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236章

绚丽如彼，灿然如此，若日公子舞姿令人晕眩欲泣。很久以前狐斋宫这么形容过沈凉从雷电真那儿领悟的剑术，笑着说我们的殿下将来是要倾城祸国的怪物啊，就连杀死你的时候都让你沉醉到忘却抵抗，与其说是“逐火”，还不如说是“极乐”。

沈凉提着雷电真赐予他的“梦想一心”，站在逐渐散去雷暴的天空中央，默默的看着那终于要终结的魔神。它不在扭动了，九颗头颅坠落在大海的每一处，眼里凶戾的白光也终于彻底黯淡。

【杀死一个魔神，什么感觉？】米丝忒琳问。

【报告进度。】沈凉低声说。

【人之子系统正常工作~雷电真100%，雷电影76%，狐斋宫64%，御舆千代82%，影向灵善坊60%，后面那些零零碎碎的你估计也不在意。值得一提的是，伐难小姐姐已经到了59%，和你那位馋的你不行的大天狗都差不多了。】

【伐难姐姐？】

【哦你别在意，只是被英雄救美后的习惯性涨好感罢了，这种好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指不定明天就掉到20%了，和你在稻妻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稳不掉的进度可不同。当然，我也不觉得有什么英雄救美的，你纯粹就是想玩。】

【奥赛尔叔叔没有吗？】

【我以为你不会想听，奥赛尔么，它的进度，没有啦。】米丝忒琳淡淡的说，【它是骄傲的魔神，怎么可能欣赏另一个魔神呢，它要是有这份宽容心，就不会被岩王帝君镇压到海底了。】

【我以为这一次说不定能复制个水之权能什么的。】

【你没发现你一直很少获取男性的进度么？哪怕是身为雄性的魔神奥赛尔也不会和你惺惺相惜——虽然你把人家砍成这个样子换我我也不会和你惺惺相惜。】

【这是男人的通病。】

【对，你还知道啊，这就是你们男人的通病。】米丝忒琳眺望大海，轻声说，【你们不是不宽容，只是都倔强的相信自己这条路才是对的，自己在做对的事。权势、力量、土地、子民，你们的血液里就流着这种东西，所以你们从不互相理解，为了自己所背负的责任，道不同便兵戎相见。你们和女人不一样，你们只信奉自己的强权。】

【我不是这样的人，羽兔姐，你说的这一切我都不关心。我是纯粹的享乐主义者，利己主义者，你看我在稻妻，十几年来就上过那一天早朝。】

【是吗？】米丝忒琳抱着胸，无声的轻笑起来。

——可是啊，我亲爱的小狼狗。我是多么希望，你心中没有那样的火焰在燃烧。

伐难吃力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她连将夜叉形重新回归人身的力气都没有了，鱼尾无力的扑打了几下沙滩，她又看向奥赛尔坠落在海岸的一颗断头，然后，她忽然发现那巨大的眼睛里居然还有光暗明灭！

伐难惊的身上痛楚都忘记了，居然不知哪里生来的力气，立刻喊出了声。沈凉也随即注意到了那颗头颅，微微蹙眉。

虽然魔神的生命力很顽强，但也不至于这么顽强吧，都快切城臊子了居然还有力气动弹？

奥赛尔的头颅侧到一边，嘴巴张开，里面用果冻一样的凝滞水保存着十几个小小的头颅，尽管死去，却容貌安好。

那些……一开始被献祭的孩子。

然后他又吐出了一些剜眼拔舌献祭自己的水匪，致命的心口伤被奥赛尔的凝滞水包裹而止住了血，好些水匪甚至还活着，胸腔虚弱的起伏。

伐难愣住了。

没有吃掉祭品……

伐难忽然理解了什么。

稷宫的书记载的没有错，魔神爱人，哪怕魔神战争打的生灵涂炭日月无光，可魔神终究是爱人的，战争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子民一片堂堂正正活下去的肥沃国土。在那个群魔并起的年代，没有人是为了私欲为了王权而窥视王座，无论是登上王座的还是死在王座下的，都是爱过她们胜过爱自己的……伟大者。

从来没有什么恶神。

千年的封印，无计的仇怨，可无论发生了什么，也动摇不了神明的这份不可理喻的爱。

“事实上，所谓的献祭仪式，对破开封印一点用都没有。”沈凉走到伐难身边。

“那封印是……封印是……”伐难的泪水夺目而出，她趴在沙滩上，捂住自己的嘴巴，压抑自己的悲哀。

原来她一开始就搞错了，那些水匪自以为是的献祭压根和奥赛尔毫无关系，哪个神明需要自己的子民奉上如此残忍的礼物？它只是悲哀，只是痛彻心扉，它不愿意看到自己已经为数不多的子民承受如此愚昧又如此痛苦的折磨。

它无法接受孩子们被压榨成血肉之末，它害怕继续下去还要有更大的牺牲，所以它宁可受到重创也要破开封印，破开封印消耗了它太多的力量，这也是沈凉能轻而易举解决它的根本。

它相比起自己的苦难，更恐惧子民的苦难。

第三十二章 我说你是女孩子,你就是!你必须是!

巨大的蛇首眷恋的看着自己愚蠢又卑贱的子民，伸出舌头舔舐那些幼童头颅，那些尸体的脸。

良久后，它不舍的闭上了眼睛，无论是头颅还是尸体都沉寂了。漫山遍野的跋家人终于也走了出来，和所有的水匪一起，纷纷扔下了武器，跪倒在海岸上。逐渐的越来越多，人群一片片的放弃抵抗跪倒，伏拜着奥赛尔的方向，额头沉重的接触地面。

他们也终于看懂了这场纷争，此时和璃月人们对抗已经毫无胜算，唯有在被带走之前，最后再拜祭一次神明。

沈凉走向伐难，伐难勉强的支撑起身体，求救似的看着他。

沈凉却好像无视了美少女的求救，反而自顾自的开启了其他话题：“参与过魔神战争的魔神们，无一不是爱人的，因为它们其实没必要争斗，提瓦特足够大，容得下千万尊神。而争斗对于魔神来说并没有什么益处，尤其是奥赛尔这样的去挑衅岩神更是主动找死。所以它们争斗不是为了自己。”

伐难虚弱的在地上甩了下尾巴，眼巴巴的。

“可魔神们必须战斗啊，它们背负着子民的信仰，那些柔弱无能的人类是它们眼里的孩子，它们是父亲，要为孩子们……去与天争命。每个魔神都认为自己会给这片大地的人类带来最大的福祉，都认为自己有义务带领这片大地走向光明，将魔神战争看成争夺王座的游戏是看扁了这些伟大者的意志。之所以厮杀，是要践行自己的道。”沈凉瞥了眼伤痕累累的小鱼儿，“失败者也无悔，因为它们知道更强大的对手同样也会带来更美好的未来。”

“嗯……很伟大……”伐难勉强的说，她在大战结束后，那些受到的伤势才反扑回来。失了斗志便气力耗尽，再无仙法固身，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撕裂一般剧痛。

她心说殿下啊我现在真不是很想听魔神战争的故事，你多少岁我多少岁，你在我面前侃侃而谈没必要好吗。姐姐我都这么眼巴巴的求着你了，你真看不出来我需要救命吗！

“你没事吧。”沈凉这才收回视线，眼神从伐难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扫视过去，停在她墨蓝色的鱼尾上，笑容促狭，“看起来没事呢，都不喊疼，也不需要我治疗的样子。”

这句话让伐难刚到嘴边的求救又缩了回去，她咬了咬嘴唇，觉得这家伙好像有点戏谑，索性干脆想忍住。

“看来真不需要帮忙啦，你别看我现在风度翩翩一尘不染，其实我受的伤还不轻的，这次解禁的代价估计是好不了了，我得先去调理调理，你在这慢慢养伤我先走一步咯。”沈凉笑道。

“喂！”伐难连忙喊住。

“怎么了？想让我干嘛？听不见啊。”沈凉无辜的扭过头，“我真得去调养身体。”

“我需要……我需要……”伐难咬着银牙。

“需要什么？”

“……需要治疗。”伐难还是屈服了，她倒是知道随军医生马上就会赶来，既然她现在还活着，靠夜叉强韧的生命力是能活下来的。

但是……浑身上下都是伤痕，就算自愈能力再强大，也会留下不好看的疤痕……魔神战争时期留下的疤痕就已经藏在衣服里面了，这一次浑身都破破烂烂，说可没处能遮。就算是擅长征战的夜叉一族，伐难终究还是爱美的。

“求我。”沈凉理直气壮的说。

“为什么！”伐难哭腔。

“亲了你一口就追杀我，我不高兴。”

“长公主你还记着这码事！受害者是伐难啊，伐难都忍下来了！”

“我不管，在天守阁里我没有受过这种委屈。”沈凉一副大纨绔的姿态，抬着下巴高傲道，“让我逮到机会了吧。”

“你是小孩子吗……”

“是啊。”

还是理直气壮的回答，伐难又是委屈又是想笑。果然是稻妻最大的二代兼最任性的殿下，根本小孩子脾气，而最要紧的是伐难也没办法争辩。刚刚他才救下来孤云阁全体岛民和未撤走的水兵，这份人情伐难不得不承。

所以说只能满足这位小公主无礼的要求了，

“求……求……求求你。”

“大声的朗读出来。”

“求求长公主殿下，出手……救救伐难。”伐难看着周围眼神促狭又好奇的士兵们，羞愧欲绝的闭上眼，感觉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为了女孩子的容貌，牺牲在军中的威信和面子，感觉不是什么有赚头的买卖啊，殿下你给我记住！

一米五的白发红眸小狼狗这才满意，他眼里仍然保留着沙尼亚特圣爆发到极致的燃金色，留存力量到现在就是为了她。此时走到伐难身前，把她上半身扶起来，好奇的端详。伐难此时仍旧保持着人首鱼身的本体姿态，身上墨蓝色的纹路散发出一种妖异的美。

伐难被他看的有些害羞，小声道：“别，别看我了……太丑陋了，等我变回人的模样再看好吗……”

“不丑啊，这是你的夜叉相啊，我很博爱一直都不排斥女孩子身上非人的部分，倒不如说有了还很可爱，比方说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之类的，实在不行眼睛有克制不住的黄金瞳也行。”沈凉抚摸着伐难的小脸，她脸上还戴着因为化作本体而留下的夜叉的傩面。

随着沈凉触碰，傩面轻快的碎裂开，露出她白皙净美的脸庞，脸红红的望着沈凉。

伐难的美貌并非没有人称赞过，但是夜叉相才是伐难的真身，而夜叉一族的凶煞丑陋名扬海内。就像是伐难知道许多水兵新入伍时可能都私底下梦想过和她发展成什么关系，但老兵只会敬畏她，因为见过她冲锋在前露出本尊的模样。

只有这种时候伐难才会比任何时候更清楚自己是仙人，是异族，在这个逐渐由人类掌握的城邦里，她只能尽可能避开视线。正如她的生活除了稷宫就是大海，早已下意识的远离璃月港的喧嚣许多年。

沈凉居高临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然后低下头。

伐难还没从被直白夸赞的欣喜中回过神来，眼前阴影一闪，她便感觉到了自己嘴唇上清晰的触感。

她眼睛瞪大了，外面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水兵发出“哇哦”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伐难想推开他，可此时无力的手被沈凉用力攥住，男孩另一手扶着她的背维持她的坐姿让她不至于向后倾倒，不讲道理的侵略了她的防线。

无法抵抗，无法拒绝，这一次伐难是实打实的认知到了什么才叫亲吻，连自己的舌头都不受控制的纠缠过去……怪不得他会生气，如果在他概念里这种才叫接吻的话，那之前那简单种触碰简直就是正常的社交礼仪。

良久，分离。

“这是治疗必要的手段。”沈凉舔着嘴角被咬伤的痕印，埋怨道，“你应该咬我的舌头，而不是嘴唇。”

伐难眼眶含泪，气的咬牙切齿，“你救别人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黏膜接触时治愈更快，对于急性伤势类治疗这样比较方便，我没有骗人。”沈凉笑，“当然，我也的确就是想尝尝伐难姐姐的味道。”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被欺负的彻头彻尾了，如果上一次还是不小心，这一次就已经完全证明了这位任性的小公主完完全全是个喜欢女人的混蛋。

可无论这位公主殿下身份多尊贵，外貌多可爱，伐难终究不喜欢女人……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点什么，哪怕就当是拿初吻换人情也好，可底线必须坚守。

“到此为止，长公主殿下。”伐难屏退旁人，这个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外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沈凉还给她从棺材里披上了一件衣服让她能变回人形，她可怜又认真的说，“伐难知道殿下可能缺乏一些常识，但是璃月并非您日常认知的稻妻宫闱，伐难也绝非爱慕女色之人。公主殿下已然夺取了伐难很多东西，但还请不要打伐难的念头了，毕竟……伐难若当真需要择偶，也只会选择男性。先前的事情伐难可以都不在意，公主殿下也请收手，您如此明艳可爱，在璃月自然能收获无数有所倾向的美人欢心。”

其实就是呜呜呜呜殿下放过我吧，饶了我，秋梨膏！

“可我就是男孩子啊，”沈凉天真无邪的说出了让伐难大脑过载的话来，“说起来从昨天我就想抱怨了，你们璃月人真没礼貌一直喊我外号，‘公主’在稻妻是女性称谓诶。虽然我不是很在意但是现在好歹也还在外交场合，水兵就算了连伐难姐姐也一口一个长公主殿下，不懂的人听到了都会误会我的性别啦。”

伐难的眼角微微抽动，她正在抽丝剥茧的思考刚刚沈凉的发言，越思考她越是绝望，脸色越是阴沉。

她忽然觉得沈凉救下孤云阁的功劳也不是那么大了。

“没有误会。”

“啊？”沈凉不明白她的意思。

然后他就被伐难搂住腰恶狠狠的抱在怀里了，他本来站着伐难跪坐在沙滩上，这一下直接把他摔了个屁股墩。沈凉下意识的抬起头，就看见清秀温婉的水夜叉小姐笑盈盈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正用力的把他搂住，右手亲密无间的穿插进他的白色长发，再顺着发丝滑进去体贴的抚摸他的脸。

温柔的动作却让沈凉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远处还在紧密关注这里的吃瓜水兵眼前一亮，一大一小两个美人终于在一起了，伐难终于破除心理芥蒂接受了那位可爱的小公主么？可喜可贺，美少女和美少女在一起的剧情有谁不想看啊！相比起来伐难将军未来找个上流人士嫁出去，还是和稻妻的小公主混迹在一起赏心悦目！

只有沈凉能感受到她“抚摸”自己脸的力气有多大，而伐难笑容可掬的声音更是近乎咬牙切齿。

“尊敬的长公主殿下，伐难没有误会，放心好了。毕竟伐难忽然觉得女孩子也没什么不能接受，长公主冰雪聪明又俏皮可爱，伐难心甚喜之，就从现在开始吧，对不对？”

“我真是男……”

“我·没·有·误·会！”

沈凉看着伐难笑容满面的模样，把话咽了下去。

少见的，沈凉预感到……自己大概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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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港来了支援部队，先把孤云阁的水匪们押送走，再分配劳动。而沈凉因为身体原因，要了个营帐，先扎在沙滩上。

“不准备回稻妻吗？”沈凉泡在营帐的木桶里，诧异道。

他现在就在泡冷水，尽可能压制回到正常状态时，体内开始反噬的圣血焚身。外面的水兵们给他堆放了很多干冰袋，这是沈凉要求的，以保证随时随地水热起来后还能迅速冷却。

他拿起一小包干冰随手扔进水底撕开，一瞬间水温又变成过冷态，沈凉冻的打了个哆嗦，硬扛着疼痛……相比起让一般人就哀嚎起来的冻伤疼痛，还是体内被灼烧的痛楚更无法忍受。

“求学尚未开始，怎么可能现在就结束。”将军淡淡的推开帐帘出去，“此身既然允许哥哥肆无忌惮的宣泄暴力，自然也会解决后续问题。”

沈凉百无聊赖的趴在桶边缘，他想起来将军确实说过会有办法。他那时没信，解放圣血的后遗症理论上只有狐斋宫的秘法能缓解，但现在看来这个人偶妹妹似乎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体内的虚火开始蒸腾而起，沈凉白皙的皮肤开始逐渐泛红，他知道该死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深吸一口气，抱着膝盖潜入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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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样的时刻，鸣神大社正门鸟居，一道雷光闪烁而至。

“将军大人？”

“是将军大人，将军大人居然也会来大社吗！”

“将军大人早安！”

“将军大人是来找斋宫大人的吗？”有巫女连忙上前询问，可雷电影面色焦急，也不等巫女继续服务，大步走向神社的后院，顺便拉开一道隔音的结界，推开狐斋宫的净殿。

净殿是大巫女焚香沐浴的地方，今天是一个月一次的月中祭礼，雷电影不用想就知道狐狸在这熏香呢。

果不其然，狐斋宫赤身裸体的抱着大尾巴，在熏香的榻榻米上睡得正香。

“起床！”

第三十三章 冷艳三无的人偶妹妹真的不懂人心吗

狐斋宫迷迷糊糊的从美梦里惊醒，看到雷电影阴沉的表情，心下一慌，还以为是自己偷吃沈凉的事情被发现了。

但仔细一想好像也不太对，不触发守宫砂的微末法门，雷电影也不是连这个都不懂的傻白甜了。她便懒散一笑，摇了摇尾巴，“急成这个样子的影可真是少见，让我猜猜，凉儿才走了一天就出事了？”

一身和姐姐不同的利落尊紫和服的妹妹雷神闻言一怔，“你倒是聪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