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重新开始，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他紧紧地抱住了陆家祥，久久没有放开。
“谢谢你们。”
说出此话的时候，他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
为了不打扰他们的重聚，在道了一声别后，他们离开了这个地方。
王世凯看到这个场景，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毕竟，他的父亲，从来都没有对自己有过这种表现。
剩下的三个人，也几乎是出现同样的流程，很奇怪的是，都没有对此怀疑他们，他们的反应出乎意料地一致——没有过多的纠结就接受现实。
“这是为什么？”
在送完最后一个人后，王世凯忍不住吐槽了。
“这应该就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即便很不真实，他们还是选择相信，而且不追究。”秦羽生回答道。
“但是……”
“没什么但是的，如果你还想让更多的人获得‘救赎’的话……”
这话是顾长歌说的。
话音一落，王世凯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这样子的话，真的好吗？”
罗鸣浩还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
“你不需要感到内疚，因为这是大多数人都愿意看到的结果。”秦羽生安慰他道。
“是吗？”
罗鸣浩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场面，让王世凯感觉非常不爽。
在他眼里，这些人就像毫无自觉的杀人犯一样，却戴着正义的面具，谈吐间丝毫没有对他们“杀”的人的缅怀。
“你们，都是杀人犯！”
说完，他便迅速离开了。四个人莫名失踪，他还得想个合适的理由告诉他父亲。
“他怎么办？还会来找麻烦吗？”罗鸣浩疑惑地问身边的人。
“应该不会吧，碰上这种怪事，我不觉得他会再来第二次了。”顾长歌说道，“说起来，他这也算是第三次和我有摩擦了。”
“之前还有一次？”罗鸣浩惊了。
“那天他带着一群‘小弟’路过校门口，我只是刚办完转学手续从校门出来，他就来挑事了，我没办法，面对一群战五渣，把他们全放倒了。”
他说得如此若无其事，罗鸣浩觉得很无语。
“先别说这事了，刚才我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跟着过来看到现场发生的一切了。”
秦羽生猛然想起了一件遗漏的事情，让罗鸣浩和顾长歌感到心惊肉跳。
“谁？”
“就是……刚和我们绝交的那个。”
“你说她？！”
如果是她的话，那就意味着之前在他们家发生的事情她心里也应该有数了。
第三十一章 释然
李桐曦在秦羽生跑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离开了。
她目睹了那个怪象的发生，同时，也看清楚了到底是谁造成的这个怪象。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罗鸣浩到底做了什么？
她怎么想都想不通。所以，她更不可能知道，这仅仅是罗鸣浩做了一个梦之后获得的能力。
边走边想，越想越不明白。于是，她开始回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和秦羽生才表现出不对劲的。而在第一时间，她想到的，就是上周六上午那个风波。
罗鸣浩的举动本身就很可疑了，可是那时候她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联想到超能力之类的可能性。而更值得注意的，是秦羽生的出现时间。
她意外发现，秦羽生和“薇薇”的出现时间，基本上是完美错开的。
而且，前脚罗鸣浩把“薇薇”抱了上去，后脚秦羽生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屋里，然后“薇薇”就莫名消失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秦羽生就是“薇薇”，而这出自罗鸣浩之手。
整个中午，她都没从这个荒唐的事实中回过神来。而且她和这两个人正处在绝交的状态，想问他们，很不现实。但是之前好歹和秦羽生说上了话，而且，她觉得既然知道自己在场，那么秦羽生肯定会找机会和自己解释的。
至于罗鸣浩……
她想起那天她打了罗鸣浩一巴掌就觉得很后悔。毕竟，这种事情换作她的话，她也不会告诉别人，也会想尽办法搪塞过去。
她的决定是，先等秦羽生主动过来和她解释，然后再看看之后怎么处理她和罗鸣浩之间尴尬的关系。
秦羽生和罗鸣浩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期间家长跟他们打了无数个电话，他们都没接。在回去的路上，他们想了无数个理由，最后是说有同学请客，手机开了静音，所以没听到。
这么解释，他们当然没吃成午饭。不过幸好还有一些零花钱，可以下午上学的时候买一些充饥。
现在的问题是，秦羽生下午肯定是避免不了和李桐曦解释了。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李桐曦会跑来跟踪我们吗？”
回去没坐一会儿，罗鸣浩就跑出来找秦羽生，此时，他坐在秦羽生房间的地板上问秦羽生。
“我也不知道啊！她一直在街对面，我根本没注意她的行动。”
“那你想好怎么和她解释了吗？看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不和她解释，她会怎么看？”
“要解释你和她解释啊，拥有这个超能力的人可是你啊！”
这话让罗鸣浩感觉很不爽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起身靠近秦羽生，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简直就是站在地上用手摸火线一样，秦羽生一下子就被雷到了。
“我去解释还不行吗？”
解释归一回事，但是中午发生的事又是另一回事了。
秦羽生一想到那几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变成七、八岁的幼女之后，直接让他们原本的性格、情感得到了不可复原的逆转。而在这之前，他也被做过同样的事情，虽然他只是从十五岁降到了十岁左右，落差不是很大，但是，在中午的事情发生之后，他突然就感受到了后怕。
“你的超能力到底有什么限制？”秦羽生猛然问道，“你不是说梦里说的你的能力是没有限制的吗？”
他这么突然疑问，罗鸣浩也愣住了。
其实罗鸣浩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梦里说的和能力有关的东西都是在骗他。直到现在他才证实，他的能力确实有很多局限，就比如这个——改变性别后可以改变年龄。就在刚才，他本来是想让那些人变得衰老，失去活力，但他发现，似乎他的能力不能涉及到“未来”，也就是不能把年龄往大的方向变化。相反，往小的方向改变却没有什么数量级的限制，他没测试到极限，在中午，他是看差不多了才收手的。但意外的是，这个接近三十年的落差，却让这些人的意识发生了紊乱，认知记忆没有变，但本身就存在变数的情感记忆，也就是所谓的情商，却遭到了非常惨烈的破坏，直接降到了初生婴儿那种只能通过哭泣表达感情的程度。但是，之后看起来表现似乎变到了正常的水平，但这个水平，仅仅是符合她们当前肉体年龄的状态。
真正的她们，已经永远回不来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她们，虽然保有原来的记忆，但即便是这样，她们也不是“他们”了。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但意识不完整的人，即使很多地方和原来类似，也说不上是同一个人。
而在这之前，他竟然肆无忌惮地对秦羽生做了这种事情。
这等同于他差点在意识层面上抹杀了秦羽生。
“真的很对不起。”
罗鸣浩几乎是跪在秦羽生面前的。
“你……”
秦羽生从来没见过罗鸣浩这样跪着向人道歉。
“算了，看样子，年龄的变化应该不能太大，我也算是走运。”
他觉得就算责备罗鸣浩也没什么用，因为罗鸣浩并不是坏人。如果这个能力被那种精虫上脑，色胆包天的人得到了，那恐怕这个世界除了这个人之外的所有人，都会被变成女人也说不定。
“以后，你如果要使用能力，而且还要调整年龄，最好按照我这个误差来。”
罗鸣浩惊奇地望着秦羽生，他觉得秦羽生的说法很奇怪。
“你不应该是劝我不要使用这个能力吗？”
“拜托，这种事情能阻止得了吗？有些时候，越阻止，反效果会越严重。”
看来秦羽生还是懂的，有些原本没有的恶意，也会因为压迫而产生，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这股恶意自然消失，而不是去追捧。
“对了，王世凯怎么办？”
“他啊……我总觉得他的背景很复杂，准确来说是成长环境很糟糕。”
“他说我们是杀人犯……”罗鸣浩仍然对王世凯说的话介怀。
“对，我们是杀人犯。”
秦羽生非常肯定的回答，让罗鸣浩又感觉心里一凉。
“但是——”秦羽生又把这个“是”拉得老长，“他也算是帮凶。”
“？？？”
“你想想，如果他不叫这些人来，你们会做这样的事情吗？事情会发展到这种无可挽回的程度吗？”
也对，没有他的煽动，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余的事情了。
他的心情，突然就舒畅多了。
第三十二章 条件
当罗鸣浩和秦羽生睡了一小会儿午觉后一起去学校的时候，王世凯正在他那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得父亲面前，紧张地说明那几个保镖的情况。
“他们去哪儿了？”
从他父亲的语气来看，问得似乎很随意。
“他们……失踪了。”
王世凯不敢把他们说死，因为他们现在以另一种姿态活着，虽然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们了。
“失踪了？你怎么知道他们失踪了？”
“我今天打电话给他们，他们……没有接。”
“是吗？”
他父亲从沙发上起身，顺手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然后淡定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只好另外找了。”
对这种态度，王世凯很生气。
“您不是对他们很好吗？他们失踪了，你就不能负点责任？”
“责任？”他父亲哈哈大笑，“他们失踪又不是我害的，我为什么要负责？”
王世凯突然感到心寒，而他心寒的原因，是因为几年前，他对自己的生母，也是这般态度。
不过，他的话似乎也没什么毛病，本来他就没和这些人签什么合同，只是口头上的协议。不过他人还是讲信用，该给的酬劳都给到位了的。而那些人也没有质疑过合同问题，这也是很奇怪。
没有合同，意味着他父亲根本不用负什么责任。
但是，压力却集中在了他身上。因为，如果他不叫他们去教训顾长歌的话，他们还会继续活得好好的。
他父亲开始翻找着手机上的电话簿，似乎打算即刻开始找人帮忙物色新的保镖。
王世凯看着这样的父亲，惊惧地溜出了客厅。
几年了，都是这样。
一点都没改变。
自从他父亲赚了大钱后，在纸醉金迷中忘记了本心，然后抛弃了母亲，害她抑郁而自杀。这几年，父亲对他不闻不问，凡事都只管往他面前扔下一叠红红的钞票，而自己却是经常出没在灯红酒绿中。
所以，他也堕落了，身边跟着的人，没有一个能来救他的。
他也学着父亲的样子潇洒，也结识了一帮“小弟”。但是，他心里依旧是空空的。
而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像罗鸣浩那帮人一样的活在阳光下的人。
如果不是老王，也就是他的爷爷看不下去了，强行把他转到这个校风还可以的学校，他可能一直都会保持以前的活法。
上学期中途来的他，仍然不遵守规矩，本来三班没有他，很可能成为学校的先进班集体。可是，他带坏了了一部分人，让这个班反而成了风纪最差的班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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