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悬崖边
似乎也是看出了曹青空的疑惑。
到了众人近前的狐妖湫月微微张嘴，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果然还是来了，妾身在此有礼，如今化作这般模样，也是逼不得已……”
“是为了维持这里的幻阵？”
曹青空学会了抢答。
“没错，曹公子，还有林小姐，以及这位……”
看了高婉婉一眼，湫月微微歪了歪脑袋，才恍然大悟般想起什么：“以及这位高小姐。”
微微一笑，湫月朝着众人说道。
“欢迎来到我们的理想乡。”
第四十四章 最后的BOSS是凡人？
理想乡？
随着与湫月的继续交流，以及，走入了那建立于银色月辉下方的村落，曹青空也总算搞明白了她们如今在做的事。
简而言之，与曾经那个丰后国的妖王大名，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湫月他们如今正在南国各地，寻找那些被深海“腐蚀”，也就是曾经曹青空所见到的，那些部分身体呈现出黑雾化的小孩。
以及，信仰并归入了深海这个组织的凡人。
然后直接利用幻阵，将这些凡人都集中在四国森林中的村落里，让他们开始“全新的人生”。
当然，所谓全新的人生是湫月她们自己的说话，在曹青空看来这就是另一种洗脑而已，而且是强迫性的洗脑。
曹青空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些南国的妖族期待太高了，事实上惯有的思维只能让他们利用自己身为修士的力量，以简单粗暴的办法去解决麻烦。
毕竟修士世界长久以来都是实力为尊，这点在九州都是如此，只不过加了些许的表面功夫，没有那么**罢了。
可这样做，真的能行吗？
瞧着眼前的村庄，村民们人人面带微笑，和谐友好，互帮弧度共同度过每一天，可以说是典型的乌托邦了。
可惜就是太假。
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过不真实了。
曹青空如此想着，不过从后续的交流中，也算明白湫月她们也是完全的无奈之举，毕竟虽然曾经在往生镜中看见了南国陆沉的未来。
但湫月从来没有想过，整个南国的“黑化”速度，会快得超乎想象。
从整个南国最中心的“中京御所”开始，不断向着这片岛屿的四周蔓延，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妖国在这些黑暗绝望衍生而出的漆黑人影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如同小舟被黑色的大海吞没，按着湫月的说法，其实南国如今已最正中的中京御所为圆心，有约莫六成以上的大地，都已经陷入了预言中的“漆黑一片的沼泽”。
任何踏入其中的家伙，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全部都会被拖进其中，彻底消弭于这个世界间。
湫月所在的结云神社，也是靠着之前她在往生镜中提前预知到的未来，一直有所准备。
才在这场会带来末世的灾难刚刚出现，就渐渐锁定了这个在南国百姓中开始蔓延起来，名为深海的邪派组织。
毕竟往生镜中所见到的，与以卦术推论天道长河没什么区别，不能提前说出来，否则是要折寿的。
湫月一直忍着，只能暗中一点一点调查，这才终于寻到了些许眉目，知晓了所谓深海以及和南国百姓之间的关系。
几乎和曹青空等人晓得的差不多。
因此。
当湫月发现事态在飞速恶化以后，这才想出了这个虽然不能一劳永逸，但却能快速且简单的控制住局势的方法。
属于无奈之举了。
互相也是交换了情报，确认了对方是队友以后，曹青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这一次来南国，都是湫月这家伙通知三日月，然后三日月又蛊惑了高婉婉。
最终才来找的自己和老婆。
一切的起源都是眼前的狐妖女子，否则这偏远无尽海之上的南国岛屿，完全跟九州无关，是继续存在还是沉入大海，说现实一点就是。
跟曹青空等人有啥关系？
想着自己等人运气还算是不错，按着湫月的说法，南国如今大半区域都已经彻底被污染或者说被深海衍生出的黑暗绝望给吞噬殆尽了。
自己众人登陆时选择的九州边缘，可以说是完美的初始根据地。
即便是整个九州，也只有丰后国那出现了深海的踪迹，并且在还没有彻底污染前，就被曹青空当场“制止”了。
想起如今还在丰后国原先所在的地方，存在着的黑色区域，曹青空就若有所思，心想当初如果不是自己过去了，那玩意会不会就开始彻底暴走无限制的蔓延开来。
这也是为什么湫月他们，回来到四国的原因。
她们首先发现，无论是在南国的那一个地区，最先爆发那些黑色绝望，将大地变成整片黑色泥沼的，都是最中心，最繁华所在。
越是边缘的地区，被腐蚀的速度也就越慢，而更是一次意外，让她们发现四国所在的这片地方，完全没有出现任何黑暗腐蚀的情况。
于是在疑惑当中，湫月本人带着结云神社的狐妖巫女们，来到这里开始调查，并逐渐得到了许多线索。
边走边聊。
与湫月说了一阵后，曹青空的思绪也逐渐完善起来。
湫月她们就是来到了四国后，首先发现这里面有人族的村民出没，通过观察和利用幻阵让他们“乖乖开口说话”，顺利的掌握了许多消息。
曹青空心想幻术这玩意真是方便啊，可惜这东西在人族修士当中传承极少，特别是像狐妖这般，能够直接影响他们神魂，让人“言听计从”的本是，就跟是少了。
不然自己也不用那么麻烦，一路跟着那个中年男人来到四国，早就把他心里的秘密挖空了。
不过这也算的误打误撞，才在这里和湫月她们汇合，得知了更多深层次的消息。
其中最让曹青空难以置信的，就是他曾经猜测的，在这一切的幕后，掌控深海以及所谓森林的家伙，应该是南国的里的“仙人”。
只是这个仙人可能处于封印或者力量不完整的阶段，所以才在暗中谋划一切。
然而曹青空错了，错的很彻底。
因为无论怎么解释，仙人的力量和寻常修士都有天壤之别，哪怕是最普通的仙人三境中，第一境的地仙，面对凡间修士都是如同在看待蝼蚁。
更何况南国里面这些妖族，实力真的……嗯……
有待商榷。
所以哪怕是并非鼎盛状态的仙人，也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曹青空之前，一直被森林以及那些黑暗绝望中，带有的和仙人之力类似的力量，给有些误导了。
而跟湫月交谈之后，他才从眼前的狐妖这里得到了一个让人不解的答案。
造成这一切的元凶，那个想让南国沉入大海，末世真正到来的家伙。
是一个。
寻常凡人。
第四十五章 那个人的日记
跟着湫月离开了那个被幻阵环绕的村子，如今曹青空等人跟在大狐狸的身后，是因为她说要带自己等人去一个地方。
“这片森林里有许多刚刚那样的村子，都是妾身的权宜之计，如今既然曹公子你们来了，那到时候按你们的办法来度化这些村民，也是可以的。”
“……”
显然并不介意曹青空本来的目的，是要在南国开创全新的大陈皇朝，事实上，去过了九州之后，湫月的眼界早已放宽了许多。
她明白南国中这些连年互相征伐的妖国，早晚都会成为历史的尘埃，因此一直以来，由她组织起的结云神社，才独立于众妖国之间。
就像这一次面对南国的末日一样，这些狐妖自身并没有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因此只能以她们能做到的方式继续生活。
某种意义上也挺悲哀的。
倒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对于那些已经加入了深海的南国村民，曹青空并非那种什么人都一定要救的圣母。
他只给这些人一个平等的机会，和其他人一样正常的像其他大陈皇朝的百姓一样，生活在“上京城”里，但要是他们自己不珍惜，那就算了。
曹青空也不觉得自己有义务，保证每一个人都回归正常的生活。
显然都有意避开了这些话题，曹青空庆幸湫月也并非那种是非不分的幼稚家伙。
撇开这些不谈，如今众人要前往的地方，便是湫月她们在林中搜寻出来的某些线索所在地，也就是之前说的，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和深海的源头。
其实是一个普通凡人。
跟着湫月在黑暗无光的森林中兜兜转转，一边走着，走在前面些许的大狐狸湫月，一边向曹青空等人说着这段时间，她们在森林中的各种发现。
“这片森林中妾身也还没有探索完全，但主要发现了几个问题。”
“首先是，不定时的，会有一些人族百姓，被不知名的力量引到这个地方，然后又莫名的离去，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妾身也无法理解。”
“为什么来这里，又停留多久，又怎么离去，这些妾身都不知道，有几个家伙被妾身用幻阵迷住，发现他们脑中也是一片混沌，只说受到了某个身影的指引。”
“声音？”
曹青空好奇地问道。
“没错，他们都说，入夜以后，他们听到了某个声音在呼唤他们，因此来到了这片四国的森林里。”
“……”
跨越了空间？这应该是某种须弥传送术法？
不，也不对，曹青空意识到了，这次南国中的那个家伙，能使用某种程度的仙人之力，也就是凝聚百姓之信仰而做到的某种事。
这跟自己整成认知中的修士术法还是有区别的。
信仰之力，是非常特别的存在——本质接近于所谓的“心想事成”，是一种十分玄学的东西……
“后来，妾身根据那些人口中，声音传来的方向，寻找到了这里。”
寻着湫月的话声，曹青空发现自己等人已经来到了一处空地当中——密布的林木间，出现这么宽广的空地，确实不寻常。
只是此处也和林中其他地方一样，森林顶部那互相纠结层层叠叠的宽大林叶，将整片天际都彻底遮盖，让其陷入永恒的黑暗当中。
但随着湫月周身散发出的淡淡明黄光芒，曹青空等人还是能看见眼前空地当中，耸立着的一座巨大建筑。
“夫君！这里面也有那什么……什么……天守阁？！”
眼前建筑的样式，显然就是那些妖王所居住的城中特有的天守，只不过比例缩小了许多，甚至瞧起来比曾经在九国最边缘。
那些鼠妖聚集的大隈城天守还要寒酸破败。
全是由灰黑的木头建成，也不知是年月过久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一眼看去只觉得破朽不堪，似乎随时都会倒塌。
四周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显然就是个头上写着大大“危”字的建筑物。
湫月带着众人，一路朝着眼前的天守走去。
森林中为什么会有天守阁？想来应该是那些被放逐到了这个地方的妖族所建造的，对于南国的妖族而言，天守就是身份的象征。
想起三日月之前说，有不说争夺权力的过程中，失败的“前”妖王被流放到了这里，那这些人继续在四国的森林中建造天守，也合情合理。
确实如此。
根据湫月所言，曹青空猜想的一点不差。
天守阁中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存在，湫月化成女子的模样，带着众人走入内里以后，在一片漆黑的天守中带着路。
脚底下的木板传来吱呀作响的声音，手边怀抱着娇娇软软的少女，一度让曹青空有种带着老婆在逛某个游乐园鬼屋的错觉。
四周空间显得十分逼仄，这是曹青空很不喜欢南国的这些建筑物一点，内里的空间都显得有些狭小，总感觉伸展不开。
穿过楼道，感觉自己众人似乎是在一路向下，走入了地窖之类的地方。
脚下渐渐从腐烂的木板变成了有些潮湿和软绵的泥土，四周也传来那种掺水发霉的泥土特有的味道。
通道变得更加狭小了，甚至无法让两个人并肩前行，让曹青空不得不让从自己身边换到了前面，直接在坏里抱起了自家老婆。
高婉婉似乎更难一点，因为她身材比较高挑，此时甚至得一路低着头前进，让人感觉十分烦躁。
最终，似乎是来到了某处地牢内里。
身着红白巫女服的湫月，周身散发的明黄光芒稍稍扩大了许多，将这片小小区域彻底照亮。
曹青空等人也终于看清了这里的样子。
已经腐烂大半的木栏近乎垮塌，内里有着一团黑乎乎的玩意，看些好像是许多稻草铺成的床榻，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东西——如果那些地面上的虫蚁不算的话。
而在那黑乎乎的稻草上，放着一本小小的书册。
“那是什么？”
“是那个人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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