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轻井泽惠下意识地曲握了一下北川凉的手指,肌肤和肌肤相碰的熟悉触感似乎让她的情绪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稍微缓解了些许,又或许她其实一开始就没这么紧张,只是故意地想在今晚才姗姗地从东京跨越了半个地球赶来伦敦的北川凉面前这么表现一下而已。
当然了,她也同样清楚,自己会在两年前事业的鼎盛期突然选择从东京来到异国他乡的伦敦发展的原因也绝不是仅有今天的这个奖项,毕竟这个事实上她没有来过两次的城市总归是承载着她许多的不好回忆以及那些在漫长岁月里肆意野蛮生长的诸多臆想的。
轻井泽惠可不愿意再提起伦敦,就只能想到这是凉跟日和当年邂逅、又和堀北铃音举办婚礼的地点,她才不要再当一个跨越半个地球就只为了当一个败犬和嘉宾的存在,而是要让角色互换,让凉来乖乖地作为她荣耀的见证者主动跨越大洋过来才行。
“如果今天我获奖的话,那我就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个获得该奖项最佳女演员的亚洲演员了。”
“其实哪怕惠不获奖,光是这个提名的含金量就已经足够了,毕竟奥利弗奖确实各方面的限制都太多,许多亚洲演员并不是演技不行,只是没有合适的剧目让她们发挥,上一次有亚洲女演员获得配角提名,好像还是音乐剧《西贡小姐》来着,伦敦的这些人本来就对带有亚洲色彩的戏剧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在诸如莎士比亚等经典英式戏剧中,又卷不太过本土的演员。”
说着,北川凉又是开口肯定道:
“所以就算今天惠没有获奖,但哪怕明天第二天国内的媒体就公布我们正在交往的新闻,大众们和我家里的人也不会觉得奇怪乃至反感。”
轻井泽惠早在一开始就和他说过了,她选择在这条道路上走到底的原因除了本人的兴趣之外,其实也就是为了去适应北川凉身份的突然变化,她就是既要面子也要里子,如果家里没办法提供这个条件的,那就自己去挣出一个大众的不会让人觉得她是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认可来。
“而且,我有看过惠的表演,真的很厉害,是我一开始都没有想到的地步。”
虽然身兼着萤算是强塞给他的‘戏骨’天赋而在早年间于业界获得过极高的评价,但北川凉很清楚他的舞台表演更像是被天赋本身给带着走,无论是自己的态度还是对表演本身的热爱其实都不是很高,属于是在童星组和青少年组嘎嘎乱杀没什么问题,再走下去估计就得批小时了了大时未佳或者江郎才尽伤仲永之类的评价。
但他在这方面的眼光还是保留了下来,如果说他身上这个天赋是萤不由分说地具现在他身上的,那轻井泽惠现在所拥有的便是货真价实地经过自己长久以来的锻炼和积累所磨砺而出的真物,是闪闪发光的才能本身。
毫无疑问地说,只在戏剧表演这条路上,对方早已经超过了他这个曾经的搭档和老师,或者说她现在已经到了自己可以去教学生的地步。
轻井泽惠并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地点头嗯了一声,因为随着灯光的变化,主持人已经身着一席银色鱼尾裙,手持着几封鎏金的信封登台,颁奖典礼要正式开始了。
“戏剧的力量,在于它能够让我们看见灵魂的深渊与星辰,而在今晚,将有一位又一位的演员,将用表演向我们展示他们如何撕开舞台和观众的边界,将现实和虚幻轻而易举地混淆一谈,让沉默的角色的每个动作震耳欲聋,也让亢奋的角色每句独白都掷地有声……”
在一连长串的开场白之后,各种奖项也开始随着主持人不断地拆开手中的信封而一个个被公布,北川凉和轻井泽惠也随着旁边的其他人一起间歇地鼓着掌,目送着一位又一位的演员、导演或其他领奖人员走上台去接过这份沉甸甸的荣誉。
很快,就到了最佳女演员的揭幕环节。
提名者的面容在主持人身后的大屏幕上一个接着一个地闪过,手持装有获奖者名单信封的主持人像是要挑逗现场所有人情绪一般地一点一点地将它拆开,装模作样地瞥了一眼后便露出了欣赏的微笑:
“今晚,我们要表彰一位将莎士比亚最复杂的女性角色演绎的令人心碎的表演者。”
在这句话出口后,北川凉能明显地感觉到身旁的轻井泽惠抓他左手的力度猛然加大了些,毕竟对方所提名的作品便是莎士比亚的经典作,同样也符合主持人的描述。
不过当然了,在这样的舞台上被提名的女演员中表演类似作品的并不是只有轻井泽惠一个,因此悬念仍然没有彻底落定。
只能说北川凉本来是不怎么紧张的,但是稍稍侧过脸去瞥见了惠已经不自觉用力抿起的嘴唇和闪烁的瞳孔,心情反倒是同步地跟着紧张了起来,同样是很认真地将目光投向了舞台之上,想要从那里听到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名字。
而主持人也并没有悬而未发地故弄玄虚太久,似乎是要提前铺垫好荣获这个奖项的女演员为观众和评委们所奉献出的疯狂表演一般,她突然也是指尖轻扣了一下话筒,用苏格兰的腔调高声宣布道:
“那就将所有的赞誉和诅咒,都献给那个让观众既想要拥抱又想要掐死的女人吧,献给这位凭借着独角戏却仍然将麦克白夫人诠释的高贵又危险、脆弱又强大的演员——”
“荣获本届劳伦斯·奥利弗奖戏剧类最佳女演员的是轻井泽惠的《麦克白夫人》!”
随着获奖者的名字说出,主持人身后的大屏幕上也是同步地出现了对应的表演片段,那是让每个观众在离场之前甚至都会疑心自己的手上是否也同步地沾染了邓肯王血迹的,沦为了对方的共犯的演出。
正当北川凉还在看着屏幕上展现出的瞳孔扩张成漆黑的深渊,脖颈也浮现出病态的青筋,嘴里呢喃着‘将血迹都洗净’台词的,与平时反差极大的轻井泽惠时,巨大的聚光灯已经将光圈给打到了他们这边来。
下一瞬间,获奖者轻井泽惠便与坐在她身边,甚至此时还互相紧握着彼此的手的男性伴侣便被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轻井泽惠自己好像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但北川凉在这方面的经验同样相当丰富,马上便主动地将她给轻柔地从座位上拉了起来,趁着拥抱恭喜的时候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走了,惠该上台去领取你的荣誉了。”
如果不是这个奖项确实只能允许获奖者一人登台的话,北川凉甚至毫不怀疑轻井泽惠会这么顺势地将他也给一起拉上台去,但即使是这样,两人的拥抱时长也早已超出了礼节性的恭喜范畴,几乎是卡着台上的主持人要再次开口的时间点,轻井泽惠才终于是松开,然后在聚光灯下迎着周围的摄像头,在掌声如潮的背景音中向着舞台走去。
此时此刻的她与剧中的表演形象几乎判若两人,手工订做的祖母绿缎面礼服勾勒出周身优雅的曲线,钻石的发饰将漂亮的蜂蜜色长发挽成了古典式的发髻,明明裙摆不长,但步伐摇曳之间却好像存在着看不见的侍女在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提着不存在的裙尾。
处于二十岁后半段的轻井泽惠正处在一个女人最美丽的年龄之一,长久以来的戏剧表演生涯和过往的经历又为她赋予了一层特有的气质,哪怕是在异国他乡的现场,这份存在于人类灵魂本质中的魅力依然能够感染现场的所有人。
北川凉在台下看着惠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然后伸出手去接过了那尊金色的雕像,奖杯在她的掌中微微发亮,如同攥住了一簇燃烧的火焰。
因为早就有过想要来伦敦发展的想法,很久之前就开始学习相关语言的轻井泽惠很自然地用一口流利的伦敦腔开始发表获奖感言,面对着主持人俏皮的一句‘今夜从地狱中归来了吗?麦克白夫人。’的玩笑,她也同样是笑着回答道:
“大概是因为我已经彻底洗净了手上的血迹吧。”
伴随着这句发言出口,轻井泽惠也是自然而然地抬起了一下捧着奖杯的双手,摄像机的镜头被牵引着同步地跟了过去,左手中指上、象征着已经订婚的戒指就此被大大地特写了出来,让此时此刻还坐在观众席上的北川凉都有点忍俊不禁了。
“能在此时此刻拿到这个奖项,除了要感谢各位观众以及评委对我表演的认可外,我也想要单独地将特别的感谢给予对我而言最特别的那人。”
“他既是我戏剧这条路上的引路人,也是我演艺生涯迄今为止合作次数最多的搭档,同样还是将陪伴我今后余生的丈夫……希望我下次再能获得这项殊荣的时候,左手的戒指已经戴到了无名指上。”
轻井泽惠的这番发言一出,现场的镜头也是很懂地立刻切换到了刚才的观众席,早已习惯了镜头的北川凉倒是也没有慌张的意思,甚至还饶有余力地微笑着对着镜头做了一个我爱你的口型动作。
而当全部的颁奖典礼都结束之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有点身心俱疲的两人便第一时间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纪念的奖杯被放在了一旁,洗过了澡之后的他们一起躺在了宽敞的阳台上的双人躺椅上,看着今夜实际上并没有任何任何星星的深沉的夜色。
“刚才出来的时候,有记者问我有没有写自传的想法,还说可以帮我联系业界口碑很好的代笔。”
“毕竟惠也到了可以出自传的知名度了。”
“但是我并不觉得任何代笔能写好我的事情,这种东西如果可以的话,够资格去写的就只有我自己和凉而已。”
“当然啦,我目前也没有出自传的打算,毕竟我们之间的真实故事没人会相信,但是如果全是谎话的话,也就没有任何作为自传的意义了,而且我也不觉得我的自传会是粉丝们想看的那些内容。”
说着,轻井泽惠又是伸出手去碰了碰北川凉:
“凉来说说我过去的人生中最常做的事情是什么?不许说努力练习啊之类的话,毕竟凉才是最清楚我一开始是什么样子的那个。”
“真要听吗?”
“要听。”
“那就是隐藏自卑、回避嫉妒、假装自尊,将自己塑造成某个悲剧中的女主角,是我假装不再给你浇水就会自己枯萎掉的假花。”
“虽然很不留情但是确实也没什么问题。”
“那、现在呢?”
他看着她望过来的眸子,感觉心里一下子涌出来了好多曾经对她说过的修饰前缀和指代意象,但是等说出口的时候,那些诸如玫瑰啊新娘啊御用女主角啊K&K啊之类的话却又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最后就只剩下很简单的几个字:
“是我的惠。”
ps:感谢各位的阅读和订阅。
个人番外篇 : 一之濑帆波:万事俱备
在一之濑帆波很小很小的时候,她曾经有在杂志上看过一个温馨的故事。
在经济大萧条的期间,母亲一直对儿女强调她们家里还有存款,在每周的对账时间计算接下来一周的收入与支出时总会宝贝似地将一本存折展现在家人的面前,而正是借助着这笔似乎真的存在的存款的力量,哪怕在生活方面再穷苦,所有人也都没有失去希望,继而陷入到焦虑乃至绝望的恶性循环中,而是一同努力地度过了难关。
而直到故事的讲述者真正地长大、工作并赚到了第一份薪水,报答般地想要让母亲将这笔钱存入这份存折时,才得到了对方微笑着说出的那句‘事实上,妈妈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去过银行’的回答。
如果只从心理学的角度去分析这个故事的话,那它无疑是一种去人为构造出一种家庭安全感的表演,通过制造经济安全的锚点来对家庭成员进行了正向的心理干预和引导,让子女们相信有退路,反而更能专注于学业和工作,最终达到真正改善家境的结局。
但那时候的一之濑帆波显然不会想到这么多,更何况她的母亲一开始的做法就完全与故事中的母亲相反,而在这个善意的谎言根本就没办法出现的土壤中所成长出来的她在看到这个故事的第一时间,脑海内出现的想法大概会更接近于撒谎是不对的或者如果我们家真的有存款就好了。
当然了,这倒并不是说一之濑帆波就对自己的母亲有多少的不满,毕竟在过往的人生中,她已经换位思考或者说将心比心过无数次了,如果她是自己母亲的话,有些地方也绝对没办法比她做的更好,她可能会更抠搜,更节省,更为未来担忧,甚至还没办法负担得起两个女儿的生活费与学费。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通过萤又一遍地回顾了自己过往的那几段人生经历和选择之后,一之濑帆波同样对那时候的自己感到释然。
就如同第二次模拟中轻井泽惠曾经在她的身上提前地看到了早衰到几乎已经快到中年的模样一般,一之濑帆波对待恋爱乃至婚姻,甚至是之后的生儿育女方面的态度同样被家庭和童年经历给深刻地印上了别扭的疤痕。
因为她既不觉得自己会做的比母亲更好,也不觉得如果维持现状的话,自己将来的儿女会做的比自己更好。
所以一之濑帆波没有办法保证她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去赚到足够的钱以维持住她足够的理智,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将工作上的压力带回到家庭把气给撒到孩子身上,跟她说都是因为对你付出太多我的人生才变成现在这样,要求她一定要好好读书换一个好前程,又或是哭着向她直白地展示家庭的一切现状质问她如果你不读书以后这个家怎么办。
她同样不知道自己的子女面对这种情况会选择咬紧牙关过早地学会懂事,将自己打造成看上去似乎无所不能的天使角色,还是会同样哭着质问自己凭什么别人都有我没有,凭什么我过生日这么多年就只是想要一个发卡都不给我,如果什么都做不到为什么一开始要生下我之类的话。
哪怕是只是单纯地在脑海中构想出这些场景,一之濑帆波时至今日依然会觉得不寒而栗。
单单从这方面来看的话,她大概是凉周围的这一圈女孩子里面最世俗的那个,但没有办法,在迄今为止的人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生活在这个最俗的世俗里。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之濑帆波才会想要去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出最符合世俗定义的成功模样,这不仅仅是为了母亲,同样包含着她自己的那一点真实的想法。
她相信自己的眼界会在日后得到开阔。
她相信自己的格局会在日后得到放大。
她相信自己未来一定不会再像母亲那样如此纠结于柴米油盐酱醋茶,也毫不怀疑在日后的某一天,她能够安之若素地去面对那些动辄五位数六位数价格的饰品。
但至少在今天,一之濑帆波还是愿意去和北川凉再次畅聊起这个最为世俗的话题,毕竟就连她给自己挑选的未来的工作,也都是和钱密切相关的职务。
‘凉真的会放心把财务的工作交给一个曾经犯下过偷窃罪行的人吗?’
对于一之濑帆波来说,那天像是玩笑一般问出的话语,说不定也潜藏着某种不安的忐忑。
但北川凉却依然给予了她最肯定的回答。
抱持着那时候的心情,在他们高中二年级,还位于东京高度育成中学时的那个暑假的末尾的庆典上,一之濑帆波终于还是向他送出了自己那份一直没有能够送出的心意。
那是一封一个月前才刚刚开户办理的存折。
里面存放着的,并不是只有在东京高度育成中学里才能够消费的个人点数,也不是早年间零零散散地通过打工赚到的些许薪水,而是她在那一个月的暑期特别考试中所踏踏实实地通过工作而领到的第一笔工资。
数额并不多,哪怕一之濑帆波在考试期间全程都是省吃俭用,没有任何多余的消费,但由于她本身就还是实习生,最后节省下来并存进存折里的就只有十万日元而已。
单论数额的话,这甚至还比不上她作为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学生,一个月从校方那里所领到的个人点数。
但一之濑帆波还是以一种最认真的姿态将它交到了北川凉的手上。
如果说作为财务的工作性质让她需要做到最好的公私分明的话,那作为管家,一之濑帆波其实同样愿意如此。
“所以,凉的钱既然是我的钱,而我的钱也应该是凉的钱——”
“这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夫妻共同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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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之濑帆波再次拿出这本存折的时候,它正被夹在毕业的相册之中。
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三年时光转瞬即逝,无论是北川凉曾经与她共度的前半程,还是对方离开后的后半程事实上都是如此,一转眼就已经到了她离开高中校园,奔赴大学的时候了。
并没有通过A班毕业的特权,凭借着自己的能力通过了东京大学的入学测验之后,一之濑帆波将于几天之后正式开启自己人生的下一阶段,大概也正是在从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将这两样东西放在了一起。
她还记得北川凉离开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那一天,事实上后知后觉地去看,那次被学生会三人组临时起意怂恿而出的庆典确实是最后一次共处机会,因为就在高二那年的暑假结束之后,北川凉便和绫小路清隆一般从东育退学离开。
就如同狂欢之后的总是空虚一般,庆典结束之后同样也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北川凉肯定是不会让学生会的人单独留下来收拾的,因此一之濑帆波同样是一起留了下来。
在一面被学生会特意挂上许愿牌的墙上,留下了包括教职工和学生们在内的很多句许愿和祝福,一之濑帆波甚至一眼就看到了一句醒目而又热情奔放的‘我爱你’,但既没有署名也没有对象,已经不知道是由谁传达给谁的了。
一之濑帆波顺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用来写祝福话语的笔,不过却并没有选择在这面上的许愿牌上书写,而是突然想起了去年在无人岛上的事情,选择将凉给叫了过来,在他身上的那件白衬衫的胸口部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但大概是因为北川凉将在暑假结束后就离开的消息已经传了开来,在看见这一幕之后,也不知道是哪个憨货突然嚷了一嗓子大家一起在他的衬衫上签名留念吧,总之一大堆本班或是外班的学生都拥了过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在北川凉的衬衫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直到第二天中午北川凉正式离校的时候,他还仍然穿着这件写满了大大小小、字迹或飘逸或端正或潦草的名字的衬衫,在正午的太阳下看的格外清晰。
一之濑帆波记得那一天阳光灿烂,蝉鸣声声,是一个盛夏的结尾。
“过两天帆波正式入学的时候,要我去送你吗?”
不过从旁边传来的熟悉的声线很快就让一之濑帆波重新从回忆中抬起了头来,她点点头答应道:
“好啊。”
“又是四年啊,一想到帆波还能再什么都不用想地当四年的学生,我却已经天天在社会上跟另一群人士打交道了,就很想重新再回校园里去。”
“其实也不一定是四年,说不定只会还会读研究生甚至博士学位。”
“……这也太夸张了吧,那我得等多少年才能等到帆波过来帮我干活啊?其他人我可都不放心。”
“骗你的啦,我才不会去继续攻读什么学位呢,算上实习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和凉一起工作了,毕竟我也想更快地把咱们两人的那份共同财产给攒的殷实一点。”
说着,一之濑帆波又是将那份存折给笑着展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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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要实地去看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三个地方的情况,你也跟我一起去。”
望着眼前雷厉风行地将收上来的统计资料飞快地浏览完毕做出如下指示的直属领导,去年才刚刚入行的年轻女性赶紧是一低头答应道:
“是,一之濑课长。”
“还有,关于这笔二月份批下去的贷款,马上让人启动追贷程序,并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一之濑帆波头虽然没抬,但是嘴上的话却一句没停,冷酷的音色让才大学毕业不久的小职员都有些瑟瑟发抖,脑门开始微微冒汗。
“如果查出来是有人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话,那就请东京都警视厅介入调查,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虽然在被调到这边来之前,她就已经听说了这边的一之濑课长不仅在财务相关的工作上明察秋毫,而且背后的背景也相当过人,从对方明明没比她大上几岁,却已经一路直升到了课长的位置,在接连地拿下了公司内部有人挪用低息贷款牟利等一系列灰色利益链条让一位部长都引咎辞职结果却还无事发生这几点就能看得出来。
但真当她跟了对方几天之后,小职员才发现传言还真的没有一点夸张的意思,明明她这种刚入职的才是最应该卷的那一批,结果几天相处下来,自己这位直属上司在工作热情和态度上却比她还要夸张。
说好的大家都是打工人呢,怎么的,难道公司还真是你家产业,为公司追回保住的每一笔钱都是自家的钱啊?
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助理有点欲哭无泪的表情,一之濑帆波也是忍俊不禁地摇摇头,停住笔开口道:
“没必要这么紧张的,我以前也曾经在这边作为助理实习过,你现在的表现已经比那时候的我要强上不少了。”
“课长也在公司里实习过?”
“嗯,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大学的时候又有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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