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不全是，或许那些绝对的技术异端会喜欢那样的人，但我不一样，我是踩在线上的那种人。”
“我现在应用到王朝上的一些技术确实有些过界，但都是能够应付过去的东西，但这些检查和审核的行政工作会浪费我大量的精力。歌蕾蒂娅，我和西格尔之间的关系要比你们复杂得多。作为他的技术供应商，他对技术的包容性超过我所知道的绝大部分人类统治者，可以帮我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审查。而且他还懂一些技术，让我的付出不至于给瞎子看，还有比这更加适合的合作者吗？”
“听起来没有。”
“事实上，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技术异端们，那就是跨过那条线之后走多远就不再能回头。是高级人工智能？是灵能？还是更邪恶的东西？每个人都有独特的见解，西格尔也同样，他为我画了一条新的线，这条线和其他机械教遵守的条例完全不同，但也让我找到了一个新的天地。”
“是什么？”
“秘密。”歌蕾蒂娅听着梅尔的声音没来由地有些不爽，对方的语气仿佛是在和自己炫耀。
“不是我不告诉你，说了你又听不懂。”
更不爽了。
长槊舞动，转眼间一个被打碎的颅骨掉在地上，歌蕾蒂娅面不改色地继续指挥着机仆布置着营地外围的防御设施。
梅尔丝毫不介意一颗伺服颅骨被歌蕾蒂娅损坏了，那东西她有的是。她控制着另一个颅骨深入到营地的水井当中，检查着井底的情况。在确定井底的土质之后工程机仆便会被派到井底，拓展井底的空间，将其改造成一个简易的供水设施，一部分从宇宙中获取的水资源会被储存到这里。
梅尔并不打算为这些传教士准备足够的水，这些东西准备万全之后对西格尔没有什么好处。
来得太容易的东西会让他们不知道珍惜，发生意外之后反而会埋怨西格尔没有为他们准备妥当。
对于瓦波利乌斯的信仰问题，梅尔贤者也有自己的想法，她觉得西格尔应该也考虑到这个解决方案了，那就是砸钱。
对于行商浪人来说，通过王座币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难事。
如果有人愿意投入足够的资金，想要解决当地的宗教信仰问题实际很简单，只要为这颗行星稳定供水十年，就可以将这里的平民吸纳到国教的旗帜之下。
那些灵能者依靠水和灵能控制着手下的人口，只要一个人可以提供足够的水，并宣称是神皇的恩赐，这里的信仰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可惜这颗星球好像并没有值得大规模投入资金的资源，这里人口的币值看起来并不高。“灵能汽水”，梅尔是用这样的名字称呼这里的水资源的，或许是一件不错的交易品，但对方的立场天生和西格尔对立，这种交易品也就丧失了它的价值。
至于矿产，那些宝石和铜矿恐怕抵不过将它们运出扩区的运费，不过这里玻璃材质的盔甲倒是非常不错，这或许是当地唯一有些技术含量的产品了。
这种玻璃材质的盔甲参数和常见的轻型甲壳甲差不多，但面对能量武器有着堪比动力甲的防护性能。
那名叫赫尔艾斯手下的卫队有几件这样的玻璃盔甲，梅尔得以研究了一下这东西的构造。
这种晶体材料内部的分子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排列，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和减弱能量武器的伤害。
当然这东西也不是没有缺点，比如某个王朝领导者正饱受这个盔甲之苦。
第二百七三章 玻璃甲与高山生物
西格尔坐在穆卡利上，他和王朝的其他成员都戴上了一副墨镜，临时配备的恒温力场也无法缓解由环境带来的燥热感。
在这种风蚀高地上，并不像沙丘和平原上那般需要墨镜来抵抗阳光的照射，他们戴上墨镜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旁边有一个几千瓦的灯泡在不断地闪烁，散发着光和热。
赫尔艾斯穿着一件当地最佳工艺的玻璃盔甲，她身上闪烁出来那五彩斑斓的光芒隔着几公里都能看见，而在沙漠这种环境下，盔甲将周围的热辐射全都反射出去，导致她周围的温度实在是有些过高了。
西格尔在得知这个盔甲性能的时候也确实有些心动，对能量武器的超高防护意味着它能够对这个宇宙中一部分种族的制式武器有着可观的防御力。
但缺点也异常明显，西格尔看着隔着墨镜都无法压制的光芒，穿上这东西大概就可以告别潜行和藏匿这回事了。
当赫尔艾斯穿着这身盔甲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真的有一种被晃瞎了的感觉。
晃瞎（物理）。
不过话又重新说回来，他们目前正在前往天空山脉的一座山峰的路上。这里的风景奇特、诡异。风蚀石窝和风蚀蘑菇到处都是，风沙吹过这片土地，带起独特的风声，掩盖了他们行动的声音，也掩盖了山脉之中的秘密。
他们还没有进入天空山脉的核心区域，也没有见过传说中“高山生物”。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这里。”西格尔顶着高温和身旁的人造小太阳对话，“在山脉的某个山峰上。”
赫尔艾斯看着鸟卜仪上的地形和数据面板上的地图，指了一个方向：“那里应该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西格尔看着远处的山峰，所谓望山跑死马，保守估计想要抵达目的地还要一天的时间。
“看起来还需要行进一段时间。”
“是的，如果算上找路的时间，恐怕还要更久。”赫尔艾斯补充说道。
——
探索的队伍进入天空山脉越来越深，西格尔终于见到那些高山生物……
西格尔的手倚在一个风蚀蘑菇上面，看着远处山间谷地中游荡的几只高山生物，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东西大概有三四米高，还不清楚有没有更高或者更矮的个体存在。
与赫尔艾斯说的一样，这些都看起来就是由岩石构成的。如果用梅尔贤者的话来说，这玩意大概是某种硅酸盐作为基底组成的，考虑到瓦波利乌斯上的环境，这种生物应该不是自然进化而来的。
这些东西的外表也和常见的岩石差不多。
这玩意看起来不遵守自己已知的自然法则，西格尔观察了许久，没看到这东西是如何获得能量。
唯一看起来符合自己预期的东西，就是这玩意的行动速度并不快。虽然不清楚这东西到底有多危险，不过西格尔心中的秤大概衡量出这东西的价钱。
生物贤者会很有兴趣收集这种生物的标本，而芬克斯上的斗兽场或者“野兽屋”这样的犯罪组织也会为这种生物付出大价钱。
西格尔拍了拍身旁的风蚀蘑菇，转头回到队伍之中。
只是走了两步，他便发现一些沙砾和粉尘掉落在头上，西格尔猛地察觉到一丝不对，他转过身看着自己刚刚倚着的风蚀蘑菇开始微微晃动。
沙砾、碎石不断地落下。西格尔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身高七米的巨大岩石生物从风蚀蘑菇中站了起来。
“哦吼……”西格尔面前巨大的岩石生物，刚刚还在想着有没有更大的款式，结果自己就直接遇上。
该怎么说呢，西格尔曾经对帝国或者其他种族的战争机甲品头论足，尤其是关于机甲的身高这件事。
但当他真的看见骑士，甚至泰坦这类东西的时候，十米左右的生物给人的压迫感就已经很足了。
尤其是这玩意还会动，还打算弄死他的时候。
探险队的成员们也都看见了这只巨大的生物，他们控制着手中的武器开始朝着这只巨大的生物身上招呼。
由于岩石生物从中站起，风蚀蘑菇直接垮塌，扬起了巨大的沙尘。
岩石生物从沙尘中走了出来，和预想的一样，它的行动速度并不快，大地随着它的每一步开始震颤。
西格尔看着爆弹、激光、实弹等等武器打在岩石生物的庞大身躯上，岩石碎屑四溅，但看起来这东西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就在西格尔观察这东西的过程中，它走到了西格尔身边，巨大的石质拳头挥下，砸在地上砸出了一片沙尘。
西格尔用一个懒驴打滚的姿势躲过了对方的攻击，接着跑回到自己的队伍当中。
这东西移动速度慢得实属罕见，可无论是重爆弹、榴弹还是火箭弹都没能让这东西停下自己的脚步。
它稳步地朝着西格尔他们所在的地方移动，探险队不得不朝着天空山脉更深的地方走去。
探险队的成员们可以很轻松地与这种怪物保持距离，但是看起来除了热熔和火箭弹稍微有一些明显的攻击效果外，其余的武器造成的杀伤感觉和刮痧差不多。
而巨大战斗造成的巨大噪音也将远处更多的高地居民吸引过来。
劳伦缇娜的爆弹枪打空了一个弹匣后，抄起自己的双手链锯斧，直接迎上这个七米高的巨大怪物。
她躲开了高地居民的两下挥击，链锯的齿轮咬住了怪物的岩石结构，不同于之前那些被链锯撕咬的怪兽的悲鸣，这次是链锯斧发出了悲鸣。
劳伦缇娜借助着链锯的拉力在怪物的身上兜了一圈，随后将自己甩回到队伍当中。
看着已经被磨得光秃秃的锯条，劳伦缇娜只能无奈地冲着西格尔摇了摇头。
“我寻思这东西需要更有劲的玩意。”
这东西有些太坚固了，西格尔注意到，一些新的岩石正在从武器造成的损坏中生长出来。
“赫尔艾斯，你知道怎么处理这东西吗？”
“你觉得瓦波利乌斯上有能处理这东西的技术吗？”赫尔艾斯理直气壮地反问西格尔，“我尝试用灵能干扰它，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你说得对！”确实，如果瓦波利乌斯人能搞定这个东西，或者说祭司王可以处理这个东西，他们也不会在天空山脉以外定居。
“看来只有用那个了！”西格尔招呼着带着通讯器的士兵过来，拿着通讯器和黄金船号上的船员们建立联系。
“我是黄金船号的舰长西格尔，我现在将一个坐标传输到黄金船的沉思者电路当中，我需要侧舷光矛对着这个坐标发动一次轰击。”西格尔伸出自己的左手，激光指示着面前巨大的目标。
从黄金船核心区域取下来材料制作而成的指示器开始运作，数据流转瞬间传输到黄金船号舰桥的沉思者阵列当中。
原本安静的黄金船舰桥和火炮甲板因为西格尔的命令迅速地行动起来。这是西格尔第一次用这种手段引导舰船的轨道轰炸，这东西有没有用谁都不清楚。
沉思者电路分析比对着西格尔提供的坐标，随即将运算好的射击诸元传输到侧舷火炮甲板。
由于黄金船在低空轨道，此时又是傍晚的夜空，侧舷的一道光矛发出的耀眼的光芒，巨大的光束划破了天际，即使是赫尔艾斯的玻璃盔甲也远不如这光束耀眼。
光矛笼罩着巨大的岩石生物，强烈的光芒导致没人能够看清楚光束之中发生了什么。
待光束散去，西格尔和其他探险队的成员露出头来，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巨大岩石生物已经变成了一团玻璃……
第二百七四章 导航节点
看着这碎了一地的玻璃，西格尔对这种生物的战斗力，表现力都很满意，常规的单兵轻武器很难对这种东西造成实质性的损伤，而从这玩意的攻击效果来看，它在造成杀伤时候的表现力足以调动起那些斗兽爱好者的肾上腺素。
“那是什么？”赫尔艾斯并没有见过光矛发射的场景，她有些惊颤地询问着西格尔那道光束的来历。
“神皇的伟业。”西格尔抬起脚踩在化成一坨的玻璃上，对赫尔艾斯说道：“在冰冷的虚空中，我们需要更加现实的武器去保护自己。”
“你们每个商人都有这样的能力吗？夜袭群⑥玖四⑨叁六壹三五”如果不是传教士，赫尔艾斯根本不知道星空之上的广阔世界，她还没意识到登上星空之后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危险。
在瓦波利乌斯上，祭司王们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和摩擦，由于传教士的出现让他们更是形成了一个简易的同盟，因为无知，因为行商浪人、勘探者和传教士某种程度的纵容，才让他们如此的毫无顾忌。
传教士的言语有的时候还是太过无力了。
“差不多，出门在外总要有点自保的手段。”西格尔适当地朝着赫尔艾斯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武力。从她的表现来看，当地人对行商浪人的武装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认知。
之前在异教诸星游荡的大多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行商王朝，比较出名的也只有琼昆索尔这个喜欢做正经生意的，还有奥菲·阿门加德这个侠气很重的王朝。都不是那种喜欢掠夺式开发的王朝领导者。至于扩区浪人中的一哥一姐，卡利戈斯和阿斯皮丝，他们的目光更多集中在那些更加重要关键的星球上。
当然，西格尔隐隐约约觉得祭司王应该明白他们当地和帝国之间的庞大差距，不过从目前他们有恃无恐的感觉来看，他觉得不息渴者和祭司王的关系或许会更加紧密一些。
“收拾一下东西，回头把这东西的数据交给梅尔，来这里一趟总不能空手离开。”西格尔对其他人说道，“劳伦缇娜、斯卡蒂，等我们找到灵族的信标节点之后，你们两个带人抓几只这种生物离开，三米级别的就行。”
“这东西砍起来可没有一点成就感。”劳伦缇娜抱怨了一句，她将链锯斧上的链条解除，装上了新的链条，锋利的锯齿层层叠叠，就好像鲨鱼的牙。
卡鲁看了看自己的金属拳头，又回忆了一下刚刚那个巨大的岩石生物，也跟着大家一起点了点头。
野战炮、火炮、或者各式主战坦克都能很好的解决这种生物，但对于西格尔目前这种轻步兵小队来说，想要处理这种东西确实困难了一些。
只有修女们携带的热熔和重武器小组背着的筒子能对其造成有效的杀伤，电浆打在这东西身上看起来都不痛不痒。
远处不断传来震动声，这是这种生物移动造成的声响。
“西格尔，其他的岩石生物就要追上来了。”蕾缪乐对西格尔说道：“该继续前进了。”
“我知道了。”西格尔大声冲着队伍喊道：“最后确认一遍物资，然后我们继续前进，等到任务结束，这次探索的补贴翻倍！”
“哦！”谁会不爱王座币呢？
——
西格尔他们沿着山脉风蚀划出的道路前进，他们距离俄歇阵列扫描到的灵族遗迹越来越近。
探险的队伍已经登上了天空山脉的高处，这里的风沙比下面要狂暴的多，王朝成员们全都带上封闭式头盔，彼此之间转为内部通信。
细密的风沙钻进了装备的每个缝隙，所有人最常做的动作就是从武器和装备中拍打，倾倒细沙。
西格尔根本不敢在这种情况下使用电浆武器，不过帝国的地狱枪和自动枪一如既往地展示了自身的可靠性。
他们的不远处有着一个巨大的隧道，这应该是那些岩石生物挖掘穿过岩石和山脉遗留下来的痕迹。
西格尔拿出鸟卜仪，他和赫尔艾斯两人对比着上面的信息，从地图上来看，他们和那所谓的灵族遗迹仅仅剩下一步之遥。
抬起头朝高处看去，西格尔也确实见到灵族遗迹的拱形屋顶，一如既往的灵族风格，即使是星球上不断扬起的沙尘也无法掩盖那种优美的建筑风格。
只是看着面前那数十米高的陡峭岩壁，西格尔就仿佛日了灵族一样痛苦，这可不是之前灵族建筑布满藤蔓的情况。
这里的岩石可能被星球的风沙侵蚀了几千年，想要爬上去并不容易，这些凹凸不平又十分脆弱的岩石表面能不能撑住他们的攀爬还不好说。
一名彩虹小队的成员拿出绳枪朝着顶部发射，但呼啸的狂风将绳索吹离了目标。
“瓦尔基里在这种天气条件下也很难保持稳定，传送同样不可能，上面平台空间也就几平米，传送很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劳伦缇娜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对西格尔说着自己的判断。
“都到这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西格尔紧了紧自己右手的手套，然后点了斯卡蒂和几个彩虹小队的成员，“你们几个带着绳索跟我一起上去。你们在下面等着，如果有人摔下来想办法接一下，或者进行急救。”
“卡鲁！”西格尔冲着自己的欧格林保镖喊着，做了一个接住的手势，“如果有人掉下来，接住他。”
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懂，反正欧格林那个大脑袋是点了点头，西格尔就当他听懂了。
“蕾缪乐，劳伦缇娜你们两个在下面看着。”西格尔制止了想要一起跟上去的蕾缪乐，“你有些急救知识，如果出事了就都指望你了。”
“丽兹、卡西娅，等我们建立一个牢固的索道之后，你们再上去。”导航员和灵能者可以很好的解读灵族的节点信息，让她们直接去看总比在西格尔的脑子里看二手的要好。
不过这个天气还是太恶劣了，西格尔皱着眉头看着风沙呼啸的天气，太阳都被沙尘所蒙蔽。他从斯卡蒂手中接过登山镐，几个人就开始逐步往山顶爬去。
攀登并不容易，有的砂石结构很难撑住一个人的重量，必须清理掉岩石外侧脆弱的部分，才能让登山镐牢牢地固定在峭壁上。
没有登山任务的人面带忧色地看着一点一点向上攀爬的几个人，劳伦缇娜觉得这样并不是个办法，她让剩余的小队成员扩散出去，警戒着周围的情况，就目前岩壁的状态，如果再次遇到一个岩石生物，大伙恐怕要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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