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第二百四十章 半夜练剑
公子上下打量着这个扎着黑色高马尾的俊秀少年，再看向他身边的两个同事，然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来之前他就知道沈凉个子不高容貌如月，不细看分明就是个黑长直的漂亮姑娘，见面后发现果然如此，以他身形站直了似乎都蹭不到塔季扬娜的下巴。
公子感觉塔季扬娜甚至能把他公主抱起来都毫无违和感！
可他听见了什么？
她们俩居然和西国无双有……这种过去？
公子不敢细想，感觉细想这个画面冲击力有点大。
“诶——凉子大人好冷淡！”柳德米拉不满的说。
“怎么能说不认识呢，我们明明都和凉子大人是最亲密的朋友了。”塔季扬娜微微一笑，“您还记得我们的名字呢，海祇岛愚人众数量甚多，您能记下我们的名字，就代表我们至少给您留下印象过吧。”
这倒是实话，那段日子来找他体验化海月的愚人众小姐姐几乎不带重样的，据说内部还有编号，轮值到才有机会。
沈凉基本不怎么记她们的名字，对他来说能记住的一般都是厨艺有点水平的。比如有的人喜欢喝牛奶，有的人喜欢角色扮演餐厅，还有的人会热情的邀请他吃盖浇饭。
塔季扬娜和柳德米拉就是做盖浇饭给他吃的。
不过这些话不方便给正瞪着眼惊奇的看着他的第十一席执行官说。
这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叫叶戈尔的男人眼神闪过一丝恼怒，抬起手指着他：“我是北国组先锋，叶戈尔！后天我们必然分个胜负，你最好能击败九条裟罗，和我见面。”
“真是离谱。”沈凉嘟囔。
“你说什么？”叶戈尔没听清。
沈凉摆摆手，没有理会他，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是愤怒了。
真是太经典的桥段了，比赛之前必有互相看不爽的情节。十有捌玖是现在抱着我的这俩妹子有一个是他的心上人吧，妈的，这种套路也太常见了！
这时候柳德米拉一把打开叶戈尔的手指，叉起腰凶他：“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用手指着人，我们从谢尔盖小镇出来的时候伯母就让我在外面好好教育你了！对别人一点礼貌都没有，你不仅是愚人众更是外交使团啊！”
叶戈尔复杂的看了这位漂亮的雷萤术士一眼，没有继续说话。
沈凉一看这眼神就明白了，行了，不用想，心上人就是这位，指不定还是老家青梅竹马什么的。那这又一次莫名其妙的被引仇恨是肯定的事了。
沈凉叹气。
【想开后宫就得有这种心理准备啊，你得手的每一个姑娘都会是某些人求之不得的白月光诶。】虎千代感叹。
【你从哪里学来的‘白月光’这个词？】
【在下最近在看张爱玲。】
【你这脑子还能看得下张爱玲？】
“对了，女士，现在还在稻妻吗？”沈凉忽然想起来这一茬，“她还好吗？”
“这个恐怕不能透露给你。”公子笑着说，“因为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执行官之间很少互通有无，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任务，而我正好没有，只是来享受比赛的。”公子道，“事实上稻妻的综合水平让我有点厌倦了，九条裟罗也大概率不是我的对手，我一度考虑要不要弃赛。毕竟，身为至冬国人拿下玉龙旗，有点不给面子，对外交不利。”
“那你怎么不弃赛？”
“因为你啊。”公子像个正常的开朗青年那样笑的很是爽朗，但随后他看向沈凉的眼神，微微带着些兴奋和狂热，“因为沈凉你在，我对沈凉先生很有兴趣，不，简直是浑身发烫，血都要热起来了！”
沈凉被他古怪的眼神看的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俩妹子立刻上前替他抵挡住公子炽热的视线。
——不是你这态度怎么感觉像是看上我了似的？别看我这样我可真是男的！
——不对，以之前在海祇岛的经历来看，我这幅面孔对男性的吸引力也不差来着。何况至冬国向来民风开放……该死！
沈凉想着有的没的，公子也意识到了气氛暂时尴尬，他立刻清了清嗓子，道：“你也能感受到吧，这股一路杀伐上来的血腥气，嗯，按照璃月的说法就是‘煞气’。沈凉先生，你身上的煞气只有同为武人的存在才能感受分明，我很开心啊，果然被推崇备至的西国无双能让我快乐一会了！”
“推崇备至？”
“那群被我击败的好小子们都愤愤不平的让我不要自大，警告我稻妻还有一个海祇岛，还有一个拿下西国无双的少年将军。”公子咧嘴，“我之所以等到现在就是为了确认你会不会来，你要是不来我就弃赛去找你了。”
这就是名气大了的困扰吗？如果他籍籍无名，这种执行官级别的对手就不会碰到了。
面对这种级别的战斗狂，怪不得神里绫华和九条裟罗都没有自信啊。
“那真是很可惜，你要挨打了。”沈凉淡淡的说。
“有趣，自信的人我揍过很多了，但最后都跪在地上向我求饶，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公子大笑，然后眯起眼睛，良久后点点头，“很好，比赛见，期待与你交手。”
“比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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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午的半决赛开幕式，沈凉在观众席上听完了规则。
四强赛的规则非常简单，仍旧是擂台战斗，先锋、中坚、后卫、大将轮番出场，只有被击飞到场外、失去战斗能力或者认输才能换下一个人，胜利者则可以一直留在场上。换句话说，就是给强者一穿四的机会，这种在稻妻被誉为“敢斗”！
至于队伍比试也很简单，四个队伍两两对决，分出胜者组和败者组。胜者组和败者组再分别进行对决，败者组的落败者淘汰。
然后胜者组的败者和败者组的胜者继续对决，获胜者和胜者组的胜者进行总决赛，决出冠亚。
冠军队伍便是这一届的玉龙旗选手，而冠军队伍的队长便是这一届的“东国无双”！
每个队伍派出代表进行短暂亮相，吹雪队自然是国民公主神里绫华，鸦羽队是冷面的九条裟罗，北国队上来的是高挑傲人的塔季扬娜，最后由勘定奉行柊家培养的玉虎队上来的居然也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叫做清伊小虎。
四个队伍的代表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美少女，观众的呼声显而易见的热情了许多。
开幕式结束后，沈凉先是在院子里试用了一下冷兵器，做了一点体能练习，适应明天和九条裟罗的战斗。感觉身体差不多热了起来，他顺手脱下上衣，在院子里的井旁边拿起凉水给自己从头到脚冲洗了一遍。
给选手居住的客栈人不多，沈凉特意选在晚上冲凉，这样没人能看得见他。
——不过为什么我要担心被别人看见？
沈凉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身为男性，他并不应该担心自己光着上半身冲凉被别人看见的样子，而且在家里，琪亚娜、阿琳姐妹都在的时候，他也并不会感到羞耻。
那为什么……
他居然觉得如果被住在客栈里的男人们看见自己光着上半身的模样……会有点羞愤呢？
有着一头及腰漂亮黑长直的红眸美少年站在皎洁的月光下，打量着水盆里的自己，疑惑不解。
然后他放弃思考，穿着湿漉漉的短裤，一个人朝着二楼的房间走。
在路过一楼的澡堂的时候，沈凉听见了澡堂里传来女孩子们嬉笑的声音，白鹭公主、夏祭女王和鸦羽天狗的声音他都很熟悉，看起来她们正一起洗澡，浸泡温泉。
——而他因为懒得等澡堂在外面冲冷水。
这一瞬间他忽然很想拉开帘子冲进去，然后把美景尽入眼底！这倒不是他突然性格鬼畜了，而是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看过的许多日本动漫。
在日本动漫里，男生女生一起集宿，必有澡堂剧情，而男生们必有偷窥剧情，而且多半偷窥不到。
但不管能不能偷窥到，反正必须得有这个项目。好像动画里面如果男生不去偷窥女生的话，就相当于否认了队伍里女生的魅力。
与其说是满足偷窥欲，不如说是不走这个流程就很失礼。
沈凉踩着湿漉漉的木屐一点一点回到自己房间，然后换上干燥的衣服，躺在榻榻米上，开始思考明天的战局。
不够他只是思考了一小会就不想思考，反而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和冷冰冰的榻榻米，很是怅然。
明明小白鹭的房间就在他楼下，可他还是得一个人在房间里空守寂寞，连个说闲话的人都没有。也不是说非得干什么，毕竟明天打架呢，只是连个说闲话的人都没有。
神里绫华和宵宫果然还是传统姑娘啊，大晚上不会到男生房间里去，不像是地球的女孩子们，不仅不避嫌还理直气壮。像琪亚娜甚至经常大晚上敲门，抱着个枕头进来，理直气壮的喊房东我饿了。
不过每当沈凉在厨房做好夜宵时端着上来的时候，就会看见琪亚娜可能已经在他床上困倦的再一次睡着了，他每每都会被琪亚娜恬美的睡姿惊艳到，这只白毛团子继承母亲的绝美面容，往往都是在她睡着后才体现的分外分明。
不过沈凉一般只会看几分钟，他从来不惯着她，大半夜敢叫醒他就必须得吃完他煮的面！起来吃！面汤都得给本房东嗦干净！
男孩正漫无边际的想着，房间门便被轻轻的推开一条缝。
穿着至冬国风情的蕾丝睡裙的塔季扬娜，穿着白色小吊带裙子的柳德米拉抱着枕头悄悄的露出两个小脑袋，看到漂亮的男孩端坐在榻榻米上微笑着看着她俩，背后是露台的月光。
身为愚人众的藏镜仕女和雷萤术士，塔季扬娜成熟娇艳，柳德米拉甜美可爱。看到沈凉并没有露出拒绝的姿态，她们俩个立刻脱了不合适的木屐，掩上门，贼兮兮的小跑过来。
“大半夜不睡觉，来找我谈心？”沈凉抚摸着柳德米拉的头发，“还是又受伤了？需要化海月？”
两个女孩都靠在榻榻米上，枕着他的膝盖，小脸红扑扑的，很有些兴奋，似乎在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塔季扬娜小声的抱怨，“凉子大人已经很久没有来找愚人众了，我们的据点明明凉子大人也知道的。”
柳德米拉痴痴的望着男孩，“凉子大人还是那么体贴……”
“有什么体贴的，我是个渣男啊。”沈凉驱动化海月，替两个女孩查探了一下身上是否有暗疾或者旧伤，舒适的暖流在她们身上游走，俩女孩都闭上眼，贪恋的感受着这股能为她们续命的力量。
身为愚人众，她们的身体朝不保夕，按照执行官“博士”的记录，她们知道自己绝大多数人活不过四十岁。
唯有在珊瑚宫的秘法化海月下，身体的变化才能被修复，每一次享受化海月的时间，按博士的研究报告都能增加至少五年的使用寿命。
若是能够一直享受这样的照顾，每五年内都能享受一次化海月的话，她们甚至可以拥有正常人类的寿命。
可惜没办法。
沈凉是连愚人众都必须慎重对待的存在，在没有敌对的情况下就连女士也不希望关系恶化，更不敢对他出手。为了一批仅仅是消耗品的愚人众，没有人会蠢到打沈凉心思。
可他自己却愿意给予愚人众这些半死之人曙光。
——凉子大人肯定不知道，在愚人众内部的消息网里，他被称为“提灯女神”。那原本是形容至冬国一名救了许多人的传奇护士的称呼，但对愚人众来说，能延续生命的凉子大人就是她们的指路明灯。
虽然这盏明灯在治疗时讨要的报酬有些羞人，但是柳德米拉知道根本没有几个同事能拒绝凉子大人的需要，那样千年一遇的美少年哪怕没有化海月她们也趋之若鹜。
“这一次凉子大人也要收取报酬吗？”塔季扬娜轻声询问的姿态妩媚无比，柳德米拉闻言一怔，这时候她又想起来从至冬国赶来稻妻，追着她很多年的叶戈尔。
如果不是这一次意外见面，她也许就……
但真的是意外吗？知道公子大人要寻找西国无双，她立刻和塔季扬娜报名组队……她真的是意外见面吗？
“有心事？”沈凉挑起她的肩带，歪了歪头。
“不，没有。”柳德米拉笑着，温柔的摇了摇头。
第二百四十一章 就你大半夜不睡觉练剑是吧!
此时此刻另一间客房，两个至冬国男性躺在榻榻米上，专注的看着天花板。
“稻妻的榻榻米真难受。”叶戈尔挠了挠背，“这不就是地板铺层被子吗？还是我们至冬的大床暖和舒服。”
“明天要比赛，你是先锋，赶紧休息吧。”公子淡然的说。
“没想到属下能和公子大人一起娱乐，甚至睡在一间房，真是莫大荣幸。”叶戈尔道，“说起来，之前在澡堂看见塔季扬娜和柳德米拉洗完澡回房，嗯，真是美人啊。”
因为太无聊了，叶戈尔正在找话题，和上司在一间房发呆，不找点话题实在太尴尬了。
而两个年轻男性的话题基本也离不开这些东西，虽然公子是强大的愚人众执行官，但是毕竟也是年轻人啊。
“不知道她们两个现在在干什么？”叶戈尔出神的盯着天花板。
“沈凉。”公子简短的说。
“啊？什么？”叶戈尔一愣，“公子大人您对沈凉这么记挂吗？他们如果击败鸦羽队，自然会和我们碰上的。”
“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公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天花板。
叶戈尔咀嚼了一下上司的话语，表情逐渐变得有些苍白。
“不会的，不会的……公子大人您不懂女孩子的。”叶戈尔低声喃喃，“她们只是和沈凉阔别重逢有些激动，不至于……”
“我让她们去消耗沈凉的体力和精神，看他明天在擂台上会不会被逼出更多东西来。”公子淡淡的说，“她们很开心的接下这个工作。”
叶戈尔盯着天花板，不再出声。
公子也沉默下来。
两个男人终于开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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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赛第一天，按照惯例选在水无月的月曜日，也就是六月二十号。
一大清早，影向山的山道上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一路挤挤攘攘到神樱道场的大门口，各个报社、出版社的编辑和记者们占据了各种第一手位置，兴奋的记录着前来赏光的各界人士。
“左京大夫来了！今年百人一揆居然引来了内阁文官们的注意，看那看那！”
“是兵部大辅！”
“奥诘众的长官也来了，据说他们可都是军队的精锐，直接从天领奉行被调去镇守天守阁的精兵啊。”
“商界也来人，那位是万国商汇的老大，贵宾席够用么？”
“勘定奉行大人！不过他怎么满脸阴沉的样子……难道因为他的队伍是四个队伍里最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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