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甘雨应该警告过你，有些东西不能透露给我吧。”凝光轻轻敲着桌子，并不回答，只是眼神往夜兰方向一瞥。
刻晴立马看过去，夜兰只是沉默了一会，摇摇头，“我答应了甘雨不能说，而且据我判断，没必要说。”
“看起来甘雨在你心里的可信度并不比我差。”凝光微笑。
“不，严格来说，甘雨小姐在我这里的可信度，甚至比你高。”夜兰道。
“呵。”凝光不置可否。
刻晴有些迷糊了，她原本是来对凝光兴师问罪的，但是此时此刻的交谈让她觉得自己仿佛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了解。就像是一个混入大佬交易的傻白甜，混入群狼会谈的小白兔一样！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玉衡星啊！璃月七星之一，和天权星平起平坐的少女！她怎么可能不理解！
“你们到底在谈什么，给我解释一下！”刻晴大喊。
凝光露出困扰的表情，“我该怎么和你解释呢……”
“那就慢慢解释！”
“不，我虽然能猜到十之八九，但解释出来对甘雨小姐的形象不太好。”凝光低声笑道，“回到正题吧，沈凉试图仿造我建设新的群玉阁，你有什么看法？”
刻晴很想赌气的说一句“为什么不能造”“人家想造就造啊”“就许你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但是她毕竟不是会在这种时候耍性子的小姑娘，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刻晴沉声道：“不许。”
“我以为你会同意。”凝光低下头去，“你和沈凉是朋友，和我却不一定是，我以为你会果断站在他这一边。”
她从案几下方拉开抽屉，里面是一杆通体白玉质地的细长烟斗，烟钵由黑色玛瑙石搭配黄金嵌圈组成，华贵非常。她动作轻柔的把烟草揉洒进斗钵，用手指按压紧实，随后抬起玫红的美眸望向刻晴，表情玩味。
刻晴看她不说话了，知道她的意思，也无法，只能皱着眉头拿起火柴，给她点上引燃层。凝光轻笑了两声，却又放下了烟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抽烟。”凝光优雅道。
“那你还让我给你点！”
“我只是喜欢看你苦恼的样子而已。”
“少抽点，您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别当上七星了又活不了几年。”刻晴撇撇嘴，余光看到凝光抹胸下的丰盈和纤细白皙的腰肢，眼神又不由得羡慕，“啧，你到底是怎么保养的，这个年纪还能这么……哼！”
凝光眨眨漂亮的眼睛，“那当然是抽烟、喝酒、多睡觉。”
“我才不信呢！”
无怪乎刻晴的羡慕，尽管看上去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刻晴更显少女凝光则是完全的御姐少妇。但凝光的年纪和她二十来岁的外表完全不符。
纵使神之眼驻颜，凝光的容姿也很离谱。刻晴记得在自己幼年时，凝光便已经声名显赫，从平民做到七星可谓是能力通天。到如今，凝光岁数大约已过不惑，各行各业提到天权星都要尊称一句“凝光她老人家”。
可刻晴怎么也没办法从这女人紧致白皙的肌肤和明眸善睐的容貌里看出哪怕一丝衰老的痕迹，她保养的有如少女般娇嫩。
夜兰看看凝光又看看刻晴，她一直都知道这两个人嘴上说不是朋友，其实也找不出和朋友的区别在哪了。一般人就算是璃月七星想见凝光都得通报预约，像刻晴这样直接上门搅扰清梦还得凝光爬起来招待的，别无他户。
“他是一个异界人，一个不属于璃月的人，建造第二座群玉阁传出去是否显得我们太丢人了？”刻晴叹了口气，“我和他的确是朋友，但是你的群玉阁不仅是你的住处，更是璃月的地标。天下怎能有两个地标？”
“可我不这么觉得。”凝光淡淡的说。
刻晴一怔。
“刻晴，我从小算命的就说我是劳碌命，享受不了多少年的富贵。我不信命，我觉得经商者就得把一切命脉握在手里，是贵是贱只凭自己决定。所以我赚到钱后，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凝光顿了顿，“群玉阁不代表我的贵贱，更不代表璃月的贵贱。”
“所以？”
“所以只要他给的价码足够多，足够诱人，他也足够守我们的规矩，我可以让他建造他想要的根据地，浮空城也好，新的群玉阁也好，我都无所谓。”凝光耸耸肩，“外人也许会觉得璃月丢了面子，但是如果能换来足够多的‘里子’，面子丢了有何不可？况且……也不一定就丢了。”
“里子指的是？”
“他的施工队。”凝光眯起眼睛，“他其实就是拿这些东西来诱惑我们的，他开出的价码必然也是这些施工队……我要是没想错，那些设备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他必然会训练他的女人们学会设备。而这些人，这些设备一旦到了我们手上，其价值远超一个所谓地标的名分。”
“你舍得？”刻晴瞥了她一眼。
这其实就是相当于用凝光一个人的损失，换来璃月的利益。
“所以我要以马内利集团的大头。”凝光淡淡的说，“我知道你也想要，你是他的朋友，论起亲疏来我比不过你。但是我有损失，所以大头必须在我这里。”
“爽快”，刻晴的心里浮现这个词。
“但你说的，‘不一定丢面子’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本来就留不住这个群玉阁呢？”凝光抬起头欣赏着自己这座空中庭院，嘴角微微勾起，“倘若我本来就留不住，又能损失什么名声呢？”
刻晴还要再问，门开了，进来的客人娇小可爱，裹着紧身的黑丝连体衣。
“侦测到‘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心跳，凝光小姐，预计复苏时间又要提前了。”甘雨并不意外此时寝殿里的三人，只是略显急促的说道，“预计时间已经从三年调整到一年了！”
“你看。”凝光转头看向刻晴。
刻晴从她眼里看到了无数的不舍和落寞，以及斩钉截铁的决意。
“我说了，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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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凉正在慕尼黑市区的华人超市买菜。
此时此刻超市里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华人超市并不是只提供给神州人的超市，相反这里的外国人……啊不应该说本国人尤其多，这里主要贩卖的是许许多多神州进口的商品。从王x义十三香到上海青油豆腐都能买到，许多德国人还喜欢到这里买调味过的东北酸菜。
不过所有人都投来视线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沈凉很漂亮所以很吸睛，其实大多数普通人只会觉得他是个漂亮的黑长直男装少女，看几眼赞叹一下就过去了。真正让他备受煎熬的是他推着购物车，购物车里是穿着热裤吊带好奇的比比划划的沙尼亚特家大小姐。
西琳。
他推着车，车里的幼儿座椅装着九十来斤的西琳。哦，对了，身后跟着安娜。
当然西琳也可能有一百斤，因为琪亚娜体重就是九十六斤，而沈凉目测她的头发或许能凑个整。
“人类！我要这个，给我买！”西琳丝毫不在意旁人错愕的视线，拍着购物车兴奋的大喊，“你看你看，上次你给我喝的九一年的可口可乐！看那里！太奢侈了，你们神州人太奢侈了，这种年份的酒居然成列的摆在柜台上！等等……才一欧？你骗我！”
沈凉尽可能无视西琳。
西琳很明显兴奋极了，据她说，她还是第一次亲自来这种大卖场体验生活。每个标签她都要大声的震惊一下，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日常用的产品标价居然还有能低于一欧的概念。
在西琳大小姐眼里，一欧元应该是最小的计量单位了，她甚至困惑过为什么很多金融交易计算时会出现小数点。伟大的西琳小姐当时和沈凉争执，她固执的认为那是因为德国的历史遗留问题，小型币额过去在使用所以计算遗留到了现在。
“这位……客人？”卖场的员工有些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因为这里的三个人实在看起来太“非常”了，极致的容貌和精致的衣冠看起来都不像是能来这种地方的人。
但身为员工他还是硬着头皮出来得罪人。
“这个是给婴幼儿坐的购物车……您，会坐坏的。”
第二十三章 购物车里的大小姐
西琳坐在购物车里，两只又白又细的大长腿搭在车网外面，白色的系带凉鞋里面露出娇娇嫩嫩的脚趾头。她穿的是热裤所以不怕走光，长长的头发就搭在购物车上面用来扶持的横杆上。
她傲慢的看了理货员小哥一眼，连说话都懒得说，就把脑袋转回去。
“这……这……购物车真的只能装小孩子，真的不能让成年人坐在上面。”
“为什么小孩子能坐我就不能坐？”西琳冷哼一声。
“您就是……这个肯定不能坐啊。”
“那你就是想让尊贵无比的我接触你们卖场肮脏的地面咯？呵，人类，大逆不道。”西琳连声音都不降低一分贝，冷笑一声，“我的体重并不会超过很多儿童加上一车商品，我想坐就坐。”
“可是……可是……”理货员被西琳强势的气场压的无法辩解。
“人类，交给你。”西琳继续摸索着一路上的商品，懒得搭理那人。
沈凉摸出手机点开移动支付，店员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摸了半天发现身上并没有钱，只好朝安娜借了一张500欧的纸币，递给理货员。
“这个购物车我买下来了，多余的钱就是您打点的费用。”
理货员小哥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这三个人，嘟嘟囔囔的离开。沈凉觉得他肯定在腹诽这三个年轻人衣冠楚楚出手也大方，可惜就是脑子有点问题。
西琳继续毫不在意的指挥着他买这个买那个，大呼小叫。沈凉觉得自己应该也制止不了西琳的任性，索性也不制止，被大卖场里的客人看久了也就看习惯了，反正显得像个智障的是西琳不是他。
她们这次出来其实是来买抵达英国后的吃食的。西琳大小姐谨慎的很，或者说颐指气使惯了，衣食住行向来不依靠东道主都是自己带厨子。但是这次去毕竟要前往天命总部，参观那种地方不可能允许你带一堆人，严格来说她只能带着沈凉去见识世面。
好在沈凉就可以是负责她衣食住行的厨子。
美食有一个鄙视链，西琳习惯于猪肘子酸菜土豆泥后尝到神州菜就颇为认可，而她将要去的地方是连猪肘子酸菜土豆泥都做不好的英国天命总部，据说天命总部的女武神伙食差到令人发指，绝大部分女武神何等尊贵之身都学会了自己做午餐以及叫外卖，最强的那位幽兰黛尔甚至得自带女仆。
但沈凉并不仅仅是厨子，他目前是沙尼亚特家二把手的儿子，至少对外来说他的家族地位仅次于西琳和琪亚娜。所以沈凉并不准备迁就西琳，他买的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不过西琳买的也不少，绝大部分都是莫名其妙的神州零食。
这次西琳也是趁着远行前的休息时光，硬要出来逛逛街。和西琳平时里逛的歌德大街不一样，沈凉喜欢逛的往往还是和吃饭相关的地方。
走到了生鲜区域，和德国的大部分超市摆着讲究精致的肉拼盘不同，华人超市的生鲜区域摆着的都是生猛的动物组织。沈凉推着西琳抵达这个位置，就看到冷柜上方挂着一排排兔子肉，刚杀的，鲜红欲滴。
西琳皱着眉头捂着鼻子，“好难闻。”
“这说明新鲜。”现在的沈凉只凭触感就能判断新鲜程度，将大批量的兔子肉买回来，不仅到了英国能吃，现在也能给萝莎莉娅她们做自贡兔头。
“人类，这里是杀了一只小猪么？”西琳很少见到这么凶残摆放的动物尸体，虽然捂着鼻子但还是很好奇的问沈凉。
“这是兔子。”沈凉装了一车兔子。
“为什么要杀兔子！”西琳顿时惊骇，然后恶狠狠的盯着沈凉，“我不许你杀兔子！”
“可是已经杀了。”
“太残忍了！潘多拉！果然人类就是如此残忍的动物，你怎么能冷漠到一点表情都没有！”西琳在购物车里愤怒的扭动，“你的心比玛丽亚的枪还要冷！”
“为什么可以杀猪，不能杀兔子？”沈凉瞥了她一眼。
西琳一愣，她沉默了一会寻找理由，发现似乎找不到理由，便继续愤怒的扭动，给沈凉推车增加更多阻力。
沈凉叹了口气，跟西琳无法讲道理，所以他不理会西琳的抗议，反正西琳最后也会吃的——她基本都不错过他的神州菜，一开始沈凉给自己和妹妹们开小灶，后来每次开小灶都得做超过十个人的分量，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闻着味过来。
接着是买全新的调味料、蔬菜、大米之类，很快安娜的第二辆购物车也用上了。
然后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收银员阿姨盯着小屁股陷在购物车里挤得出不来的白毛大小姐笑出了声。
西琳倒是习惯性无视别人的眼光，她挣扎了几下之后就懒得挣扎了，反正车是自家的，就这么让沈凉一直推走好像也无所谓，哪怕推到商场外面上了街都无所谓。
大小姐能脚不沾地就脚不沾地，其他的问题她从不放在眼里。
在收银员给价值超过三千欧的商品一个个扫描时，沈凉趁着西琳撕开一包浪味仙品尝的功夫，眼疾手快的从收银台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排，正好十包的某种小方块型避孕商品。
无论是哪里的超市，在收银台附近的架子上都会有一些方便取用的东西，一般都是口香糖和小方块。放前者是因为很少有人会专门为了口香糖进超市，都是随手拿了付账，所以放在这里更容易增加销量。
而后者小方块呢，是因为大部分人都不太好意思买了这玩意提着逛超市，大多都是在付账时赶紧一模，直接结完账走人。
这个不仅是神州人习惯，全世界人都有这样的习惯。
而收银员阿姨刚刚还在笑呢，看到沈凉的动作一瞬间就不淡定了，表情诡异的看着这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清秀少年。对于现代人来说沈凉的性别还是好分辨的，因为他穿的男装，只需要看一眼喉结就行。
但是……
哪有人一次买十包的！
进货呢！
沈凉外表毕竟是正太，阿姨盯着车里的白毛大小姐和后面抿嘴笑的安娜犹豫了很久，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拨110。直到看到沈凉微微摇了摇头，她才放下心来。
“要克制啊，”阿姨小声道，“盛惠3655.8元。”
沈凉脸上的红色直浮现到耳根，他付完款，推着购物车扭头就走。
收银员阿姨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直到将货物都交给商场的物流部，沈凉只留下了购物车和购物车里的西琳，推着车走到街上。现在是中午，太阳一下子就晒的大家眯起眼睛，西琳立马抱起一瓶冰镇可乐咕嘟咕嘟的喝起来——她还留着不少零食呢。
这时候安娜悄悄的戳了戳他的腰，沈凉偏头，看到贝雷帽的冰雪少女露出微微有些促狭的笑。
“之前的……就用完了？”
少年脸色微红，一边关注家族大小姐能不能听见，一边小声道：“最近我每天都回地球啊，安娜姐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哪有嘛，安娜清楚……清楚什么啦。”
“自从玛丽亚妈妈承认了你之后，安娜姐你可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只要师姐不知道你就什么都敢对吧？”沈凉盯着西琳防止她回头，然后轻轻握住安娜的手，感受着少女肌肤的冰凉，有些偷偷摸摸的小甜蜜，“而且安娜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嗯？”安娜勾起嘴角，高兴的听着小情人的夸奖，“那是我长得好看的错了？”
“是是是，你最好看。”沈凉捏着她的小手，或者是被她捏着，或者说两个人其实就是在互相捏捏对方的手指头，捏捏捏。
青春期的男孩子女孩子热恋的时候总是这样，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动作。因为这些动作毫无意义，所以连他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在做就行了。做的时候就会觉得亲亲热热的，甜甜蜜蜜的，好像永远永远都会在一起的样子。
“都是你总是不陪我啊，要是你天天都在新天鹅堡我才不会这么按捺不住呢。”安娜有些小得意的扭了扭身子，然后有些紧张的贴近他，“那个，你马上都要去英国了，还需要买这么多吗？你可不要……对大小姐有什么冲动啊……”
沈凉愣了一下，随后哭笑不得，只能再狠狠的捏了捏安娜软软的小手，咬牙切齿的小声道：“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连西琳这样的笨蛋都看得上？”
“安娜当然觉得潘多拉不是那种人，不过……”安娜眼神飘忽了一会，才下定决心似的，轻声道，“潘多拉，二小姐昨天和我逛街时给我买了几条漂亮的过膝袜哦，白色的是天鹅绒质地，30d厚度，平时家常穿的。黑色的是水晶丝，很薄很滑的那种，晚宴用的礼服丝袜哦……”
沈凉咽了咽口水。
“今天晚上，我都穿给潘多拉看，好不好？”安娜的声音甜丝丝的，手指轻轻挠着他的掌心，“让安娜知道知道，潘多拉更喜欢那一种呢。”
贝雷帽少女心中的战意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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