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所以,最后地说一个谎吧。
这一次,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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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北川凉梦到了从前的事。
轻井泽惠和他都还只是未成年的孩子。
一定是因为昨天久违地在婚礼上见到轻井泽惠的关系。
在目的地为东京的飞机的头等舱中,除了北川凉外没有任何人。
毕竟是凌晨的航班,如果不是为了赶时间北川凉也不会订。
飞机从伦敦出发,朝着东京的方向而去。
在过去的十年间,北川凉一直乘坐着这条线路,大概有上百次了。
看惯了的景色、看惯了的套餐,但是还是感觉会不一样。
北川凉轻轻地叹一口气,想用手撑着脸,但手指一碰到脸,脸上便感觉到了戒指的硬邦邦的触感。
结婚,就是昨天的事情。
毕竟已经年近三十了,再拖下去也没有办法,一直被父母催促着,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依从了婚约。
相比于娶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还不如选择从那时候就认识的堀北铃音。
结果兜兜转转,还是绕不开。
吐出白色的哈气,变成水雾打在玻璃窗上,又被北川凉伸手抹去。
东京这个时候正是深秋,北川凉也很久没有见过那里的秋景了。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虽然往来于东京和伦敦之间,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呆在伦敦的时间更长。
北川凉盯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价格五万美元的玩意该硌手时还是硌手。
无名指是与心脏连接的手指,据说就是有这种说法,结婚戒指才会选择戴在这里。
【结婚】
即使到现在,也没什么强烈的实感。
和堀北铃音一起生活的状况,感觉都还很遥远,现在只感觉是很朦胧的事物。
甚至在婚礼后的第二天就跑回东京的自己就是在进行着逃避。
北川凉又想起昨晚做的梦。
深夜昏暗的路灯下,在某栋公寓的站前街道。
在那昏黄的光下,在仅有两人的道路上,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
他和她都还是孩子,梦里的两个人,很想快些长大,可就是长不大。
北川凉和轻井泽惠在那里合了一张影。
这是他们的第二张合影,他们实质上只有三张合影。
第一张放在东京某所国小的官网子栏目“历届毕业生”里,除了特意去翻谁都不会找到。
第三张就夹在他的婚礼相册里,以北川凉‘友人’身份出席婚礼的轻井泽惠站在他左侧的左侧,挨着的是椎名日和。
又回想起了几个场景。
两个人靠着肩膀读《小王子》、黑色的、白色的、蓝色的各式各样的裙子,裱着玫瑰花图案的蛋糕。
以及最后的那一次烟火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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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惠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一直避免着和北川凉的接触,因此在北川凉婚礼结束后的当天夜里她就已经返回了东京。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些潜能,或者是北川凉暗地里给了她照顾,轻井泽惠居然真的顽强地一个人生存到了现在,在这东京的车水马龙中,轻井泽惠提着刚从超市里买到的食材。
昨天婚礼上那个足有十几层的大蛋糕她一口都没有动,她打算今天自己给自己做一个。
轻井泽惠已经很熟练地会自己给自己做甜食,然后用奶油裱上一朵玫瑰,但是今天她却破天荒地给自己买了一朵真的玫瑰,红艳欲滴地在她的怀中绽放。
厚厚的落叶踩上去会嘎吱作响,如同碎玻璃一般既凉又脆,锋利无比。
她站在马路的这头——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隔着中间的车辆和人群,轻井泽惠似乎看到了北川凉的身影。
但是等轻井泽惠再踮起脚朝着那里张望的时候,那个似是而非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落叶被风卷到天空,轻井泽惠低头看向怀中的玫瑰。
它在风中瑟瑟地发抖。
终于有始无终。
【恭喜玩家达成结局:白玫瑰】
【白玫瑰: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白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玫瑰还是一颗朱砂痣。
回忆愈久,记忆失真。】
椎名日和if线番外
下一个十年
“爸爸?”
北川凉眨了眨眼睛,原本模糊的视野才逐渐清晰起来,和耳边的声音一起撞进眼帘的是一颗红色的球体,他盯了一会后,才发现那是一个苹果,确切的说,是被刀削皮削到一半的苹果,它的下半部仍保留着赤红色的果皮,但上半部已经露出了洁白的果肉。而一边发出沙沙沙单调声音一边削去果皮的物体,是任何商店都有在卖的水果刀。
握着黑色塑胶柄的手小巧又洁白,比苹果的果肉更加晶莹剔透且白皙的手掌,也因为握拳的缘故,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可爱的雪球。顺着那只手看上去,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对比的黑。
那是一件随处可见的漆黑色水手服,装饰用的红色领带就在胸前飘扬着,水手服的衣领处所探出的面孔如同精灵一般精致,再加上披洒在肩头的梦幻般的银色中长发,白与黑的对比已臻至完美境界,甚至让人产生某种超自然的印象。
“萤。”
北川凉叫了一声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名字,那是由他和椎名日和共同定下的,相爱的证明。
在十几年前,北川凉初次与椎名日和认识的时候,两个人曾经养过一只名叫“萤”的猫,这只白猫曾经陪伴着两人走过了国中、高中、大学,但是在两人刚刚踏入婚姻的殿堂两年后,萤就走到了自己寿命的尽头,在萤走后的第二年,他和椎名日和的孩子就出生了,也就是现在站在北川凉床前的这个八岁的小女孩——北川萤。
“爸爸又喝酒喝多了……”
北川萤的发色继承了她母亲的银色,但是眉眼间却和北川凉一模一样,两人站在一起便是一对任谁也怀疑不了的父女,她很小心地把苹果的皮全部削完了,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成就一样献宝似地将一整个苹果伸到了北川凉的嘴边。
北川凉也毫不客气地啊呜咬了一口,虽然他已经当了有八年的爸爸了,但是在女儿面前他也不会有什么家长的样子,鼓着腮帮嚼着苹果问道:
“我昨晚偷偷跑出去的事情,你妈还不知道吧?”
“妈妈昨天回伦敦了,说是去看大英图书馆的一个福尔摩斯展厅。”
北川萤努力回忆着开口,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咚咚咚地把苹果一放,直接跑到自己的小桌子里翻出了一本作业本,然后又哒哒哒地跑回了床前:
“爸爸,你的挚友是谁?”
北川凉还在东一嘴西一嘴地啃苹果,正好听见北川萤问他这个问题:
“又是学校的作业吗?”
“嗯嗯!”
北川萤点了点头,她把手里的本子打开,上面写着绘画作业的要求:
“画爸爸、妈妈,自己,以及爸爸妈妈和自己的好朋友。”
北川萤紧接着又翻开下一页,那里已经画好了三个脑袋为椭圆,身体是四根线的火柴人。
最左边的大火柴人头上画了几笔短短黑色笔触,应该是表示短发的意思,中间的小火柴人头上画了一颗小星星,北川凉知道那是他去年送给自家女儿的发卡,而右边的火柴人……右边的火柴人为什么是光头?
北川凉瞪大了眼睛,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萤,你是真的不怕你妈看到会生气呀。”
“才不是!”
北川萤用手指指着那个“光头”火柴人说道:
“我用了银色的铅笔描了好多根头发呢,爸爸眼睛看不到!”
“我觉得在白色的纸上……想看到确实很难。”
北川凉的头还在传来宿醉后的阵痛,他毫无风度地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吃完的苹果核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角度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如果椎名日和在家里的话,一定会觉得他这是在教坏小孩子,但是谁让日和出去了呢?
一想到这里,北川凉就更加懒散地一动也不想动,气的北川萤跳到床上来用脚去踩他的肚子都不管用。
“啊……好像刚才问的问题还没回答。”
北川凉闭着眼睛随口说道:
“是堀北学,你堀北叔叔啦。”
“哦,是眼镜叔叔。”
北川凉心中默默地为堀北学在自家女儿中的印象惋惜了一番,明明应该叫他“妹控叔叔”的,只可惜萤还太小,没有像自己当年能一眼看穿对方的本质。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后,北川萤便安安稳稳地回到桌子前去画新的火柴人,果然如北川凉所料,新的火柴人的面部有一个大大的眼镜,不过其实也就是两个方框连着线就是了。
画完了堀北学之后,北川萤便开始画另外一个人物了,那是一个有着短发的火柴人,只是在脑袋边上还垂着一条弯来绕去的曲线,北川凉终于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要是让铃音看到这个,她说不准以后都不会再给你带吃的玩的了。”
北川凉自然是一眼看出了自家女儿画的堀北铃音,联想到对方平时里几乎是把萤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的程度,他就忍不住想要去拿手机拍照发个动态。
右手在自己的枕头边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北川凉摇了摇头,低头往床下的地面看去:
“萤有看见我的手机了吗?”
北川萤眼睛眨巴眨巴,从床头柜里的抽屉里拿了出来:
“我放到这里了,怕爸爸睡觉的时候会压到。”
“真乖。”
北川凉摸了摸女儿的头,正准备看看在他睡死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人联系他。
“爸爸……”
但是北川萤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她另外一只手指着抽屉里的一张照片问道:
“这里面都是谁呀?”
那是一张已经有些发黄的老照片,照片里的少年意气风发,旁边站着一男三女,似乎是在哪个校门前的合影。
北川凉很自然地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照片,他伸出右手的食指从左到右开始介绍:
“这些都是我和你妈妈上高中时候留下的照片。”
“东京高等育成中学……现在想想都过去了十几年了呢。”
北川凉和北川萤一起趴在了床上,像是往常的夜晚北川凉给她讲睡前故事一样:
“这个男生叫龙园翔,当时全校一共有四个班,他是C班的领袖。”
“喔……领袖?是班长的意思吗?”
北川萤似乎还不能理解这个词汇,她在自己脑子里的词汇中挖掘出了一个近义词。
“差不多吧?”
北川凉含糊其辞地一笔带过:
“这两个女生是当时A班和B班的领袖……班长,名字是扳柳有栖和一之濑帆波。”
照片中的这两位女生一位撑着手杖站在北川凉的左手边,一位则是半蹲在几人的身前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知道!这个是铃音!”
“就是因为这个称呼,我才会有时候觉得我们俩是不是一辈的。”
北川凉有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他也想不清楚堀北铃音是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居然会允许北川萤对她不用敬语,虽然按她的解释是不喜欢被叫阿姨,叫姐姐又会觉得比北川凉低上一辈,结果就变成北川萤喊对方“铃音”了。
“是,是堀北铃音。”
北川凉看了一眼照片里那个发型已经是短发的少女,朝着北川萤挤眉弄眼道:
“其实她以前留过长头发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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