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未知
她抽出另一支还原药剂,试管中的液体在这夜色中向外微微发出蓝紫色的幽光。
“我带这个来,本来是想用在威廉身上的,不过现在用不到了。”塞勒涅转过头说,表情里还带着某种奇怪的情绪。
九叔也轻松地站在后面的钢梁上,听到这话,不由得皱起眉来、点了点头,问她:“我猜……你留着它是打算自己用?”
“不错。我曾经也对这个‘吸血鬼’的身份、它带给我的力量与永生痴迷不已,但现在我却越来越恶心了……吸血鬼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塞勒涅回答。
九叔点点头,但马上就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如果所有‘吸血鬼’都没存在过,那么那个叫‘吉布’的小姑娘不是就被怪物所害、现在早已死去了吗?她们那个世界的其他人,会不会也已经死在怪物的手里?”
你说吸血鬼就不应该存在,可你们的存在的确挽救了他人的生命、改变了她们的命运啊。这难道就不算是“善”吗?
世事的变化,谁又能看得清呢?
“……圣人论取人之术,是‘观其言而察其行’;俗语讲人格,也有‘论迹不论心’的说法……判断一个人是善还是恶,最好还是以其本人的‘行为’为准绳,不能用哪个群体来概括、那只是以偏概全。”
九叔劝说道,“穿我这身道袍的也有很多只是江湖骗子、不学无术之士,骗人钱财的还算好的,更有那些蓄意害人性命的妖道,但我可不觉得我跟他们是一类人。”
说完这话,他点了点头,一个转身,又从塞勒涅的黑暗视觉里消失不见。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他也要回自己的世界了……秋生和文才最近也靠他的面子在茅山那边学道,他没事的时候最好还是回去看着那两个小子。另外,特兰西法尼亚那边的咖啡不错,不知道能不能买一点带回去?阿米莉亚长老那么有钱,这点咖啡应该不算什么吧?
塞勒涅又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药剂,把它重新插到怀里的防震试管盒里,站起身,后退两步,进入了港口外蔓延过来的黑暗中。
布莱顿港的保安室里,刚刚坐在位置上的夜班保安一边盯着监控,一边扭开了广播。
广播里正同步转播英国广播公司电视采访节目的现场声音,主持人正在问:“……观众最关心的应该就是两架直升机在近郊坠毁的事。是否是恐怖分子劫持军机?”
“我在此代表军方明确澄清,不存在劫持军机一事。”
接着传来的就是某个指挥官那略显疲惫、但依然坚强的声音,他先是郑重否定了主持人的说法,然后解释说:“我们的反应速度很快、战术选择专业合理、所有战士和直升机本身都非常可靠,之所以会坠毁是因为遭遇了之前从未见过的新式武器的袭击。”
“您是说恐怖分子手里掌握了某种新式武器?”主持人追问。
“恐怕是的。……他们在伊斯灵顿区提前布设了高能电磁武器,在短时间内瘫痪了我们直升机的电子操作系统,导致两机失控并相撞。我们英勇的飞行员尽力挽回、把飞机开到了城外,这才保护了伊斯灵顿区的居民们的生命与财产安全。”
主持人先是顺着他的话夸了夸英勇无畏、爱民如子的英国士兵,又话锋一转,问道:“是什么组织的恐怖分子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器?如果伦敦市民再次遭遇同样类型的恐怖袭击,军方是否有应对计划?”
指挥官咳了两声,继续严肃地说:“首先,这种电磁武器是针对电子设备的,并非对人杀伤性质,并且现代的高精尖电子设备一般都采用了外置防护件、引线防护、特种滤波器等技术来避免被这种武器毁坏。这次的两架直升机已经要在不久退役,它们挂载的还是上一代电子操作系统……
“……其次,我们已经针对这次事件指定了更加严密、更加有效的快速反应程序,并且在伦敦市乃至于整个英国所有大型城市的关键位置投入人脸识别系统,杜绝类似的恐怖袭击事件发生的可能性。事实上,这次的恐怖袭击并没有造成市民的伤亡,这正是由于我们的士兵训练有素、反应迅速、处置有效。
“……至于这种先进武器从何而来,我们目前仍在调查中,不过世界上拥有这种技术的国家或组织其实屈指可数。我们奉劝有心人,想要用恐怖袭击来打倒大不列颠的企图是注定无法实现的、痴心妄想的。”
主持人又追问:“你是否在暗示,本次恐怖袭击背后有某些大国的技术支持甚至直接参与?”
“我们目前仍在调查中。”
指挥官最后只以这句话作为回应。
至于调查结果会是什么样、什么时候公开,那就是另外的事了,公众的注意力不会那么长久地停留在一件事情上的,就算实在逃不掉,过段时间来一句“调查涉及军事机密,并且取证复杂,还需要更多时间”也就足可以敷衍过去。
回到特兰西法尼亚的城堡中,在地下的某间暗室里,死亡行者们正把一沓从“蝙蝠”实验室中获取的资料放在了桌子上。
“根据资料显示,接受过血清注射的除了那支特别部队之外,一共还有10个人,基本都是实验室的出资人,还有几位退休官员。”
塞勒涅指着资料说,然后打开了投影仪,把这些人的照片一一投影在墙面上。
……这也算是她和马库斯的最大区别吧,她从来没有以百年为单位沉睡过,对现代的武器装备、电子设备都熟悉得很。人类的发明创造,令世界在这近一百年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适应可不行。
假如当初被英国军队满世界追着跑的是她塞勒涅,那她肯定老早就偷渡出国了,谁要留在那啊?而且说实话,英国军队还没动用真正的重火力,毕竟当时出事的是伦敦,是英国的政治、人口、经济中心。要是人类被逼急了真的按小型热战的标准来干,那马库斯根本就活不过一天。
等死亡行者们记住了这些人的姓名、长相、可能出现的位置,塞勒涅这才接着说:“他们跟我们不同……他们没有活过这么多年,没有经历过我们经历过的事,只是为了苟延残喘、为了保留自己的权力才成为了吸血鬼。
“不仅如此,他们还是通过从马库斯身上强行抽取血清的方式达到目的的……
“我不承认他们是我的同类,为此……我们接下来要猎杀他们。在场的所有死亡行者,如果你们并不同意我的看法、或者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那么你们现在可以提出,也可以离开。”
她扫视了对面坐着的这些“死亡行者”一眼,见到没人要说话或者动作,嘴角挑起了一道微小的弧线。
“好极了……那么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我认为我们应该遵守的、真正的‘血族荣誉’。
“第一,不可轻易扩大种群或杀死人类,这是为了不要吸引人类注意,也是为了我们自身的生存。我们都是生存了几百年的吸血鬼,我想大家做到这一点都很轻松,如果有人不知道怎么骗取猎物信任、抑制自己把猎物吸干的欲望、在吸血后消除他们的记忆,去找大卫。
“第二,不可背叛同族,要互相帮助,任何事情都要我们商量决定。从此以后血族不会有‘长老’、‘爵位’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现在在这的就是我们仅存的血脉,只有互相帮助才能继续生存。
“第三,用智慧解决问题。亚历山大·柯文纳斯跟我们在这活着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关系,从此也没有任何人会遮掩我们存在的痕迹,所以做事情要聪明,利用人类社会的现存规则,让人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供养我们。
“以上是我的意见,大家可以对此进行讨论或修改。另外我还有些私人的话要说……
“假如有人不想再做吸血鬼,想要变回人类,来找我,我会有办法。还有,我也许会需要有人跟我一起去一个跟现在完全不同的地方作战,如果有兴趣的,也可以来找我。”
在这间房间之外,阿米莉亚听着塞勒涅的讲话,无声地笑笑,回头“咔哒、咔哒”地踩着地板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九叔手里拎着一大包咖啡粉,嘴里叼着雪茄烟,正等着她呢。
“怎么?”
在黑暗中看到了阿米莉亚奇怪的眼神,他不由得这么问道。
“只是觉得你很奇怪……不是养好了伤、又学到了‘道’吗?为什么还是烟不离口,还如此放纵自己的‘口舌之欲’?”阿米莉亚反问。
“‘道’可没有那么严格啊,而且准确地说,我并不想成为‘神仙’或别的什么东西,只想做人。是人就有口舌之欲,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别聊了,我得回去了。”
九叔说着,看着阿米莉亚点点头走过来,拉着他一起打开了旁边的某扇门。
第二十八章 燃烧的海
印度洋与爪哇海的边缘,天边的阴云中传来隐隐的雷声,但还是被附近一连串轰隆隆的炮声所掩盖。
几十艘战船在汹涌的风浪中穿梭,不时向着对面的阵营轰出一颗颗炮弹;这两伙人的船长得特别像,天色又暗,两边的船员都已经快看不清对面的船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了,但此时真是欲罢不能,不想打人那就只能光挨打。
一开始并不是这样,这两队船在海上遭遇时还是保持着基本的战列线,但打到后来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船少炮少的那队人想赢只能硬往对面战列线里冲、试图靠近距离缠斗抵销对方的火力优势;恰好此时风向变了,船多的那队人还没等转过帆来,就被对方一头撞了进来。
舵手们把舵轮都转出花来了,累得是满头大汗,甲板上的水手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拽着缆绳,调整着风帆的角度,能腾得出手来的水手手里都拿着武器,跟对面跳帮过来的人打成一团,整个场面混乱无比。
中间一艘最大的船上,一个剃着光头、满脸刀疤,留着几撇奸臣型胡子的高壮汉子手拿长刀,刚把一个光着膀子跳过来的家伙砍到海里去,还不忘往海里吐了口唾沫,大喊道:“那臭娘们的旗在哪艘船上呢?给老子指出来!”
旁边也在浴血奋战的手下忙里偷闲地抬头看了一眼,先把对手逼走,才快速指着侧舷的某个方向,叫道:“在那呢老大,隔着几艘船!”
“转舵靠过去!有挡路的就直接撞开!”
这“老大”喊着,面色狰狞地咬着牙,朝着甲板上杀了回去。
有他的加入,这艘船上的“自己人”占据了优势,把敌人都赶了下去,终于有时间调整风帆、转舵,按老大的命令往战团中间硬冲了过去。
他们本来是占据优势的一方,船又多、炮又大,人数也是绝对上风,而且是埋伏在附近的无人海湾里,等对方经过时突然杀出的,何以这一仗竟然打成这个样子,他们自己也不明白。
不过,这一方的人跟老大一样,心里都憋着一团火,不用说别的,非得把对方的旗舰给打下来才行。
仗打到这个程度,所有人都已经快要物我两忘了。
就在他们前进的方向尽头,那艘被他们重重围困的、敌人的“旗舰”上,一个梳着乌黑溜圆的发髻、用脂粉在脸上涂满、点了鲜红的口红、抹得像鬼一样的女人正手里攥着刀,端坐在船长室前的太师椅上。
她的年纪约莫有四十左右岁,但在海上风吹日晒多了,脸上不免有几分老态。看船上的人对她的态度,她就是这艘旗舰、乃至于整个船队的领导者。
“老嫂子,咱们打不过的,快撤吧!”
身边有人说道,听话中意思是她丈夫的兄弟朋友之流。
这女人一瞪眼睛,露出颜色黯淡的瞳仁来,立刻开口怒骂:“撤个屁!咱们的船一掉头,就只剩挨打的份,大家的船都差不多,你凭什么能跑得过人家?”
把这不着四六的手下斥退之后,她又抬头对着前方,微微扬起脖子,嘴里银牙咬碎,低声说道:“好小子,啸风啊,中了你的埋伏、是我自己行事不慎、算咱们小看了你,不过你今天就算能杀了老娘,也得切下几两肉来陪葬,休想囫囵个地走!”
一旁众人乱哄哄的不像个样子,她又恨铁不成钢地喊:“你们是一群什么他妈怂包,老娘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们怕个屁!顶住了,刚才咱们打了冲天炮,后面接应的队伍一会就到,到时咱们活捉啸风,吊到桅杆上晒他的咸鱼!”
说罢,她一把扯开身上为了谈生意充场面穿着的长裙,露出底下一身劲装来,踢翻了椅子,从背后抽出一把倒挂在腰上的长剑,另一手拔出腰带上插着的手铳。
就在刚才说话间,旁边的兄弟已经告诉她,啸风的船转向这边过来了,那王八蛋拿着把刀,好像很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算是要打白刃战,你以为老娘就怕了你吗?!
在海上讨活的,哪个没在生死场里打过转,舞刀弄枪的那是家常便饭了。
那边光头满脸疤的啸风远远的看着她了,大笑了一声,叫道:“郑大嫂,你都快要当奶奶的岁数了,怎么还在海上混啊!这风吹日晒的,别把你脸上的粉给烤干啦,还不回岸上抱孙子享福去!”
对面的郑大嫂脸色一沉,心里的火直往外冒。
这啸风可不是随便乱喊的,他也是常年惯在风浪里打滚,手底下的本事暂且不说,论起损人来那可也是出了名的,脾气爆、嘴巴臭,气死独头蒜、不让小辣椒。
郑大嫂脸上的粉啊,那既不是为了漂亮、也不是为了防晒的。她男人去得早,没儿没女不说,身边也没有什么可用的兄弟,在大伙的劝说下不得不一肩担起重任、以女子之身施展武艺计谋,带着这一寨子的海盗混饭吃。
平时她身手了得、智计百出、处事又公平,大家都服她,没有二话,但出门劫船、跟人谈判的时候,却不免被人瞧不起,背后指指点点的多了去了,当面不给脸的也不是没有。就算她心狠手辣、每次出击必要亲自斩下人头,也还是没人怕她。
她于是自己画了套妆,煞白的脸是拿骨灰熬的、拌了珍珠粉,唇彩都是特意调过,跟血一样,外加上她双目失明、眼睛的颜色也不对,腮上扑了点粉红色的胭脂,打扮停当之后看着就跟专门给死人烧的纸人一样。
但凡是东洋南洋这块,会说中国话的,看到她这张脸就要先惧三分。
就跟过去那大将军狄青似的,她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吓唬人、挫对方的锐气。时间一长,这打扮就成了她的标志,随着她的威名远扬四海之内,凡是认识她郑大嫂的,有哪个不知道?
也就是那些洋鬼子、连她的姓都叫不准,管她叫“清夫人”的那些家伙吧……他们还以为这是中国的高级妆容呢。
这啸风当然也知道这套妆的来历,可话里话外的,不光是说着她奇装异服,还暗戳戳地讥刺她死了男人、没有儿女,是可忍孰不可忍!
论起骂街来,她郑大嫂可也足可以十八套不重样的。
不过此时两艘船已经够近了,她才不费那个口水呢,抬起手里的短铳来,听着对面啸风的喊叫,砰的一声对着那方向就是一枪。
啸风看她抬起手就感觉不对,连忙往后一倒,那圆滚滚的弹丸刚好“嗖”的一声从他脑门上面划过去,好悬没把他天灵盖给掀了。弹丸带起的风都锋利到在他脑袋顶上划出一道血口,更别说他失去了重心、变作滚地葫芦,从船头上翻了下去。
底下的兄弟连忙接住他,把他扶了起来,“老大、老大”地叫着。
差点被一个盲婆子一枪打死的啸风老羞成怒,也不耍嘴皮子了,见两艘船已经快要接舷,当即抽刀一挥,一群人嗷嗷叫着就往对方的旗舰上跳了过去。
对面的人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拼了命地涌到这一侧的甲板,要在半空中把这些荡着缆绳的、直接往过蹦的都给截下来。对面船上的人也拿了钩子勾住这边的船舷,还拿着好些长枪火器等等,往这边连捅带射,一时间两艘船上血光四溅,也分不出是谁受了伤、哪个掉了脑袋。
郑大嫂那边人少,本来就是劣势,自己的兄弟折了不少,听着惨叫声心里着急,一挺剑就要去找啸风的麻烦。
啸风也正有此意,没等她动呢,便大吼一声、如同平地惊雷,把面前的几个人都吓了不轻,伸脚踩上船舷侧板,猛地一跳。
他身板好、力气大,一跃就跳过了中间十几尺的距离,在对面甲板上打了个滚,挥舞胳膊来了一路地趟刀,逼退了身边围过来的敌人,就势站起身直取郑大嫂。
郑大嫂虽是女流,又是盲眼之人,可她听力超群、倒也丝毫不惧,挥剑上去,就这样与啸风乒乒乓乓地战成一团。
两方正打得兴起,突然有一个不知道是哪方的人叫道:“有船!好大的船!三帆洋船!”
……因为一方是出来谈生意,另一方也是临时起意埋伏,所以啸风和郑大嫂这两帮人还真没带什么大型船出来,顶多是郑嫂的旗舰比较高、上面起了两层船舱而已。
此时在远方阴云下的海平线上,突然有一艘船影出现,果然是艘三帆洋船。
此时罗三炮正站在拦截者号的舵位上,咬着牙往这边冲过来。
他倒不是一定要掺和这场仗……只是在从地球另一端顺着洋流回到中国附近海域之前,他必须得先停下来、在大陆上搞到足够的补给才能出发。外加停留在大洋中间那些星罗棋布的岛屿旁的时间,拦截者号就这么被英军缀上了。
这些英军可能是在皇家港那里真的被他刺激到了,在追击中显得歇斯底里、过分执着,甚至一直追到了这边。
船上的淡水就要耗光了,这几日必须靠岸补给,但英军又追得太紧,叫他分外难受。
此时看到两帮船正缠斗在一起,罗三炮不禁眼睛一亮,大声叫手底下的兄弟动起来:
“满帆,给老子冲啊!挡灾的来了!”
第二十九章 拖下水
看到跟在拦截者号后面的、由十几艘船组成的军舰编队的时候,连打得正忘我的两伙人都不由得慢下了手里的刀。
真他妈见了鬼了,那些船上挂着的旗是英国的吧?是最近谁招惹了东印度公司吗?
连啸风都抽空往那边看了一眼,心里不由得打鼓。该不会是手底下有人出卖他,结果英国人跑这来坐收渔翁之利了?
按理说也不会……他布下埋伏的这个地方礁石林立、还有一座全是岩石构成的小岛,这样才能让他的船只藏身其中不被发现。那些英国船的船身大、吃水太深了,根本没办法冲过来,不像是特意要来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趁着他恍神、动作慢下来的一刹那,对面的郑大嫂突然发难,长剑从他刀背上掠过,就要借势刺向他的手臂。
他赶忙回手格挡了这次攻击,嘴上不饶人地说:“郑大嫂,你还有两下子嘛。要不要来我这当个船长,要我整天伺候你都没问题!”
[68.第68]
郑大嫂侧耳听着,闻言冷哼一声,回嘴骂道:“就你?连老婆都没有的货,养了那么多女人在岛上也没有孩子,你该不会下面没了吧?我说你的胡子怎么奇形怪状呢,莫非是粘上去的?”
两个人鏖战正酣,忽然又听到一声炮响。
拦截者号的中层船舱掀开了炮位的覆板,船首炮正对着这边开火,炮弹当的一声打在了这边一艘船上,把侧舷板撞得粉碎,迎面撞上的水手们无不骨断筋折,最惨的几个已经没有人形了。铁球和四溅的木屑在甲板上清出了一条死亡之径,这条直线上只留下一地的鲜血和烂肉。
“他们冲我们来的!”
两伙人中又有人高喊。
他们可不知道罗三炮是为了把他们拖下水才往这边开炮的,甚至不会知道罗三炮那艘船虽然是英国船,可船上都是中国人、还都是和他们一样的海盗。
在这两伙人看来,拦截者号和后面那几艘大船都是一队的,肯定是英国人要来剿灭他们。
这里面最不怎么惊讶的就属啸风和郑大嫂了,他们俩是这片海域当仁不让的霸主,跟英国东印度公司当然也是打过交道的。只要对方的商船奉上过路费,他们一般也就会放行,并不一定会杀人劫船……
这一方面是对方的货物都是殖民地特产、不太好出手,另一方面也是忌惮英国那横行全球的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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