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幸福中沉沦 第48章

遥想过去，明明过去的路易王子也曾是一个上进的人，当年路易王子没有魔法才能，身体能力也不适合修炼武技，于是他努力学习治理国家，经济，通读历史上大人物们的各项决策，那时候的路易王子尚且能说出十分具有道理的治国方案，但后来，他就堕落了。

其实起初他的堕落还没有太过张扬，因为那时候王后尚在。

后来，随着王后食物中毒而死后，他便彻底变了，在他母亲去世的第二天，他就在酒馆失去了处子之身，当时国王为之震怒，拿起鞭子狠狠抽了路易一顿，可事后路易还是我行我素，甚至在被抽得遍地鳞伤之时，笑嘻嘻的说：

“老东西，就这点能耐吗？有本事你抽死我啊！”

酒、女人、艺术藏品、无休止的晚宴、游山玩水成了路易王子的全部。

他完蛋了。

不过，这也正是马基雅维利公爵渴望看到的。

宫里的人隐约间都已经看到了，早晚有一日，马基雅维利公爵的子嗣会成为新的国王，他是当今国王的堂弟，厄尔巴家族的一个分支，祖上曾是出自一脉。

由德高望重的马基雅维利之子继承王位尽管不符合正统，但却是民心向往。

王宫中的女仆悄悄用手稿记载下一条：

六月三日晚，路易王子与酒吧女郎翻云覆雨。

在这一条记录的上面，还有许许多多路易王子不堪的行径。

比如喝酒喝到呕吐，比如烂醉如泥倒在大街上，比如在喷泉里撒尿。

几乎路易王子的一切行为都被王宫里的佣人们了如指掌。

女仆悄悄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传来了具有节奏感的“啪啪”声，以及男人与女人高亢的声音。

然后，她在手稿上刚才书写的那一条上，打上了对号。

屋内，路易王子看着这位性感的女郎，目光并非是平时那副不正经的模样，而是充满了深情。

而衣着暴露的女郎，目光也没有世俗女子的那般黯淡无光，她的眼神诉说着她对路易王子的爱出自真心。

“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路易王子想要从她身上离开。

“不要走。”

柔软的双臂揽住了路易王子的腰，脸颊羞涩的宛如少女。

“抱歉，绿蒂，过去，我的处子之身没有给你……”

“不怪你，殿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您忍辱负重也是为了掩人耳目。”酒吧女郎绿蒂想了想，甜甜的笑着，“至少，我的第一次属于你，而且自始至终也没有被其他人弄脏过，这就足够了。”

“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路易殿下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坏人啊。”

这个女孩像极了自己逝去的母亲，也正因如此，路易王子让她走进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过去，她的父母是在同胞屠刀下，机缘巧合下她被路易王子所救。

当时，痛恨贵族和国王的少女曾一度憎恨，并将路易拯救自己的行为视作虚情假意，甚至咬伤了路易的手指。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知道她错了。

路易王子所说的话自始至终萦绕在耳边。

“你当然可以恨，去恨吧！少女！”那一天，路易王子平日里那被人唾弃的眼神变得凌厉且具有锋芒，“让你陷入不幸的，是这个国家的制度，是废物的国王，是充满野心的臣子，他们当然可恨，他们也固然可恨！但光去恨无法解决问题，你要做的，是推翻他们，踩扁他们，然后取代他们！”

“你到底在说什么？”绿蒂不可置信的看着路易王子，那被世人称为“废物”的他，似乎说了十分正经的话。

“成为我的人吧，绿蒂。我看到了你的恨意，我要利用你的恨去帮我推翻他们，唯有当权力集中于一人之时，权力才有实现的价值。”

之后，路易王子跟她说明了自己自身的情况。

如今，贵族的权势已经滔天。

王族掌握的权力虽然依旧有斡旋的余地，但老国王路易十三一旦死去，那么一切都将倾覆。

他要推翻一切，他要让贵族们沦为挂着高贵头衔的普通人，将权力分散的后果就是无数个无名村子沦为斗争的牺牲品，唯有权力的集中才能让行政更加高效，虽说他对平民没有慈悲之心，可若条件允许，他也会为平民们创造远比现在更加优越的生活，毕竟这也是国家富强的一个象征。

“绿蒂，我是唯一的继承人，可惜王室的权威早已不如德高望重的马基雅维利公爵，他暗藏祸心，而我身边全是他埋下的眼线，因此许多事我需要你替我去办，明白吗？”

自那一天以后，绿蒂成为了王子与外界沟通的唯一桥梁。

第46章 该隐

盛璐尔王国与法尔斯联邦国的战争如火如荼，不久前，马基雅维利派系大名鼎鼎的福伦索元帅奔赴前线，在元帅的身后更是猛将如云。

这场战争最后的胜负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必然是以盛璐尔王国毋庸置疑的完胜结束战斗，虽说这个国家如今已经远不如过去，但西洲第一陆军强国的名号却依旧是各国公认的事实。

“绿蒂，这场战争最后我们会输，这就是我看到的未来。”

枕边，路易王子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我们怎么可能会输？”

“绿蒂，你信得过我吗？”

“当然。”

“我军看似势头正盛，可战争的本质却是后勤，这一点你是明白的吧？”路易王子小声说，“如今这些年，贵族大臣中饱私囊，人民苦不堪言，这些早已是不争的事实了。绿蒂，前阵子我去圣夏勒城的时候亲眼见过底层人民的生活状况，他们那种日子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我们的军队又是由各大领主集结而成的联合大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那些将军们是不可能愿意让自己的精锐受损，所以他们会百般推辞，勾心斗角，对吗？”

绿蒂虽然出身于无名的村庄，但她很聪明，而且善于学习，这些年和路易王子在一起，她也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东西。

听到她的回答后，路易满足的笑了，那微笑远比在经过一夜翻云覆雨后更加真诚。

“是的，勾心斗角的政治化军队去和保家卫国，生死存亡的军队战斗，结果不言而喻。而且我军在后勤上也早已捉襟见肘，福伦索虽然还算是个爱兵如子的贵族，但他手底下的那群将官们可不同，那是一群雁过拔毛的吸血鬼，层层剥削后，士兵们的军饷，军粮形同打发乞丐。”

“路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用眼睛去判断，”路易指了指自己那对蓝色的眼睛，“圣夏勒城是一座前线城市，就连那里的士兵们个个都面黄肌瘦，连抓捕奴隶，扑灭大火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这可不是军人应有的素质。”

“可是，我们的数量远多于法尔斯联邦国啊……”绿蒂还是有些担心。

“数量？数量在我们如今的战争中，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数字罢了，法尔斯联邦国是魔法师与商人至上的国度，他们的精锐魔法师团可以在几分钟之内歼灭我军成建制的师团，只要依托有利地形，就是一个不灭的要塞。”尽管路易王子的寝室里挂满了妖艳女郎搔首弄姿的挂画，可路易王子的双眼却仿佛在看前线的军队地形图，“早年我通过学习，知道法尔斯联邦国的地形，在我们和他们的边境是多山地形，并被一条河流阻断，这对于法尔斯联邦国而言，毫无疑问是天然的屏障。”

“那万一我们侥幸过河呢？”

“侥幸过河？好吧，就算真的有侥幸，假如你站在法尔斯联邦国指挥官的角度，会怎样指挥这场战争？”

“我会……”绿蒂蹙了蹙眉，光洁的小脸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可是无法找到答案。

“在第四次反盛璐尔同盟，我军一度被敌人击溃，我们王国被誉为布列塔之鹰的统帅所施展的战术，你应该知道吧？”

“费边战术？”

“是的，过去我跟你提到过这段历史。”

绿蒂跟随路易后，自然也学习了历史，并在路易的讲解下理解了当时历史上那些大人物们决策时的心路历程。

几乎每一次路易讲到那些历史人物时，绿蒂都感觉路易仿佛就是那些过去伟人们的转世。

比如路易曾经评论东洲的大一统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产物，比如路易评论那场奠定东洲霸权的海战时声称那是一场看似精密实则赌博的战争，又比如路易可以轻易道出北海议会国目前所施展的大陆均衡政策背后的想法。

这世界上，路易只把一个人当作真正的对手，那人便是雅银月，她提出了海权，看透了这个时代的财富密码，同时也让东洲帝国成为了超级强权。

她是值得敬佩的对手，可惜自己的名声在她眼中，恐怕与小丑无异。

但路易并不在乎。

路易长吁一口气，嘴角露出讥讽的微笑接着解释道：

“费边战术，以迂回和拖延时间来消耗敌人的无赖战术，就算我军侥幸跨过障碍，敌人一旦施展那一套无赖的打法，久攻不下的我军必然溃败。贵族们渴望军功与威望，同时他们却又不忍心让自己的精锐受到折损，而这样的想法会让我们无法阻止有效的进攻。我早就说过，盛璐尔王国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由无数多个小国联合而成的四不像。反观法尔斯联邦国，他们的国王卡洛尔公爵是深得民心的国王，一旦一个国家可以动员起最底层的人民，那么无论是什么国家都将展现出惊人的潜力，除非我们有能力屠杀法尔斯联邦国全境的平民，否则这场战争的结果已经注定。”

酒吧女郎绿蒂点点头，尽可能去理解路易所说的事。

“绿蒂，这场战役对我们大有好处，福伦索的失败，贵族们的折损和名誉扫地将会成为我们的机会，促进王室的集权统治，而且就算我们的海上贸易被移交给法尔斯联邦国，也未见得是一件坏事。”

“未见得是一件坏事？”绿蒂有些不解。

“我已经看到了法尔斯联邦国的财政危机和一场空前的巨大泡沫，或许在这场战争之后，他们会得到空前的财富，但最终他们必然会从高处衰落到谷底……”路易露出了残忍的表情，“绿蒂，之后要麻烦你一趟了，拜托你去一趟北海议会国的交易所，找一个叫红盾.柴尔德的银行家。”

“殿下，您认识柴尔德？”

远近闻名的银行家柴尔德据说拥有手眼通天的本事，据说这位银行家的财富可以撼动一个国家，麾下更是有强到离谱的佣兵团，甚至听闻他有本事操纵各大国家货币的费率，轻而易举的掏空一个国家的金条储备。

尽管绿蒂已经认为路易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可没想到王子殿下竟然认识如此恐怖的人。

看着绿蒂一脸震惊的表情，路易笑了笑：

“傻姑娘，我那个愚蠢的爹早就不给我钱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有那么多钱花天酒地？你是我能够信任的人，绿蒂，实话跟你说吧，柴尔德的财富有四分之三是属于我的，他虽然是个商人，但可以信任，你到时候就跟他说，你是该隐男爵介绍的人，他就会知道是我派你来的了。”

“该隐男爵？”

“是的，该隐男爵，毕竟认真做事的时候，我总不能用路易王子的名号吧？”

“该隐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弑亲者，以及告诉我应该隐忍，毕竟我可不想食物中毒，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为我母后报仇了……”路易王子的瞳孔闪烁着炽热的复仇火焰。

第47章 妄图成为他的女王

“大小姐你还没睡啊？”

回到旅馆，大小姐依旧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李二狗之前看过的书，身上穿着真丝睡袍，看起来尤为性感可人。

艾薇大小姐虽然和艾西瓦娜同岁，但是一言一行却给人一种超乎寻常的成熟。

金色的眸子投了过来，看了一眼身穿管家服的李二狗和身穿女仆制服的猫耳少女，目光最终锁定在了猫耳少女无名指上戴上的一枚小小钻戒。

“没想到你是个享乐主义者啊，在枫露城，哪怕最便宜的珠宝店贩卖的最便宜的戒指，恐怕也要五百金币。我如果没记错的话，第一个月的薪资是七百金币吧？”放下手中的书，艾薇大小姐用听不出感情的语调说道。

但随即，又轻声笑了笑，翘起脚说：

“不过也对，身为东洲的王子，想必李子衿先生也自然应该是个享乐主义者才对，毕竟是贵族啊。”

“艾薇大小姐，”李二狗冷笑一声，“花光一个月的薪资，为我的女孩买一枚订婚戒指，这似乎是在情理之中吧？”

“当然，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艾薇大小姐站起身，半透明的真丝睡衣下可以隐约见到如同软玉一般的香嫩肌肤，“只不过我似乎没说过要让你们这么晚回来吧，李子衿殿下？”

“大小姐，我说过我不是李子衿。”

“嗯，你不是，但信川风华子认为你是，那些风魔忍们也认为你是，如今你的身份并非是你想说不是就不是，明白吗？”

“这一点，我自然是明白的。”

李二狗微微眯起眼睛，今天那些女忍们已经给了自己一次警告，之后自己与那群女忍们必然还会再度交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你被她们掳走，那我一定会用尽一切我所能想到的办法去把你给夺回来。”她端起高脚杯，眉眼中闪烁着不惜与信川风华子撕破脸皮的决意。

“因为我的价值值得您这样做？”

“因为你姑且还算是我的侍从，仅此而已。”艾薇大小姐望了望窗外繁华的夜景，永远不休不眠的枫露城在高耸林立的建筑下，依旧闪烁着灯光，礼花不休不止的在空中绽放斑斓，此起彼伏的光照在她那白皙的脸颊上，忽明忽暗。

十二点一刻，繁华的首都再无烟火，居住在二十楼高的大小姐凝望着城市下方的一切，缓缓拉上了窗帘。

“如果有一天，我登临高处之时，就算是我，也不希望高处空无一人。”

“这真的是您的真实想法吗？”

“当然，”

艾薇大小姐露出了少有天真且不含一丝城府的微笑，令人意想不到连艾薇大小姐竟然也会有这样可爱的微笑。

她看了一眼李二狗与艾西瓦娜合握在一起的双手，本想说“如果你们彼此相爱，就睡在同一间房吧”，但最终话到嘴边还是改口。

“晚安，你们该回到各自的房间睡觉了，明天一早还要去觐见伟大的西洲之狮路易十三呢。”

“晚安，大小姐。”

李二狗和艾西瓦娜一同向艾薇大小姐行礼。

“对了。”在李二狗打算转身回到房间时，艾薇大小姐忽然又叫住了李二狗。

“什么事？”

“如果你不希望我称呼你为‘李子衿’，我依旧会称呼你为‘李’，有一点我必须说明，无论信川风华子小姐说的事情是否属实，我都不会对你产生半点偏见。”艾薇大小姐扬起雪白纤细的脖子，走到李二狗的身旁歪着头说道。

“为什么？”

“因为你是贵族。”

“我不是。”

“你是，”艾薇大小姐白皙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说，“你是灵魂层面的贵族，你的言行举止高贵得体，你的那份傲骨与处事态度也是我所向往的，说心里话，我从未见过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尽管那一晚被女忍们捕获时，的确有些狼狈。”

李二狗回头张望一眼，感觉艾薇大小姐今天那天鹅般的脸蛋有些红润的光泽，大概是喝酒喝醉了吧？

“大小姐，您尚且年轻，一切安好。”燕尾服管家恭敬地微微低下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