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你妈的朱怀忠！”
像是想到了什么，约瑟夫的脸色突然狰狞。
“你算计我——”
“保护所长！”
就在约瑟夫咬牙切齿的时候，背后的直升机上却传来一声惊呼。
紧接着，便是一声刺耳的枪响。
“砰——”
子弹打在熊猫的甲胄上被轻松弹开，本就已经怒血上头的约瑟夫瞬间目眦欲裂。
“谁！”
约瑟夫猛地回过头，却发现那个被他打了两巴掌的研究员，正举着手枪，满脸怒容。
“保护所长！”
脸颊还肿着老高的研究员说着含混不清的话，又是两枪打在了钢铁熊猫的头上。
“放开所长！我跟你拼了！”
“你他妈！”
噗哧——
没等约瑟夫骂出声，受惊的熊猫手一哆嗦，已然把他的脑袋切了下来。
一百七十九章 当一切结束之后
一个月后，蜀中市某个不能说名字的疗养院中。
多亏了强大的医疗保障，乔东身上的伤势恢复得比预计还要快一些，头颅偶尔还会痛一下，不过大体上已经不影响正常生活了。
但在他出院之前，还要进行最后一次笔录。
“也就是说，缅北研究所的所长其实是你杀的？”
听着乔东的讲述，负责询问的专员皱了皱眉头。
“这和我们了解到的事情不符，乔先生，那个研究所的现任负责人声称，是某个偷盗他们最新成果的人打死了他们前任所长。”
“他在说谎，我认识那小子。”
扯动嘴角，乔东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当然认识那小子，在他那个便宜师兄约瑟夫中了熊猫的诈死战术之后，就是那个叫约翰逊的研究员一边喊着保护所长，一边抬手对着熊猫脑袋打了三枪——穿着防弹重甲的熊猫当然屁事没有，可倒霉的约瑟夫却被吓了一跳的熊猫当场撕票。
在那之后，这小子便升官了，靠着过硬的技术能力，研究员约翰逊很快便成为了约翰逊主任，成为了米利坚马里兰州特里克堡研究所在整个东南亚地区的实际负责人。
但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是个远比约瑟夫更为疯狂的东西。
思绪分飞，乔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雨火交织的夜晚。
“所长被杀了！我们要为他报仇！”
武装直升机上，脸颊还肿着的研究员约翰逊还有些口齿不清，但这并不妨碍他用含混的声音对着回收组的武装人员们怒吼。
“轰炸！爆炸！不管你们怎么炸！把所有能调的炸弹都调过来！把所有的炸药都用上！把这里洗成白地！什么？你问责任？没有责任！会道盟的武装分子和缅军在这里火并了，都是他们做下的事情，我们从来就没有来过这里……什么？你问压力测试还做不做？当然要做，轰炸也是测试的一部分。”
武装直升机离开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他们甚至都没有带走约瑟夫的尸体。
但就在乔东和熊猫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漫天的火雨从天而降。
“乔先生，乔先生？”
眼看到乔东又露出那副痛苦的表情，专员连忙停止了询问。
“你还好吗？”
“……没事。”
咬了咬牙，乔东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起那漫天的火雨和满城的大火。
还有那些被炸碎的残缺尸体。
聚义厅原本用于存放军火的地下室成为了最后的避难所，乔东，熊猫，连同他们救下的那几十号人都挤在这里，但当乔东提议要在这里固守等待救援的时候，却迎来了熊猫的反对。
【你傻了吗？留在这里只能等死，等外面不炸了我就会出去突围，只有离开这才能活命。】
乔东并不认同这个观点，他觉得支援是一定会来的，跟他一起来的那些人还在缅军营地里，这里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他们迟早会等到救援。
【你不走那我先走了，回头见】
写完了字，穿着重甲的熊猫便打开地下室冲了出去，而那些被乔东救下的人们此刻也纷纷选择了跟随熊猫——这倒不是他们信不过乔东，实在是熊猫在人群中的威信更大，对于他们来说也更为熟悉。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那个名为石菖蒲的少女带头，这个没什么用的圣女身份此刻终于在信众之中起了作用。
“所以说……我能问一件事情吗？”
揉了揉发疼的脑袋，乔东抬起了头。
“其他的幸存者呢？他们被安排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他们的身份比较，不好说，但总归……”
“其他幸存者？还有其他幸存者活着？”
专员诧异地看了乔东一眼。
“我们的人在废墟里只找到了你一个活人，就这还多亏了有军犬带路……你的意思是那场爆炸还有其他人活着？他们现在在哪？”
“我……我不知道。”
乔东这次是真的惊了，合着那熊猫压根就没把人给带回来——那他们这是去哪里了？还是说直接死在轰炸里了？
“没事，乔先生你不知道的话，那我们下次再聊这个就好了。”
看在乔东重伤初愈的份上，负责询问的专员也没有太过难为他。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你身上的那把枪……”
“那是从约瑟夫身上缴获的，不是我自己的。”
神游天外的乔东勉强笑了笑。
“我知道法律不允许，帮我把那把枪上缴了吧。”
“感谢您的配合。”
负责询问的专员点点头，结束了这场笔录。
从疗养所出来，太阳晒得乔东眯起了眼睛，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阳光了。虽然这趟出差加疗养加起来也才两个多月，但对他来说却仿佛过了好几年一样。
工作，休息，和朋友聚餐，他的生活很快便回复了往日的轨迹，偶尔他也会回忆起在动物园工作的那段日子，还有之后那场堪称疯狂的冒险，但有些不该说的秘密他始终埋在心底，谁也没有告诉——毕竟熊猫的事情实在是没办法摊开来讲。如果他在笔录的时候说了那些东西，等待着他的更可能是精神病院而不是疗养院。
平缓的日子过多，他也渐渐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毕竟有些事情只适合存在于午夜的梦里，而不是流传在人们的嘴里。
他尽量让自己活得更像一个普通人。
但有些过往，即便已经忘却，终究还是会追过来的。
“乔大夫！有你的快递！”
半年后的一天，刚从医院下班回家的乔东被楼下的传达室大爷叫住了。
“暹罗寄过来的……是你以前的同学吗？”
“暹罗？”
乔东皱了皱眉头，他不记得自己有哪个同学去暹罗了。
“谢谢秦大爷，我回去看看。”
接过快递，乔东回了楼上，找了菜刀切开纸箱，箱子里却只有一块令牌。
乔东当场失声。
令牌上雕刻着龙首，熟悉的造型瞬间将乔东的回忆拉回了那个血与火的午夜。他下意识地握住了令牌，仿佛握住了自己曾经的过往。
但当他拿起令牌的时候，却看到下面还垫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字迹熟悉。
【掰开】
“掰开？”
乔东握着令牌拔了两下，却直接将令牌整个拔开，中空的缝隙中，有黑色的小卡片掉了出来。
那是一张内存卡。
带着疑惑，乔东将内存卡连在了电脑上。
整个内存卡几乎被存满了，这让乔东愈发好奇里面的内容了，他隐隐想到了某个可能的结果，但他不敢确认。
直到看到内存卡中，放在文件夹最顶端的那一封文档。
【我想了一个月，这个东西在我手里没什么用，还是送给你最好】
依旧是熟悉的语气，但是落款却没有署名。
但乔东却已经知道，这是谁寄来的了。
也知道了，内存卡里的，到底是什么。
那是铁人计划的全部内容。
也是某个老友发来的道别之书。
一百八十章 新的疯狂
午夜，轰炸刚刚结束之后。
刚刚才开枪阴死约瑟夫的研究员行走在残垣断壁之中，四周那些回收组的武装人员们都离他远远的——只因为眼下这个官衔最大的约翰逊主任实在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只是刚才就已经有五个研究员被当场枪毙了。
而枪毙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想要停止这个疯狂的铁人计划。
“什么叫所长都已经死了，项目就要停下？”
研究员约翰逊啐了口唾沫，口中念叨着，也不知道是说给后面的人听，还是单纯的喃喃自语。
“实验体有危险性？笑话，什么研究没有危险性？你们真以为那点藏在铁人里的麻醉剂就能当保险？我随便找根螺丝刀都能把你们安的麻醉剂拆了，你们当朱怀忠就不能？”
“……”
跟在约翰逊身后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约翰逊突然哪根筋没搭对，就直接开枪杀人——于此同时，他们还要担心废墟里会不会突然蹿出一个铁人，把他们这个单薄的小队当场扬了。
毕竟铁人计划，严格来说已经破产了。
那原本是他们辛苦打造的顶级兵装，此刻却成为了他们的催命死神。在约瑟夫用命换来麻醉剂已经被拆的信息后，他们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制约那玩意了——但没办法，约翰逊一定坚持要来进行回收作业，哪怕他们极力反对。
“铁人计划并非破产，而是成功了。”
面对着手下们的质疑，约翰逊却摇了摇头。
“我们创造铁人的目的是什么？是要随便弄点便宜得像垃圾一样的东西，然后抬价卖给海军陆战队吗？别傻了，我们做的可不是猪食，我们做的是精品，是艺术品，是无敌的存在，是不败的战神！”
眼看得那些手下们仍旧无法理解自己，约翰逊也干脆不再说什么了。
一群瞻前顾后的废物，又想要无敌的铁人，又不想让铁人脱离他们的掌控——但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存在？又想让马跑，又想让马不吃草，哪来的那种好事？
现在他们将铁人打造了出来，并且证明了铁人确实是无敌的，这本身就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了，剩下的不过是重新打造而已，多大点事。
当然，这有个前提。
这个前提叫，他们能拿到铁人计划的全部技术。
手中掌握的技术是残缺的，这一点约翰逊并不意外。就像他们在交货给朱怀忠的时候交的猴版，甚至还在甲胄上动手脚一样，朱怀忠在整体动力设计和使用方式上绝对也对他们藏了私——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没有想着自己也开点铁人来护身的原因，那玩意他们穿是能穿，走是能走，但也仅仅只能走。
至于具体前进速度……可能他们集体换成摇轮椅会更快一些。
铁人纪录的全部流程，朱怀忠绝对存了副本，约瑟夫甚至可以断定，朱怀忠手中的技术比他们这边的还要更为全面。
至于朱怀忠把东西都藏在哪……
这个问题对约翰逊他们来说反而简单，聚义厅的地下室还是他们帮朱怀忠盖起来的。
清理工作进行得很快，回收组的小伙子们杀人是一把好手，干杂活同样是一把好手，抬开被炸成碎片的关公像之后，他们直接现场破开了地下室的密码锁——但即使他们来回搜了五遍，都没搜到任何长得像是硬盘的东西。
只搜到了一个活口。
“约瑟夫的同学……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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