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二百一十章 弑神之战
种植园的方向，缩在祭坛中的九尾狐正瑟瑟发抖。
研究所沦陷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毕竟眼下这个时代，通讯是一件极其方便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熊猫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明明头上还有个最强的巨象，还非得单独找他们这些手下的麻烦。
这不是九尾狐了解的那个熊猫，在九尾狐的印象里，那个熊猫明明是会为了武艺上的进步去抓着朱怀忠打的，完全没道理对他们这些弱者出手。
毕竟像他们这些弱者，熊猫就算打赢了，也不可能有什么进步可言。
“反正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九尾狐把脑袋埋进了尾巴里，这样可以带给他一些能被称为安全感的东西。
只是没等他安心一会，一只熊掌便揪着他的脖领子把他拽了起来。
“‘你看不见我’？你最近也在看美式摔跤？”
嘴上说着无聊的烂梗，熊猫一把将九尾狐从祭坛里拽了出来。
“好久不见啊，你现在看起来混得倒是不错。”
“托您的福……”
九尾狐谄媚地笑了，但没等他说完，眼前的景象便已经让他大汗淋漓。
只因为在他的面前，那些守护在种植园周围的象头神教众们，已经尽皆躺在了地上，数量之多甚至堆成了一座小山。
为什么他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甚至连预警的枪声都完全没有？
原本他还想着要不要做一些抵抗——起码要有一些最基本的防卫。可他这个想法还没生出来，整个种植园便已经被攻破了。
很显然，和在缅北的时候相比，眼前的熊猫变得更加恐怖了。
那份对力量的使用，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令九尾狐感到惶恐。
“你哆嗦什么？我又没打算杀你。”
感受着熊掌中九尾狐那哆哆嗦嗦的颤抖，熊猫皱了皱眉头。
“不是，大家好歹都是一个老爷庙里蹲过的，你这么怕我干什么……不过你怎么在这里，是那大象把你捉来的？”
“对！太对了哥！就是那个大象！”
转瞬之间，九尾狐便捕捉到了生的希望。
“没错！都是那头大象！本来当时我都已经跑了，结果那个大象硬是把我堵住了，不止不让我跑，还让我给他跪下……你听听多气人，他让我给他跪下！”
“那确实气人。”
熊猫连连点头，看脸色明显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那你呢？你跪了吗？”
“我……我委曲求全。”
咬了咬牙，九尾狐还是勉强憋出了一个折衷的形容词。
“我当时只是为了活命，毕竟你也知道，我这九条尾巴根本不适合打架……但是你信我！我身在曹营心在汉！我从没忘记过我们在老爷庙的交情！赤胆忠心日月可鉴！我从没派人追杀过你……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一直都在给你想办法。”
“……嗯？”
熊猫隐约听着有什么不对，但九尾狐的语速太快，他也没太听出来。
不过这都不重要，眼下他也不是来做这个事的。
“算了，你给那头大象打个电话吧。”
一屁股坐在祭坛上，熊猫随便抄了些瓜果扔进嘴里。
“约个地方，大家过过手，地点人数随他定……你现在跟那头大象也干了一段时间的活了，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对吧？”
“有！有！”
九尾狐连连点头，随后从九条蓬松的尾巴中叼出一个手机。
很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电话播了出去，但回应九尾狐的却是长时间的忙音，这让九尾狐愈发惶恐了，但熊猫倒是一副淡定的样子——眼下的情况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事实上那大象会接电话才比较奇怪，毕竟接了之后就要接受一顿精神骚扰，是他的话他也不会接。
但就在熊猫以为巨象会就这么进入自闭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种植园已经被你打下来了对吗？”
电话的另一端，巨象的声音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平静。
“为什么不去白象制药？我以为你会先把那个女人带走。”
“因为是随便打的。”
熊猫挑了挑眉毛。
“不过你居然敢接电话，这倒是有点意思，你不是不会做没用的事情吗？”
“生命的意义，本身就在于不断地去尝试没有用的事情，而后将无用变为有用。”
远在神庙方向的巨象叹了口气。
“如果我不接这个电话，你是不是会觉得我不配成为你的对手？”
“或许吧，主要还是会有点失望。”
熊猫挠了挠头，脸色肃然起来。
“如果你只会逃避的话，那我大概会先去白象制药把那个女人捞出来，然后抹掉你的信仰，清理你的信徒，把你的一切都处理掉，然后把你放到最后再杀。”
“不错的办法，全方位地将我摧毁，是叫‘杀人诛心’吗？听起来很残忍。”
电话中，巨象的话语之间甚至带了些笑意。
“那现在呢？为什么不用了？”
“尊重吧，大概。”
抱着手机，熊猫一声叹息。
“你既然用对待强敌的办法来尊重我，那我也该用对待对手的办法来尊重你才对。”
“怎么尊重？”
巨象笑了。
“打个电话就是尊重吗？”
“杀了你就是对你最好的尊重。”
仰面朝天，熊猫躺在了祭坛上。
“找个时间吧，地方你挑，人手你定，我会正面打死你，这样才不辱没你那一身功夫。”
“……好主意，我也是这么想的。”
电话之中，巨象的语气一顿。
“所以，我到了。”
远方的狂风吹了起来。
种植园外，一望无际的花海之中，有披覆着甲胄的庞然大物踏浪而行。
“我已经到了！”
象鼻垂下，披覆着甲胄的六牙巨象举起了宽大的钺刃刀。
“你在哪！”
“他妈的，就不能让人多躺一会……”
一口唾沫啐到祭坛上，熊猫翻身站了起来。
“还带了家伙啊……也好。”
四下扫视了几眼，熊猫干脆找了根长竹一脚踹断。
随后就这么拖着竹枪迎了上去。
二百一十一章 超乎想象的战斗
象鼻横扫，巨大的钺刃刀在花田中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看着面前的熊猫，巨象眯起了眼睛——无甲，竹枪，这怎么也不像是来战斗的样子。虽说他对熊猫的身手已经有些了解，但以这幅姿态来面对他，还是太过自大了一些。
“我允许你去把你的甲胄穿回来。”
巨象干脆将一人多高的钺刃放在了一边。
“再换一件好点的兵器过来，这不是儿戏。”
“无所谓，这样就已经够了。”
仰望着巨象那高大的身躯，熊猫眉心一阵刺痛。
那是躯体在感受到致命危险时的本能反应，心里的直觉在向他疯狂报警。
恍惚之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的午夜，沉重的钺刃劈开了楼宇，而他要面对的是一座山。
一座无可抵挡的，巨大的山。
“你知道吗，在你出现的那一天之前，我一直都在想，怎么才能变得更强。”
回忆着那些在武道一途上闷头瞎撞的日子，熊猫叹了口气。
“技术上我已经找不到突破口了，毕竟不管我怎么练，身体本身的结构也就那么回事。提升身体素质更是个漫长的过程，起码短期之内我没可能再有什么明显的进步……更别说长成像你这样。”
看着巨象那山一般的庞大身体，熊猫眼中满是羡慕。
“说实话，你到底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这并不是一个好话题，起码并不适合现在聊。”
巨象轻轻摇了摇头。
“所以这就是你去海边的原因吗？你觉得那种事能令你获得成长？”
“也不是，最开始的时候我想的是别的办法，比如跟你见招拆招。”
竹枪扛在肩头，熊猫有些唏嘘，当初的他片面的将心的变化统一理解为心理素质和勾心斗角，这让他多走了很多弯路。
然而就像技术说到底也只是操纵身体的办法一样，战术思路这种事，终究也是有极限的。
“只要有极限，那就是谁都能做到的事情，我能做到，比我更强的你肯定也能做到，那必然还是分不出个高低，我还是不可能赢得了你。”
“……你说的很对。”
巨象沉默了片刻，竟点头同意了熊猫的说法。
“我很少去总结这种理论知识，但是我也听得出来，你说的东西有着一套你自己的逻辑……但这种停留在理论上的东西终究是没什么意义的。难道你觉得只是总结出这些，你的战斗水平就能突飞猛进了？”
“不，我想说的倒不是这个。”
仰望着高大的巨象，熊猫仿佛在看着高耸入云的山脉。
“我想说的是，除了那些只要通过努力就能做到的东西之外，我们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你是说躯体上的差距吗？”
巨象垂下了头。
眼前的熊猫体型并不算小，但仍旧属于他一脚就能踩死的范围之内。
这是力量上的绝对差距，双方从天生就是云泥之别，面对着绝对的力量，眼前的熊猫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你说的也确实是一部分。”
熊猫点点头，并没有否认巨象的话。
的确，双方在肉体之上差别巨大，哪怕熊猫的力量在久经锻炼之后已经超越了成年棕熊，但相比于巨象来说还是太过弱小了。
“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右臂一甩，长枪毫无征兆地探了出去。
“我要说的，是想象力的差距。”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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