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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他笑道。“嗯,说起来,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被安排到哪里去了?”
“多谢您关心,骑士团和教会有下属的福利院,再加上相比之下,这次居民区受损并不是很严重,所以勉强安排的开。”
顾白闻言想到昨天下午时和诺艾尔去的孤儿院,大概又是类似于那种建筑,他又叹了口气,“希望能熬过去吧。”
这次叹气是真心实意的。
说完他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可莉呢,怎么没有见到她,好像一整晚都没看到这个小家伙,不知道有没有被吓到。”
“您说可莉啊,这个请放心。”骑士伸出手,“她在二楼,代理团长大人刚回来后就把这孩子送到房间里了,不久前还上去看了一趟。”
不,完全放心不下。
他在心里露出惨淡的笑容。
以及,听对方的意思,琴也被骗过去了?
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平静的姿态,他挥手道,“那我就放心了,没事就好,我上去看看,先走一步。”
一边说一边和骑士道别,他快步走上楼梯,一直走到视线盲区的拐角处才小跑起来。
依稀记得那位骑士从他回来时就在站岗,既然对方也没看到可莉,那小家伙藏在骑士团内部的可能性便降到了最低。
但这种判断基于一个前提——可莉出走的时间是在龙灾结束后。
以时间为节点,他将情况大致分为了两种:
一种是龙灾结束后。
从那时到现在,大厅里一直都有人在,虽然忙碌却井然有序,她从窗户翻出去再偷偷溜回来、并且不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很小。
也就是说,藏在骑士团内部这一选项基本能够排除,而往外后也不可能走的太远,搜寻时便有了一个大概的范围;
更重要的是,不管可莉去了哪里,最少不会碰到太大的危险。
而另一种情况,就是出走的时间在龙灾结束前。
这才是最让他担心的。
就比如他和丽莎去往顶楼的时候,整个骑士团乱作一团,说不定真的不会注意到一个小孩子去了哪里,如此一来不确定性就增加了很多。
时间线被拉长,就算跑出城也不是没有可能,更何况,还要考虑到深渊教团的因素。
想到这里顾白心有点沉。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到他在巨龙飞出城外时所做的选择,虽然在外人看来似乎没有相当果决,实际上短短的时间里他做过一番心理斗争。
那时候可以称作杀手锏的手段有两种,一个是涂有炼金药剂的箭矢;另一个则是从可莉那里要来的炸弹。
站在他的立场上,第一要务当然是将风龙赶走、解除危机,但不代表他想将其杀死。
听起来像是可笑的纠结,但这并不是开玩笑,由艾利丝亲手交给女儿的炸弹,顾白相信是真的有这个威力;
所以他曾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把炸弹扔出去。
通过箭头上的药剂、将龙背上的毒血净化是皆大欢喜的方法不假,可容错率也小的可怜。
情况紧急,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有可能功亏一篑,相比之前,炸弹的确是最稳妥的选择。
而最终之所以先将炸弹扔出去,是因为他下了一个赌注,赌除了三个深渊法师以外,城市里还有着其他埋伏。
如果先射出箭矢,结果却被对方拦下,他也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而结果,自然是赌对了。
顾白回想起那道出现在风龙身前、将炸弹挡住的高挑身影,至今回想起来还有些凝重——那是一个深渊使徒。
和自己当年假装的冒牌货不同,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深渊使徒。
最棘手的地方在于对方拥有一种空间转移的能力,记得剧情里戴因曾多次追踪某位使徒的下落,却在最后关头被其脱身。
他所碰到的这个自然有着同样的能力,炸弹大概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转移走的,不然不可能只有那点威力;
但即便如此,爆炸的余波还是波及到了风龙,他才得以抓住一会射出关键的一箭。
其实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事情的全貌,风龙为什么会突然来袭、温迪去了哪里、那个被迪卢克抓住的深渊法师又供出了什么……只是还没能找到时间复盘,但这件事早晚都要做。
此时提起来,不过是想要强调一点,哪怕是眼下的蒙德城,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更不必说龙灾结束前的那段时间。
所以,一方面他安慰自己,对可莉的出走也不需要太过焦虑,毕竟她有自保的实力在、分得清轻重缓急、还有着超过常人的运气;
但另一方面,这些理由又不足以让人安心,谁能保证是否还藏着深渊的其他成员,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呢?
如果没有意外,那也不会发生离家出走的事了。
要说生气倒也不至于,几岁大的小孩子正是处于行动力极强的年纪,想到什么就直接去做了,很难考虑到导致的种种后果;
更不用说,自家这个小家伙,除了有想法外,也确实有着与之匹配的能力。
一个平时就活蹦乱跳的小孩,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游戏角色,你把她关在房间里,告诉她不要乱跑,然后她就会真的一步不动?
怎么可能。
但头疼也是真的头疼,几步冲到房门前,他脱下外套,按在门锁的位置,随后用力一撞,闷响中房门打开,放眼望去,不出意外的事空无一人的房间。
那几句万金油的回答还在循坏,像是一个类似录音机的装置发出的,顾白走过去将装置关上,又打开灯,地毯上摆着绘本和玩具。
他蹲下身翻找了两下,毫无收获后又摆放整齐,再怎么说这点尊重还是有必要的,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东西会被人翻成乱糟糟的一团。
沙发上没有、桌子上没有、床上……还是算了,床上放着一件睡衣,就别去看了。
顾白不死心地朝床底下看了一眼,本来觉得生个闺女挺好,现在则是稍微改变了想法,要是儿子可以提起来打屁股,但女儿……舍不舍得另说,估计会被孩子他妈训一顿。
他无奈地甩甩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些,在叹了今晚的不知道第几次气后,他来到窗户边,一根绳子从这里垂下去,也就是当初从下面看到的那端荡来荡去的东西,实话实说,大晚上怪吓人的。
绳子的一端被拴在床角上,顾白拉了两下,还挺结实,就是不知道这小家伙从哪里找到的绳子。
又确认了一遍之后,看来房间里什么线索也没留下,而原路返回大概率会碰到站岗的骑士,少不了一番搭话,他想了想,干脆从这里沿着绳子滑下去好了,省时省力。
目测了一下和办公室窗户的距离,位于自己的右下的位置,心中计算了一下,再确保不会发现后,他转身回到门口,将房门关上,又来到窗户边。
骑士团的窗户还是不小的,没有落地窗这么夸张,但一个成年人钻进去没什么压力,而因此所得到的教训是,以后最好加装一个护栏在外面。
他翻过窗户,将绳子拽紧,一脚蹬在外墙上,突然若有所思。
不是发现了新的线索,而是觉得这种行为好坏另说;
很拉风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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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抱歉,在尝试把更新时间改成晚上。
松籁响起之时 : 第211章 我找孩子
夜色中点起一盏油灯,她甩甩手将火柴熄灭。
因为龙灾,房间的供电系统出了问题,好在骑士们准备了一些蜡烛和提灯送上来,不至于影响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
名叫云堇的少女坐到桌子旁,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朝着窗外发了片刻呆。
窗帘被风撑鼓了起来,凉意拂面,思绪飘远,她抬眼望去,夜空宁静,仿佛不久前的灾难只是一场幻梦,唯有笼罩下的城市已然残破。
蒙德的天空与璃月倒没有什么不同,与来时想象的一样,有星星、有月亮、也有厚重的云层,不同的只是到来后所经历的一切。
人群的喊叫与巨龙的咆哮声似乎还未从耳边消去,那一幅幅混乱与绝望夹杂着的景象……她揉了揉太阳穴,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些。
常言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唱了数不清的话本,本以为故事中人物的情感都一一体验过,那其中有魔神乱世、有巾帼英雄;有牺牲也有悲壮,有时身临其境、化身为戏中的角色,竟连戏台上的自己也当真了。
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面前时,那种让人喘不上气的窒息感,大概是永远也忘不掉了。
不知道这是否算体验了一回绝境中的感受,今后再去演类似的剧本时,或许会诞生出新的感悟……
呵。
她最终摇摇头,明白这终究是苦中作乐的想法。
当时安慰戏社中的其他人,曾说过没有出现伤亡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何况那些戏服与道具没有损坏更是意外之喜,鼓励大家多往好的方向想想。
但这些话未必全是真心实意,有许多道视线望着自己,至少身为当家的她,在众人面前不能表现出悲观与动摇的情绪。
这次带了很多人出来,是她头一回远走他乡,也是云翰社第一回在走出璃月;
回想一路一来的历程,最开始生出这个念头的时间已经记不清了。
从小就在学戏的苦功中度过,这样日复一日、寒暑不辍,去往外面的世界看看,便成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
将戏曲推广至其他国家、涨涨见识、收集素材、宣传新戏……这些都是早就有的心思,在一番踌躇与争取后,终于说服了家中的长辈,将目的地定在了蒙德这个包容的国度。
期间和西风骑士团商讨了许多次,冲破重重阻碍,那时本都做好了出行的准备,谁知收到了龙灾肆掠的消息,便只好被迫取消巡演的计划。
直到听闻龙灾结束,不死心地她又燃起希望,还以为终于能如愿以偿一回,才有了昨天连夜赶到,结果却……
少女俏丽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时便想起那些劝阻的话语,果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啊。
世事难料,可促成这件事的正是自己,后悔与愧意难免会有;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作为戏社的领头人,她也应当保持一副冷静、游刃有余的姿态,就算是硬演也要迎着头皮演下去,因为哪怕有丝毫的松懈,人心便会垮掉。
要做的事还有很多,留给她哀愁的时间只有几个念头的功夫,云堇找出纸笔,首先要做的事是向家中去信。
商路受阻,听说当时聚集在城外的魔物依然游荡着,当下的时局仍不安全,想要立刻赶回去很难,但信件还是可以送到。
灯光营造出一小片暖黄色的空间,身后的墙壁上,人影随之灯影摇曳,她沾了些墨水,对这种钢笔还用不太习惯,思考几秒,信纸上便跃出几行娟秀的字迹。
写到这里时她又感到些许庆幸,最起码所写的第一句话是“一切安好,勿念”,而不是描述了谁人的伤势、甚至死亡。
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需要酌定的一件事——有关于后续演出的处理方案。
尽管风魔龙的入侵算得上天灾的范畴,可依然会有损于戏社的信誉,可以预料的是会掀起一波退票潮,以及随之诞生的流言蜚语。
该做出怎样的态度、公布消息时所用的措辞、设置专门的退票窗口、安抚听众的情绪、将自己所传回的情况第一时间刊登在蒸汽鸟报上等……
一条条处理方案被列在一起,检查了一遍未有遗漏的地方,她拿起信纸来回扇了扇,轻轻吹干上面的墨迹。
这些预案早在龙灾结束时便在脑海中构思,此时写下来并没有遇到阻碍,无非是再度整理一遍罢了。
随后她又找出一张白纸,刚刚所写就的那封,严格意义上是给整个戏社的去信,全社上下的人都能看到。
其中的一部分内容还有可能原封不动地刊登在报纸上,因此一字一句都需要再三斟酌,要表达出自己的态度,但又不能过于掺杂私人的情感,这是她以当家的身份对此事的交代。
而眼下要写的这封倒不必顾及太多,是给父母与长辈的去信,这时候处置方案简单提及两句就好,更多的是安慰和报平安的话、还有关于蒙德的样子、西风骑士团的表态、一路上所发生的琐事……不知不觉便絮叨起来。
将手指移向文字下方,她就着灯光,小声读了一遍,又将几处能显出焦虑的语句划掉,换上更为妥当的描述,想必他们看到这些会放下心来。
第三封是写给经纪人韵宁的信。
按照原定的计划,她手边还有些工作没有做完,要几天后才能从璃月赶往蒙德、与自己等人汇合。
而放在眼下,这自然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因为晚到几天没被困在城中当然值得庆幸,可转念想想,她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待在璃月反而会更加着急,就是不晓得这次嘴上要急出几个水泡。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两人间的信件就显得直白许多了,端起的架子可以暂时放放,韵宁姐是能信得过的人,将几个有所迟疑的方案写在信中,询问她的意见,又嘱咐了几句保重身体的话,她将第三封信件收好。
第四封是公开的道歉信,重要归重要,却没什么值得提起的地方,这可是不久后要张贴在退票口旁边的内容。
第五封写给好友与几位老戏迷的,她思来思去索性做了统一的回复,尽管有心一封封地写过去,可情况并不允许,只好今后有空再说。
将几张写满字迹的纸整齐地摆在桌子上,她揉着发酸的手腕,又仔细地叠好后装进信封,或许那些冷静也不全是硬装出来的。
名叫云堇的少女突然这样想到。
要是放在几年前,她大概会急得手足无措、又或者坐在床上抹眼泪,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思路清晰地定下方案。
原本只是懂得写戏、唱戏,扑在这爱好中便无暇顾及其他事,从来没把心思放在经营交际上,说句呆子也不为所过。
自从接手戏社后,才不得不在这些事上多长点心思,不敢说世事洞明,但至少体味到了几分人间冷暖。
为此她不是没有发过牢骚,甚至也有过火气;可现在回想起来,正是这些磨炼才使她得以长进。
最少在危难关头,不至于被当场吓得哭出来,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瞥了油灯一眼,里面的灯油已经燃烧了一半,时间过得很快,而信件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对于各方都做出了一个完整的回应。
但有一项却是她迟迟没有下定决心的,那就是演出是否还要继续。
未来的时局会转好,当然也有更差的可能,是果断宣布将此次巡演取消掉;还是拖延一段日子再做定夺,这才是她始终犹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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