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哎？”
就在鲨鱼的巨口即将合拢的时候，熊猫的身形却突然回转！
的确，断掉了呼吸的他，很难再稳定发力。
可眼前的鲨鱼，却能自己加速！
撕咬是笨拙的攻击，这意味着要将头颅伸出来，而就在熊猫的面前，巨齿鲨的硕大头颅已经暴露无疑！
他只要一拳……
“不对！”
几经生死磨练出的敏锐直觉，让熊猫第一时间硬生生把即将打出的拳头抽了回来。
这让轰然合拢的巨口，只是切断了几根毛发。
而不是一整条胳膊。
只是片刻的交锋，双方的身形再次交错而过。
熊猫看到了鲨鱼眼中的狡黠。
这并非普通的撕咬。虽然表现形式只有嘴巴的一张一合，但想要像这样在任何角度都能稳定咬中，哪怕在高度集中的交手之中都能后发先至，其背后必然有着庞大而精密的复杂知识在支撑。
如此的撕咬，甚至可以称之为“道”！
“……”
撕咬之道吗？咬道？
再次看向这条鲨鱼的时候，熊猫的眼神已经变了。
就算将那头堪称巨大的翼手龙拖入水下，想必也会在刚才那一记撕咬之下被一击毙命吧。
眼前的鲨鱼并非只是皮糙肉厚，这份厮杀的技术，远胜上百头翼手龙！
“你想要换气，对吗？”
驾驭着洋流，巨齿鲨居高临下。
“来，上来啊。”
“……”
熊猫沉默着发动了冲锋。
截断了上浮通道的巨齿鲨蓄势待发。
以低打高，这是极度危险的行为，但熊猫却别无选择。
不管是攻击巨齿鲨，还是要补充新鲜的氧气，熊猫都需要上浮——哪怕这对他来说意味着极度的劣势，但这却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巨齿鲨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庞大的鲨鱼挥动着尾巴。
“下去！”
嘭！
汹涌的洋流扑面而来，水波中蕴含的巨大力道正面轰在了熊猫身上，偌大的力量直接将无处借力的熊猫再次打回了深水之中。
而巨齿鲨，则再一次扭转了身形，蓄势待发。
“看我干什么？我一点都不着急。”
眼看着面前的怪熊又不得不换出一口废气，巨齿鲨露出了狞笑。
“倒是你，该着急了。”
说着话，巨齿鲨转过了头颅。
望向了越来越靠近城池的浪涛。
顺着巨齿鲨的视线，熊猫也看到了，汹涌的浪涛正向着城区一路奔腾而去——而在这奔腾咆哮的浪涛之中，数不清的海洋种族正在洋流的裹挟之下跨海而来。持着刀枪的章鱼，镶着利刃的巨蟹，还有硕大无朋的螳螂虾……这些形态各异的海洋种族们已经被武装到了牙齿，随时准备着打一场血腥的战争。
而仓促遇袭的港口城，此刻在刚刚反应过来。
“说起来还要多谢那个畜生。”
巨齿鲨嗤笑一声。
“如果不是那个畜生吸引了你们这些陆生种的注意力，这场仗还不至于轻松到这个地步……哦，你们的卫兵居然还准备了气瓶和呼吸罩，那你为什么没有带呢？”
“……”
熊猫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了。
这种事谁他娘的想得起来，他原本只是想要过来这边看看的，打成这样完全是意外状况，谁又能知道这条鲨鱼的身手甚至能够与他比肩——就连他都是如此，可想而知那些港口城的战士们又会如何了，如此突然的袭击，几乎没有任何消息和预兆，又有谁能反应的过……
“……？”
熊猫的脸色突然微妙了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轻松？”
“什……”
巨齿鲨的视线呆滞了。
远处的浪涛下，海生种的兵锋下，那原本一触即溃的防线，突然变得异常结实！
那是无数头戴换气设备的，战士们。
在没有将领带队的情况下，这些战士们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换上了气瓶和换气面罩，并且自发地打起了反击战！
“让我学画画可能不会，但是让我打架，我还没怕过谁！”
战士们之中，有才从睡梦中爬起来的画骨境强者双目圆睁，随后两手一推。
“吃我气功炮！”
咚——
偌大的空泡在海族阵线中炸开，硬生生将一头大型螳螂虾的甲壳炸得四散飞溅。
而战士们在看到了这一景象之后，也自发地开始喊了起来。
“用压缩气体的技术！这些海里来的怕这个！”
“吼！！！”
手持各式刀枪的战士们纷纷反应过来，在入微境强者的带领下纷纷结成小队，气弹开路，利刃补刀，一时间杀得血雨腥风，将这些海族军士们驾驭的洋流都染得通红。
只需要一个灵感便能应用到作战之中，只需要一个提醒便能马上知道如何战斗，这些战士们在别的方面或许是不行，可唯有在战斗上，他们的思维是如此的跃进。
只因为那些不擅长战斗的，都已经死光了。
还能存活下来的，自然是百战精兵。
“怎么会……”
巨齿鲨的的脸色如同海底的深渊般黑暗。
它的确知道这座城池里大多都是战士没错，但它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群战士——巨齿鲨感觉只是用战士来形容都已经有些不够了。又有哪里的战士会在睡梦中也能随时拿起兵器？哪里的战士会在遇袭时就能穿戴好整套防护？还有这些没有将领组织，却已经自发开始配合的小队……它遇到的到底是一群什么东西？
明明这应该是一场悄无声息的夜袭，怎么突然就打成了正面强攻？
“这群畜生……”
眼看得一头体型颇大的老虎已经戴着氧气瓶冲进了海生种的阵中，巨齿鲨连忙甩动尾巴冲了过去。
猛将冲阵，最恶心也是最不讲道理的打法，如果真的被这头老虎带队撕开缺口，那这次的进攻部队就……
“我让你走了吗？”
“……”
一路甩尾，巨齿鲨头也不回。
在海中比速度，那头熊怎么可能追得上它。眼下双方本就有着距离，它只需要一个加速就能摆脱追击——而以那怪熊的游泳速度，哪怕它解决掉战局隐患之后都不一定能赶到正面战场，更何况那怪熊还要浮上水面换气。
等到解决掉那支已经突入海生种阵线的敢死队，它有得是时间回头对付这怪熊，到时候结成军阵，哪怕这怪熊的身手再怎么高强也会饮恨当场。
汹涌的洋流在身边擦过，巨齿鲨全速前进。
但很快它便发现，身边的洋流，好像有些太汹涌了。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流速！
“谁！谁干的！”
巨齿鲨猛地回过了头，声音透过水波传向远方。
“作战还在继续！你们怎么……嗯？”
巨齿鲨的视线中，那头怪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浮出了水面。
并且，摆动着肢体。
无形的水流在巨齿鲨的眼中已经变成了各种方向的力道，而一切力道的方向正渐渐汇聚，巧妙且复杂，直到暴露出那最为核心的，一点。
本就擅长发力的巨齿鲨，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那是扇动翅膀的蝴蝶，是以小博大的筹码，是撬动星球的杠杆。
是半只脚跨入了神灵的象征。
“大天位！”
巨齿鲨目眦欲裂，连忙挥动尾鳍。
“我维持场面！将士们快退……”
轰！
巨齿鲨的话语还没传出去，便被更为凶猛的浪涛淹没。
一拳之下，潮起潮落。
巨齿鲨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来反应了，它努力地与那一拳争夺过对于洋流的控制权，但这一切毫无意义，那一拳的力量太过巧妙也太过霸道，整片洋流的应力瞬间便被全部撬动，当场抹杀了巨齿鲨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
而在潮水褪去之后，熊猫也重新落回了地上。
“来，现在是我的主场了。”
熊猫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和森白锋利的牙齿。
“你想怎么打？”
“……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
跌落在沙滩上的巨齿鲨低声呜咽着，身上裹满了沙子的它看起来异常的狼狈。
但巨齿鲨还仍旧昂着头颅，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怪熊。
“你以为你就赢了吗？你以为这就能打败我们？”
“不然呢？你还能飞起来？”
熊猫嗤笑一声，他可不觉得这鲨鱼失去了海水的庇护之后还能跟他接着打。
在水中，他是发挥不出实力，但是在路上的话可就是两码事了。
“我也不欺负你，你可以现在认输，我保证不把你拿去下锅。”
“低贱的侮辱……你以为这就能动摇高贵的海生种吗？”
几乎快要窒息的巨齿鲨，此刻却露出了狞笑。
“海生种永不言败！”
轰！
沙地下传来的剧烈震动，直接让熊猫当场倒飞出去。
而在熊猫的视线中，有山峰从地下升了起来。
七十六章 堕城
曾几何时，港口城的战士们对海族一直都是有着怀疑的。
原因无他，只因为斑海豹搞的那些电影实在是太离谱了。动不动就是海族拯救世界，海族镇压一切——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了，如果海族真的像影片里那样威猛，为什么在这之前他们从没听说过呢？
花里胡哨的打斗，机械义体，恐怖的人族至尊，乃至于翱翔于天际的浮空城……战士们从未见过这些东西，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是，海族们说他们的影片之中有一部分是夸张，可海族们自己不说，战士们又怎么知道，那些是假，哪些是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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