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创造模式 第119章

第217章 情与理的分界线【上】

言语先于语言出现，所以很多时候，言语上想要表达的东西，用语言却没有办法表达。

有些事情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就像已经第三次被询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即使字面意思依旧难以理解，但迟钝如史蒂夫也意识到一些事情了。

于是他反问道：“你……觉得我不是人吗？”

鹿岛咬着嘴唇，迟疑一下下后，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是嘛……哎呀，这可难办了。”

从降临这个世界之初，史蒂夫就已经明白。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不过作为一个冒险家，一个见惯了各自奇怪设定的人，他只是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而已。

接受了这样的设定就没有关系，这种“异质”的关系说白了也不过如此而已。

一个个体去修改自己的想法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想要改变一个群体的想法，却是非常难的的事情。

想法，有时候比物质本身还要根深蒂固。

“难办了？”鹿岛投来很害怕又很担心的目光，秘书舰小姐在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史蒂夫语言中有没有更深的意思，“提督，你是在说什么难办了？”

“难办的事情一大堆了啊……”史蒂夫耸耸肩，“那我现在是你的提督吗？”

“呃……”被反问的鹿岛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好的，”史蒂夫竖起大拇指，“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回去看看其他人的反应了，你负责帮我说明关于北方姐妹的情况。”

鹿岛虽然不知道史蒂夫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她还是点点头，这个合理的要求她没有理由拒绝。

回去的路上，鹿岛一直走在后面，她的默默的不支声，一点也不像是之前在自己面前神气活现、唠唠叨叨的秘书舰。想想当初见到她的时候，好像也像这样有这么一点生疏带点高冷的味道。

想到这，史蒂夫摇了摇头。如果港湾姐妹的消失，自己还可以理解的话。关于鹿岛态度的转变，实在是不太好说，应该是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发生过什么……那么记忆中缺少的部分究竟是什么呢？

两个人刚刚走上船舷，就看到在甲板上休整聊天的六驱姐妹，然而当她们看到史蒂夫的样子的时候，史蒂夫很明显看到她们三个的表情都是愣了一下。

“司令官好像比之前更加方了的说……”电的说法完全无视逻辑，但又微妙的碰到了点子上。

对此，黑发的女孩反驳道：“电你说什么，司令官本来就很方啊！”

“虽然是这么说，但感觉还是更方了吧！”

对于电和晓的评价，史蒂夫只能对她们做了个鬼脸。

比起自己的两个姐妹，响的表情则要严峻许多。姐妹说话的说话的时候，她只是在旁边看着，直到她们说完之后，响才静静的问：“之前发生了什么？”

史蒂夫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港湾姐妹一言不合就消失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响静静的看了自己的提督三秒：“嗯，我知道了。”

响淡淡的抛出这句话之后，直接转身就走了。

“呃，响酱你怎么了？”

“没什么，别过来，我想静静。”

“呜哇，突然好凶的说！”

“就是，响酱好凶！”

看着离去的六驱姐妹，史蒂夫有点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鹿岛，后者也只能报以苦笑。

就在这个时候，舰桥的出口处传来的熟悉的高跟鞋声，女仆小姐走出门就看到了史蒂夫。

她看到史蒂夫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之见她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作为这个动作之后，女仆小姐径直走过来：“主人欢迎回来，和谈怎么样了。”

“……对方不见了。”

“不见了。哦，也就是说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了吗？”没给史蒂夫解释的机会，声望用极快的语速继续说道，“我这边也有一件事情需要跟您汇报，我的脑子里好像缺了一部分东西。”

“啊？”史蒂夫这下轮到傻眼了，“你怎么了？”

“我脑子里对于您是人类的概念消失了。有种认同感还在，但逻辑接不上的感觉。”声望直言不讳。

声望这么说，史蒂夫有点明白了，那么就是说，有这种想法的并不仅仅是鹿岛和声望而已。

没有注意到史蒂夫的小念头，声望继续说道：“我作为舰娘可能已经出了一些毛病了，所以，如果我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的话，请主人在适当的时候拆解我。”

拆解这话都出来了，史蒂夫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比想象中的严重：“呃……不，不，不，你不要乱，这不是你的问题。”

“不是我的问题？”

“嗯，因为在刚才，鹿岛也说过相同的话。这种感觉就好像，在你们心中，我作为人类的那个部分，被什么东西直接抽掉了一样。”史蒂夫满脸的无奈。

女仆小姐咬着自己的手套，沉思了五秒左右。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与其说我在重新认识主人，不如说我在重新认识我自己。原来如此，合情不合理就是这种感觉吗。”

“……你明白什么了，能不能说明白一点？”这句话是站在旁边的鹿岛说的，秘书舰小姐稍微有点急切的样子。

“我只是明白了我这种感觉而已，”女仆小姐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这就好比感情告诉自己，主人是一个人，他已经与自己相处这么久了，他的表达方式，他的交流手段都告诉自己他是一个人。但自己的理性却告诉自己，这不是一个，这不可能是一个人，一个人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构造的，如果他不是弄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方便袋套在了脑袋上，那他就肯定不是人。”

“……”史蒂夫觉得很无语，怎么会有这事情……他刚想说这也太奇怪了，然后就发现旁边鹿岛一脸被说中了心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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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备注忘了去掉，抱歉……

第218章 情与理的分界线【下】

“你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史蒂夫试探性的问道。

被这么问的鹿岛表情也有点纠结，不过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莫名的能够认同……”

“主人，我说得是认真的，”女仆小姐依旧本着脸，“理解是需要基础的，合理的是理解的基石，能够感觉到其中的合理，然后才会有感情上的认可。虽然有些时候，合情与合理并不总是同时存在的，但一般来说，合情的东西，基本上都有合理之处。但现在您在我面前的感觉，就好像‘合理存在’的这块基石被拿走了，无所依托的感觉就开始不安定起来。与其说不能认同您，不如说不能接受自己心中的那份空缺。”

……合理嘛。

史蒂夫咂咂嘴，似乎在品尝着之前声望上来二话不说就要求拆解自己的表情。继而又想到了之前六驱姐妹的反应，或者说响的反应……

“果然不是个例啊。”

“呃，果然？”

“刚才响的反应嘛。”史蒂夫将目光递向早就已经没有人的转角。

鹿岛沉默，刚才她只顾着梳理自己心中的想法，所以真的没有注意到。

“好啦，总之我们先回去，跟大家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吧。”本来觉得情况严重的史蒂夫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他一如往常的不拘小节。

史蒂夫不在乎，但有人却是在乎的。

站在史蒂夫面前的声望并没有让开：“主人，我还有话要说。”

“还有什么事吗？”

女仆小姐表情严肃：“我觉得您需要一个心理准备，用来面对以后的事情。”

“……”看着声望这么严肃的表情，史蒂夫倒也不好就这么马虎过去，“呃，你觉得问题很严重？”

“非常严重。”声望直言不讳。

声望那对异色瞳发出让人难以直面的坚决，不能确定的史蒂夫将目光转向鹿岛，秘书舰小姐艰难的点点头：“我也觉得，事情会很严重，说不定比声望小姐现在所认为的更严重。”

最终，在声望和鹿岛的共同意见下，还是决定在提督室先开个短会，把现在的事情稍微理一理。

鹿岛把之前和谈时候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虽然其中删减了一些关于她个人的心理状态，不过基本上还是把能说的具体情况都方方面面的说到了。史蒂夫见缝插针的补充了一些细节后，就把两个人视角下的和谈事故给呈现出来了。

两人说完之后，之前作为听众一言不发的声望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如此说道：“也就是说，在提督摸到那个关键物品，并且失去知觉之后，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然后对方的态度就改变了，接下来她们就直接消失了。”

“没有时间上的断层？”

“是的，”鹿岛点点头，“没有，只是对方的态度转变的有点奇怪……虽然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女仆小姐托着下巴点点头：“那一切都和那个关键物品有关了，话说那个东西呢？”

“没找着，”史蒂夫耸耸肩，“或许是跟着那两个栖姬一起到其他的世界去了。”

“也就是说，线索已经断掉了。”

“是的。”没有拿到模组，史蒂夫也很无奈。

史蒂夫手托腮趴在提督桌上，秘书舰小姐半躺在沙发上，用手顶着额头，女仆小姐也是站在一边沉默不语，提督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暂时搞不懂就放一边吧！”鹿岛甩着自己的双马尾，似乎是想把自己纷乱的思绪甩出去，“我觉得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提督。”

“呃，我？”史蒂夫一脸莫名。

比起搞不懂状况的史蒂夫，声望却会意的点点头：“是啊，主人现在的状况才是最大的问题。我们能够接受主人的存在，但其他人未必，而且北方岛深海栖舰的领导层已经瓦解了，扫荡那些余寇只是时间问题，接下来的事情会很难办啊。”

“我觉得之后提督还是别出面了，这样说不定还能把事情藏一会儿。”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不是长久之计也没办法，反正现在都这个样子了，没办法弥补的。”

声望和鹿岛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谈论自己的事情，这让史蒂夫不得不强行打断她们：“等等，这个事情，问题很大吗？”

“当然，很大，”发现史蒂夫还没有彻底的认清自己的现状，鹿岛掉过头来解释道：“提督你没有听说过人类有一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成为提督的人，大多都不会和普通人类来往太多，因为人类对于异类的容忍心是很低的。”

“但即便如此，总督署也不过是另一种概念上的人罢了。”

史蒂夫眨眨眼：“我明白了，你们觉得我会被排挤？”

“是的，您绝对会被排挤的。”声望如此断言，“当然，或许之后的事情会更严重，因为现在的结果是我们就这么拿下了北方岛，接下来的事情会很多。”

“随便咯。”史蒂夫耸耸肩，他对此不屑一顾。

史蒂夫这种意料之中的态度，鹿岛也只能回以苦笑。

自己家的提督是什么样的人，她当然清楚，但正因为是这样，才有理由担心。史蒂夫绝对不会因为外界的质疑而扭曲自己的做法，然而正因为如此，才会被当作异类给彻底排挤吧！

短会结束后，鹿岛又召集了镇守府的全员，开了一次动员会。

首先的通报了一下北方岛的栖姬已经被解决的事情，虽然不能肯定港湾姐妹已经确实被消灭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时候，只少她们没有办法阻止舰娘们扫荡北方岛了。

这样的话，北方岛作战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胜利，对于这点，舰娘们拍手相庆。

接下来就是关于史蒂夫的事情，因为史蒂夫回来之后，已经被六驱姐妹看到了，所以有些事情对内是瞒不住的。史蒂夫也没打算瞒，这就导致了大家突然都觉得很尴尬。

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的提督这么不正常。

就和声望说得一样，镇守府的舰娘还好说，比起史蒂夫的改变，她们更纠结于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件事情。

最后就是北方岛的最后的扫荡作战了，即使没有港湾姐妹，剩下的深海部队还是要清剿干净，让这些流寇到处游荡，说不定比让他们聚在北方岛更加危险。

第219章 北方南方

在史蒂夫突然袭击了北方岛的第三天，北方提督署才收到由史蒂夫署名的正式捷报。

宣告史蒂夫镇守府已经彻底荡平了北方岛，消灭了北方的栖姬，并且表示会继续打击在北方岛周围的深海栖舰，帮助北方的人民消灭深海。

拿到这份捷报后，立刻就有很多镇守府的提督主动请缨要求北上，帮助史蒂夫提督一起收复失地

但实际上不用说……什么收复失地啊，不就是抢占资源点吗？

谁都知道史蒂夫不过是个外来人，这里的土地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用处，如果能够从他手里接手北方岛的话，那能够得到的资源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总督署可以给的。

然而，面对总督署热火朝天的样子，柴犬提督却是忧心忡忡。

一方面是史蒂夫带来的这场大胜利，让很多人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另一方面是史蒂夫本人的动机实在是让人怀疑，五航战带回来的那张照片，让他又想起了之前猫提督跟他说的那些事情。

只是现在史蒂夫如日中天，就算真说他通敌，一张照片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所以柴犬提督一如既往的选择了沉默，并且静观其变。

史蒂夫的大胜利让提督署的各位有了一种深海都是菜鸡，随便打打就能够搞定的幻觉。但幻觉终究是幻觉，很快，东线大败的消息传了过来。于是镇守府的提督开始埋怨史蒂夫虚报战况，北方栖姬不仅好好的活着，还把东线作战的提督们打得溃不成军。

没错，北方栖姬依旧活着。

但北方酱活得并不好。

在北方岛遭袭的第二天，她才得到了人类入侵北方岛的消息，然后星夜兼程的往回赶。然而在第三天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时，北方都以为自己回来错了地方。住的地方也已经不翼而飞，只有地面上凹下去的坑，能看出有人把整座建筑，包括地板都给拆走了。

只是建筑的话，其实无所谓，北方并不在意究竟要住在哪里，因为有姐姐的地方就有家。

但……姐姐们呢？

北方在岛上来回找了三遍，确定自己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但依旧没有找到姐姐们的踪影，就好像她们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手下的栖舰们虽然都不敢说，但大家大概也都明白，毕竟这是战争。

生存就是掠夺与被掠夺，消灭与被消灭这么简单粗暴的关系而已。

人类打下了北方岛，拿走了北方岛上的资源之后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就直接离开了，就像是曾经深海们无数次做过的那些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