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熊猫的武林 第506章

几个便宜队友纷纷摇头，就连身为机器人的地行者也表示了否认——就像他说的那样，谁没事看这种天书一样的东西。

别说没事的时候了，就算有事的时候他们也是不想看的，一定要钻研这种烧脑的东西，他们大概会被逼疯吧。

“对，问题就是出在这里了。”

老海象点点头。

“那些敌人们，也是这么想的。”

“对于气场转动的钻研，那些精确的计算和感知，是远比数学更加烧脑的东西。”

“所以说，未必是疯癫能换取力量，而是拥有了力量的他们必然会把自己逼疯。”

……

几个便宜队友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虽然很想否认这个事实，但此刻的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老海象说的，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换句话来说，在开始修行气场转动这份力量的时候，他们的半只脚便已经踏入了疯癫的边缘。

“开什么玩笑……”

几个便宜队友的脸色都黑了下来。

这么危险的东西，那黑白熊怎么敢教授给他们！难道那黑白熊没看出这份力量里面的隐患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黑白熊其实早就看到了里面的隐患。”

老海象再次开口了。

“你们可别忘了，这个气场转动的最初来源是在长三郎，这份力量本身就是从疯狂中诞生的。”

“可是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发疯，不是吗？”

说到这里，老海象眯起了眼睛。

“你们就没发现吗？我们练了这么久，但我们的理智还是正常的。”

“你们就没发现，这有多反常吗？”

六十二章 记忆刻录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然老海象严格来说还不能算是这一堆便宜队友里年龄最大的那个，但是那份丰富的经验，和对知识的敏锐洞察力，仍旧让这个草台班子少走了很多弯路。

事实上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想法就够了，大家又都不是庸手，只是灯下黑没想到这一层而已，眼下老海象既然提出了问题的关键，他们自然也都发现了问题所在。

那就是，他们遇到的那些敌人，所使用的气场转动，跟他们在黑白熊那里了解到的，有些不一样。

“少了点灵动，多了些呆板。”

回忆着自己当时交手的情况，地行者缓缓点头。

“对，是很明显的呆板，不然就那个算力之间的差距，我别说活着回来了，连在那个金毛手底下走过一招都不可能。”

“确实。”

“是这回事。”

“毕竟多一股就是成倍的难度啊……”

其他几个便宜队友也纷纷点头，正因为是气场转动的修行者，所以他们才更清楚这玩意有多难练——原本他们都以为最难是在第一股，毕竟从无到有总是困难的，至于练出了第一股之后，接下来只需要复制这个成功的思路就好，两股三股，四股五股，他们本以为，只需要往下练，就能越练越多。

然而事实上，却根本不是那回事。

练出第一股，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而想要练出第二股，却是要在“保持第一股气劲不崩溃”的基础上，再添加一股气劲上去，想要练出第三股的话，就要在“保持第一股和第二股气劲不崩溃”的基础上，再添加上去——这并非是简单的加减法，反而像是搭建积木，需要一层一层往上摞才行。

每多维持一股气劲，对于大脑和身体的负担就是成倍的增加，因此气劲股数上有了差距，基本也就代表了实力上的绝对差距，这代表着双方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大脑反应，对于发力的理解，又或者对于环境的感知，一切的一切，都不在一个档次。

碰到功力远高于自己的对手，还能与之周旋？

开什么玩笑。碰到功力远高于自己的对手，一瞬间就被斩杀才是正常情况。

“所以这个是非常明显的，我能活着回来就是证据。”

地行者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而这份猜测，也引起了猫耳青年的共鸣。

“我遇到的那个杀手，怎么说呢，他对于波动力量的使用，就像你说的一样，很僵硬……又或者说，横冲直撞。他是在用使用蛮力的办法来使用波动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我能躲开那一刀必杀的斩击。”

当然，严格来说是没躲开，那道横贯胸腹的伤口还留着疤呢，不过生死对决这种事，必杀的一刀没能杀死，反倒是把人给劈飞了，那四舍五入也能凑活算躲开了。

这实际上就是手艺生疏的体现，起码就猫耳青年自己来的话，如果让他来劈这一刀，那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劈飞”的情况，将目标一刀两断，这是用刀的基本功，做不到只能说明手艺还不够扎实。

“我遇到的那个也是，也是明显的新手。”

斑海豹也跟着开口了。

“她太年轻了，是真的年轻，按照帝企鹅的年龄来说，甚至还没有成年……”

“……？”

几个便宜队友愣住了，看着斑海豹半天说不出话。

这让斑海豹有些尴尬。

“刚才少说了半句，我的意思是，心理年龄……你们能理解吧？”

斑海豹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毕竟这年头身体改造技术太过猖獗了，尤其是在三番街这种无法地带，大家闲的没事换个脸是经常的事情，甚至脸和身子一起改了都很正常——在身体改造技术彻底平民化之后，外貌早已失去了原本象征身份的意义，新联邦的公民们更习惯将外貌当成一件衣服，又或者说游戏里的皮肤，以这份视觉效果作为自我展示的手段。

至于核查身份的话，看脸还不如看植入芯片，至少在没被做手脚的情况下，生物编码真的不会骗人。

所以很多时候，看起来年龄小未必就真的年龄小，看起来年龄大未必也就真的年龄大，在大家都有手段让自己青春永驻的情况下，所谓的年龄不还是随便编一个就行。

“所以说啊，这个是上界的社会问题，跟我没关系，我真的是清白的。”

正在被摁在地上打的斑海豹硬抗了几拳，才堪堪抬起了脑袋。

“我真的没有炼铜，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从你开始用帝企鹅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清白可言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刚刚装上胳膊和腿的地行者还是翻身从斑海豹的身上下来了。

倒不是他愿意相信斑海豹，主要还是因为打爽了，并且不止是他，连另外两个便宜队友都跟上去踹了好几脚——大家都在累死累活的时候，这斑海豹居然还在夜夜笙歌，这种活畜生一样的行为对于队友们的心理平衡简直是莫大的伤害。

“所以说……年轻，没有掌握知识，但是却能迅速掌握气场转动，这就是你要表达的意思吗？”

坐回沙发上的地行者挠了挠头。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掌握知识？”

“废话，那个母企鹅以前是在疯牛手底下出来卖的，两条街都知道她的名号，你说她认钱还行，她可能会学习？”

揉着酸疼的后背，斑海豹也坐了回去。

“就是因为她不学无术，还是干这一行的，所以我才会找她消遣一下……谁能想到这个母企鹅半边身子居然是铁的，甚至还会气场转动，要不是我够机灵，怕不是已经死在那里了。”

“也就是说，她以前还是个普通人，这几天突然就有了战斗力？”

老海象摩挲着下巴，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几天时间速成，正常练习是不可能做得到，总不能说武艺这东西也能复制粘贴……嗯？”

说到这里，老海象突然抬起了头。

而他视线对着的方向，却是那黑白熊的房门。

“话说，你们之前给那黑白熊抬进去的游戏机，叫什么名字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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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刻录记忆，谢谢。”

阴暗的小巷子中，有裹着宽大罩袍，打扮得如同企鹅一般的少女抬起手，敲响了路边一间看似尘封的房门。

“麻烦开下门，我还是租上次那台机器。”

“涨价了，朋友。”

满是灰尘的铁门后，有瓮声瓮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三瓶升生命灵药，一滴也不能少。”

“要生命灵药？你怎么不去抢？”

企鹅一般的少女瞠目结舌，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次的要价居然会这么离谱——和外面不同，三番街这里的交易一直都是用旧时代的货币，也正是因为外面的生命灵药有着极其严格的管制措施，所以三番街这边对于生命灵药的估值也是极高的，三瓶的生命灵药，如此高昂的价码，这已经约等于三条人命的价格了。

当然，严格来说也不是贵到太离谱，在一些贵重品交易的时候，别说三瓶是，三百瓶的价码都开得出来——可问题是，眼下少女又没想过要买下那台老旧的记忆刻录机，她只是想要租一会，租一会都要这么多，这不是比明抢都要离谱？

“废话，明抢哪有开店挣得多。”

铁门后面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另外，我涨价也是有理由的，别以为你那点事情我不知道，用我的机器刻了格斗技出去吧？是那个叫气场转动的东西对吧？现在海豹帮的打手们都在找你，因为你袭击了他们的头领……那可是正面逼走疯牛的家伙，你惹了很麻烦的事情。”

“……那也是我的麻烦，跟你无关。”

企鹅一般的少女眉头皱了皱。

“三瓶我不可能给你，我自己都没有这么多，坐地起价也不带这么叫价的。”

“什么叫跟我无关，你是不是在小看帮派？他们明天天亮之前就能查到你在我这里用过机器，到时候你是跑了，我在这里等死？”

铁门后传来了吐痰的声音。

“就是三瓶，少一瓶你都别想进门。”

“……别太得寸进尺了，老头。”

少女掀开了掩盖着左臂的罩袍，露出了精致的金属义体。

只是这原本只是用来赏玩的艺术化躯体上，不知被谁加装了一套粗糙的连身臂铠，外加一个硕大的动力铁拳。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说话算话的东西……把门打开，不要逼我使用暴力。”

“谁逼你了？亮个动力拳套吓唬谁呢？”

铁门后面的声音仍旧带着不屑。

“跑我这里来打拳？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信不信我一个按钮让你半边义体都废掉？居然还拿科技造物跟我……”

话说到一半，铁门后面的声音却噎住了。

只因为，企鹅模样的少女已经抬起了她的右手。

纤长白皙的手指之上，是螺旋拧动的无形气劲。

气场转动，二十三股。

这便是她敢于只身在这充满了危险的三番街中独自行动的底气。

“把门打开，现在。”

少女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还是说，让我自己开门？”

……

片刻的沉默之后，厚重的卷帘门被拉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能打，行了吧？”

卷帘门的背后，矮胖的店主晃悠着大脑袋，竟是一个生着人身的象头人。

“自己去找台机器坐下吧，没事别来烦我。”

“哼。”

眼见得矮胖的店主终于还是屈服在了自己的力量之下，少女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但心底却已经暗自欢呼起来。

是了，就是这个感觉，这种被尊重甚至被敬畏的感觉，这在她之前六十八年的人生里是从未有过的——虽然她外貌看起来很年轻，但实际她已经在三番街混迹很久了，没有一技之长的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谁又能想到自己居然还有翻身站起来的一天。

简直就像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一样，那天的她原本只是打算来租用记忆刻录机消遣一下，可谁能想到阴差阳错之间，没看到那些劲爆记忆的她，却看到了足以改变她一生的东西。

“气场转动……”

看着手指之间的无形气劲，少女的眼角都带着笑意。

是了，掌握了气场转动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过得都是些什么见了鬼的日子，她才意识到掌握力量的美好——只因为这是最基础也是最为本质的权力，即生杀予夺的权力。她可能脾气比不上别人，外貌比不上别人，身材比不上别人，言语之间更是说不过别人，但只要她能用最暴戾的方式让对方人间蒸发，那她就是对的，就是毋庸置疑的正确。

这种手握权力的感觉，这种人上人的感觉，是买多少个包，买多少条裙子都比不上的。

所以她今天才会回到这里，才会尝试继续找寻一些关于这所谓“气场转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