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235章

作者:白玉楼主人

伐难尾巴一甩,一跃而起,黑色的光流一闪而过,她杀入被奥赛尔的无上威力控管的这片大海!这片每一滴水都与她为敌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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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死了。”将军轻声说。

沈凉靠在岛屿角落的棺材上,闭目养神。

“意外果然出现了,奥赛尔的确不应该这么弱小,和此身记忆不符。”将军看了眼哥哥,继续木然道,“走吧。”

“你不能保护我么?”

“此身对哥哥的保护,最佳方式就是带哥哥走。”

“会死很多人的,伐难,还有岛上无法撤退的水匪。”

“哥哥在乎吗?”

“不是特别在乎那些水匪。”

“那就是在乎伐难?”

“倒也没有特别在乎伐难姐姐啦,才刚认识一天而已诶,只是我觉得……”沈凉吐出一口气,“我觉得有能力做好事,就应该去做。”

“此身并不一定有资格战胜如今的奥赛尔,若哥哥逼迫此身去战斗,那么哥哥便会危险。”将军淡淡的说,“这不符合程序机制,此身应当以保护哥哥为一切优先事项。”

“我不会逼迫你的,你是我妹妹,当哥哥的不能这么屑。”沈凉抚摸着将军的长发,笑了,“但是,你做不到的话,我呢?”

“哥哥无法使用神力。”

“不是无法使用,只是使用后有代价,斋宫姑姑不在身边,我没有克服发病的办法。”沈凉随口道,“原本我璃月之行可能永远不会用到超凡的力量,更不可能用……这么多。”

将军微微沉默,两个人大约沉默了一分钟,然后她忽然道:“也许这正是历练哥哥的好时机。”

沈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反正哥哥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已经有了想法了吧。”将军从背后轻轻的抱住哥哥的腰,声音仍旧平静,透着让人心安的柔软,“此身的程序没有阻止哥哥的预设,既然哥哥想历练一下自己,那就试试吧。之后的问题,之后让此身来解决。”

解决吗……没什么好解决的,唯有忍着折磨送回稻妻这唯一一个办法。不过还没到璃月就要回稻妻,估计也不会有下一次了,这次旅程的危险性和不可预知性实在打破了稻妻那些女人们的心理防线……

他了解自己的母亲,雷电真对他期望很大,也许还能坚持让他继续历练生活……但是雷电影、虎千代甚至于狐斋宫都不可能让他继续涉险了,对于她们来说哪怕养出一个不谙世事的废物来,也好过让自己的孩子去死。

璃月之行,到此结束了啊。

沈凉看着被从空中击落的伐难,终于用力的攥紧了妹妹的手。

“将军,你也不会喜欢一个,自己逃亡,却让女人和整个世界一起毁灭的……男人吧。”

“此身不理解,无论怎样的哥哥,此身应对的态度都是一样。”

沈凉心想你没有说态度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该死的人偶也会模棱两可吗?明明是妹妹却处处搞的哥哥不上不下的,真是个坏妹妹!

他忽然扭过头来,吻住人偶少女稚嫩的樱唇。将军无神的大眼睛此刻微微睁大了一瞬,她感觉自己运算模块好像过载了,她无法计算出沈凉为什么忽然做这种事!算不出来!

“是妹妹不听话的惩罚。”沈凉松开她,一伸手招来棺材背上,跳入高空,“以后这种事会很多,你最好培养起吃糖的习惯。”

“吃……糖?”将军摸着自己的唇边,愣神。

“这样每一个吻都是甜的。”沈凉扭头,吐出小舌头,把含在嘴里的山楂糖炫耀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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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难左爪右刀,两手的武器都是由五指生长而来,里面布满了奥赛尔的血肉残躯。她眼里逐渐看不清颜色,血漫过瞳孔了,这个浑身上下都支离破碎的躯体仗着夜叉一族的强韧肉身才勉强支撑住,靠着周身覆盖的水膜才勉强让自己不至于出血而死。

但她皮肤上覆盖的水膜已经都成为浓腥的红黑蛇了,她不记得自己多少次朝着奥赛尔冲锋,但每一次都被强大的神力震开。

暴怒的魔神升起了身为“水”的铁壁,缠斗中灼热的海啸扑杀在她身上就像是被烧融的铁流。这一片大海都是奥赛尔的领域,围绕着奥赛尔构成了深不见底的大漩涡,漩涡彻底牵引孤云阁海域的所有海水时,奥赛尔就能将所有水凝聚成一道毁天灭地的大浪,彻底吞没孤云阁,也许余波能毁掉半个璃月港。

伐难再一次落进了水里,视野模糊。

水有点烫,但也还好,并不是不能接受,就当泡温泉了。漩涡吸引着水里的夜叉少女,把她往海底卷。

伐难没有力气对抗水流了,她躺在水里。奥赛尔也终于不再理会她,自顾自的凝聚漩涡蓄出一波大浪来。

——太狼狈了。

伐难心想。

——该如何向帝君交待啊,如何向……稻妻交待啊。

——只是区区一次剿匪行动,就引出这么大的乱子。帝君只是去层岩巨渊视察,我等就把家……

——希望其他仙人来得及,就算孤云阁被毁了,至少别让璃月港出事……还有那位乖张的小殿下……

伐难用最后力气换成了漂浮的姿势,在被卷入漩涡前看着天空。

她忽然一愣,如此黑暗的夜幕下,乌云滚滚暴雨倾盆,就连月光都被遮住了,居然有一片云层露出了空缺,在其中看到明亮的晨星。是了,现在……快是天亮时分了。

这一刻若是那些信奉风水迷信的老百姓,或许会把这当做某种吉兆吧。

但伐难是仙,仙家本身便是信,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度寄托。无论天上的星辰,还是大地的无垠。

——我已经做到了一切我能做到的,无人能苛责我了吧。接下来的工作只能移交给你们了,这么多年我也的确……很累了啊。应达姐姐、弥怒、金鹏、浮舍大哥。

伐难闭上眼,就在这一瞬间,她看见那晨星的光芒闪烁。

——为什么感觉那星星越来越近了?

忽然,伐难清醒了好几分,后脑勺一阵的发麻。

——晨星?那不是晨星!那分明是……

磅礴的乌云从中间被撕裂开,露出湛蓝的天空。男孩双手平伸仿佛舒展全身,白色的长发在风中扬起,以自由落体的模样,空气摩擦让他逐渐化作一团耀眼的火光。他的背上绑着和他一同降落的棺材,就像是乘着自己宝座的明亮之星,早晨之子从高云坠落!

沈凉发出震撼伐难一百年的开心笑声。

天空震落!

“须臾权能!加载!512倍时间压缩,相对应512倍神速提升!”

沈凉大喊着伐难压根听不懂的台词,因为尚且年幼而介乎中性之间的嗓子笑的无比开怀!

他的速度一瞬间跃升,立刻突破音障,背后升起了庞大的烈火音锥并且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永恒全能!加载!256倍时间停滞!在我眼里你的速度慢的就好像是在演一场卡带的默剧!”

沈凉放肆的嘲讽,虽然从这一句话开始就没人能听到他的话了,因为全世界在他面前已经停下了了。

须臾与永恒的权能,来自雷电真和雷电影参悟一生的天赋叠加。唯有同时身为真的儿子和影的徒弟才能领悟……不,准确来说是只有他能领悟的神之权能。

端坐在棺材上的米丝忒琳捂住脸,她实在有点后悔替沈凉解放了圣血,还好别人不知道她的存在,要不然这么幼稚中二的个性传出去说是她沙尼亚特家的家教实在……现在还好,现在只能说雷电真养儿不慎。

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没敢真正解放过圣血,一方面是他自己有意识的不动用力量,二方面是米丝忒琳是双重保险,也有着控制他体内圣血的资格。

但米丝忒琳也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身体里藏着一股“被封印的力量”,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设定啊!沈凉表面上一直压制自己,其实内心比谁都想有“人前显圣”的这一天,对,就是终于需要他解放封印然后拯救世界于水火的这一天!太酷炫了!越是压抑到这一天就越是爽!

可算找到理由了!可算等到这天了!

米丝忒琳听着自己的白毛小狼狗兴奋二逼到连她在旁边都不管的叫嚷,真想和棺材里那位换一换。

沈凉才不在意她的感受。

“叠加!13312倍动能提升!”沈凉和大海里几乎静止的魔神对冲而去,他周身烈火已然化作炽热的白光,只有被聚集的高温而不见火型,一万倍的蓄力,一万倍的杀意,一万倍的力量简直是最为可怖的冲击钻!

米丝忒琳继续捂脸,该说不愧是接受她素质教育的崽吗,至少这一万以内的乘法心算还真挺快的,比提瓦特人快好多呢。

“以及最后的,雷之权能!加载!”

双方之间的空气似乎都完全化作真空了,沈凉的神速掀起了超过时速一千公里的短程飓风,音爆叠加到雷鸣之势!而不知是音爆,他周围的光芒几乎化作乳白,那是被稻妻执政赋予的“雷电”在他周身凝聚电荷,万倍的压缩力让他几乎成为了一枚人形炸弹!他还在往下飙射,在他的体感时间里再有五秒作用就能命中!

当然,这五秒在奥赛尔看来要被压缩一万倍!

“riderkick!”稚嫩而狂气的笑声坠落!

第三十一章 我流·梦想真说

沈凉的踢击从天而降,划出超过几百米的夺目雷光,就像是天神拉弓射地。

在最后的瞬间奥赛尔似乎终于察觉到了敌人的降临,它用符合魔神的元素力流转速度想抵抗,但还是太慢了。狂雷大作的音爆里,沈凉如同流星贯穿了九头魔神的头颅,一路贯穿劈开肉身!被压缩到近乎无解的动能和热量就是一把绝对的刀!

奥赛尔整个身子被雷光从中间剖开,一条头颅直接被切成断片,露出白色的内部肌肉纹理,就像是被厨师沿着骨头干净利落片开的鲤鱼。

魔神的八个头颅怒嚎,它知道自己受到了迄今为止最大的伤害,它痛的几乎要趴下,但它是魔神,魔神可以为人类臣服,但绝不会对另一个魔神示弱!

八个头颅同时吸取海水汇聚成庞大的龙卷,它看见了背着棺材立在海面上空的对手,毫无保留的将水龙卷喷吐过去!

即便只战斗了一瞬,奥赛尔也知道沈凉的速度快到它无法理解,那就进行广域攻击!

“多么悲哀啊,奥赛尔,魔神战争已经结束了,你早已没有资格成为神,你的子民也早已没有资格成为配得上你的人了。在这一刻你却要被我一个不曾经历过魔神战争的孩子欺辱。”沈凉望着他,“在魔神战争结束后一千五百年我们又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宿命,你明知道战胜我又或者毁灭谁根本完成不了你的愿望你的野心……何必呢?”

“咿——”奥赛尔发出狂怒的嘶鸣。

水龙卷扑面而来,沈凉开启了须臾的权能,世界在他眼里变慢。

“就连你的子民都不曾理解你,你的痛彻心扉,我都能听得见了。把怨恨发泄在璃月人身上又怎么样,想求死,还是想被封印?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沈凉背后闪烁无数道鲜红痕迹,随后,一道薙刀与太刀交织模样的圣痕浮现,鲜艳发亮,连拘束衣都掩盖不止他背后的光芒。

被冲到海滩上的伐难愣愣的看着踩着虚空如履平地的少年,看着他从背后的圣痕里缓缓拔出一把青紫色的薙刀,刀身震鸣,雷电萦绕。就如他的母亲御建鸣神一般,这就是……若日小天子命!

“所以别把目光放在人类身上了,看看我啊,我是来邀请你的。虽然毫无意义,但是魔神和魔神之间才是时代的主旋律,才有资格……刀刀见血!”

雷电大作!照亮大海里的两位凶残魔神,奥赛尔暴怒如龙,沈凉明艳的脸蛋上挂着期待的笑容。

随后,天雷碰撞大海。

这是神之间的战斗,人类也好夜叉也罢,这一刻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海里的厮杀。所谓魔神的伟力终于毫无掩饰的展开,每一刀都劈开天光,雷暴随着那把薙刀的冲杀连绵出无穷尽的声响,从始至终狂雷如同密集的乱鼓!乌云一半是暴雨一般是雷霆,白亮的闪电每次照耀寰宇后便无可阻挡的劈向大海!惩处恶神!

伐难觉得哪怕雷之神亲至也大概就这个画面,但她其实没想错。

继承了真与影两位雷神的权能,沈凉的战斗方式的确和她们没有太多差别。准确来说,更多是和雷电影习得的战法,毕竟雷电真并不负责他的武力指导。

无论是御雷之道亦或者薙刀术,沈凉早已驾轻就熟,薙刀这种轻灵迅猛的长柄武器极其适合他这样身子骨并不强壮的孩子使用。但薙刀乃是战争武器,和雷电真擅长的礼仪用剑——太刀不同。所以沈凉很少拔出武器,一旦拔出武器,便意味着势必要见血杀人。

当然,也是因为这种“万不得已才能拔刀”的作风,超酷。

尽管沈凉无论是什么权能都不如雷电影本人来的强大,但他终究亦是魔神,哪怕还在成长期也是天才到让尘世七执政中实力强大的雷之执政都宠爱无度的魔神!当他无所顾忌时,一个被虚弱了一千五百年的魔神之失败者凭什么赢过他!

闪电拉过一道长弧,沈凉将薙刀在手中转了个花。刚刚碰撞的一瞬间,他切断了奥赛尔的第六个头颅!

“仇恨我,还是感谢我?”

沈凉身形闪烁,没有人看得清他的动作,五百多倍的神速加持是沈凉平常锻炼的极限,甚至比雷电真平常还快。因为真并不将须臾之力用于速度,真的须臾权能主要用于思考,或者在无穷尽的“一瞬”里欣赏花开花落的万物之美,这是须臾中藏着永恒的见解。而沈凉的须臾并无自己的理解,他只是鹦鹉学舌母亲的造化,在战斗上单纯将肉体速度和思考速度拉到极致。

但只是鹦鹉学舌也够了,沈凉手起,刀落,雷鸣,第七颗头颅。

“你是这么痛苦啊,还好我还小,我没有我的信仰,也许永远也不会,我理解不了奥赛尔叔叔你的痛苦。”

第八颗。

“嗯,因为我不会有子民啊,掌握近乎时间权能的我母后和影姐姐怎么想都不会在我之前死掉,她们会当一辈子的雷神,我永远也不可能继承稻妻,所以背地里那些妖怪都说天下岂有永世之太子,不过我想这也挺好的。”沈凉一边斩碎奥赛尔从海底腾起的触手,一边仍旧轻松写意的说话,就好像在和魔神拉家常。

他语速并不快,也确实是在拉家常,说的话也是不在须臾加速期间说的。这样奥赛尔能听见,一边被砍的支离破碎,一边听年幼的后辈魔神絮絮叨叨。

“我不理解护佑一方的责任感究竟有什么好的,母后也好,七执政也好……你也好。用责任束缚自己,连死亡和囚禁的折磨都比那责任更轻松,那为什么还要抓着那责任不放?”沈凉轻声说,“都想做老大?”

沈凉站在最后一颗头颅面前,听风吹过海面的声音,也许是奥赛尔已经油尽灯枯,海啸不知何时都退灭了,只有大风仍然悲伤。

“想做老大心里要有很多人,可每个人心里只能装一点点东西,装的多了,一开始装的重要的人就会被东西挤压的死去。”沈凉说,“那其实就是被抛弃了,我讨厌被抛弃,讨厌被人丢下来,讨厌成为‘大多数人’之一。我应该是最重要的,应该是占据那些人心里所有位置的,因为我对她们……就是这样啊。”

米丝忒琳看着说着说着自己露出了疑惑表情的沈凉,小狼狗怔怔了好一会,忽然道:“羽兔姐,我为什么会觉得好难受呢?”

“你癔症了,不要去想。”白发的小御姐柔声道。

“我又犯病了啊。”

“对,文青病。”

这时沈凉用面无表情的金色瞳孔打量着脚下的魔神,看着它最后一截身体上的最后一颗头颅,奥赛尔像是垂死的可怜虫子,被切掉八颗神经中枢的痛楚足够杀死普通人一万次,但它仍然倔强仰着它的长颈,试图喷吐或冰冷或炽烈的龙息。

魔神,绝不向魔神低头。

沈凉松开薙刀的刀柄,凭空往前踏步,每一步都踩在虚无之中却发出了步步紧逼的脚声。不疾不徐的压迫力,或许每一个强者都有这样的压迫力和从容。随着他的行走,雷云消散,暴雨止息,海波平复,所有人这才惊讶的看到,原来天已经大亮了。

是这么的亮,蓝天白云,海鸥欢欣的飞,原来孤云阁是这么温和,温和到暖洋洋的地方。

“我累了,奥赛尔叔叔,苦难至此,不如归去。”沈凉背后圣痕再度温柔的发亮,他拔出第二把刀,那是漂亮的太刀,没有开刃,只是尊贵庄严的礼器。

薙刀是不能称之为剑的,但是礼器可以,而昔日魔神旧王的血,应当以剑来终结。

“我流·梦想真说。”

这是沈凉终于可以自信以“我流”命名的招式,并非雷电影所教,准确来说雷电影不教他太刀术,太刀哪有薙刀好用呢?这是他被真十余年来手把手教导的美学,雷电真不通武艺,但沈凉跟着母亲也并不想学习武艺,他只是喜欢黏着真,学着欣赏真让他欣赏的一切。

比如空山的樱落,未眠的海棠。看孩子为母亲捉萤火虫,放到纱帐里,微光柔和的照耀出华美至极的十二单。看十四岁的美少年头配红叶,月下明艳而舞,女人端坐在缘侧注视心爱的孩子,轻轻打着拍,噙着连月亮也自愧弗如的笑。

刀光斩落。

这一刻奥赛尔居然都能感受到这一刀里蕴含的美好,也许是从礼器里领悟的刀术,没有丝毫杀意。神速至极的刀光竟是樱花的红色,像是一道明媚秀丽的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