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维尔·莫德伦？”西格尔换了个相对舒服一点的坐姿，他听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名字，和一个有些熟悉的姓氏。
维多利亚拿起酒杯，起身去和自己熟悉的海军军官叙旧。
“是的，维尔·莫德伦，这些年新出现的一个行商浪人，但有些人说他的姓氏很古老。没人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甚至漫游港中都没有他的入港记录。”酒保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西格尔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莫德伦王朝，一个销声匿迹许久而又突然出现的行商浪人王朝，他们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安格文远征期间。成立卡利西斯星区的远征让许多行商浪人王朝崛起，而一次的胜利不代表永久的胜利，在探索克洛诺斯扩区期间，无数曾经著名的、强大的行商浪人王朝因此衰败。
福斯特如此，莫德伦同样如此。
在西格尔的印象中，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莫德伦这个姓氏了。
“关于这个人，我们对他的了解并不深。他在扩区的哪个位置，他王朝武装力量的构成，我们都不清楚，只有从扩区出来的人才会讲述关于这个人的只言片语。”酒保说道：“据说他的王朝有一支被异形装备武装的部队，不过这件事在你们行商浪人队伍中也算得上常见。”
“也不算常见。”西格尔摇了摇头，用异形的装备武装一个人很容易，但成建制地装备部队可要难多了。
扩区确实有一些钛帝国的装备在流通，毕竟穿过耶利哥星门，就能看见死亡守望在和钛、死灵、混沌和虫子们“摔跤”。加上确实有行商浪人在掺和阿基里斯远征，所以钛族装备通过这条线走私到扩区甚至卡利西斯星区都很正常，但还是那句话，这个走私的量不足以成建制的武装一支部队。
在和酒保聊完之后，维多利亚也重新坐到了西格尔身边。
“怎么样？你的‘海军’同僚有说什么吗？”
“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维多利亚将已经空了的酒杯放在吧台上，酒保识相地又为她倒上一杯。
“关于维尔·莫德伦的消息并不多，只知道帝国海军对他很关注，并且看法并不怎么好，听他们的意思，似乎上面还在犹豫，他们不确定莫德伦和冬鳞之间的战争是王朝之间的争端还是异端与忠诚的战斗。”
毫无疑问，行商浪人那不受限制的权利让他们成为不可控的一群人。一个行商浪人王朝很少能与大部分帝国部门的声望保持在友善以上，这需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和努力。克洛诺斯战斗舰队与行商浪人的合作不可谓不密切，但他们依然要对每一个行商浪人进行甄别。
就在他们两人交谈的时候，一名海军传令兵来到了两人的身边。
“福斯特阁下，维多利亚小姐。”士兵向两人敬礼，随后说道：“霍恩上将要与你们见面。”
——
再次见到纳撒尼尔将军，他的军衔再次得到晋升，成为了一名海军上将，这算是对他和海军们在大口之战的出色表现的嘉奖。
可惜的是，克洛诺斯战斗舰队依然没有战列舰入列，但为了应对由西格尔开始，卡利戈斯紧随其后地行商浪人们的扩军行动，两艘新的主力舰和更多的护航舰队被调入克洛诺斯战斗舰队之中。
在这背后，则是德鲁斯次星区舰队和克洛诺斯战斗舰队的又一次摩擦。
这些故事西格尔和维多利亚了解得并不多。
不过纳撒尼尔将军每次找西格尔都没什么好事，这次也不例外。
“我听说你们在打听维尔·莫德伦的事情？”纳撒尼尔将军看着西格尔和维多利亚。
“将军有事情要拜托我们？”维多利亚率先开口了。
纳撒尼尔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然后拿出一个档案，扔到两人面前。西格尔伸手拿起档案，维多利亚侧着头一同看着上面的内容。
这是一名海军军官的档案，这名军官还是一名主力舰的舰长。
“艾尔苏内特·萨宾娜？她不是裁决圣礼号巡洋舰的舰长吗？”
“是的，她现在依然是裁决圣礼号的舰长，只是她连人带船去了维尔·莫德伦的手下。这是个错误，需要更正的错误。”
“这还真是个……好事。”维多利亚看着档案上的军官喃喃道。
第七百一四章 海军往事
“哪怕你不在海军了，哪怕你们两个有矛盾，你最好表现得收敛点。”纳撒尼尔将军又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矛盾？”西格尔看向维多利亚，后者无所谓地说道：“没什么，都是些陈年往事。”
“她们两个曾经竞争过这一艘船的舰长，虽然那是很早的事情了。但那个时候维多利亚的资历还不够。”纳撒尼尔将军对西格尔说明了她们两人之间的矛盾。
维多利亚没有说什么，但从表情来看默认了这件事。
“所以一个前途无量的海军舰长，为什么会跑到行商浪人手下。”西格尔大概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冲突，无非就是海军军官之间竞争的事情，这些事情应该不是重点，问题是，一个海军军官为什么会连人带船跑到一名行商浪人手下的？
“我也不知道。”纳塞尼尔将军对西格尔说道：“神圣裁决号在入列之后，一直在承担耶利哥星门的护卫任务，结果有一天突然和舰队本部失去联系，后来接到星舰传回的消息，据说是遭到了一支绿皮舰队的袭击，当海军的队伍赶到事发地点之后，除了遗留的战场残骸什么也没找到。”
“按照以往的经验，绿皮会带走帝国海军的星舰残骸进行改装，所以尽管我们没有找到神圣裁决号的残骸，但还是认为萨宾娜舰长和她的星舰为帝国捐躯了。”
“直到几年前，我们的海军巡逻队发现了神圣裁决号的踪迹，她现在在维尔·莫德伦的手下服役，为他指挥着自己的王朝舰队。”
纳撒尼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帝国海军跑到行商浪人手下服役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问题在于，带着一艘主力舰离开和叛国没什么两样，不仅仅是这名海军军官，包括收留她的行商浪人都有可能为此被送上绞刑架。
“这算是海军和莫德伦王朝的内部事情，纳撒尼尔将军你完全有理由对这个行商浪人采取行动。”西格尔有些意外，这件事帝国海军完全可以自己组织惩戒舰队去清理门户，完全不需要西格尔。
叛逃，在任何军队里，都是必死的罪名。
“问题就在这里，”纳撒尼尔将军对西格尔说道：“我们不知道莫德伦王朝的所在地，一些情报表明，莫德伦王朝可能处在扩区深处。面对一个拥有主力舰的王朝，战斗舰队要调遣主力舰队前往。但克洛诺斯舰队的职责让我根本不可能调动主力舰队进入扩区深处。”
这确实是实话，西格尔对此算是深有感触了，在之前与无面之主的大口之战，帝国海军由于要防守大口通道，最终只有两艘主力舰参与了最终的战斗。即使这样，作为战斗舰队指挥官的纳撒尼尔依然承担了相当大的压力。
“所以你需要我去解决这个问题？”西格尔询问着对方的意图。
“我本来也没想让你去，但冬鳞舰队在战场上的表现根本谈不上好。”纳撒尼尔说出了自己希望西格尔出面的原因。
“冬鳞舰队如今募集了三条大巡，但整场战争打得非常被动，卡利戈斯的舰队如同深陷泥潭的巨人，被莫德伦王朝牵着鼻子走。”
“我一直纳闷，冬鳞舰队的轻型船只同样不少，他是怎么打成这幅德行的？”西格尔来到漫游港之后就时不时听到卡利戈斯吃瘪的消息，大巡确实笨重，但既然舰队中选择编入这种船只，舰队的其他船只就要弥补她的缺点。
卡利戈斯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原因很简单，冬鳞舰队的轻型船只被莫德伦王朝舰队打爆了，完爆的那种。”纳撒尼尔将军从抽屉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西格尔，那是一支轻型舰队的剪影。
西格尔皱着眉头，仔细地分辨着照片上的星舰型号，从舰船的样式来看，这是一种护卫舰，看起来和帝国常见的护卫舰型号有所不同。
“鹊鸦级突击舰？”西格尔认出了图上的星舰种类。这是起源于掠夺者和海盗们的舰船，据说是由技术异端设计的。
第一次出现是在卡利西斯星区周围一个叫做梅丽泰克的掠夺者部落，他们伏击了在星区边缘巡逻的剑级护卫舰编队，三艘剑级护卫舰只有一艘侥幸逃脱。
最终，帝国用了15年清理这个部落所在的区域。但这种舰船却时不时地出现在掠夺者和海盗的手中。通过平定这些海盗，其中的一些船只在摘除了上面的异端科技之后，流落到行商浪人手中。
但眼前照片中的鹊鸦级突击舰显然已经形成一定规模了，这或许意味着莫德伦王朝有一个可以生产轻型船只的造船厂，以及一个为他服务的技术贤者，并且很有可能是技术异端。
“就算舰船的性能有优势，加上一个出身海军的舰队指挥，但也达不到被爆的程度。”西格尔还是想象不到卡利戈斯是怎么输到这种程度的。
“你没有抓住这张照片的重点。”纳撒尼尔将军对西格尔说道：“你再仔细看看。”
闻言，西格尔更加仔细地观察着照片的细节，确实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比如，一个圆润的，有鳍状凸起的舰船阴影。
“灵族海盗？”
“是的，背信弃义的灵族也和莫德伦王朝站在一起，尽管只有一艘船，但在算计得当的情况下，足以逆转战局。”
西格尔倒吸了一口气。
一个行商浪人，有一支舰队、手底下有海军军官、有技术异端提供技术支持，还和灵族有些牵扯。
嗯……
传闻中这个行商浪人和钛有某些关系。
这个行商浪人有点意思……
“我会试着帮你解决这件事，主要就是神圣判决号这艘船和萨宾娜这个人是吧。”西格尔决定接下这份委托，“但完成的时间不确定，一方面要介入两个王朝之间的战争，另一方面这次回到扩区我还有挺多事情要做的。”
“当然，只要你能解决就好，我只要最后的结果，把萨宾娜和神圣判决号的事情处理干净。”
“一艘主力舰就这样不要了？”西格尔听出了纳撒尼尔的暗示。
“你以为你能拿到神圣判决号？”纳撒尼尔反问道：“萨宾娜是我手下的军官，她的叛逃确实让我很惊讶，也很被动，但我要比你更了解她。你拿不到那艘船的，西格尔。”
第七百一五章 通道站
“别被欺骗，大口通道是活的！它会衡量每一个通过它的人，然后决定你是否足够值得冒险前行。”——流浪商人加维尔·马沃罗，在赛普拉蒙迪向一群帝国舰队学员发表演讲时说。
——
在从漫游港获取了足够多的消息之后，西格尔也踏上了穿越大口通道的旅途。王朝已经完成了在大口通道四个避风港中“古战场”区域的空间站锚定。
在进入大口通道前，舰队首先在古战场的寂静修女空间站停泊了一天，为空间站进行新的一轮补给之后，舰队便再次启程前往大口通道中剩余的避风港。
在大口通道中，算上古战场在内，一共有四个避风港区域。
其余的三个分别为：圣殿、巫咒世界以及西格尔曾经去过的隐士庐。
圣殿是一个位于大亚空间风暴外围的死寂星系，距离漫游港只需要短短的一段亚空间跳跃。它是一个奇怪的对称的、几乎是人造的星系。这一星系由直径几百米的完美球形岩石组成，其围绕着一个由致密物质的余烬组成的恒星运行。其间没有其他东西存在--没有灰尘、气体流或世界。圣殿之所以被如此命名，是因为在虚空水手的神话中，它与帝皇塔罗中的圣殿牌有着长期的联系。这张牌象征着一项受祝福的努力的开始，但也象征着离开已知领域庇护的过程。
西格尔的舰队率先抵达了这里，他们在圣殿的边缘停泊。
圣殿本身没有任何价值，除了那些圆形的岩石球体之外，无法在这里找到任何东西，一些行商浪人尝试着用光矛击碎这些岩石球体中的一个。但在水手的传说中，这种行为只会让其失去圣殿的祝福，并迎来厄运。
圣殿的祝福并非空穴来风，不仅仅是遭遇亚空间风暴时，行商浪人的舰船会躲到这个星系，很多行商浪人在出发之前会特意来到这里。
导航员也承认这一点，他们表示在圣殿起航，可以更好地观察到遥远的星炬以及无尽的虚空。
在这个星系的边缘，同时不会被进入到星系内的人第一时间探测到的位置，福斯特王朝开始锚定第二座空间站。
仿佛这里真的被神皇所祝福，他们的行动非常顺利，空间站很快就完成了锚定工作，并投入运营。
“有效果吗？”在两座空间站锚定之后，西格尔询问着梅尔具体的情况。
在西格尔撵着哈洛克的那段时间，梅尔一直在研究黑石空间站要如何使用。尽管确定这种材料在某种状态下可以抑制亚空间能量的活跃度，但她认为单纯地堆积黑石数量恐怕不足以支撑西格尔的要求。
“风暴确实有一些变化，但并没有直接论据证明与我们锚定的空间站有关系，可能还要等到四座空间站完成布置之后才能有效果。”梅尔在通过设备观测周围的两团亚空间风暴的情况之后，对西格尔说道。
实际上西格尔对于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有用还不确定。主要是黑石和寂静修女的配置多少可以让西格尔在扩区加注的时候少些顾虑。
在这之后，西格尔的舰队却开始分道扬镳，黄金巨匠号和黄金旅程号按照由近到远的顺序前往下一站，巫咒世界。
而让巴尔则带领着剩余的舰队去隐士庐进行空间站的锚定工作。
这样的行为倒不是为了效率。尽管他们经常出入大口通道，但夹在两个亚空间风暴之间的通道真的很难称得上安全。
主要原因是除了黄金巨匠上的船员以及黄金旅程上的技术人员和机仆，真的很少有水手愿意前往这里，哪怕这里在亚空间风暴中保护了他们。
巫咒世界，也可以被称作女巫诅咒的世界。这是一片空旷的星系，只有一颗冰冻的行星世界。
在水手口口相传的故事中，这颗星球是被诅咒的世界，经常在这里发现一些空无一人的幽灵船，那些幽灵船环绕着行星轨道，直到被引力吸入其中，融入到地下的冰盖中。
灵能者和导航员在这颗星球附近也会受到奇怪的干扰，一座星语中继站曾经被放置在这里，几百年过去了，那座中继站的等离子引擎早已枯竭，但每17分钟都会传出一条难以理解的星语通讯。
西格尔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巫咒世界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驻守在这片星空的寂静修女，因为她们确实是四座空间中最危险的那个。
“我和姐妹们会守在这里，履行我们的职责。”领头的寂静修女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由于人手不足，十八台卡斯特兰机兵在辅助机仆们进行物资的转运工作。在巫咒世界的空间站，西格尔在这里囤放了不少的武器装备。
他不太清楚巫咒世界上到底有什么，但他主要朝着对抗灵能和恶魔的方向去准备。他希望自己的准备可以让这里的安全性提高一些。
唯一可以给他一点心理安慰的是空间站距离巫咒世界有着非常远的距离，本质上西格尔放置这四座空间站的目的是监控和抑制大口通道。
对于巫咒世界上的神秘情况，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由于有着黑石和二十几人的寂静修女，西格尔并没有在其中准备星语者来传达消息。他计划是定期有船分别从落脚港和漫游港前往另一侧，一路上搜集这些空间站的信息。
福斯特王朝舰队最终在隐士庐会合。
他曾经拜访过这里，当时这里还残留着一些学者，而到了今天，这里已经人去楼空。让巴尔在注意到隐士庐空置之后，在西格尔没来的时候，将隐士庐和王朝预定锚定的空间站放在接近的位置。
这让隐士庐成为了四座空间站中最大的那一个，考虑到这里靠近落脚港，而且本身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传说，把这里作为一个基地确实是好的选择。
在西格尔到来后，梅尔等人翻修了这座基地，并与空间站进行了通道连接。
梅尔现在则是在操作室收集、计算两个亚空间风暴的强度情况。
“从历史的数据来看，这四座空间站在布置之后，两个亚空间风暴活动的范围处在历史低位，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数据收集和分析，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好的现象。”
确实是个好现象。
西格尔松了一口气。
第七百一六章 奇奇莫拉
“在这里，星域深处，你不能指望有人会来救你。你必须完全依赖自己的力量。”——流浪商人维尔·莫德伦。
“看到我的灯了吗？我在这里。”——审判官，艾丽妮。
——
西格尔的舰队驶出大口通道之后，并没有在大釜区域多作停留。他首先要前往福斯特领域，也就是自己的殖民网络。
一方面将舰队携带的物资与资金在那里卸下，另一方面，他也要找一颗合适的星球来安置剩余的寂静修女，以及让跟随他一同离开的骑士们回到自己星球看看。
他们首先要去达马里斯，从达马里斯前往斯特拉斯堡。
不过在航行的过程中，一次正常的舰队离开亚空间休整的过程中，他们的航行遭遇到了一些意外。
当亚空间引擎撕裂了帷幕，整支舰队从亚空间中冲出的瞬间，俄歇矩阵开始了不断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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