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然后就是所谓的婚约,归根到底只是上上一辈当年的约定。”
“而且说到底,婚约对于我们这个年龄来说也太早了。”
说到这里,北川凉也是朝着旁边撑着脑袋摇晃着小腿兴致勃勃看着电视的天泽一夏努努嘴:
“那才是小孩子呢。”
说完这些话后,北川凉又是出门和门外的保镖嘱咐了几声后,才重新回来看着雪开口道:
“关于白色房间的问题,我倒是和有栖的想法一致。”
“一起去看他们的审判和落幕吧。”
“虚假的、真实的、痛苦的、愉快的……将这一页彻底地翻过去”
“然后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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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笃臣,年龄44岁,男性。出身于熊本县阿苏市,学历是高中。”
“幼年时即被亲生父母抛弃,在祖父母的抚养下长大。”
“中学时祖父去世,与祖母一同生活,高中升学失败后开始打工。”
月城常成的声音顿了顿,语气略有些玩味地接着读着手里的资料说道:
“第一份工作是牛郎,进入社会后便再没有回过家,即使是两年后祖母去世,也没有去参加葬礼。”
“虽然是题外话,但是还是想询问一下,绫小路先生为什么没有回去参加祖母的葬礼呢?毕竟也算是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
坐在窄小的椅子上的绫小路笃臣只是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回应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大概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吧。不过我没看到她死的样子,那种事情我也不感兴趣,反正我为我自己而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所以现在客观看一下那个状况,你觉得怎么样?想法有改变吗?”
“当然不会,不如说跟当时没有任何区别。祖母自己走着失败的人生,然后作为失败者死去了。明明当时可以舍弃掉我,好好利用祖父去世后留下的保险金,还能过着稍微好一点的人生。”
“不过她起码让我看到了失败者的一生是多么凄惨,我可不愿意过这样的人生。”
绫小路笃臣的发言让隔着单向玻璃墙围观着的三个孩子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毛,北川凉可是听的相当认真,毕竟这次模拟中的绫小路笃臣虽然彻底完蛋,但现实中的他还蹦跶的好好的,了解对方的全部过去对他来说只有好处。
至于绫小路笃臣为什么愿意这么老老实实地交代,一方面是因为月城常成的万事屋已经收集了大部分的关于他的资料,想要隐瞒也没有作用,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哪怕是现在,绫小路笃臣也始终抱着可能脱罪的想法。
事实上,从被限制人身自由开始,他就已经抱着对鬼岛系谄媚的想法,毫不吝啬地说出了不少他这些年里在直江系的所见所为。
再然后,便是北川凉已经知道,绫小路笃臣本人也大肆宣传过的他的政治生涯,从二十五岁初次竞选时的惨败再到两年后的卷土重来,数次的起起伏伏,数次的东山再起,最终才得到直江仁之助的信赖,执掌白色房间计划。
“再然后,便是关于您的孩子,绫小路清隆。”
月城常成眯着眼睛,嘴角带着笑意:
“说起来这件事我也有所参与呢。”
“这个孩子的母亲,我记得,是一个叫美香的陪酒女。”
“您与她达成了金钱方面的交易,在户籍上组成了夫妻,然后生下了绫小路清隆。”
“对了,我记得这个‘清隆’这个名字,是那个叫美香的女人起的。”
月城常成说到这里时语气相当平淡,反倒是在外面看着的雪突然有些在意。
她还记得北川凉当年说的那些关于‘名字’的解释,她和北川凉的交往也是从关于名字的话题开始。
甚至,雪对于自己名字的喜爱,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北川凉的那番话。
而那场她第一次被带出白色房间在东京市内看的雪,直到现在也都会时常在梦里想起。
凉的雪,簌簌落在掌心时的触感到今日也都会怀念。
所以在听到绫小路清隆名字的由来时,雪也是突然产生了一点兴趣。
但月城常成的话很快便打断了她的想像。
“是她用自己最喜欢的另一个牛郎的名字命名的。”
毫不浪漫甚至可以说让人想要吐槽的答案。
就在雪感到有些失望的同时,北川凉倒是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估计绫小路清隆在知道自己名字由来时的表情应该会很精彩。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对方或许根本不在乎就是了。
月城常成接下来和绫小路笃臣的话题便是一些政治相关的事情,包括对方这些年里为直江系做过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腌臜,只是听了一小会,坂柳有栖和雪就纷纷露出了些许不适的神色。
“去另一边吧。”
北川凉虽然还想多听听这方面的黑料,但为了照顾两人的情绪,在叮嘱了保镖事后将资料整理出来给他一份后便主动带着两人离开了这里。
绫小路笃臣由于本身还具备着些许的价值,因此目前还处在审讯阶段。
但另一边的铃悬锻冶不同。
即使是拿到法庭上堂堂正正地判决,光是他对北川凉做的那些事情就已经相当恶劣,因此按照北川家的意思,他正在经历着,不,应该说是加倍经历着他曾经对他人做过的一切。
哈洛的恒河猴实验,其实还有最后一个环节。
而铃悬锻冶之所以一直没有对绫小路笃臣说,则是因为相较于心理学实验,被称为【绝望之井】的这个实验更像是一种残酷的刑罚。
1971年,在哈洛的第二任妻子因乳腺癌离世后,他的精神也开始出现了问题。
在之后的日子里,哈洛建造了一个不锈钢材质的,倒金字塔结构的小黑屋,或者说是笼子,他在笼底放好了食物,然后把一只恒河猴头朝下在里面吊了整整两年。
实验结束后,那只恒河猴后来出现了严重的、持久的、抑郁性的精神病理学行为,即使在放出之后的九个月,这只恒河猴依然还是抱着胳臂呆呆地坐着,像是失去了所有对外界的感知能力。
而现在,铃悬锻冶接受的,便是他最钟爱的恒河猴实验的最后一环:
绝望之井。
这场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为结局。
第一百一十八章:终结的拳
因为北川凉和雪的到来,铃悬锻冶久违地被从倒吊的姿势中解脱,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将精神萎靡双眼充血嘴角还带着食物残渣的铃悬锻冶给带了过来。
一开始北川家还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硬气到绝食自杀,甚至考虑过直接注射营养液维持他的生命,但事实却是即使被倒吊在那个倒金字塔结构的笼子,目不能视物而不能听声,吃饭只能像牲畜一样拱着食槽,铃悬锻冶都还是一点绝食的意思都没有。
倒不是说他没动过这个念头,一开始被关进【绝望之井】时他便已经开始求饶,接着是要求得到公正的审判,北川家的所作所为是恶劣的私刑,再然后便是萎靡,祈求给他一个痛快,也试着绝食过,但时间往往不超过两天,他又会重新开始进食。
铃悬锻冶在高中的时候曾经无数次分析研究过当年的恒河猴实验,但却没想到最后也沦为了和实验中的猴子同样的下场。
“绑在那里,然后都出去吧。”
北川凉对这种坚韧的束缚带印象深刻,毕竟他之前在白色房间里每次被注射超量药物时,也被同样的束缚带给绑过。
虽然铃悬锻冶现在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威胁,但为了保险,北川凉还是让保镖将虚弱无力的男人又给绑了个严严实实。
在两个保镖低头出去后,北川凉也转头对身旁的雪说道:
“我也出去。”
没想到北川凉会说出这句话来,雪下意识地就想去握近在咫尺的他的手,但却捏了个空。
“这是你一个人要面对的,房间里没有监控,隔音效果也很好。”
“不管雪想要说什么,抑或是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说到这里,北川凉微微笑了一下,他抬起手冲着雪的方向轻轻地挥了挥:
“我在门外边等你。”
然后,他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再一次闷声,房间的门也是被重重地合上。
或许是这一声重重的响声刺激到了铃悬锻冶,从刚才开始一直像个死人一样不动弹的他终于抬起了头,因为长期倒吊,他体内的血液循环也出现了问题,面色憔悴,一双眼里满是吓人的血丝,浑然看不出当年在白色房间里的‘风采’。
而且,如同哈洛【绝望之井】实验里的那只猴子一样,铃悬锻冶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出现了问题,思维相当紊乱,在眯着眼打量了半天面前的雪之后,突然从嘴里冒出这样的话来:
“你是第四期生中的那个【棉布母亲】吧?怎么会在这里?”
他低声嘟囔了几句:
“不过也无所谓了,白色房间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已经成功了吧,我就说我的教育理念没有问题……奇怪,我的实验数据呢?这可是超越当年恒河猴实验的完美之作——”
似乎是铃悬锻冶话语中的某个词刺激到了雪,能感受到一瞬间仿佛有熊熊的烈火从她小小的身躯里迸发出来:
“够了吧……什么【棉布母亲】?”
如同玻璃碎掉的声音,与平时的印象不同,粗粝到让人难以置信是雪能发出的,像是吠叫一样的咆哮。
“什么白色房间,什么恒河猴实验?”
“都是你的错,全部全部,都是你的错,从一开始到最后,无论什么,无论是谁……”
雪的发言已经失去了逻辑,甚至连语句的格式都开始扭曲。
“不管是我,还是其他的孩子,明明都不应该是你的什么试验品才对。”
如同暴风雨一般的诘问。
雪的脑海里闪过她几年前的那天接到对方的命令搬到北川凉房间的情景,像是嗓子一下子被什么堵住了,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哭腔:
“而且,我就是因为你的那个命令,让我连自己的感情都没办法确认了,甚至连究竟是不是喜欢着谁都弄不清楚了。”
【被命令去喜欢上根本没见过的人,在贴满了北川凉照片的密闭房间里每天说上一个小时的‘喜欢你’】
被人为塑造的倾慕与恋爱的感情,根本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的欺骗。
但是,偏偏又真的喜欢上了。
铃悬锻冶本来意识就已经相当模糊,自然听不懂雪这一通快速的诘问,反倒是对她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更感兴趣:
“你现在终于学会哭了?那真是太好了,眼泪和笑虽然不同,但作用都是一样的呢。”
或许还沉迷在自己的世界,又或许只是想逃避如今的现实,铃悬锻冶像是看到了实验的可喜进展一般突兀地笑了一声:
“当时就是注意到你的笑容,才选你的呢。”
“想起来了,那是在哪一天的中午,食堂里的时候吧,那时就发现你是特殊的那个了,因为白色房间里的试验品们根本就不会在意午餐,只是机械地进食罢了。”
“我记得很清楚呢,那时候你对着面前的胡萝卜说了一句‘不喜欢’。”
“居然在白色房间里养出了这么一个和外面的小孩子一样的试验品,当时我真是觉得你就是最佳的人选,哈哈。”
铃悬锻冶笑着笑着突然咳嗽了起来,咳嗽的声音响个不停,被捆绑在椅子上的他扭动着身体,但嘴里却还断断续续地说着:
“你和第五期生里的那个试验品一样,是天生会笑的孩子,但却总是学不会哭,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那个叫凉的也很奇怪,明明每次注射的剂量都不是他那个年龄能承受的,但不管是故意延缓注射的戒断反应阶段还是再加大剂量进行动脉注射后阶段,他都没有哭的意思。”
“明明笑和哭是一体的,学会了笑,怎么能不学会哭呢?作为一个【棉布母亲】,有时候哭的效果可比笑的效果还要好。”
铃悬锻冶的咳嗽终于结束了,他抬起头唾沫横飞地说道:
“正好啊,你学会了哭,就好好教教凉,你的笑不就是他教给你的吗?”
迎接他这句话的,是重重的一记直拳。
白色房间里的孩子全部接受过严酷的身体锻炼和格斗技巧的培养,哪怕是在第四期生中,雪的个人成绩也是前列,但从幼年时,每一个白色房间里的孩子都被根植了对白色房间工作人员的恐惧。
他们没有胆量对这些大人们挥拳,即使能胜过他们。
这是小艾伯特实验的研究成果,作为心理学家的铃悬锻冶一直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面对着这如同梦境般的景象,铃悬锻冶只能是疑惑而不知所措地睁大了眼睛。
还沾着食物残渣的侧脸和嘴角看起来相当肮脏。
雪低垂着眼,巨大的反作用力同步传达给了她的右手。
但这份微微的刺痛在此时却让她的内心久违地欣快起来。
“烦死了,闭嘴吧,别用你那张嘴叫他的名字,说他的事情。”
白色房间里的那些孩子,在面对同班时杀气腾腾,面对大人们时又温顺的像一个婴儿。
又一拳直接打在了铃悬锻冶的右眼眶上,他吃痛地惨叫了一声,但浑身上下都被强韧的束缚带给绑的严严实实,完全动弹不得。
他们所学到的那些格斗技巧,只能对同班的竞争者们施展,每次对练时,以铃悬锻冶为首的白色房间的大人们便像是在观看古罗马的角斗现场一般。
下巴、鼻梁、侧脸……避开例如太阳穴之类的要害。
作为北川凉这几年的室友,雪目睹了对方所有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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