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就在那片干冰白雾升腾起来的冰面上,白衣白发的纤小少年提着虚弱濒死的千岩军,凭空立在海风和潮声里,态度散漫的低下头打量着绍征。
绍征咳出血来,浑身冻得发抖,他全身上下无一处好肉,全部被冻成深紫色,这还是沈凉在干冰爆发前就把他拉开来并且闪烁到远离寒流位置的结果。
他不抬头就知道提着自己的人是谁,他感谢这个来自稻妻的小魔神把自己救了下来,但他也很清楚就算如此自己现在恐怕也是活不了了。人类如何对抗的了连奥赛尔都能冻结的寒气入体呢?还拉的小殿下千金之躯以身涉险……
但他还是有些欣喜,没想到生命最后一刻,虽然没死在伐难将军怀里,却是在另一个传奇尊贵的大人物见证下……
他苦笑着睁开眼睛,想最后在近距离看看这个来自稻妻的长公主是什么表情,却看到了一双流淌着黄金色的瞳孔。那视线森严、圣洁而怜悯,恍惚间让绍征仿佛看见万暗中有圣女降临。
“圣女之血”,潘多拉·沙尼亚特体内流淌的力量之源!
“我不想听男人感谢我,所以别说话,活下去就算报答我了。”沈凉耸耸肩,“这就是璃月人么,我见识到了。”
绍征从那提着自己的手里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流入自己的身体,那股极寒被驱逐出去了,温热的能量修复着他的肉身,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折断的骨头在重组,坏死的肌肉在焕发生机。
这时,站在岸边的小将军眼神微微发怔。
——是了,就是这种特殊的力量。
——唯有雷电真和雷电影,以及现在的将军才明白的,沈凉身为“逐火之魔神潘多拉”特殊的能力。
——复制。
——尽管每次使用任何超凡的力量都需要付出代价,但沈凉有着无视血脉,无视本源,无视种种客观条件,只要愿意学习,就能学会别人力量的天赋。他并非雷电真的生子,却能如同亲生血脉那般轻易取得真与影的传承,行使真与影的权能。
——而沈凉不止学习母亲与师父,他似乎学的相当之多。例如这活死人肉白骨的治愈能力就不知道他从何处学来,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恐怖的修复治愈能力,他的肉身才能以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的水平一直保持不怎么设防。
沈凉随手把修复的差不多的绍征扔给赶来救人的水兵,然后从怀里摸出发带,双手在身后撸住长发绑成单马尾,一系列动作慢条斯理。
“长公主殿下?”伐难快速移动到他身边,感激的看着他,又有些迟疑,“多谢殿下出手相救,接下来是我们的事了,今日必定将奥赛尔再度封印!不过殿下我们还是先去安全的地方……”
她虽然不太明白沈凉是怎么把绍征救下来的,但是现在也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可她没想到沈凉却一屁股坐上自己的大棺材,在半空中翘着双腿,笑着摇了摇头:“我就在这看着,看着就好。”
“你……”伐难还想劝几句,沈凉摆摆手,“没事的,叫我妹妹上来保护我就行。”
撑着小阳伞的将军飘然而至,沈凉伸手拉住她把她拽到棺材盖上,沈凉往后移了些留出位置,人偶少女收起伞坐在哥哥怀里,再仰起头亲昵的靠在哥哥肩膀上,面无表情的盯着伐难。
伐难从她无神的眼神里却仿佛看出来“你怎么还不走啊”的嫌弃,她犹豫的看了眼这对兄妹。考虑到奥赛尔基本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她叮嘱了几句,还是先离开了。
沈凉抱着柔软娇小的妹妹,像抱着洋娃娃那样,把下巴舒服的搭在小将军肩膀上。两兄妹漂亮的小脸贴着小脸,一起盯着下方的大魔。
宝船轰然开炮,几十门铁蒺藜轰在奥赛尔的伤口上,痛的它凄厉的惨叫出声。这个庞然大物全身都在战栗,它在魔神战争时期可没有什么铁炮更没有干冰。但令水兵们都觉得奇怪的是,奥赛尔即便痛苦至此,它也不曾扭转位置,让自己的另一面没有伤口的皮肉对着宝船这边。
要知道宝船进攻的方向是固定的,开炮后奥赛尔完全可以硬抗一轮再扭转身体,若没有干冰造成的巨大伤口,炮击对奥赛尔来说也只是皮外伤罢了。
而奥赛尔没有转身,它趴在水面上的九条头颅睁着白色的眼睛,视线却都聚焦在空中坐在棺材上的那对仿佛在看话剧演出的兄妹。
痛苦也不曾抹消奥赛尔的理智,在它眼里,这对年纪不大却明艳可人的兄妹身影简直被放大了无数倍,那种来自本能的压制性和森严感几乎要将它笼罩。
这个如同岛屿般庞大的巨兽有着与人无异的智能,它意识到了,在这对兄妹面前,自己才是猎物。
它绝然不会把伤口那一面面对沈凉和将军,无论承受多少次轰击它也用能睁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沈凉。
“真聪明啊,奥赛尔。”沈凉终于开口,“是因为我身上,有着母后的气息么?你从始至终……都在提防我啊。”
第二十九章 剜眼拔舌破心血
铁蒺藜从奥赛尔溃烂的皮肤里轰入,那是铁炮的炮弹,一种发明不久的火器。
它作为炮弹填充在铁炮里,在这玩意诞生之前铁炮里面装载的都是实心铁弹,通过直射抛射砸开别人的船只。但铁蒺藜更为凶残,它是一个圆球状的炮弹,外壳为瓷胎,球表面密密麻麻都是逆刺,像是一个巨型海胆。
而铁蒺藜里面装置着火药、金属破片和各种胶质油,爆炸后会把无数破片和逆刺在对方船舱里炸开,胶质油更是点燃后便熊熊燃烧难以扑灭。这是海战的利器,打得好一发便能摧毁一艘战船,而此时数十枚铁炮连续发射这样的铁蒺藜命中奥赛尔,破片和铁刺就像是金属风暴那样凶残的搅动着奥赛尔伤口内的血肉,大量的白腻血液涌出来,流进深不见底的大海。
奥赛尔巨大的白光眼睛盯着大船,时而又盯着天上的沈凉,九个脑袋喷吐着冰冷的龙息,却只能趴在岸边任人宰割。它无法主动进攻,宝船一侧轮流开火的铁炮威力实在太大了,而他受伤的身体根本无力抵抗,每一下都痛的它想沉入海底。
可是它无法行动,它的颈骨冻伤严重,都失去了抬起来的力量。然后有人将干冰试剂填入铁蒺藜继续发射,无数的冷气萦绕在奥赛尔周身,大量的身体部位都被冷冻,奥赛尔所处的整片海面都被原神们用能力控制住了,几万平方米的冰面上,九头的魔龙终于僵住。
最后只剩下还逸散着白光的眼睛证明它还活着,它巨大的白眼微微转动,倒也没有盯着宝船或者伐难,甚至没有盯着天上的沈凉,只是望着它一直都没有爬上去的这座岛屿。
“真是悲哀啊。”伐难默默的注视着被冻结在水面上的魔神,“战争后到现在千百年,呵,对你我来说也许只是人生的一个阶段。但奥赛尔,你也想不到人类的力量进步的如此之快,甚至比我等仙人对付你的速度还要快吧?”
“可将军这是我们三年的干冰储备,原本这些干冰是提供给整个水师使用的,算是这次倾囊而出的火力,这次的消耗几乎相当于云来海水师一年的军火配额。”
“能制裁一位魔神,便是云来海十年的军火配额也是值得的,七星会理解,也会给我们继续拨款。”伐难由衷的说,“看吧…即便是竞争魔神战争的英杰们复活,他们也必须承认世界变了,人类的力量不再弱小。炼金术、机械、勇气,堆叠在一起时,哪怕和帝君争命的奥赛尔也如同一盘可悲的冰镇生鱼片。”
“漩涡之魔神……总感觉它一直攻击欲望都不是很强啊。”水兵迟疑的说,“除了对付绍征那一下,它连龙息都没用过几次,就那次甚至还烧到自己了。准确来说,我感觉它一直都在用身体搏斗,那种身为‘神’的权能没怎么见到——放几个水龙卷掀起点海啸就算权能了吗?”
水兵有句话没说,整座孤云阁群岛都是岩王帝君用神力制造岩枪投射在这片海域,成千上万岩枪风化变成了群岛。这样的伟力才叫“神力”,奥赛尔的力量如果只有这个地步,那怎么配被岩王帝君用这种手段击败呢……
伐难秀眉微皱,“这……不是没有道理。”
但疑惑的事情多了去了,本质上奥赛尔能被一群水匪召唤出来就已经够离谱了,它是怎么突破帝君的封印的?这问题更严峻更该疑惑!
事到如今奥赛尔已经无力战斗,那就尘埃落定了,千岩军没有让奥赛尔登上陆地,仅凭自己就解决了这个必将威胁到璃月港的大问题!伐难转向战友们,举起右手,用欢欣又鼓舞的声音大声说:“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我们没有牺牲者,甚至没有废多大的力气就完美赢过了魔神!今日的壮举伐难会禀报七星,在座的所有人至少都将批复回大败魔神和保护稻妻殿下的二重功劳!伐难在此保证,你们的回报至少是璃月港的一处百方房产!”
“万岁!”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欢呼声响彻海岸,水兵们大喊着各种口号兴奋到互相拥抱和在海滩跳跃。这就是跟着伐难的好处,伐难尽管是柔弱女流之辈却深知兄弟们想要什么,该果断时比任何将军都要果断,许诺的报答和奖励从来都是实打实看得见的,从不会玩空口白牙。
天上悬浮的棺材盒上,沈凉和将军互相依偎着,眺望着岸上欢呼雀跃的人们。
“只是这样就够了吗?”将军坐在他怀里,淡淡的问。
“我在这里只是想看看会不会出意外。”沈凉双手抱住妹妹纤细的小腰,感受着将军身上桔梗花的清新味道,忽然舔了舔人偶少女洁净柔软的脸颊。
将军仰起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沈凉若无其事的咂咂嘴。
“不甜。”
“此身由雷电影精血所著,若此身尝起来是甜的,哥哥的影姐姐便也是甜的。”将军淡淡的说,“你没尝过么?”
“虽然我不明白奥赛尔为什么战斗意志这么薄弱,但不出意外就够了,不出意外很好。”沈凉没有接茬,自然的转回话题。
“如果有意外,哥哥想怎么做?”
“你加油啊。”
“我……加油?”将军歪了歪头,冷漠道,“不,此身不会出手。”
“喂喂喂你是老妈和影姐姐指名给我的保镖诶,这是明显的高危时刻,你不得仗义出手挡在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哥哥面前吗?妹妹保护哥哥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保护哥哥不需要出手,”将军木然的说,“此身把你拽走就行。无论如何,这是璃月的战争,我们稻妻人在政治层面不必掺和。”
“诶你!”沈凉不怀好意的收拢自己的臂弯,把她用力抱紧,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政治啥的哥哥我不懂啦,你看伐难姐姐不是咱们朋友吗?帮帮忙怎么样?再说啦……那我要是非让你出手呢?你能违抗身为若日鸣神次尊小天子命的我吗?”
“若哥哥试图以主人的名义,那此身的确不会拒绝。”
沈凉不高兴的使劲揉搓将军嫩生生的小脸,捏成狐狸捏成猪。
水兵们继续浇灌干冰,而璃月港方向似乎已经收到了消息,能看见海平面上有着一连串的微光正在朝这边行进。那应该是云来海水师的主力部队,将带来船载的起重机和切割机,以及足够重创魔神的炸药。
魔神很难杀死,但是能将其重创后便能继续利用方术封印回去。孤云阁群岛本就是镇压奥赛尔的封印场,具体封印的仙家手段也并未失传。
看起来一切都在稳步向好,水兵们正准备进入大寨,去把水匪们的老大,跋家人给揪出来。
而就在动身之际,海岸边一群仓皇的水匪们从黑暗里踉踉跄跄的跑出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概有三五十人,领头的那个人拿着一杆幡旗,拽着长长的绳子。
那绳子上绑着所有人的脚,而这些水匪们浑浑噩噩,只会跟着领头人摇摇晃晃的走向大海。
这一幕太诡异了,水兵们扔过去一个火把在人群脚下,照亮了领头人的面孔,是个面相凶狠的老人。水兵们认识这人,是跋家人的老寨主。
“是要投降了?”所有人,包括伐难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
但紧接着水兵们就意识到不对了。
老寨主眼睛布满血丝,怨毒的盯着水兵们,随后回头低声对那群浑浑噩噩的人群念些什么,下一刻,所有人纷纷抬起手,手里银亮的光芒一闪,是一把小刀。
伐难连忙挥手示意刚要冲过去的水兵止步,但她还是有些发愣,这种小刀……简直就是开玩笑,战场上用这种不到十厘米的细长小刀有什么用?战斗效率太低了吧,这是用来切鱼片的吧!
“起坛——”老寨主尖利的嗓音骤然响起。
他猛的拔起刀子,扎向自己的眼睛!然后刀把一转,硬生生将眼球剜了出来!
然后是第二个眼睛!
整个沙滩上整整三十多个水匪全部如法炮制,把自己的眼睛挖了出来,然后痛的跪倒在地上,发出让水兵们都觉得毛骨悚然的惨叫。
“咿——”正沉寂的奥赛尔同样发出尖锐的嚎叫,一瞬间,上万平方米的冰层如同被突然敲碎的饼干那样,在奥赛尔的扭动下龟裂!
蜘蛛网一般的裂纹顺着海平面眼神,这个魔神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血肉都充盈了一般,硬生生扛着急冻再度爬了起来!
老寨主死死的盯着奥赛尔,又是狂喜又是怨怼,颤抖着双手喃喃:“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神啊,我们的图腾我们的守护神啊,就是这样!我们的血躯您尽管拿去,他们要弄死跋家人,好啊,看看是谁先弄死谁啊!最少……最少大家要一起死啊!”
声音到后面变成了恶毒的咆哮,老祖宗吼起来:“二供奉!”
他把刀子插进自己的下颚,从下面硬生生切断了舌根!哪怕疼的已经只能趴在地上了,他还是拽出鲜血淋漓的舌头,把它扔入大海!
其他人同样照做!
岛上的千岩军们都吓呆了,就连伐难也下意识退后几步,她看到奥赛尔挣扎的力度变得更强,甚至狂怒的嘶吼起来,总算反应过来!
“是控心的法术!不能让他们继续献祭了!”
“晚了!”老寨主嘶声,“三供奉!”
“刺啦”一声,刀子扎入自己的心脏,所谓“心头血”顺着刀上的血槽涓涓的流了出来。
水匪们踉踉跄跄的往前扑倒,跳入大海,浓郁到近乎黑色的血迅速将这片小沙滩染成猩红。二三十岁的壮年水匪,七八岁的幼童,穿着麻布衣服的粗壮女人,一个个跋家人跟着老寨主一起跳入大海!
献祭给神明,死无葬身之地!
“咿——————————”
凄厉又暴怒甚至让人感受到绝望的嘶鸣,那是怎样一股声音,岸上的水兵们几乎都要被这股魔神的嚎叫震碎了心神。
没有获得力量的狂喜,奥赛尔的嚎叫没有半点这种情绪,在如此凶戾的声音里,却让人感受到浓郁的人喘不过气来的……悲哀。
“唰!”
终于,它不再毫无斗志。
它嘴里凝聚起温度高于熔炉的白光,从破碎的冰面上一路横扫过去!龙息如刀,将海面蒸发切碎,露出长达几公里焦黑的海底,然后龙息的方向径直斩断了伐难的宝船!
水兵们愣了,伐难也脸色煞白。
回来了,这才是魔神的压制力,魔神的可怖!那个莫名的献祭仪式好像真的给了奥赛尔力量,它的神力发挥出来了,一道龙息就能轰然灭却几里长路!
干冰?铁炮?这些东西就能制服神明?伐难发现自己还是太乐观了,她怎么愚蠢到觉得魔神会衰弱到这种地步呢,奥赛尔再衰弱也是魔神啊,一个船队想解决它都很困难,一艘船就以为自己赢了!?
暴怒的奥赛尔仰天发出咆哮,乌云将月亮完全遮盖,然后无条件降下了笼罩了整片海域的暴风雨!狂风让海啸升起来了!超过十米高的浪花将被斩成两片的宝船瞬间摧毁!好在幸存的水兵们早就抛弃了宝船爬到岛上。
可海啸还在高升,整片海域都翻涌楼高的巨浪!奥赛尔的意图很明显,它要冲垮孤云阁,它要溺死所有璃月人!
甚至璃月港的援兵现在也不可能过来了,这样的海啸什么船能驾驭?仙人都不一定飞的过来!这是海洋,是奥赛尔的主场,在这里它甚至能和岩王帝君大战了四十九天!
伐难看了眼几乎一瞬间就减员超过一半的部队……
她知道自己应该不会死,她是水夜叉,是仙人,单体战斗力极强。她真想跑的话奥赛尔估计没法拿下她,也估计不会追杀,毕竟她的确也没有太多威胁的到奥赛尔的战斗力。
但岛屿上,无论是千岩军还是十万孤云阁的水匪……都得死,暴怒的奥赛尔面前他们大概都得死。
伐难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定踏上战场。
第三十章 人!前!显!圣!一万倍!超爽!
(本章需要二次刷新)
她和其他夜叉原本不太一样,她主要是将军而非战士,因为水是所有元素里战斗力最低的……况且面对掌握水之权能的奥赛尔她实在太没有作用。但此时此刻,也唯有她能引起奥赛尔的注意了。
“大家……逃吧。”伐难终于下达她平时从未下达的决定,“奥赛尔还在蓄力毁灭孤云阁,我去制止它,你们现在跑的话,不会追杀你们太远。从岛屿另一边逃跑吧,本地人的船不会少的。对了,带上稻妻的殿下。”
水兵们咬着牙,他们看出来伐难的决意,但此时没什么好犹豫的,面对这种级别的灭世之灾,普通人留下来也没用。浪费时间反而辜负了伐难的心血!
“要尽可能带走岛上的水匪吗?”
“虽然他们不承认,但他们也是璃月人,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奥赛尔已经准备毁灭一切了,现在考虑水匪与我们的区别没有意义。”伐难出神的望着正在大海中央搅动出庞大的漩涡,准备凝聚出百米海啸吞没孤云阁的魔神,奥赛尔从献祭里获得了自由的力量,没什么能克制它了,它宛如在大海里演奏一曲末世哀歌。
水兵们纷纷撤退,很快海滩上就只剩下伐难一个人。她已经心存死志,那反而便不畏惧了,甚至能欣赏起奥赛尔的灭世狂潮来。
漆黑的手爪从身上生出,伐难的衣服一寸寸碎裂,宛如龙鳞又像是鱼皮的细密墨蓝色鳞片包裹皮肤,她白皙如玉的双腿也褪去紧贴的连身衣,化作深色的鱼尾。
清秀可人的脸上浮现夜叉的纹路,身上麟角狰狞,这才是她的本体,平常温婉美少女的模样只是方便贴近人类,一旦露出夜叉相的本尊她一点也称不上“柔美”,分明是狰狞之鬼……但夜叉本身就是好战狰狞的物种。
伐难一直努力塑造着自己“文学少女”的淑女形象,如今要是有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一切美好温婉都会破灭吧。
她仰起头,看见不知何时沈凉已经消失不见,她松了口气。之前的奥赛尔很弱,倒也还能放心,现在这个级别的奥赛尔怎么想都不能让沈凉待着了。好在奥赛尔的蓄力时间很久,沈凉应该有时间逃出去吧。逃不逃的出去伐难现在也管不了了,如果沈凉真逃不出去导致稻妻与璃月的灾难后果……那时候伐难反正也死了。
倒也不算遗憾。
死之前……机缘巧合的把初吻交出去了,总算不是作为一个感情笨蛋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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