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特种钢材导致的纯粹物理免疫，就连对法术也有着相当的抗性，这种巨像从存在上就已经是无敌铁金刚，并且最重要的是这玩意明显不可只有这两个。
要知道对于重工业来说，最大的优势，可是大批量制造。
如果弄出一匹这种巨像组成的军队……
“嘶！”
熊猫有点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不过这种事……没道理啊。”
熊猫一阵挠头。
“如果说当年的人类甚至掌握了这种造物……那么人类到底是怎么打输的？”
“什么？你说人类打输了？”
就在熊猫苦思冥想的时候，受不了学徒们吵嚷的老海象也正好凑了过来，作为一个厨师，老海象一向都喜欢这种历史类的话，如果沾点键政它就更开心了。
“你说的是哪场战役？霸空战争吗？说起那场战争的指挥官，我跟你讲，他那个操作……”
“不是，不是这个。”
熊猫摇了摇头，脑子里疯狂思索着的他眼下没什么键政的心思。
“我的意思是，眼下这个遗迹，是什么时候的？霸空战争吗？”
“怎么可能！”
老海象连连摇头。
“霸空战争时期的人类怎么可能掌握这样的技术，如果那时候的人类还保留着黄金年代的技术，我们早就死光了……”
“哦，原来不是霸空……你等等？”
熊猫突然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一直以来，就他自己收集到的历史碎片来看，他被关了之后的历史大概是这样的——从他被关了之后，世界进入了大灾难时期，这个时候的人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除了惨绝人寰的天灾之外，还有各种智慧动物和远古遗族这种凶狠的外敌，面对这种夹攻之势，饱受磨难的人类再一次团结在了一起，使用智慧的力量，爆发出了文明的光辉。
在撑过了最初的磨难之后，这个世界便进入了浮空城的时代，人类之中也出现了分野，部分人类高居于浮空城之上，掌握着大量机械构装体为己用，以强悍的火力威怖众生，宛若在世的天神。而另一部分人类则在地上苟延残喘，这些被放弃的人类为了能够生存下去，甚至抛弃了所谓的文明，成为了和这片土地同样凶厉的荒原人，他们不再排斥智慧动物，甚至愿意与这些曾经的敌人联手，只为了将那些高高在上的浮空城扯下来。
这便是两次霸空战争的由来，也就是老海象刚才提到的经典战役。
而在那之后，便是现在的时间段了，乱世，毫无秩序，大家各自为战，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有，很显然霸空战争并没有让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们学会任何教训，又或者他们得到的最大教训就是“拳头大的就是老大”。总之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一切皆有可能，就算公牛和公老虎结为夫妻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现在，老海象居然跟他说，他收集的历史里，居然还缺了一段？
“是这么回事，霸空战争之前确实还是有段岁月的。”
老海象点点头，作为食堂大厨的它可是老键政了，在这方面还是懂的。
“黄金岁月吧，应该是这么称呼，那个时代可比霸空战争时期好多了……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乱世开始之前往往都会经历一段相当长的盛世，不是吗？那就是黄金年代，传说中的盛世，没有谁会不喜欢那个时代，不管是人类，还是我们，大家都有自己美好的生活。”
“……你继续说。”
熊猫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乱，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才能消化掉这些信息。
“接着说，关于黄金年代的事情……我对这个很好奇，请指导我。”
“这……你这么问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该从哪方面说起啊。”
老海象一阵挠头。
“更何况关于黄金年代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这种事你也知道的，年代太久远了。如果说霸空战争的话，我或许还能聊几句，但是黄金年代的话……这个实在是知道的太少。”
这样说着，老海象抄起一条巨像的铁胳膊。
“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就在考古吗？这就是了解黄金年代的最佳方式。”
“这……考古？”
熊猫噎了一下。
虽然他对这种事早有预料就是了……可是真就技术进步靠考古？这种事直接说出来真的合适吗？
“对啊，就是考古。”
老海象连连点头。
“想什么呢，我们可是学院，学院你懂吗？这可是学习的地方……等等，你不会以为这里只教你们厮杀的本领吧？你难道把这里当成了武校？”
“呃……”
熊猫噎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难道不是这样吗？起码在他看来，大家来到这里都是为了追求进步的——而进步的意义自然是在于力量的增长，说白了就是学一些更新更好的砍人办法。毕竟眼下这种乱世里，大家追求的都是这个，又有谁真就是个例外呢？
“你……”
老海象叹息一声。
随后骤然瞪起了双眼。
“你太狭隘了！”
“你的一生之中难道就只有战斗吗！难道除了砍人就不会再做其他的事情了吗！只需要学会战斗就可以了吗！”
“怎么会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老海象大吼着，声音震耳欲聋。
这还是熊猫第一次看到，老海象用这样的方式来……教育？
是了，教育。
他能感受到，老海象是想要，告诉他一些东西。
“战斗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甚至生活中的一小部分。”
老海象拍着胸口。
“就像我自己，我的确懂得如何战斗，但真正需要我战斗的时候，一年都不见得有一次。”
“而其他的时候，我喜欢烹饪，喜欢历史，喜欢畅想那些古代的战役，喜欢研究那些密辛……可以这么说，如果有选择的话，如果环境允许的话，我更愿意去做这些事情，而不是战斗。”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选择学习战斗的原因，只因为如果我不战斗，我性命都保不住，又怎么可能去做自己喜爱的事情。”
“而这，也是黄金年代的意义。”
说到这里，老海象的眼中，无限向往。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没有之一。”
“在那个时代里，哪怕不去战斗，也有资格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百五十章 历史的尘埃
看着面前慷慨激昂的老海象，熊猫沉默以对。
活了这么久的他，当然知道这老海象说的是什么事情，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从那样的时代里活过来的——当然，他之前生活的那个时代也不乏争斗，但总的来说，大部分平民百姓还是能够安居乐业的。
或许对于这个乱世来说，那的确是一个好的时代，不需要打生打死，也不需要时刻担心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大家丰衣足食，也不用忍饥挨饿，自然就可以追求一些自己喜好的事情，在那样的世界里，大家可以自由地选择去成为医生，律师，画师，厨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必须要成为武师。
但那样的世道，真的就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吗？
“哎。”
叹息一声，熊猫拍了拍老海象的肩膀，一言不发。
一个世道有一个世道的难处罢了。
有些时候，能害人的，可不是只有明刀明枪。
“你……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正口若悬河的老海象声音一滞。
“你觉得我说的那些只存在于臆想之中？”
“呃，我只是叹个气！”
刚准备安慰两句的熊猫连忙改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老海象平日里看起来很好说话，但一涉及它熟悉的方面上就变得超级敏感。
他甚至感觉到了，这老海象的表情。
是了，这是键政人特有的严肃面孔，这老海象准备抓着他辩经！
“看来你是觉得，那个没有暴力也没有压迫的世界不可能存在，对吧？”
老海象的脸色阴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这黑白熊以为只是叹个气，它就不明白这是要表达什么吗？
“你的思想太肤浅了！”
感觉到自己的理想被否认，老海象当场开炮。
“你觉得那种世界不可能存在，只是因为你从不去为之而努力而已！这种事情就和武艺一样，就和魔法一样，只要去学，只要去想，你就能战胜强大的对手，成为更好的自己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呃……也不是。”
熊猫一阵挠头。
他不是键政人，倒是也不怎么想参与进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里——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能看出老海象话语中那个致命的漏洞。
“你说的都对，但是剥削呢？”
眼看得老海象还是不依不饶，熊猫也只得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你觉得那样的世界里就不存在剥削了？可能吗？”
“……原来你的顾虑是这个。”
听到眼前的黑白熊这样说，老海象突然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你居然还知道剥削，还能看到这一点……果然，你也跟我一样，时刻心系这天下的苍生。”
“……不是，我没，啊这，你别这样。”
面对着老海象殷切的目光，熊猫登时就想要跑路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这种键政人当成同类，然后被抓去天天辩经……主要是这种辩经也没什么意义，也不是说真就会去做点什么事一样，大家都只是张嘴就来，指着说点这个消磨时间而已。
熊猫不是那种会消磨时间的类型，他的生活一直都很充实，有得是事情要做，没必要干这种事。
只是老海象却并没有太在意这份推脱。
“我懂，我都懂，毕竟在这种世道里，志同道合的同伴太少了，这让我们不得不伪装自己。”
老海象握着熊掌，双眼中满是殷切。
“不过没关系，学院的食堂已经是我的地盘了，你如果想聊这些，随时都可以过来……”
“……”
熊猫噎得说不出话，并且准备以后都自己做饭吃了。
“那个，你先松开。”
熊猫努力挣脱着老海象的抓握，但或许是由于过于心切的缘故，老海象抓得很紧。
这让他不得不想点注意分散一下老海象的注意力。
“你还没回答我，关于剥削的问题……”
“哦，这个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就是黄金年代存在的意义。”
这样说着，老海象指了指那两尊被拆成了废铁的巨像。
“你也看到了吧，这种恐怖的造物……说实话，我都很难相信，你能跟这种东西打得有来有回。要知道这种扫除者魔像威力巨大，普通的法师遇到它一个照面就会被打死，很难想象，你居然能一口气耗尽它们的能源……但是。”
“……但是？”
熊猫皱了皱眉头。
“但是什么啊。”
“但是，这种恐怖的造物，在黄金时代，也不过是趁手的工具罢了。”
说起这些，老海象的眼中便充满了向往。
“对于我们来说，扫除者是恐怖的魔像，我们在它们面前只会像蝼蚁一样被扫除，但是在黄金时代，它们就真的只是扫除者而已……就像是一把扫帚，又或是一台扫地机器人，它们只是被创造出来的工具，是方便生活的道具。”
看着地上那些巨像的残骸，老海象满脸的憧憬。
“虽然这种造物，只是一台就会让我们陷入苦战，但这这样的造物，在那个黄金时代却不知道有多少……你能想象吗？在那个黄金时代，大家的衣食住行都使用机器，大家都在依靠机器来保证自己的安全，没有暴力，也没有压迫，众生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活法，而你所说的剥削……那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这样说着，老海象敲着巨像的胳膊，实心特种钢的胳膊纹丝不动，很难想象这东西刚才到底是怎么灵活自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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