谅！”

教宗咬紧银牙，脸庞气得青白，恨得直跺脚，这让李子衿不免有种在欺负小女生的错觉。

盖乌斯其实也挺可爱的……

上一世，当李子衿战胜她，无情揭穿女神的真相后，她将李子衿视为了新的神，取代了女神的位置。

“盖乌斯小姐，你对女神的认知，全部源于你的个人想象，女神的神迹真的让更多人得到幸福了吗？你为那些平凡人赋予了权力，可他们真的就有资格成为皇帝或是国王吗？”

“女神是全知全能的，我只是服从她的安排……”

教宗的掌心绽放着神圣的光芒，一道光柱笼罩住她的身体，洁白透明的水流开始凝聚在她的掌心。

“请不要过多挣扎，我要净化你，就算你反抗也没有用，只会徒增痛苦，我不想让你在回到女神怀抱前遍体鳞伤。”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

一条由海水与光芒组成的长鞭出现在了教宗的手中，散发着华美的异彩。

“有趣。”

李子衿唇角勾勒一丝微笑。

少女的脸庞严厉而慈爱，除此之外，也夹杂些许的悲伤，她在为不得不杀死李子衿而悲伤。

一百级的实力，人类最强的存在，可扬起长鞭的动作却十分柔弱，不过李子衿绝不会轻敌，在上一世的李子衿死后，如今的李子衿完全可以在任何层面轻易取胜，他唯一思考的地方在于如何以不伤害到教宗的前提下，战胜她。

侧身躲开长鞭的攻击，海域就像是《出埃及记》中的红海一样，被分成了两截，那些暗藏在大海中的怪物们，此刻也都不敢继续留在这片海域，暴虐而神圣的力量让此地的空气都仿佛凝固化了。

第17章 教宗的另一形态

李子衿不慌不忙，掌握前世记忆的他轻而易举便可以预判教宗的攻击方式。

面对袭来的长鞭，他迅速向后退去，恐怖的威压笼罩在海面，原本已是夜晚，但在绝对神圣的光魔法下，周围瞬间便被点亮，如果不是因为事先知道时间的话，或许会误认为此刻正是黎明。

“别再逃了，你这个有罪之人！”

餍足踩在海面之上朝李子衿的方向疾驰而来，面对想要取走李子衿性命的少女，狼群瞬间张牙舞爪抵挡在李子衿的面前，犹如为极具人格魅力的皇帝奋不顾身的臣民般悍不畏死，它们并不像是李子衿通过魔法召唤的无生命体，每一只狼的眼睛都拥有各自的感情。

光芒遍布在教宗玲珑有致的娇躯之上，狼群不是李子衿，明明狼群相较于她而言要弱小得多，可教宗竟然有些畏惧骄傲的狼们。

它们灼热的目光比人类还要真实，锋利的狼牙与炸开的鬃毛让它们凶相毕露。

“人类的最强者啊，让我好好见识你的力量吧。”

狼群在李子衿的指挥下，奋不顾身的朝教宗冲了过去，由水流凝结而成的长鞭在教宗手上挥舞，光芒顿时普照在狼群身上，每一个妄图靠近教宗的狼都化作了尘埃，但是攻击没有停止。

“不自由，毋宁死。”李子衿的秘银长枪顶端开始凝聚闪烁的黑色球状闪电，“盖乌斯小姐，你或许永远也不会明白，你从出生开始就被冠以女神是万物之母的概念，恐怕连怎样独立思考都忘记了吧。”

闪电自长枪顶端飞出，接近光速，撞击在教宗的长鞭之上，海洋因为冲击而掀起了接近八百多米的海啸，整个大陆的土地也因此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震动，如果放在蓝星的话，刚才的攻击或许可以与氢弹相比了，不过这样的攻击对教宗而言，却并不致命。

毕竟，她不仅仅是人类最强者，同时也是整个世界的最强者，在女神的法则当中，这个世界无论是什么物种，最高等级都是一百级，就连寿命漫长的精灵、掌握黑魔法的血族、自幼便拥有强大肉体的龙族，也都没能超过一百级。

许多人类，能到八十级，就已经是顶尖存在了。

回过头看了一眼艾西瓦娜和舞华子，她们显然也被李子衿的力量吓了一跳，李子衿朝她们摆了摆手微笑以对，刚才李子衿控制好了力道，她们并没有受到任何波及，如果真的用出全部的力量，李子衿刚才的攻击可以在转眼之间毁灭一个城市的所有生物。

“盖乌斯小姐，你还活着对吧？刚才我已经留手了，你不可能在刚才那种程度的攻击死去才对。”

隔着海啸形成的水墙，李子衿轻声问道。

另一头没有声音传来。

李子衿只好耸了耸肩，朝水墙的另一侧走去。

“子衿！”

艾西瓦娜站在甲板上大声叫道，碧绿色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别担心，在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没有人能杀死我。”

“如果子衿死了，我也会陪着子衿的。”

“好啊，我死掉，你就来陪我，但我不会死，区区一百级的教宗，我未曾放在眼里过，哪怕是女神也取不走我的性命。”

一百级的桎梏对李子衿而言并不存在，恢复记忆之后，他总算弄清了一切的缘由，也正因如此，女神的法则并不适用在李子衿的身上。

当李子衿逼近之时，水墙自动开出一道门，穿过对面。

刚才暴虐的攻击让水墙另一侧的大海断流，在三千多米的海底甚至还凿出一个大洞，但这种程度的攻击，教宗依旧还活着，在记忆里，李子衿用过比刚刚攻击还要狠厉的招式。

“盖乌斯小姐，看到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

“呵……”

略带中性的声音从教宗嗓子里挤了出来，刚刚纯洁无垢又有些懦弱的少女形象彻底发生了转变，狠厉毒辣乃至暴虐的力量遍布教宗的四周，水蓝色的秀发也变成了火红色，就连她手中的长鞭也犹如地狱之火般灼灼燃烧。

“看来，现在不是盖乌斯小姐，而是盖乌斯先生了。”

“小子，就是你刚刚想杀了我妹妹吧？”

一魂双体的教宗体内，残存着另一个灵魂，也就是教宗曾经死去的哥哥，充满憎恨的水蓝色目光瞪着李子衿。

“盖乌斯不是没有死吗？一百级的实力不可能在刚才的攻击下受伤，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地狱般的烈焰升腾起无数道火柱，与刚才的教宗相比，现在的她要更难缠一些，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前世记忆里，李子衿与蓝发状态的教宗只战斗了不到半天时间，剩下接近六天半的时间，始终在和红发状态的教宗战斗，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又或是魔法，都远比刚刚的教宗强上一倍。

火焰的长鞭朝李子衿头顶挥来，像是要劈断李子衿的身体，不过李子衿却只是伸出手，便抓住了长鞭，掌心因为升腾的火焰发出滋滋烧烤的声音，但李子衿脸庞却没有半点痛苦的痕迹，反而大笑：

“有趣，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就像是充满本能的野兽一样厮杀，哈哈哈哈哈！”

“作为一个将死之人，你倒是豁达。”教宗冷厉肃杀的面庞因李子衿的话语，怒极反笑，咬紧银牙。

“你还真是个深爱妹妹的好哥哥啊，就和我一样。”李子衿张开手，原本被火焰烤烂的手掌转眼便恢复了烧伤，“不过盖乌斯小姐，你到底还要欺骗到自己什么时候？你的哥哥早就已经死了，英诺森六世已经在三百多年前就连同灵魂一起不在了，你再怎么表演，失去的东西也无法回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脑袋秀逗了吗？我一直都在她的体内守护着她，我死去的只是肉体，我的灵魂寄宿在妹妹体内，保护着善良单纯的她。”

红色的长发下，是一张扭曲疯狂的面庞。

火柱朝李子衿的方向坍塌，仿佛这里不再是圣痕岛附近的海域，而是人间炼狱。

她冷若冰霜的面庞不带半点仁慈。

“我是英诺森六世，是这孩子的哥哥，现在我要代替她宰了你。”

第18章 暴怒

教宗速度极快，白色连衣裙下的修长双腿朝李子衿的方向狂奔而来，飘逸的红发如同地狱之火，暴虐的速度令李子衿联想到了过去在蓝星非洲大陆上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