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去，坐到那边，小心误伤。”
说着话，朴永烈关上了道馆的大门，随后指了指墙角的位置。
“用眼睛看，好好看好，什么是真正的跆拳道。”
“老朴，你那已经不算跆拳道了吧。”
面对着迈步走来的朴永烈，乔东晃动了一下脖颈，骨节劈啪作响。
乔东露出了笑容。
“北朝鲜的杀人武技跆跟，好久没见了。”
四十章 杀人跆拳
跆跟，流传于朝鲜半岛的一种古代武术，同样也是一种娱乐方式。
参赛者会分为东西两队，比赛时要用脚来踢击对手，谁先将对手踢倒谁就是胜利者，规则简单而清晰——这一点和现代的跆拳道有些类似，虽然两者之间并没有直接的传承关系。
但和大行其道的跆拳道相比，跆跟的比赛却一度被严令禁止。
只因为，有诸多参赛者，在跆跟的比赛中，重伤甚至死亡。
不管用如何用游戏和竞赛的外表作为掩饰，跆跟终究还是传承自古新罗花郎道的杀人技术。
“我不会留手。”
朴永烈原地站定，对着乔东抬起了右腿。
“小心了。”
“好。”
朴永烈的对面，乔东也抬起了右腿。
如同高明的剑士在出手之前会互相行礼，举脚向前意味着挑战，这是跆跟的礼节。
看得角落里的刘宇轩直皱眉头。
打架就打架，打之前还互相摆个姿势——问题是这个姿势又不帅，如果一定想摆架子的话，能摆个假面骑士变身出来吗？
这种毫无意义的打法，实在没什么可看……
“啪。”
一声轻响回荡在道馆之中。
刘宇轩愣住了。
只见朴永烈探出的右脚，并没有收回，反而直接踩在了乔东的右脚上！
“是偷袭！”
刘宇轩瞪大了眼睛，他完全没想到朴永烈居然一上来就这么卑鄙，整个人的重量全部都踩在了乔东的右脚上，仿佛要直接将乔东的右脚踩碎。
而朴永烈的攻击，却不仅仅只是踩踏。
伴随着踩踏的，还有向前刺出的右手。
向前刺出的手指，目标竟是乔东的两只眼睛！
“太……卑鄙了。”
角落里观看战斗的刘宇轩忍不住喃喃出声。
在互相行礼的时候就去踩踏对方的脚掌，甚至还要戳瞎对手的双目……这跟他印象中的跆拳道完全不同，这甚至不能称之为武道！
但是，很有效。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乔东的身体便向后仰倒——这是人在面部遭受攻击时的下意识反应，是身体为了保护那些脆弱的面部器官，所做出的本能选择。
“咚！”
乔东高大的身躯仰天栽倒，就连道馆的木质地板都震了一震，这一下摔得很重。
“朴老师赢了！”
角落中的刘宇轩一挥拳头，熟人的胜利总是令人欣喜的。
但出乎他的预料，这场战斗却并没有就此停止。
右脚踩着乔东的脚掌，朴永烈已经闪电一般地抬起了左腿。
腿不过膝，扬起的左腿仅仅只是踢到了和腰齐平的位置，这在作为旁观者的刘宇轩看来，简直像是对着空处白踢了一脚一样。
但紧接着，刘宇轩就知道，这一脚同样不是跆拳道的技法。
这根本不是踢。
而是大跨步的，踏！
“咚！”
踢出的左脚凶狠地跺下，就连道馆的木质地板都在颤抖着——如果被这一脚踩中，一定会骨断筋折！
可这一脚，却被避过了。
“老朴，你还是这么贱……”
伴随着低语声，翻身闪开重脚踩踏的乔东却露出了笑容。
直到现在，刘宇轩才看到，乔东那条可以自由活动的左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踢中了朴永烈的右腿，坚硬的脚踝正狠狠踩在小腿的迎面骨上。
人的胫骨表皮非常敏感，仅仅只是撞到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
更何况，有意识的重击。
“呃！”
小腿正面遭受重击，即使常年修行武道的朴永烈也忍不住疼得痛呼一声，右脚的力气也因疼痛而有了片刻的放松。
就在这一刹那，乔东右脚突然发力，猛地抽回。
“嘶！”
察觉到不对的朴永烈本能地抽回右脚，才避免了被乔东带倒在地的情况。
而就当他稳定住重心的时候，倒在地上的乔东也已经翻身站起，立在朴永烈面前三步的距离。
“一个回合结束了。”
道馆的角落里，刘宇轩的心中莫名地有了这样的感受。
没有裁判，没有限时，按理来说应该是看不出“回合”这种东西的——但当交战的双方重整姿态的时候，刘宇轩突然觉得，或许这才是一个回合结束真正的模样。
第一个回合，双方不分胜负。
“等一下。”
就在刘宇轩以为交战双方会继续打下去的时候，乔东却举起了手。
“穿得不方便，我换下衣服。”
“……当然可以。”
蓄势待发的朴永烈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抬脚猛踹！
换衣服？笑话！都已经打起来了，谁会给你换衣服的时间？难道还要抽根烟等你一会？
趁你病要你命，每时每刻的战机都要抓住！
“蓬！”
朴永烈一步向前，重斧般的左脚蹬在了乔东的胸腹之间，其力道之大足以击伤脏腑——角落里观战的刘宇轩也是练了几天跆拳道的，所以他才更能明白这一脚到底是何等的威力。
如果是比赛的话，这种攻击甚至可以一脚便宣布胜利。
但这并不是比赛，朴永烈现在使用的也不是跆拳道。
而是脱胎于古新罗花郎道，源自战场杀人武术的跆根。
所以这一脚，不仅仅只是踢。
更是，跺！
“这就是真正的跆拳道吗……”
角落中观战的刘宇轩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的心中已经再无疑惑了。
当抛去了那些只为动作漂亮而加入的花架子之后，朴永烈所展现出的跆拳道已经回归了最初的本质——腿不过膝的前提下，踢击随时可以转化为迈步，这种大跨步的迈步可以在对手反应过来之前快速接近，为接下来的攻击制造最佳的距离。
但如果踢中的话，作为打击的“踢”马上就会变为凶狠的踩踏，直接碾碎对手的骨头。
就像朴永烈正要做的那样。
“咚！”
踏着乔东的工作装，朴永烈的左脚轰然踩下，其力道之大甚至连道馆的木质地板都被踩出了裂痕！
但朴永烈的眉头却已经紧紧皱起。
不对。
刚才踢中的时候，脚下的感觉就不对。
那并不是踢中肉体的感觉，更像是只踩到了一件……衣服？
“就知道你要来这一手。”
乔东的声音，在朴永烈的侧后方响起了。
“偷袭一次就算了，还想用第二次？”
“什……”
虽然口中还在表达着惊讶，但朴永烈的右腿已经向着侧后方猛地踹出！
说话的声音离他很近，朴永烈甚至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乔东的方位——如此之近的距离虽然不适合跆拳道的发力，但对于跆跟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嘭！”
重脚踢在肉体之上，恐怖的声响让角落中的刘宇轩都忍不住后怕。
然而，只是后怕。
在那一刻，刘宇轩整个人是愣住的。
刘宇轩的视线中，那一脚精准地踢在了乔东的腹部，但八块如同甲胄一般坚韧厚实的腹肌却正面接住了这一记凶狠的蹬踹，粗壮的腰肢如同水桶一般稳定，甚至看不到有什么动摇的动作。
然而这柱子一般结实的腰身，比起裸露着的上半身来说，还是显得有些纤细了。
那是如同坦克装甲一般的厚重胸肌，还有如同泰坦巨人一般的宽厚肩膀，结实的手臂看起来比朴永烈的大腿还要粗壮，背部隆起的肌肉仿佛组成了某种象征着力量的图腾。
谁也想不到，隐藏在那身宽松工作装之下的，竟然会是这种肌肉虬结的恐怖肉体。
这是刘宇轩第一次亲眼看到，人的肌肉能强壮到这种地步。
“你都打了半天了。”
蒲扇般的大手抓住了朴永烈的脚腕，裸露着上半身的乔东露出了笑容。
“该我了。”
“西八……”
看着乔东身上那恶魔一般的结实肌肉，朴永烈忍不住骂出了声。
这种怪物，他怎么可能打得了两小时啊……
“嗡——”
伴随着一阵破风声，朴永烈已经被乔东抓着脚腕抡了出去。
像挥动稻草一样轻松。
四十一章 同学会
这场战斗根本不可能持续两个小时。
仅仅只是十五分钟，双方便不约而同地放弃了继续打下去的想法——只因为乔东那身结实的肌肉，朴永烈根本打不动，也踢不动，一旦被抓住就会被砸成重伤。而朴永烈要是铁了心想要跑，依靠着常年习武所带来的灵活身手，乔东一时间也不可能追得上。
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意义了，剩下的只会是垃圾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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