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凉温热
因为红坂朱音到目前为止做得很好，所以马尔兹有了把她一脚踢开的底气。
小林空青伸手去敲额头。
妈的......这不就是欺负老实人吗？
柔软的小手拍开他的手，在他头上轻按，小林惠温柔的声音，抚平了小林空青心中的烦躁，“慢慢想，不要着急。”
小林空青双眸微闭，再次睁开时，目光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伸手握住小林惠的手，微微用力。
小林惠会意，牵着他的手绕到沙发前面，钻进他怀里。
“对不起。”小林空青在妻子额上轻吻，“本来应该是开心的时候，却让你知道了这么糟心的事。”
小林惠认真地回答，“我不接受哦。”
“嗯？”
“我不是和自己结婚，是和你结婚，我的心情，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所以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小林惠大眼睛眨啊眨，“而且你也没做错什么，道歉什么的，应该让马尔兹的人来吧？”
“这可不容易。”小林空青扯了扯嘴角，“从商业角度来说，他们的做法是正确的。”
红坂朱音想要做出最好的《寰域编年纪》，为此劳心劳力，的确让人感动。
但这是商业活动，雇主希望工作按照计划完成，是合情合理的要求。
相对的，红坂朱音无视雇主的意见，将原先规划的剧情大幅增量，把完成的CG一次次返工，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红坂朱音想要做出神作，玩家想要玩到神作。
但厂商只是想要赚钱。
如果马尔兹真的想要做出神作来，红坂朱音也不会失望到要自己动手。
“既然他们是正义的。”小林惠听完小林空青的讲解，若有所思，“那么我们就是要做坏事的坏蛋了？”
“不准确。”小林空青微笑，“是要做坏事的......暴徒。”
第404章 厉害的你
小林惠的眼睛亮晶晶的。
所以说啊，霞之丘诗羽的判断好像......
小林惠揪住了小林空青的脸，“我可爱的老公好像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欸。”
小林空青声音模糊，“我本来想多陪陪你的，现在的话......”
“空青。”
“嗯？”
“从今天开始，我放弃秘书的职务，每天在家里等你下班回来，给你照顾年糕，打扫房间，准备晚餐，好不好？”
“不好。”小林空青摇头，“太浪费了，你的能力很强，而且我特别喜欢你认真工作的样子。”
“我也是哦。”小林惠抚摸小林空青的脸，“还记得我为什么要做秘书吗？”
“当然。”
小林空青记得，那是第一次和马尔兹开会的时候。
【“刚刚和英梨梨还有学姐聊了一会儿，她们说你在会议上很厉害。听别人说，我就想自己亲眼看看，所以想当你的秘书。”】
“我就是想看你厉害的样子，”小林惠的手指划过小林空青的脖颈，继续向下，勾住了他衬衫的扣子，“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你厉害的样子，我都想亲眼见证。”
“没问题。”小林空青捉住小林惠的手，“我们先从家里开始。”
“别......”小林惠声音微弱，“别去卧室......”
——
盖在可以俯望城镇的小山坡上豪宅中，英梨梨的房间与可以瞭望美景的露台直接相通，霞之丘诗羽捧着咖啡杯，坐在沙发上，一抬眼就能将城里夜景尽收眼底。
以往几句话就会吵起来的两个人，已经在这个房间里，彼此几乎毫不交谈地度过很多个晚上了。
不过今天的英梨梨没法像往常那样创作，因为霞之丘诗羽带来了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消息。
“那不可能！”金发凌乱的英梨梨愤而拍桌，眼镜后湛蓝的双眸怒火涌动，“还有好多没有画完的原画！近一半都进行过返工了！”
“我完全写完的也就只有主线故事。”霞之丘诗羽神色平静，“支线剧本还剩下不少。”
“所以说啊，这样怎么做游戏？我们必须继续......”
“按照马尔兹那边的意思，”霞之丘诗羽转述自己接到的电话内容，“对方非常明确地告知，我们的工作已经已结束了，报酬也会按照合同支付，也不会产生截稿日期延迟导致的罚款。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全面胜利了。”
英梨梨摘下眼镜，认真地注视着霞之丘诗羽，发现看不清，又把眼镜重新戴好，“你真的觉得这样就算赢了吗？”
“还记得我们最初的目的吗？红坂朱音昏倒时和马尔兹讨论的议题，恰巧全是针对失控的剧本和过度拘泥于品质的原画。”霞之丘诗羽眼帘微垂，“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做得足够好，她也不会晕倒。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打倒她了，就像我们期望的那样。”
“才不是啊！”英梨梨炸毛，“用这种方式打倒她，你满足了？”
从结果来看，她们的目的达到了。
红坂朱音确实倒了，原因正是她们。
但是......不是这样的。
她们俩原本想让《寰域编年纪ⅩⅢ》成为神级游戏，想要借着这项成果，让红坂朱音认同她们的能力。
可现在......
“不然呢？马尔兹已经不再需要我们了，如果是红坂朱音说的，还有可能被他们接受。而新人创作者自私的讲究，对《寰域编年纪ⅩⅢ》这样的热门作来说，只会碍事而已。”霞之丘诗羽阐述事实，“马尔兹的人特意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说明这一点。”
“那......那要怎么办？”英梨梨无助地低下头，“要怎么办才能继续......”
“你还要继续吗？”霞之丘诗羽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马尔兹已经表明，我们的工作结束了。”
“才没有结束啊！我还能做到最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结束啊！你难道不是一样吗？就这样结束，你真的甘心吗？”
“呵......”霞之丘诗羽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自量力。”
“什么？！”
“笑我和你一样不自量力。”
原本还在生气的英梨梨，一下蒙了，“欸？”
“在此之前，我们和马尔兹都没有沟通，因为这方面都是红坂朱音在负责。”霞之丘诗羽笑容不减，“换句话说，是她在庇护我们，让我们不用接触到商业上的博弈，可以专心创作。而现在红坂朱音倒下了，马尔兹为了避免我们闹事，就直接联系到我，让我们不要继续下去，就算我们想要继续下去，也会因为这个消息，而失去继续的动力。”
“搞人心态啊！”英梨梨瞬间就懂了。
“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呃......嗯？”不愧是外交官的女儿，英梨梨瞬间就想到了关键，“有人希望我们继续！”
“很多人都把厂商人格化，当做一个人来看待。”霞之丘诗羽双手环在胸前，“但事实并非如此。”
“有人想要用现有素材完成制作，而有的人对我们抱有期待，想要看到更好的《寰域编年纪ⅩⅢ》！”
“如果后者成功了，前者就会变成鼠目寸光的白痴。”
“所以才会有人打电话过来，通知我们不要继续下去！”英梨梨眸中怒火涌动，“这是想要增加他们的胜率。”
“如果我们心态崩了，那么他们就赢了。”霞之丘诗羽眸光冰冷，“真可惜啊，我们两个都是不自量力的家伙。”
“也就是说，我们还能继续创作？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那你是想多了。”霞之丘诗羽摇头，“想要看到更好的《寰域编年纪ⅩⅢ》的人，明显是少数，不然红坂朱音也不会晕倒了。”
“那么......”
“需要有人代替我们和马尔兹交涉，让我们可以专心创作，为我们的创作争取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要用更快的速度拿出更好的成果，让支持我们的人变成大多数。”
第405章 但我拒绝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霞之丘诗羽拿出手机，“马上就会有人......”
话音未落，手机就响了起来。
霞之丘诗羽接通电话，点开免提，“惠？”
“明天中午要不要来家里吃饭啊，”小林惠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响起，“我做了你们喜欢吃的菜哦。”
霞之丘诗羽看向英梨梨，挑了挑眉。
“要！”英梨梨大声回答。
霞之丘诗羽也是一样的想法......不过，这种留守父母叫孩子回家吃饭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儿？
第二天，还没到中午，英梨梨和霞之丘诗羽就早早来到了小林惠的家。
也就是小林空青家。
“稍微等一下哦，”小林惠招呼她们坐下，“饭菜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好。”
她身上还穿着秘书装，搭配围裙有种独特的美感。
“你这身打扮......”霞之丘诗羽盯着小林惠。
“啊......忘记换了。”小林惠回答，“早上的时候，和空青去了一趟RER。”
英梨梨担心，“那边又出事了？”
“毕竟朱音姐出了状况，作为以她为主的社团，还是要稳定一下的。”小林惠回答，“所以早上去了一趟，发布了两个月双倍工资的消息。”
“这样一来，至少短期内不用担心人员流失了。”霞之丘诗羽分析，“不过这样一来，恐怕很多人都会感觉RER有些危险。”
大战前必有补给，小林空青采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稳定社团，基本上就是在告诉大家，RER将要遭遇很大的危机。
“就算不这么做，大家也知道RER遭遇危机了。”小林惠顿了顿，“毕竟朱音姐......”
“红坂朱音她到底怎么样了？”英梨梨追问。
“情况不容乐观，”小林惠正色，“她的右手......动不了了。”
“什么？”英梨梨瞪大了眼睛，“那家伙是画画的啊！是漫画家啊！右手不能动的话......不就等于她失去了一切吗？”
“从脑梗塞的角度来讲，这已经算是轻的了。”
“她可是最强......是能和我势均力敌的怪物啊。”英梨梨咬住下唇，“画家失去了画的话......还有什么轻不轻的。”
小林惠安慰，“好好疗养的话，还是能够恢复的。”
“前提是她肯好好疗养吧。”霞之丘诗羽一针见血地点明。
“只要你们的创作顺利，她就能好好疗养。”小林惠微笑，“所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惠......”英梨梨张了张嘴，然后看向霞之丘诗羽。
“关于红坂朱音手的情况......”霞之丘诗羽盯着小林惠，“你早就知道了吧，却没有告诉我们，是不想让我们担心？”
“因为现在是重要时期啦。”
“我们完全没有受到过马尔兹工作人员的妨碍，为了让我们能纯粹地专心于创作作品，她一直在庇护着我们，虽然这也是我非常非常非常不爽的一点。”霞之丘诗羽纤眉微皱，被人当做小孩子保护什么的......
“我们能理解你们的做法，但是......”英梨梨说出实情，“我们已经收到了马尔兹的联系，知道了他们的决定——所以没有必要再对我们有所隐瞒了。”
“马尔兹联系了你们？”小林惠一愣，随后冷静下来，“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你们的决定呢？是想要就此结束，还是想要创作到自己满意为止？”
“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英梨梨斩钉截铁地回应，“我想要继续，诗羽也是一样。”
“我原本的任务是安抚你们，现在的话，应该没有这个必要了。”小林惠露出明媚的笑容，“那么，就继续创作好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霞之丘诗羽摇头，“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没办法完全放心。”
“因为你们带来的消息，我倒是很放心啦。”小林惠摆摆手，“简单来说，空青会负责和马尔兹那边的沟通，而他最大的依仗，就是你们的创作能力。等下吃完饭你们就开始，成果越好，后面就越轻松。”
“真的吗？”英梨梨有些难以置信，忽然发现一件很反常的事，“空青呢？”
“他去贷款了。”
“......他能成功吗？”霞之丘诗羽有些怀疑。
“我感觉......”小林惠歪头，“他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
“我拒绝。”小林空青的父亲——小林川柏面无表情地回绝，“你已经过了可以和我无抵押贷款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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