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沈凉精致的小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胜利姿态。
“行啦，得意什么。”艾莉丝看这一米五的小家伙嘴上占了便宜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拉上布帘，“赶紧睡觉！”
天色微微亮起，距离层岩巨渊，还有四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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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早在临时搭建的辉山厅，一个被摘取了眼睛核心的“耕地机”自律机械坐在大堂中央，多人一起端详这个两人高的大机器人。
“也不算是现在才知道的，坎瑞亚建国以来，一直都是无神的国度，他们不信奉七神，甚至不信奉元素，相反，倒是设计了许多这样的自律机械。很多年前我们就见过类似的玩意，不仅是打架开炮的，那用来耕田的、播种的、飞在天上驱虫驱燕子的、远距离代替车马送货的，各种各样的自律机械，应有尽有。你们人类也许没了解过，但我们仙人眼里几百年也有印象，那时候归终都偷过坎瑞亚几座‘真·耕地机’研究研究，希望能用来减少田里的人手……”应达一边忙不迭的拆卸这架战斗用的自律机械一边神采飞扬的介绍。
“一个以机械立国的国家是吧？”辉山厅里不仅有夜叉，居然还有人类。看似不是将军，也难怪，目前千岩军的大将基本都是帝君册封的护法夜叉，而这些人类，看似倒是方士一脉，并不着甲。
“说对了，就是机械立国！坎瑞亚国一向不喜神明，觉得靠自己的力量也能超越神明的极限……怎么说呢，不该说这是不伟大的愿望，但是他们最近手段不太光彩，发动战争什么的……”应达耸耸肩。
“强弱之事古无定则，如今坎瑞亚强盛，想君临万国，倒也无可厚非。”
“什么叫无可厚非，他强大了就能搞侵略？那他发展期间一直弱小的时候，我们有神庇护的七大国有侵略他吗？有窥视他的土地吗？”应达嫌恶的呸了一口，“恶就是恶，伯阳你糊涂了吧，哪来的无可厚非？”
方士伯阳微微一笑，也不争辩了，“应达姑娘，腾蛇太元帅浮舍何在呢？”
应达表情微微黯淡，“大哥身上业障太重了，他本就是我们当中杀孽最深的一个，现如今需要经常休息，这些事代由我负责就好。”
“还想一窥太元帅的英姿，竟还是无缘分啊。”伯阳叹息。
这时自律机器人的后备隐藏能源启动，电流通过，似乎发出“苛察”的声响。应达毫不犹豫挥起白皙的拳头轰然砸下，这一击势大力沉，砸碎了机器人的脑袋，或许是控制中枢被毁了，机器人电火花冒了一会，彻底安静下来。
“啧，被远程启动了，就是逼我们报废它。坎瑞亚这么多年来一直很谨慎啊，这些机器人想研究都很难研究。若是当年归终有一点时间，别死那么早，说不定……”应达长长的叹气，一屁股干脆坐在机器人身上了，懒洋洋道，“伯阳，我们的电报规划怎么样了？”
“我们方士测绘地图一向是一绝。”伯阳看机器人彻底没意义，通过研究机器人原理避免和机器人斗争的可能性也不大，那电报系统的可行性一下子就提升很多了，他递上地图。
应达接过看了看，地图是方士一脉忍受瘴气和深渊侵蚀，将整个层岩巨渊走遍后刻录下来的，除了矿区内部，也就是巨渊下的那些空间没有调查，地面基本都已经被踩好点。
原本层岩巨渊地面根本不需要地图，这么多年来谁都知道这边地形如何，但是自从兽境在层岩巨渊解放，那群来自暗之外海的怪物对任何东西都抱有极强的破坏意志。
别说见人就干了，哪怕见到建筑物也要推到，见到整齐码放的石材就要轰碎，见到开挖的比较工整的隧道地形都要破开……怎么说呢，兽境怪物似乎见不得任何“文明造物”，只要是和人有关的，规整的，有序的，它们都要毁灭破坏掉，让一切变成崩毁后的杂乱无序。
所以层岩巨渊原本规整的矿区地图已经没办法使用了，新地图如雪中送炭。
“有了新地图，电报机就可以有地方安置了。”应达舔了舔嘴角，指着地图的几个方位，“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这些地方未来将分别驻军，等凉儿运来电台，电台就安排在这里，各个军区之间可以互相联系。”
她看了眼来自须弥的花神使者，那使者正皱着眉头，表情有些不好看。
应达知道他为什么表情难堪，因为电报系统须弥也大致了解过，知道这玩意真用上战场甚至可能比虚空还好用。虚空的优势是佩戴简单，可以随士兵一起移动，随时能接受上级命令。但电报机的优势是各个电台点都可以互相联系，下级也可以沟通上级，是双向联通。
战争中双向联通说不定比虚空这种单向的更变态。
那有了这个的璃月，不见得会回应花神的求援。花神给的交易条件的确算是优厚了，但毕竟谁家里也没有余兵啊。最关键哪怕虚空再好用终究不是自家的，可电报机是自家的！
“电报系统……有这么神奇吗？应达，你可别盲信稻妻人。”伯阳说。
“当然有这么神奇，而且还不止，要知道稷宫可是有基站的，我们所有的电报信息都可以直接发送至稷宫，再由稷宫中转给玉京台的基站！短短几分钟，前线战情就能到七星手里！”应达自信道，“浮舍大哥说了，这才叫调动国家机器，这才叫统合一切资源，这才叫现代战争！”
伯阳心悦诚服，心说不愧是腾蛇太元帅啊，说的这些名词一个比一个专业，甚至得想半天才能想出来，能当元帅的果然文武双全。
应达则憋笑中，这些字眼当然不可能是浮舍的话，这是她听沈凉宣传电报机时记下来的，专门用来忽悠军中文盲。
“不过层岩巨渊内部很难进入，我们方士虽然不怕瘴气，但进去恐怕也是送死，所以内部的地图，很难得到。”伯阳叹息，“那位稻妻的小殿下所憧憬的现代战争，唉……”
第八十九章 将与一位伟大神明相爱,并传承她的子嗣
层岩巨渊地下有着无数兽境撕开的裂口，源源不断的涌出深渊黑泥，所以无论是兽境的怪物，还是深渊拒绝“活人”的法则，都在巨渊内部形成了一切生灵不可能进入的死亡地界。
坎瑞亚人大可以一直保持着兽境的门户开在那里，一直释放出无穷无尽的兽境怪物袭击千岩军，反正千岩军也没有可能冲进巨渊内部解决问题。对绝大部分人类来说，巨渊内部的黑泥一旦染上就基本告别人生了，那是可以污染一切生灵神智的黑泥，沾染上后神智错乱压根没有战斗力可言。
黑泥倒是不会主动攻击谁，问题是黑泥一直溢出来，层岩巨渊根本就是活人勿近，就算杀完了所有兽境怪物也没办法进去关掉兽境的门。
说白了就是一个死局，如果想从根源上解决层岩巨渊的危难，就要解决兽境的大门，解决兽境就得先清理黑泥，清理黑泥就得解决层岩巨渊的危难。黑泥和怪物，组成了一个扎根在层岩巨渊的毒瘤，黑泥提供保护，怪物源源不绝。
据说其他国家要面对的麻烦也是如此，坎瑞亚国对这些不属于天理的力量，利用的程度远比其他国家高。
“至少凉儿来后，我们可以把地面矿区全部收复回来。”应达疲倦的揉着自己的鼻梁，“地下……再说吧，得先保证层岩巨渊周围三百里内的平民不会被兽境猎犬袭击，用电报机建立起包围整个层岩巨渊的地面防线。这群能撕裂空间的怪物……至少要让它们绝不能见到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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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王殿，止风塘。
一个女人靠着高大的殿柱翻看卷宗。
她身上只有一条未经剪裁的纯白麻布包裹，轻柔而张扬，白布下不甚在意的露出着纤美的双腿，赤足挂着淡金的脚镯。她容貌极美，但最吸引人的反而不是她身为“美之神”的极致容貌，而是她一头灿烂铺地的金红色长发。
那是足以铺满脚下地砖的美丽长发，能惊艳世人到她甚至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也正是因为这种级别的美丽，才能让身为大地四方之王，天空之子，沙丘与绿洲之主，生者与亡者的引路人，赤之王阿赫玛尔也为之沉醉迷恋，甘愿将世界分给她三分之一。
花之神，娜布·玛莉卡塔，意为“圣灵的女王”端坐此间。身为须弥三柱神之一，花之神既没有赤王征服万物的力量，也没有树王教化万民解放知识的威望，但她却有着即便在三位神明里，也最高的话语权。
无论是迷恋她的赤王还是歃血为盟的挚友树王，都相信这个掌管镇灵千万年，从遥远的蛮荒走到现在，眼光最为深邃的古老女神。
花神看完了卷宗，合上书页，扔进了火盆，火焰升腾的更高了，上升气流带着灰烬的焦香味。花神指尖生出一朵鲜嫩的花，接着送进嘴里，毫不犹豫的咬断，甜美的汁液飞溅。她一朵又一朵的嚼，近乎水晶般透明的美眸凝视着那些翻飞的灰烬，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到第六朵花，她终于停下了动作，在身前书案上展开一张白纸，捏住花杆，下笔倒是潦草：“我老轻去就，幼驹锋棱成。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
她把诗写完，放下笔，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啪嗒啪嗒的脚声。她不由得一笑，站起来，朝着门外望去。
觉王殿内铺着的都是石板，能进来的侍女穿着布鞋走不出这样的声音来，这种啪嗒啪嗒的可爱声音只有赤着脚的女孩才能发出。她看见了身穿同样洁白宽松纺裙的白发少女轻盈的跳进来，发梢别着草木的新芽，和花神一样，赤着脚，脚踝上绑着嫩绿色的草环。
须弥的双娇女王，智慧之神，草木的主人，一切绿意的化身，被尊称为“大慈树王”的少女，布耶尔。
树王的脚步停下，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字，那不甚优雅好看的字体大概是花神为数不多“缺乏格调”的东西了，但明明字难看，花神还偏偏喜欢写，受到她经常的揶揄。不过这次的小诗写的不错，甚至颇有些璃月诗歌的风范，所以树王温柔的挤开了花神的位置，一屁股坐在她怀里端详。
其实从体型来论，两位女王并不差太多，都是人类二十出头的少女体态。但花神惊人的妩媚娇艳就是让她看起来比清纯的树王成熟很多，她干脆的抱住闺蜜小腰的时候，颇有些亲姐姐对待妹妹的感觉。
“我将要老去，年轻的小马驹却刚刚长成。他将所向无阻，真可将生死托付于他啊。”树王把她的小诗念出来了，还是翻译后的，然后她微微一笑，转过身子往后一靠，倒在纸上，审视的打量着闺蜜，“躲在觉王殿里伤春悲秋啊，你还将要老去？怎么老去？你是掌握美丽的花之神，再过多少年你也不会老去的，还有，你诗里的‘小马驹’是谁？不会是阿蒙吧？”
阿蒙，即阿赫玛尔，赤王名讳。
“阿赫玛尔尚且威武，是一匹暮年的骏马，怎么能是朝气蓬勃的小马驹呢？”花神看着那首诗，忽然夺过，直接把它扔进了火盆。
“诶？”
“这诗不能让阿蒙看见，他生性多疑，又倾慕于我，若看到我这诗说不定就按照你想的，去查那‘小马驹’究竟是谁了。他是雄壮而自信的王，他只会觉得只有他能成为我托付的人。”花神叹息一声，看火焰里的诗句被烧的卷曲。
树王也看着，忽然间她有种感觉，她从那烧黑的字里行间里好像看到了那小马驹的影子，稚气未脱，少年意气，和她们二人一样白袍如雪。但很快字就被烧完了，变成了一堆赤红色的灰烬，树王布耶尔揉了揉眼睛，这一次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是一首不影射任何东西的小诗而已，布耶尔，你不需要很在意。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时不时就喜欢写点东西陶冶情操的人。”花神轻柔的把树王抱紧，俯身在她耳边吻了吻她纤细的耳垂，淡笑道，“只是有感而发，现在的年轻人啊，比我们这样的老太婆强太多了。”
树王感觉耳畔有些瘙痒，但也不介意，这种亲密无间的行为正是须弥二女神的日常。从歃血为盟共护须弥那一天起，两位女王便已然是比亲人、朋友甚至爱人更亲密的关系了，是同一理想的牢不可破的同盟。花神本就是妩媚至极的性子，树王小姐也习惯了她举手投足散发的惊人诱惑。
实话说花神要是真想跟她发生点什么，她也不怎么想拒绝了。唯一担心的就是赤之王作为男性追求花神许久，被他知道了自己另一个战友捷足先登，哪怕她是女孩子……恐怕赤王也会非常崩溃吧。
“发生什么事了？”树王疑惑的问。
“我之前安排了使者去璃月寻求千岩军的帮助。”花神说。
“嗯……”树王知道这件事，须弥雇佣军队的无能她也了解，成编制的战争必须要借助友邦的力量。
“使者回报给我，来自稻妻的神明雷电真制造了一种特殊的远距离沟通机器，名为‘电报机’，比虚空的联络功能更好用。而在战场进行第一次电报系统试用的，正是雷电真的孩子，被称为‘凉公主’的少年。”
“等等，娜布，公主，与少年？这不是形容同一个人的词语吧？”
“因为稻妻那位的孩子，我与雷电真几度会见时聊过，她每逢几句话就会向我炫耀她的爱儿，我很清楚真她没有女儿。”她顺势拉开了树王的抹胸系带，后知后觉的白发少女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没好气的瞪了闺蜜一眼，“娜布！不要乱来。”
“你知道我特别喜欢你的白发，为什么你不愿意留的和我一样长呢？”花神声音柔媚，撩起树王奶白的长发轻轻嗅了一口，美眸微闭，露出沉醉之色，更是性感露骨，“布耶尔，你的美貌本不在我之下，真的。世人都被我的艳丽摄走了心神，唯有我被你春水初升的美带走了。”
“好肉麻啦，你不要总是习惯用诗歌的语言交流，也就是我，其他人会误会的！”树王反驳。
“花之神的诗歌，都是真心话。”
树王也没法搭理这个颇有些神经质的闺蜜，既然她想摸就摸吧，不过树王忽然反应过来，怀疑的看着她：“你说的那个小马驹，不会就是雷电凉吧？新生代的魔神？”
“嗯……”花神双手穿过她腋下，一边抱着白发的少女树王一边软软的呼吸，慵懒的从鼻腔里发出声音。
“评价这么高？就因为一个电报机？”
“你是智慧之神，你该知道电报机的可能性有多大，这只是一开始。其实电报机最早时，雷电真和我们联系过，但没人在意，包括我。但我听说坎瑞亚对电报机发动过破坏行动，我便考虑了很久，须知敌人所在意的，才是我们更应该研究的。如今我看出了成效，这项发明的未来也许比虚空更接近‘互联终端’。”
树王一愣，她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虚空终端”的终极进化形态，她和花神理想中的虚空终端，就应该能做到“万人万物互联”。所有人都可以通过虚空终端联系所有人，建立起一个虚空网络，任何知识都能在上面查询。从此再也没有“地域”的划分，任何一个人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得到他想要的任何“非实物”的东西。
“现在的电报机通过电缆传递信息，信息在短距离间是通过电台互联，长距离是通过基站分配互联。但布耶尔，如果信息的载体不是电缆而是虚空终端呢？如果电报机能和虚空一样小型化并且随时拿在手里带着走呢？”花神低着头，“这是可以在几年内就颠覆整个大陆的信息流通体系的技术，其意义有可能不亚于岩王帝君的造币权。”
“好……好智慧啊。”树王也出神的想着那一幕，“我明白娜布你为什么这么看重他了，魔神战争后靠武力成就大业的神明不存在了，但是靠智慧成就伟业的新世代神明……这还是第一个呢。”
“但如果只是这样，我也只会把他当成如你我一般而已，他无非是未来能抵达你我的地步，还不足以让我看重。”花神话语忽的一转，她霍然起身，解下白布扔在树王面前，坦然的赤身走出，吓得树王连忙捂住眼睛。
花之神就这点不好，说仙灵生来纯洁，不需要羞耻心，所以她压根不觉得赤身裸体有什么不对，尤其是运动时，比如做瑜伽啊跳舞啊的时候根本不想穿衣服。哪怕树王告诫了她很多次她仍然没法放弃这个习惯，只不过终于听劝了至少不能给外人看见自己这幅姿态。
不过她唯独认可树王不是外人，所以树王也没办法只能在手指缝里偷偷观摩花神娜布完美无缺的胴体。反正不看白不看了，看久了说不定也能把自己按照花神的极致身材去稍微锻炼锻炼。
树王捏着自己腰上软乎乎的肉有点不高兴的嘟着嘴。
花神在自己的寝殿里翻箱倒柜了好一会，终于从梳妆柜里翻出来一面古旧的镜子，镜子没有水银的镜面，看起来根本是个废品。
但花神只是随意的从胸口拔出一朵荆棘玫瑰，将玫瑰上的露水滴落，水很快盈满了镜面，带着妩媚的甜香，倒映出金红发少女艳丽的娇躯。
树王好奇：“这是什么？”
“是你这样的智慧之神嗤之以鼻的东西。”
“我不会对任何不了解的事物嗤之以鼻。”
“这是‘水占卜’，是我等遗民留下来的古老巫祝之术，在如今这个时代，占卜本就是愚不可及的行径，它没有道理，没有逻辑，只是蠢人的寄托罢了。”花神淡淡的说，“信奉智慧的你，当然不屑一顾。”
“倒也不至于啦……”树王轻声道，“虽然我不太相信占卜，毕竟连星空都是虚假的，靠星辰的占卜怎么可能有意义呢？但你是仙灵的神，是占卜的女王，这是你的路，我会尊重你的习惯。”
“哦？”花神笑了，“即便这不智慧？”
“陪朋友胡闹，让朋友开心，也是智慧啊。”
花神忽然小跑过来，踩了树王一脚。
“你……你干嘛啊。”树王委屈的说。
“欺负你啊，谁让你还是觉得我的占卜是胡闹。”
树王揉着自己的小脚丫不高兴的咬住嘴唇，这副模样太可爱了，花神忍不住俯身下去捧起她白白的、小小的玉足吻了一口。
然后不等树王急眼，她立刻转过身去，开始介绍：“坎瑞亚危难初露峥嵘时，雷电真曾经来找我，令我为她的儿子占卜。”
草木之主的少女被勾起了好奇心，“雷之神找你问这个？”
“初为人母，她什么都不懂，但那股责任感让她找了很多人询问该如何做一个好母亲，而我能给她的是预言。你知道的，我的预言从没有错误。”花神眉眼一挑。
“那是你的预言模棱两可根本就是谜语人啊，想怎么解释都可以吧。比方说我问你明天吃什么，你就预言我们将食用草木，或草木孕育之物，或孕育草木之物。那怎么说嘛，我们不管是吃肉还是吃素甚至我给你拉一块墙砖说这是午饭，你也可以说这墙砖本是泥土是孕育草木之物……”树王就不喜欢看她这么得意，跺了跺脚，“这种预言有什么用？”
“那不是因为我预言什么你都故意要和我对着来？”
“既然是预言那当然可以我无论做什么也能走向预言的那个方向啊！要不然怎么叫预言嘛！”
“布耶尔小妹妹，我要是连神明的选择都能限制我还在这里跟你分天下？”
“哼，我就知道娜布大姐姐一直想当七执政，是不是我占据此位你很不开心啊。”
两人互相冷哼一声，凶巴巴的对视，视线里好像有电火花闪过。然后僵持了大约不到三秒，终于树王还是绷不住小脸了，刚笑出声就被花神一把从后面抱住，使劲揉搓脸蛋。
“穿衣服啦……”树王感受到了背后浑圆的压力，不好意思的说。
花神这才慢悠悠道：“不好奇我对雷电真的那只小马驹的预言吗？”
“那是人家儿子，什么叫小马驹啦，快收回你不礼貌的言辞。”树王说着，还是很坦诚，“好奇。”
“预言有三条。”花神表情终于肃穆了一些，语调也沉了下来，“一，王子将与一位伟大神明相爱，并传承她的子嗣；二，王子的至亲，有人因他手活，有人因他手死；三，王子将建立所有人都可永享甜蜜的国。”
树王短暂的愣了愣。
“好，好渗人的预言。”树王陷入了思考，良久后，她抬起头，还是很狐疑。
“我第一次见你这么详细的预言！”
第九十章 布耶尔,和我一起踏入那甜蜜的国吧
“我第一次见你这么详尽的预言！”布耶尔满腹狐疑，忍不住问道，“以往预言模棱两可，可指名道姓甚至清晰到这种地步的，只有对凡人！”
“是的。”花神点点头，“对于能力有限的凡夫俗子，预言可以做到如此精准，因为他们的人生轨迹只是一条基本不离大纲的故事线，一切行为只是蚂蚁一般的重复，枯燥、无聊，让人提不起劲的重复。但是那些凡人中也会出现让我也为之赞叹的天才奇葩，他们打破命运的锁，走出自己的路，他们在地上建立起雄壮盛大的国，每个时代总会有这样的人物，他们的命途仿佛群星璀璨，根本无法精准预料。”
“对啊，那位小马驹无论身世还是能力，他肯定是那种……会带来腥风血雨的人物啊，他不可能被精准预言的。”
“不一定。”花神淡淡的说。
树王小心翼翼的从她丰满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目光不解。
虽然身为智慧之神，但布耶尔对不明白的东西一向非常坦诚，甚至可以说有点老实。况且花神在她的子民献上的称号里也有“书写智慧的女神”意思，在不懂的领域承认自己的智慧不如她人，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命途动荡之人无法预测，是因为未来太多变化，而这片映照命途的星空，只会欺骗我们。但是巴尔的王子殿下不一样，我不是靠星空的映照了解他的，因为他在提瓦特的星空上根本没有留下过位置。”花神低眉，从光可鉴人的石砖上凝视着肤如凝脂发如流金的自己，“他的未来和凡夫俗子一样，走在可以被预测的一条线上，因为无论他将走向何方，最后都会成为铸就甜蜜国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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