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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四。”
数到这里时顾白以闲聊的语气说道:“说起来,你们知道吗,现在正好是外面路灯关上的时间。”
话音刚落,窗外仅有的几片光影熄灭。
“嗯,接着数吧。”
“三。”
“二。”
对了,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
“抱歉啊,刚刚忘了问你了,优菈小姐怎么说?”
“啊?!”优菈小姐从刚才起一直没怎么说话,此时显得有些犹豫,“我、我没问题!”
不知道是又想在记仇本上添上一笔,还是为了掩饰住那份不怎么足的底气,她把身上的毯子紧了紧:
“喂,你刚才是完全把我忘了吧,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也太迟了,可恶,这个仇……”
“一。”
这道声音嘎然而止。
因为,房间里仅剩的光明消失了。随着开关处清脆的声响,站在门边的人影关上了屋子里的灯。
这是夜晚的骑士团,一片漆黑。
月下龙奇潭 : 第83章 烂尾的鬼
一般来说,人在受到瞬间的惊吓后会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不受控制地发出尖叫;
另一种是直接吓得说不出话来。
“一。”
咔哒——
“啊!!!”
……
“一把有生命力的剑?”
“嗯,只不过还没研究清楚就遇见了我们的人。”
“那还真是可惜了。”
“所以他们现在又来了。”
“然后又被逮捕了。”
“我是说,你对这把剑这么看?”
“坐着看。”修女收起漫不经心的语气:“老实说这种事情最麻烦,比起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完全摸不清的存在更让人心烦意燥。前者好歹还能留下一道影子,不是吗?”
……
“——啊!”
顾白赶紧捂上耳朵。
还好早有准备,对这群人的胆子一开始就不抱有什么期望。
明明喊开始的时候最积极,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结果因为一点小小的前xi就吓得大叫起来了。
“呃,你们反应好大。”
他来到毯子上坐下,荧和优菈还下意识地往旁边靠了靠。顾白无奈地看了众人一眼,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
然后从中抽出一根擦亮,等蜡烛点燃后再甩甩手吹了口气。
微弱的火苗从黑暗中升腾,周围的人与事物再度回到视野中,以这根蜡烛为中心,每个人身后都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派蒙缩在荧的怀里,刚才那道喊声就是她发出来的,此时抱着脑袋像只顾头不顾腚的鸵鸟。
而荧轻轻拍了她两下,看样子刚才也是心头一震,回过神来时则是为刚才的事有些哭笑不得。
优菈沉默地坐在那里。像个没事人一样,看起来完全没有被这种突发状况吓到,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浪花骑士。
当然,如果刚才那个话说到一半就咽回肚子里的不是她就好了。
从这位罪人小姐正微微放松着紧绷的身子来看,此时俏脸露出的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根本没有多少说服力。
“我说,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说出这句话时,顾白半张脸被橘黄的光芒照亮,另外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火光随着他的声音与动作微微摇曳,一缕白烟从熄灭的火柴棍上升起,能闻到木头烧焦的气味。
但哪怕是这点微不足道的光亮,也足以让人从刚才的漆黑中回过神来,感到些许的安心,然后拍拍胸脯松一口气。
果不其然,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刚说出口,顾白便感受到几道气愤的目光。
“喂,不要一点提示都没有,就突然这样吓人一跳啊!”
“用这种方法击破别人的心理防线也太无良些了吧?”
“抱歉抱歉。”顾白举起手表示自己投降:“我看你们都选得地狱级难度,还以为能接受点不同的体验,没想到这种小事就被吓得大喊。”
“要不,刚刚那段小插曲就算是我讲的鬼故事了?”
“不行,这明明是耍赖!还有,我们才没有被吓到,刚才只不过是因为开始得太快,没有准备好而已,你说是吧,荧?”
“好好好,都听你们的。”
顾白笑着摇摇头,反手从沙发上拉下一个靠垫。
荧和优菈坐在他的两手边,仅从三人坐下的位置而言,倒是和一个三角形差不多。
他将靠垫塞在身后,那里正好是沙发的扶手,坐久了正好可以向后仰一仰,他惬意地端起杯子:
“那么,谁要第一个开始?”
“我先来!”
派蒙摩拳擦掌地从荧的怀里飞出来,气势十足地坐在顾白对面,像是要为刚刚的“一灯之仇”狠狠出口恶气。
然后她小脸变得严肃起来,很快入戏了:
“前不久我在城里闲逛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顾白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家伙都会用第一人称了,还以为要专门提醒她一下。
毫无疑问,为了听众的代入感,鬼故事还是使用第一人称比较好,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和其他故事不同的是,在讲一个鬼故事时,口吻总会从“我”或者“我的一个朋友”开始。
这样一来,明明大家都明白这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和现实生活完全没有关系,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沉浸进去。
只听派蒙又清清嗓子,这是为了凸显接下来的话的重要性:
“每天太阳初升的时候,那一段时间总能在蒙德大街小巷上发现些奇怪的痕迹,几滩大大小小的粘液散落在干净的街道上,如果不小心踩到要费好大的功夫才能清理干净。”
“这件事让附近的店铺头疼了好久,每天早上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把门前的粘液打扫干净,任谁也会感到疲惫和厌倦吧,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可时间久了就一定是有个坏蛋刻意为之了。
“最开始还以为是醉汉留下的,他们总是天亮时才想起回家啦,喝得昏天暗地,就连回去的路上也举着一个酒瓶歪歪扭扭的。像是扶着墙随地吐了一大堆,这些也不是他们干不出来的事。”
“那些商家为此想过不少办法,比如夜间在门口树立一个警示牌、在前半夜守在店里、又或者将这件事报告给巡逻的骑士,就连在冒险家协会发布委托也试过了,可惜通通没有办法。”
“奇怪的是,夜晚的街道上根本找不到人出现的痕迹,那些粘液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前一天刚清理干净,第二天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那儿了。”
“于是我受人所托开始调查此事。”
听到这里荧妹捂住脸。
嗯,这下知道这故事是完全虚构的了,根本代入不了。
因为压根没发生过这种事。
她和派蒙几乎一天24小时都待在一起, 不存在对方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诡异事件。
不过还是忍不住好奇起来,本以为派蒙会讲个丘丘人吃人的故事,没想到比想象中有趣的多。
“我把这滩粘液收集起来,找到一名炼金术士化验分析,最终发现这堆粘液是来自史莱姆身上的产物。”
“但这更加不可能了。”
“要知道,蒙德城里怎么会出现野生的史莱姆,如果真有的话,它们的归宿也应该是巡逻骑士的剑刃上。”
“事情绝对不止表明上这么简单。”
“在经过几天的观察与总结后,我得出一个看似没什么用规律——粘液出现的地点通常是井盖或排水口边。”
“到底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这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在老城区的小巷里,因为没吃晚饭,手里拿着一根香蕉,我的心思全部放在这件事上,三口两口将香蕉吃完,然后随手把香蕉皮扔掉……”
“就在这时——”
“我突然踩到一坨黏糊糊的东西。是香蕉皮?我这样想。”
“遗憾的是绝对没有这种可能。这种熟悉的触感,早在一次次的调查中铭刻于记忆深处——是那种粘液,这种事不用低头也能判断出来。”
“更诡异的是,早在几分钟前,我前方的路面还空空如也,它们就这样突然出现了,出现在我的脚下。是偶然也是必然。”
“机遇与危险的并存使我心跳加速,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抬起脚,准备先从粘液中脱出脚步,从长计议。”
“可是我错了,错得离谱。”
“那滩不起眼的粘液此刻像是一片沼泽般拉住我的身体,我逐渐加大力气,下面仿佛有只手在拉着我,我纹丝不动。”
“——不管了,先脱下鞋子再说。”
“我这样想到,于是我低下头,然后……”
“啊!!!”
顾白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咳……”
手先是抖了一下,然后再次捂住自己的耳朵。然而终究晚了一步,大脑没能抵御住来自高分贝尖叫的侵袭,导致整个人有点懵。
说实话,这次确实被吓到了,倒不是被那个故事吓到的,而是被这只应急食品结尾时的一声大叫给吓了一跳。
没错,为了营造出受害人的遭遇,她十分入戏地尖叫了一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扔进锅里给炖了。
扭头看看旁边的两人,表情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正愣愣地坐在那里。
没办法,本来挨得就很近,刚刚讲故事时声音又一直压得很低,任谁冷不防听到一声尖叫都会是这个反应,只能说,你来你也懵。
“怎么样,顾先生是不是被吓到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哦!”
派蒙收起严肃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看向顾白。只是得意了没两秒钟,就被回过神的荧妹突然拽过去,扯起她的肉脸开始狠狠地蹂躏:
“要死啦你,突然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增加恐怖程度了,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将故事截然而至,唔……轻点啊,被我吓到然后恼羞成怒了吗荧,不过我是不会屈服的……”
“才不是,你这和鬼故事有一点关系吗?这是鬼故事不是逛鬼屋,不是谁的嗓门大谁就吓人!”
“呃,是吗?”
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几人朝她严肃地点点头。
“虽然这样说有点伤人,前面的故事很有意思,但还没到恐怖的程度,倒是你突然来一嗓子挺恐怖的。”
优菈凑过来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
“不过没关系的,毕竟是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再接再厉,下一轮一定可以的。”
此乃谎言。
反常的行为下一定掩盖着一颗不安的内心。
这位罪人小姐心里巴不得后面的鬼故事都是这种风格,像顾白那种突然关上灯然后气氛一下子真的变得恐怖起来什么的,那种事情不要啊!
不然怕鬼这种事讲出来也太丢人了些,难道不是应该只有幼稚的小孩才会害怕这种东西吗?
喜欢逞强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比如这位看似冷冰冰的浪花骑士嘴上说着自己不在乎,心里却紧张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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