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毕竟融入人类社会这种事……”
“还好了，我还没到需要借酒浇愁的地步。”
狸猫笑着摇了摇头，婉拒了熊猫的好意。
“后辈们自有他们自己的缘法，他们的未来需要他们自己去创造，小僧现在是修行中人，凡俗的事情已经跟小僧无关了。”
“……也是。”
熊猫干脆自己把那瓶啤酒喝了，这狸猫和尚的豁达值得来一杯。
而名为权兵卫的狸猫，则干脆以水代酒，用矿泉水也跟着来了一口。
虽然熊猫也没有开口，但狸猫权兵卫感受得到，这一刻，他们其实是差不多的。
好在双方都并非什么矫情之人，只是一杯下肚便浅尝辄止，一块用了些晚饭之后，吃饱喝足的熊猫便将装扮好的狸猫再一次送了出去。
“不用这么客气，小僧刚喝的是水，没有沾酒。”
面对着熊猫的殷勤，狸猫和尚有些盛情难却。
“我自己回去没问题的。”
“哎，也没事，我就送送你。”
嘴上说着要送人，熊猫自己倒是一脸醉意。
“把你送回去我就走，不麻烦。”
“施主你还是请回吧，天都黑了。”
狸猫权兵卫无奈摇头。
“夜路难走，施主还是……施主？”
狸猫回头一看，身后哪里还有什么熊猫的身影，只有些带着酒气的晚风像是证明着，刚才这里有什么东西存在过。
“这身手……”
狸猫和尚摇头苦笑，这段缘法对他来说还真是有点奇妙。
地藏石雕套回脑袋上，狸猫权兵卫又变回了伪装的佛像模样，宽宏大量的地藏菩萨不会计较这点小事，这也让他这种小僧能有些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
回到自己原本的居住的佛龛里，狸猫权兵卫像一尊真正的地藏菩萨一样立在了供桌前，这是他修行佛法的方式，同样也能算他获取食物的办法——当然，对于那些向菩萨祈祷的人们，狸猫权兵卫也不介意让对方的小愿望稍微灵验一下。虽然身为狸猫的他能做到的不多，但这种日行一善的行为也算是对菩萨的报偿了。
只是今天，在晚上天黑之后，狸猫权兵卫却迎来了两个奇怪的香客。
那是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刚从一辆黑色的高级车上下来，看穿着打扮不像是他熟悉的那些香客——摆在街边的地藏面向的是街区中的平民们，而那两个人怎么看都更应该去装潢高雅的寺庙或者神社才对。
众所周知，神社和寺庙都更花钱，起码比拜地藏更符合这两个人的身份。
但就是这与街边环境格格不入的两个人，却径直向着狸猫权兵卫的方向走来。
上香，奉上贡品，这两个男人显得很是虔诚，起码就这么看起来还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当这两个男人双手合十开始祈祷的时候，狸猫权兵卫的脸色瞬间变了。
“地藏菩萨保佑，保佑我们能拿到变若水的材料。”
两人之中，高个子男人笑着念出了祈祷词。
“感谢地藏菩萨保佑，我们要找的材料居然还没跑。”
话音未落，覆盖着铁甲的大手便一把掐住了狸猫权兵卫的脖子。
二百三十二章 神明的意义
远在鹿儿岛市郊的深山中，隐蔽的神社正灯火通明。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在市区附近建神社了，他们觉得这样参拜的人也会多一些……但这样反而背离了神社的正途。”
神社后堂的主位上，有身披黑色和服的老头捋着雪白的胡子，正襟危坐。
“道观，神社，寺院，这些东西都要建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才行。不要说什么没有人烟，就是因为没有人烟才更要过去……信仰的力量是最能鼓动人心的，只要神灵的力量在那里扎根，很快就会形成村落，乃至于城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孩子，但钱财之类的往往都是在那之后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须发皆白的老头顿了顿。
“大陆有句老话，‘万事开头难’。”
“大陆还有句老话，叫‘闷声发大财’。”
和服老头的对面，跪坐着的中年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一张脸在烛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港口的事情做得太大了，父亲，这种程度的乱子要压下来，我们付出了很多。”
“只不过是一次失败，这是必要的牺牲。”
和服老头摇了摇头。
“孩子，你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稳重，这不是坏事，但太过保守也往往会让你错失良机……那可是神代的遗物，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
“父亲，你知道的，我是无神论者。”
看着啜饮着茶水的和服老人，中年男人叹了口气。
“就是因为没办法对神明产生任何敬意，我才会选择把家传的祖业让给弟弟……我不知道什么神代的遗物，我只知道家族这一次蒙受了很大的损失。时代已经变了，父亲。你知道让那么多人都闭嘴有多难……”
“冷静，冷静，我的孩子。”
和服老头摇了摇手中的纸扇，将茶杯放到一边。
“我能理解你的难处，但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你无法理解的事情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你理解不了的原因更多是因为信息不足……哦对了，你刚才说自己是无神论者？”
说到这里，和服老头眨了眨眼。
“那我们其实很像，我也是无神论者。”
“什……”
中年男人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
从他记事开始，他的父亲就在管理这间神社了，而在他长大之后，他的父亲更是一生都在维护着神明的威严——可就是这样一位将信仰当作神明的人，此刻居然会说自己是一个无神论者？
“正是因为更为接近神明，我才能更了解神明的本质。”
和服老头沉下了声音。
“因人类的信仰而成为神明，就此被万人崇拜……但反过来说，如果抛去那份用信仰堆砌起来的外壳，神明说穿了也不过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生物而已……我知道你不喜欢宗教的那种方式，我的孩子，但你要知道，力量本身是无罪的。”
“暹罗那边在流传一种能让人恢复年轻的药，只在小范围内售卖。”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
“父亲，别告诉我你弄到了那种东西，这并不是什么好玩笑。”
“我怎么可能去弄那种东西呢？”
和服老头呵呵地笑了。
“通过补充大量的生命来达到片刻的青春，谁都知道那不过是假药而已……你觉得你的父亲像是会服食假药的人吗？”
“这……”
中年男人面露尴尬。
但转瞬间，这份尴尬便成为了惊恐。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老人一般——他不敢相信自己想到的那些东西，他无法让自己确认那种事情能成真。
“你，你难道……”
“遥想当年，大陆的秦王寻求仙药，派徐福率五百童男童女乘船出海，一路东渡……”
和服老头看着手中的纸扇，却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寂静在蔓延。
烛火跳动着，神社中的父子二人都没有开口——此刻也已经不需要再用言语交流些什么了，那几句简短的传说已经说明了所有的事情。
有些不可言说的东西，终究还是存在的。
“傻孩子，别多想，那东西提炼起来很困难的。”
和服老头站了起来，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
“即使用真正的神明来炼制，成功率也万中无一……暹罗那边的东西其实已经算上等货了，只是距离真品还是差了太大而已。”
“那……还好。”
中年男人也站起了身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只是在他的心底，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的。
一路出了后堂，父子二人在神牌前停了下来——来到神社之后转一圈就走可不能说是礼貌，哪怕只是装个样子他们都得拜一拜才行。
身为神社的管理着，和服老人拜起神来自然一丝不苟，而多亏了家学渊源，身为无神论者的中年男人也能差不多走个流程——只是这一次他却是罕见地真心实意的进行了参拜，只因为他确实有一些需要祈祷的事情。
“神明保佑，地藏保佑，诸天神佛菩萨保佑，一定要让我们拿到变若水的材料。”
双手合十，父子二人的祷词竟不约而同。
对视一眼之后，两人尽皆摇头失笑。
是了，又有谁能拒绝长生不老呢？
“放心吧，我的孩子，我已经派人出去收集材料了。”
和服老头乐呵呵地笑了。
“用暹罗的药作为引子，再配上我们自己的炼制手段……过几天就可以试着炼出第一炉金丹大药了。”
“那可太好了，我都有点怀念父亲您年轻的时候了。。”
中年男人也呵呵地笑了。
而在两人的笑声之中，高大的神主派位，也呵呵地笑了。
“谁！”
发觉不对的父子二人连忙拔出了随身的短刀。
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神主派位的背后，居然躲了一个黑影。
只是那个黑影……有这么大吗？
“感谢地藏菩萨保佑，你们俩居然还没跑。”
两巴掌拍飞两柄精致的短刀，从供桌上跳下来的熊猫一人一脚，将这父子二人当场踹翻。
二百三十三章 不死药
将这父子二人踹翻，熊猫抽了这两人的腰带将其捆了起来，顺便收掉了对方身上的所有财物。
然后开始搜刮整个神社。
惊喜，这就是惊喜，原本他这边只是酒后想要送那狸猫和尚一路而已，谁成想居然能逮到两个机甲武士当活口——这一次他悠着劲没把那俩人打死，仅仅只是敲断了他们几根骨头而已。
然后那两个人就把所有的事情全说了。
从变若水的事情，到抓捕狸猫的事情，再到要把货送到哪里去，那两个武士在被熊猫扒了机甲之后，便将所有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于是本着不留隔夜仇的原则，熊猫连夜赶来了神社这边，路上连口水都没喝。
原本在他看来，他这边刚把两个机甲武士给安排了，中间还有赶路的时间，神社这边就算再怎么反应慢人也该跑了。可这爷俩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完全没收到消息，竟然硬是没走，直接让他这边给堵了个正着。
“看来是真不知道……”
正搜刮着现金古董还有奢侈品的熊猫挠了挠头，或许他有些太高看这父子俩了。
没办法，这也是之前经历的锅，之前跟他对线的约瑟夫和约翰逊这俩人都是技术口的，起手就是摄像头广撒网外加无人机定点监视，内部信息交流非常到位，即使是手下都人手一个对讲机——这也让他对于这些东西都有点ptsd了，遇到个有点权势的对手就总感觉对方一定能做到行令禁止。
事实证明，他或许有点过于敏感了，不是哪里的豪强都能做到那种夸张的程度。
害，都他娘的赖金毛。
搜刮的收获是丰盛的，神社储存了这家人几代传下来的财产，虽然熊猫还不太方便把这些玩意变现，但起码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需要靠在街上打野来挣钱了——他甚至还在神社的地下发现了密室，里面除了瓶瓶罐罐就是军火。
这可不是什么安全的东西，他的熊掌也没办法抠进扳机护圈里，好在这里手雷炸药之类的有得是，足够他炸个大号的烟花出来。
而在将一切都搬到门口的黑色高级车上之后，熊猫将被晾了半天的父子二人也扛上了车。
“我有一个朋友，让我帮忙问问。”
将捉来的父子二人扔到引擎盖上，熊猫打量着眼前的一老一少。
“你们搞的那个武士动力甲是怎么弄来的？你们谁先说就有机会活着帮我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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