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但不知道归不知道,事情却没差啊!
皇帝一身史诗装备大家都刷不动没有实际收益,可收拾个厂卫鹰犬,虽然不爆装备也不涨经验,但声望值高不是?
一念及此浦给事中都没心情喝酒了,他打定主意,明日就去探探西山的虚实,搞死这个倒霉的千户!
(大家新年快乐啊!祝大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咳,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幸福安康!)
60.出师未捷身先死?
东厂。
据说大明的东厂大堂不仅仅挂着岳王爷的照片……画像,还挂着一张写着精忠报国的大匾,可谓是讽刺之极——这可是传说中没事儿干光构陷忠良的东厂啊,精忠报国?
岳飞若泉下有知,估摸着会被气得跳脚骂娘……
大赵的东厂倒是没有这么浮夸——或者是这世界没出现抗金的岳元帅,所以他们的大堂很低调,只挂着个恪尽职守的牌匾罢了。
只是不论高调还是低调,两个东厂都是一样的丧心病狂,臭名昭著。
此时东厂厂公许大成就坐在大堂内,陪在光兴皇帝跟前那一脸的憨厚老实浑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恻恻的笑容:“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禀督公,办妥了。”东厂大档头周翰小心的陪在一边,一脸谄媚:“属下寻了几个机灵的去演了一出戏,那浦正浩丝毫没有怀疑……”
没错,浦给事中就是被套路了。
消息是没有一丁点浮夸的,但消息的来源他就根本没想着核实或者怀疑——风闻奏事什么概念?就是这种随处听到的事情都可以上奏,这才叫风闻奏事。
许大成闻言微微颔首:“妥。”
周翰又道:“督公,那浦正浩无非是个酸儒而已,若想收拾他,何须借玄武卫的手?督公若是准,属下有不下十种法子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决计不会出现任何岔子!”
许大成眯着眼道:“你啊,近些年就没个长进!六科给事中怎么说都是朝堂官员,你说杀就杀?”
不得不说,东厂大档头还是很有些脑子的,他当然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直白。可身为下属,你要表现的比上司还聪明,那……
杨修之死了解一下?
周翰这装蒜的功夫可不一般,你看他几句话内不仅仅表现了为督公办事儿的忠义,还适当的表示出他蠢的只会执行命令,这样的下属……至少许大成就挺喜欢。
所以许大成压根就没生气,而是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有道是穿新鞋不踩狗屎,浦正浩在咱家看来就是一坨狗屎,自然不能去踩他,言官呐,动不得。只是这酸腐小人恼着了陛下,这气呀,该出,可陛下素来不喜厂卫太过张扬,所以咱家自是不能动手,免得在陛下跟前儿吃挂落。那若是玄武卫动了他呢?陛下是不是就该找陆坤那老王八说道说道了?”
周翰自然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亚子:“督公英明,属下敬服!”
许大成被拍的舒坦,又接着道:“花满楼么,此人……咱家是没看透,浦正浩去碰碰他,也好透透他的底儿,到时若是两边儿起了冲突,然后浦正浩死于非命……哼,那群言官呀,旁的本事没有,可栽赃陷害的本事一绝,且看着他们和玄武卫狗咬狗吧。”
周翰一拍大腿:“高,实在是高啊!”
嘴上在赞美,可周翰心里却不由得在吐槽:栽赃陷害不是咱东厂的传统艺能么?您老人家还真敢说嘿!
许大成站起身道:“事儿办妥了那咱家也该走了,这些日子你多盯着点西山内边儿,浦正浩也多派人看着些儿。待过几日两边真闹腾起来,你手脚做干净,莫要让人将屎盆子扣在东厂身上。”
“喏!”
许大成和花满楼无冤无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但是,身为皇帝身边的近侍,许大成从未见过光兴皇帝对哪个臣子如此上心,甚至不惜自己假扮成工部官员,硬是从忙碌的国事中挤时间去见见他,这让许大成嫉妒不已。
尤其是,当皇帝自掏腰包给花满楼开西山千户所时,许大成都跟着皇帝一起肉疼来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该做点什么了。
当然,他是不会去动花满楼的,只是想降低一下花满楼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所以才耗费心思做了这么一个一箭双雕的局——既能替光兴皇帝出口恶气,也能打压一下花满楼,何乐不为?
……
入了套的浦正浩浑然没有被当枪使的觉悟,翌日不到午时他便出了京,径自赶往西山。
这五环外还是比较远的,而时下已经是十月过半,京师的冬天冷得要死,因而浦正浩为图舒适并未骑马,而是雇了一辆马车,但即便如此抵达西山时就已经半下午了。
西山到京师西大门的直线距离估摸着有四十多里,而这年头路又不好走,浑然不知路途远近的浦给事中满脑子怼厂卫鹰犬后会得到多少名望,哪儿顾得上做些准备带点干粮?所以下了马车后他顿觉又冷又饿,可这荒山野岭的,跟哪儿去找吃的?
“大老爷,这儿便是西山啦。”马车夫陪着笑,问道:“您是要在这儿看看就回呢,还是……”
这车夫瞧着浦正浩文绉绉的,以为他是想来这荒郊野岭找找灵感写个诗啥的,但读书人的事情,他不懂,他也不敢问,只好暗示一下杵在原地远眺的浦大老爷:差不多行了啊,再不往回走城门就关了……
而压根没打听清楚西山千户所在哪儿的浦给事中这会儿也在发蒙:这儿就是西山?
时下西山虽有煤炭产出,但规模其实并不大,即便花满楼聚集了一个小型聚落吧,可西山范围其实还蛮大的,就这么没头没尾的跑来,哪儿能找到西山千户所?
何况浦正浩此时到达的还仅仅是西山的边缘而已……
定了定神,浦正浩问车夫:“你可曾听说,这西山有个玄武卫千户所?本官要去的便是那里了。”
车夫一愣,接着苦着脸道:“大老爷您倒是早说啊,西山千户所在北麓呢,估摸着还要走七八里路……”
马车夫和的哥一样,日常接触的人多自然知道的就不少,西山千户所在流民营招人一事底层的小民当然很清楚,所以自是知道地方的。浦正浩一听他的话便黑着脸往车上钻,可车夫又为难道:“大老爷,去西山是没问题的,可您瞧这日头,过不了两个时辰天就黑了,若是今日要回城的话,只怕现在就得往回走……”
浦正浩:“……”
这算啥?出师未捷身先死?
(新年到!在这儿祝大家在新年里:所求皆所愿,所行化坦途,多喜乐,长安宁!嗯,这个祝福的画风才符合这书嘛!)
61.这就是读书人的傲骨啊
浦正浩犹豫了。
好容易到了这儿,你跟我说回去?可若是不回去,今日晚间又该在哪儿度过?
当然,京师城外确实可以找地方对付一晚,可城外和城内完全是两回事,身为大赵荣耀的言官跑去和那些苦力挤大通铺,这不跌份么?且这么远的路,明日若是想过来,一来回又多半天过去了,说不得明日还是现在这情况……
便在浦给事中纠结的要死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响声,闻之宛若火炮。
浦正浩心中一紧:这西山,怎会有火炮?
大赵的人对于火炮并不陌生,朝堂中的官员或多或少都见过。并且,虽然火炮的管控没有系统化的条例和制度,但这玩意的威力所有人都知道,因此除神机营和边军外,其他地方是不能有这东西的。
所以浦正浩立刻做了决定:“往放炮的地方走,快!”
浦给事中正待钻上车,可……
车夫怂了。
这车夫的反应非常快,意识到传来的声响是什么后,他立刻就是一鞭甩出,驾着马车饶了一个大圈子后,在浦正浩惊愕的眼神中以马车的极限速度往京师而去,车费都不要了,独留浦正浩杵在西山的寒风中凌乱……
京师的百姓可谓是见多识广,对于这种不合理的事情他们的嗅觉自是非常灵敏,本着明哲保身的想法他们才不会趟这种浑水,而且一瞬间车夫已经做好了转卖马车转行做其他事儿的决定,往后不管谁问,哪怕杀了他他今日也没来过西山……
浦正浩傻傻的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跳脚骂街:“刁民!刁民啊!”
西山凌冽的寒风吹来,浦给事中更冷更饿了,但听着远方的巨响,瞧了瞧回京师的路,他终于还是咬咬牙,往声源而去。
身着官袍显然不怎么适合爬山这种运动,翻过了两座山,又穿过了一条河,来到声源附近时,浦给事中摔了足有四跤,整个人浑身灰土,哪儿还有半点朝廷命官的气度?
穿过一片小树林,绕过几块巨石,浦正浩终于抵达了现场,可堪堪抬头就见天上打着旋的飞来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落在他附近,接着就有人大喊一声:“卧槽!卧倒!”
浦正浩根本没听懂到底是要卧槽还是要卧倒,但飞来的那玩意在他面前两丈落地后,紧接着……
轰!
一股黑烟冒起,巨大的响声震得浦正浩耳朵几乎失聪,隐约间他看见几个人冲了过来,他们慌里慌张的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检查……
恍惚了好一会儿,浦正浩才缓过劲儿来,他感受了一下觉得自己身上貌似没什么疼痛感,便冲身边几个人吼道:“莫碰本官!”
便在此时,一个身穿飞鱼服的少年站在了他面前,他一脸关切的说着什么,可浦正浩根本听不到,便吼道:“尔等可是西山千户所的人?何故在此放炮?”
那少年一脸无辜的说了几句话,浦正浩却依然听不到。
少年仿佛是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便指了指远处,示意浦正浩跟着他走。
已经到了这处,浦正浩自是没什么怕的,当即就迈着六亲不认的官步往远处走去。
而这少年自然就是花满楼了。
今日他没去兵工厂那边儿,而是给少年兵们来了一出五公里拉练,且这还是少年兵们的第一次拉练来着。
为求尽量接近实战,他不仅仅让少年们扛着十来斤重的铁棍以模仿火铳,且每人配发了三枚普渡,还让他们背上了赶制出的大背包,里面塞上重物。
然后么……
新制作的十来杆火铳虽不算是完成品,但也能用,因此花满楼心血来潮的将东西也带上了,他觉得有必要让少年们认识一下这东西——也就是说,今日是一堂拉练课与实弹课。
所以,浦正浩初时听到的便是为少年们演示的铳声了。而又因为新制作的铳威力较曾经大,动静当然也大一些,他就当成了火炮的声音……
最后,浦正浩从石头后面绕出来的时候,恰好是黄子超在给少年兵们演示如何使用普渡……
万幸的是,浦正浩距离爆炸点远了些,且普渡炸开的碎片也奇迹般的避开了他,否则浦给事中八成就是史有记载的,第一个被普渡度化的倒霉蛋了……
即便如此,他的忽然出现也把花满楼惊出了一头冷汗:拉练的地点是黄子超选的,这一带几乎没什么人烟。可荒郊野岭的忽然冒出来个人,而且虽然他那衣服瞧着灰蒙蒙吧,但好歹还看得出是七品文官绣溪敕的常服青袍……
花满楼在喊‘卧槽,卧倒’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而且瞧见那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动也没动时,他更崩溃了:一次常规拉练结果不小心度化一个七品文官,这特么冤不冤呐?
出门拉练,花满楼身为咸鱼自是不会和这群少年一起狂奔的,他坐的是马车,而且还调来了几辆驴车防止少年们跑晕过去没地儿搁,同时车上还装着桌椅和小火炉以及茶水之类的玩意来着。
几个有眼色的少年瞧见花满楼过来,连忙将桌椅从车上卸下,花满楼则一脸歉然的给浦正浩让座,同时着跟着的几个车夫烧水泡茶。
缓了好一会儿,浦正浩终于恢复了,他瞪着花满楼道:“阁下何人?为何在此放炮?尔等莫不知此乃京畿重地?”
花满楼无辜的拱拱手:“还未请教这位大人……”
“本官浦正浩,乃礼科给事中!今日阁下若是不拿出个合理的说法,本官必然上奏于陛下,治尔等个谋逆大罪!”
花满楼愕然不已:言官没事儿跑这五环外是要干蛋?而且言官啊,这刚刚险些被炸死,吓得腿都在哆嗦,可面上还是这么的正气凛然,还在这么多人的环绕下放狠话,这可真是……
啧啧,这就是读书人的傲骨啊!
花满楼自觉自己以后必定也是读书人,因此对浦正浩蛮客气:“原来是浦给事中啊,久仰久仰!我是玄武卫西山千户所千户花满楼,奉命在此……”
浦正浩听到这话忽然就跳起来了:“就是你了?好!很好!”
花满楼蒙了:“啥……啥玩意?”
62.说我刺杀你都行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浦正浩也没想到,他居然能把西山千户抓个正着。
蛊惑太子另当别论,可在京畿重地胡乱放炮一事,真的足够他掉脑袋了,而且是自己亲眼所见!
至于飞来炸开的那玩意……
即便京中已经传开普渡的事儿了,可向来不关注军事的浦给事中便是听说了普渡也只是当做无知草民的以讹传讹,他还真没把方才险些度化他的东西和普渡联系在一起。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参死这个叫花满楼的玄武卫千户啊!
文官历来和厂卫矛盾重重,百多年来死在厂卫手里的文官少说也有一二百位,所以历来文官都不待见厂卫,且因为他们掌着舆论,所以从朝堂到民间厂卫可谓是臭名昭著。
那么死在厂卫手里的这些文官真的全都是冤枉的么?
这也倒未必,他们有的死于作死,有的死于皇帝的暗示,有的死于朝争,但总归就和花满楼想的一般,反正都是厂卫背锅了,所以不管在文官眼里还是在读书人眼里厂卫都是眼中钉肉中刺。
而玄武卫算上这西山千户所总计十五个,那么一个给事中搞死一个千户,这能得到多少声望?
一念及此,浦正浩就兴奋的快晕过去了。
而花满楼瞧着面前这位莫名其妙的礼科给事中忽然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他也非常之莫名其妙:别是刚刚真的炸出点问题了吧?吓疯了?
于是他试着把话题拉回正轨:“那个,浦大人啊,您为何忽然就出现在这儿?是迷路了么?”
浦正浩狠狠的瞪着花满楼,做出一副汉贼不两立的大义凛然状:“呸!你才迷路了!本官是特地来此,看看你这西山千户所到底在做什么勾当的!果不其然啊,陛下着你督办采煤事宜,你却在此私自铸炮,花满楼,你可是要造反么!”
花满楼无辜道:“所以说,我是奉旨在此……”
“休要狡辩!”浦正浩戟指着花满楼,怒斥道:“不仅如此,你还敢行刺于朝廷命官,好大的狗胆!”
“……行……行刺?”花满楼愕然道:“可是刚刚是你……”
“闭嘴!本官福大命大,自然不惧怕你这等小人行径!”浦正浩一甩袖子,做了个负手凌云的POS:“本官养了一生的浩然正气,自有老天庇护,岂会惧怕你?”
花满楼:“……”
合着浩然正气能当防弹衣还是怎么的?
“怎么,不说话了?”见花满楼无语,浦正浩嗤笑道:“被本官说中心事,你哑口无言了?你自惭形秽了?”
浦正浩自觉自己这番表现非常能体现文官风骨,宛若刀剑加身眼睛都不眨的忠臣义士,几句话将奸佞训斥的话都不敢说也可谓是腹藏雄兵百万,堪比东汉末骂死王朗的武乡侯,足以名垂青史。
但是吧……
此时不仅仅花满楼有点傻,黄子超和一众少年兵也呆呆的看着浦正浩,宛若看着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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